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谢如珩怎么了,这个人的情绪太难猜,又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他不高兴。
“如珩?你怎么了?”
抱了一会儿,她试探的问了一句,谢如珩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她,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的不善言辞。
“有什么不舒服你要说出来,不要自己憋着,你这样我很担心。”
“嗯。”谢如珩郑重的点头。
“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
“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耳朵谈话,林长思脸色不太好,她要起身开门被谢如珩按回床边坐着,他自己去开。
来人是谢晚音,他才离开没多久就被叫回来,得知是谢如珩打了谢晚风,让司机掉头回来,先是看到半死不活的谢晚风,和围着谢晚风不停咒骂的几位长辈。
他只能先过来问谢如珩情况。
“走。”谢如珩听完来意,就要出门,林长思不放心,赶紧拿了他的外套跟上。
“我不放心你,我们一起去。”
他看了面前这个天真的女孩儿一眼,随后点头,她想跟那就跟着吧。
三人来到会议厅,谢晚风浑身缠着绷带,输了上液,旁边还有几个护士照顾着,都这样了还不送去
医院,是想他死吗?
里面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的看过来,门口的三人进来,里面闹哄哄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全都看着他们。
“家主过来了,有什么就说吧。”谢晚音开口。
这些人都笔尖忌惮谢晚音,毕竟谢如珩不管事。
“晚音,还要说什么?这妖女教唆家主把晚风打成这样,我不认这个夫人。”
“我也不认!”
“早知道这女人是这种心胸狭隘的,当时我就该丢下老脸阻止。”
“都是因为她,晚风才受伤。”
他们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怪在林长思的头上,仿佛就是她让人把谢晚风打成这样的,没有敢说谢如珩一个字,将所有的锅让林长思背。
“真的是这样吗?谢晚风什么德性,你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才惹怒了家主,没给打死算他命好。”谢晚音这人嘴巴不会积德,他什么话都敢说。
“说的这是什么话?总要给个说法吧?”
谢如珩带着林长思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把人按下去坐好,又在她的旁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
“既然你们抓着不放,那么我们就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晚音也不可能是善茬,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
几人顿时哑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先说话。
“好,你们不说,那我说。”谢晚音气势很足,摆明了站在谢如珩和林长思一边。
几人说不过谢晚音去看谢如珩,他们指望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家主管管谢晚音,哪知道家主根本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林长思的手,根本听不到。
“看家主做什么?你们不是要说法吗?跟我说啊。”
这几人在电话里咄咄逼人,一副要活吞了林长思似的。
林长思就看着,那些年过半百可以当谢晚音伯伯的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像是被班主任训斥的小学生一般,不由得对这人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多厉害的嫡子啊?
谢如珩发现这人盯着谢晚音看,有点不舒服,紧了紧抓她的手,让她回过神来,以为是谢如珩哪里不舒服要去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摇头,林长思松了一口气,将注意从谢晚音身上放到了谢如珩身上,后者满意的很。
这两人若无旁人的秀恩爱,在场的几人都不太舒服,他们早就看谢如珩不顺眼,什么都不干,就是会预测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他们都得为这个人服务,明明晚风更加的出色,可偏偏谢晚音就是仗着
跟谢如珩亲近才大权在握。
他们凭什么?不过是没爹妈养的孤儿,就是姓谢而已!
“家主,会议厅内怎么可能让女流进来?”
“谢家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这人是气糊涂了,说了这样一句话,原本要反驳的谢晚音瞬间闭了嘴,他担忧的看向主位上的谢如珩,而说话的那位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
会议厅内落针可闻,林长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脸茫然的看着谢如珩,后者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临近边沿握紧了手掌,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他快速的清醒过来。
“没有规矩。”谢如珩冷道。
他当上家主之后,那些陈旧腐朽,害人不浅的规矩早就被废除了,为了废除这个,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家主,晚风他……”
谢如珩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拉着林长思起身,走到门口,丢下了有一句话,“我跟他只能留一个,毕竟是你们需要我,而我不需要任何人。”
他头一次在这些人面前说那么长的一段话,众人还在愣神之际,他就带着人走了。
谢晚音心里替他心疼,更加坚定了加快计划的决心,他不该为了谢家的利益,一辈
子困在这里,没有自由人权可言。
像是谢家请回来的神佛,供奉在神龛上,每个人对他虔诚,只是希望得到他的庇佑,至于他自己要做什么,有什么想法,开心快乐幸福与否,这些都跟他们无关。
他不该为了别人,自己付出代价。
林长思被他拉着走,一路上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走着,直到路越来越偏僻,眼前繁花似锦的花园渐渐被杂草枯枝代替。
他们在一到封锁的院门前停下来,里面有棵很大的樱花树,此刻樱花盛放,长出了院墙,风吹来落一地的花瓣。
阳光暖洋洋的,风也很轻柔,周围新生的草芽儿散发着勃勃生机。
“这是什么地方?”林长思问。
它为什么荒废了,没有人能打理吗?
谢如珩握紧了她的手,等了很久,才道:“他们住的地方。”
“他们?谁?”
“他们。”谢如珩坚定的回答。
林长思又问:“那,他们呢?”
谢如珩抬头看着高高的院墙,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死了。”
“死了?”林长思吓了一跳。
他们是很多人吗?死了很多人?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如今和平年代,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呢?
“出了这道门,谁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