木霆琛定的地方,是距离这里不远的私人菜馆,这里私密性很高,很多明星艺人,都喜欢在这里用餐。
林长思握紧了谢如珩的手,借着这人给了她勇气,她其实很胆小的,一个鬼故事都能吓哭她。
到了包厢,木霆琛对他们歉意一笑:“抱歉,里面空间有限,谢先生的保镖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吗?”
“嗯。”谢如珩点头,他有把握能保护好这人。
推开包厢的门,木老爷子精神奕奕的坐在椅子上,见到来人,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喊什么。
“爷爷,这位是谢如珩谢先生,这位是林长思。”木霆琛介绍道。
“好好,请坐。”木老爷子道。
几人落座,林长思紧紧挨着谢如珩,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老爷子,木先生说,您知道我父母的事?”
木老爷子细细的打量着林长思,越看越喜欢,听到她的问题,他点了点头:“你的母亲,文雅,是我的养女,你的父亲林显,是林家的长子,林家曾经是书香门第,颇有积蓄。”
“爷爷,我怎么没有听过?”木霆琛问。
叶老爷子回忆道:“你们这一辈怎么会听过?我们这些老骨头才知道呢,这林家祖上出过几个状元和丞相,城西的丞相旧址,就是林家的,现在成了风景区,到了林显这代,已经人丁单薄,起先啊,小雅跟林显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林家的人,都有读书人的清高
,瞧不上我们这些商人,我怕小雅嫁过去受委屈,最后,拗不过,只能同意了。”
“后来,林家怎么样了?”林长思追问。
“后来啊,林家走水,一场大火什么都烧没了,林家家道中落,林显靠买画为生,小雅怀了孩子,本来林显的天赋在油画界能有所建树的,只是小雅难产而亡,孩子,孩子也丢了。”老爷子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在回忆这些了。
林长思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
“你没有对不起什么,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木老爷子道。
林长思:“我不苦的。”
她能长大,能上学学画画,她就已经很感激了,很满足了。
“孩子丢了,林姑父找不回来,痛失妻女,他跳楼自杀了。”木霆琛补充道。
“我的父母真的是他们吗?”林长思问,她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那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他们只会说,她是个爹妈都不要的野种,死乞白赖的在苏家骗吃骗喝。
“是,亲子鉴定是我亲自盯着的,不会有错,长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我们找了你很多年了。”木老爷子说的情真意切,他急切的想要把她认回来,他不能让小雅的孩子流落在外。
“你母亲没了之后,唯一支撑爷爷的就是找你回来。”木霆琛道。
“我,我
不知道,我脑子里乱的很。”林长思慌乱道,谢如珩将人搂住,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无声安慰着。
“你可以慢慢想清楚,长思,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怀疑你父母的死,另有隐情。”木霆琛道。
“什么?”
“你说什么?”
林长思和木老爷子同时震惊,他们都看向木霆琛,后者拿出了一沓文件,道:“当年小雅姑姑难产之后,孩子明明还在医院里,等林姑父赶到,医生却说孩子丢了,按理来说,林姑父应该报警找孩子,而不是跳楼;还有,收养长思的苏家,就是那一年崛起,爆发的很快,没人知道他们的资金从哪里来的。”
“你是说,我父母的死,跟苏家有关吗?”林长思问。
“我只是猜测,毕竟,我现在还什么都查不到,爷爷,你去过林家,还记不记得他们家有什么?”木霆琛道。
木老爷子想了想,道:“太久了人老了记性不好,但是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们家有个西洋的摆钟,很老的一款,现在市面上已经找不到了。”
“那摆钟里面的鸟儿是不是少了一个翅膀?”林长思急急问。
“对,林老说,是林显小时候调皮弄坏的。”
林长思浑身冰冷,谢如珩感觉到她的异常,一直不说话的他喊了两句长思,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谢如珩,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苏云开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一场大火烧没的林家老宅,怎
么会还有东西留着?”木霆琛反问。
“你要说什么?要我做什么?”林长思接连受到了打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说出来,只是不想让你再认贼作父,长思,无论你回不回来,我跟爷爷永远是你的亲人。”木霆琛道。
“是因为,我的妈妈吗?”
“是。”
林长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车上了,谢如珩握着她的手,非常的担心,看到她的眼睛开始聚焦,道:“长思?”
“我,我从来不知道这些。”林长思道。
他将人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没事,别想,别怕,我在。”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我有养育之恩的苏云开可能杀害了我的父母,我要怎么办?如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她的泪水打湿了谢如珩胸前的衣服。
她才十九岁,就算曾经寄人篱下,她也没有现在这么无望过,她努力的生活,想象着未来的某天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别怕,我在。”谢如珩安慰她,这些安慰在这个时候有些苍白无力,任谁得知自己认了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十几年的恩人,谁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还是有些天真的小黄莺。
“如珩,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
“嗯。”他抱着人,让她哭,小黄莺似乎很爱哭。
——
一路上,林长思都不太爱说话,回到谢家,她往房间去,谢如珩
紧紧跟着,其他的等小黄莺恢复活泼了再说。
她拿出了那副画,那副名为《归途》的画,看着上面“林显”的名字,林长思眼泪一颗颗滚落,这幅画是在他失去妻女之后画的,他为什么不报警而是去画画,到底是多绝望,才会有这一幅画的诞生?
是什么阻止了他?害死他们的真的是苏家吗?还是说,苏家参与了,所以分到了好处?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谢如珩心疼的从她身后搂住她,他从未见过林长思这样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人都是阳光的,温暖的,天真又善良的,从未见她那么难过,难过到自己都跟着心疼。
林长思最后还是在谢如珩的怀里睡着了,她今天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他会为她摆平。
谢如珩出门准备让人查当年的事,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小黄莺。
权叔匆忙过来,说沈念找他,谢如珩想到那个欺负林长思的人,心里一阵不痛快,但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于是忍着不痛快还是去见了。
会客厅里,沈念颓废了很多,没有当初那么意气风发,谢如珩真的说到做到,他在西街的铺子全都被关了,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谢如珩真的没把他当父亲。
谢如珩进了会客厅,在主位上坐下来,沈念见他连声招呼都不打,气的肝疼。
“我的好儿子,真是好样的。”他说的咬牙切齿。
谢如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林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