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顾戚的床空着。
睡眼惺忪说了句:“戚哥起这么早?”
已经起床半个小时的杨旭之:“这边建议你先看看时间,再考虑说早不早的问题。”
杨旭之说完这个,才慢悠悠抿了一口茶,回答了林季刚刚的话:“昨晚就没回来。”
“啊?”林季下意识略过杨旭之之前的话,只听后半截,手半撑着被子,直起身子来,“又在言哥那里啊?”
又?
林季在心里拖着长音,“嗯”了一长声。
他为什么这么自然地说出“又”这个字。
“那郑意呢?”林季扫了一圈,危险发言,“你别告诉我,也在言哥那里。”
杨旭之斜了他一眼:“老周昨天说下星期运动会,提前准备,长跑去了。”
一听到这个,林季就兴致缺缺,重新躺回床上:“那这提前的有点多。”
“顺便让我告诉你一声,上次体育老师把器材室钥匙放在他那边了,可以用,让你闲着没事干的话,也去操场上挑些器材练练,”杨旭之说着,看了看林季那弱鸡身板,“算了,躺着吧。”
林季感觉受到了侮辱。
“老杨,”林季扒着护栏,头使劲往外伸,“我有个问题。”
杨旭之翻了翻书:“问。”
“靠!”林季伸手,在护栏上一连拍了三四下,“不要把戚哥那套习气带到寝室来!”
刚杨旭之随手翻了两下书,又言简意赅的一句“问”,简直就跟戚哥附体似的。
杨旭之:“……还问不问了?”
“问问问,”林季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杨旭之,“你说言哥寝室为什么会铺两张床?”
杨旭之抬头,意有所指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林季眼睛一眯:“不是专门为了戚哥铺的吧?”
“为了我什么?”顾戚的声音忽然传来,饶是正对着门坐着的杨旭之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被遮了视线,在床上躺着的林季。
林季生怕杨旭之兜不住,给他拆了台,立刻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林季从床上跳下来,等看到顾戚的样子,才明白了刚刚老杨为什么会一脸以他不算高的文学素养,实在形容不怎么出来,非要形容的话,应该就是“三分惊讶,三分疑惑,四分不可说”的神情,看着顾戚。
两次夜不归宿。
两次都是穿着校服出去,脱了校服回来。
这次更好,颈间还有一条明显的印子。
从下颌处起,没入锁骨。
明显就是被抓的。
林季不可避免想到了什么。
林季伸出手,在自己脖颈的位置比划了好几下,指给顾戚看:“戚哥,你这儿,这儿。”
顾戚神色却丝毫没变,只看了林季一眼,没回答。
随即指了指浴室,问杨旭之:“郑意在里面?”
杨旭之合上书:“没,去操场跑步了。”
顾戚笑着说了一句还挺闲,绕过林季,拿了换洗的衣物,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里头就传来了水声。
半个小时过去,林季还在思考,刚他戚哥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时门却被敲响了。
林季正愁没人给他分析,以为是郑意回来了,急匆匆去开门。
手都还没有握上门把,这边就开始喊道:“郑狗我跟你说,戚哥昨晚不是在言哥那里睡的吗,今天早上带着伤回来的,就脖子那里,……言、言哥。”
林季笑容僵在脸上。
有点想原地去世。
而站在门外的路言,也没有好到哪去。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昨晚在他那里睡的,今早带着伤回来的”之后。
林季这边正扒拉着门,浴室那边门也开了,一团湿气氤氲着散出来。
顾戚洗了个澡,头发正湿着,不知道是那件灰色的宽松短袖衬的,还是刚洗了澡,颈间的红痕看起来更显眼了些。
路言想到早上的事,再看着顾戚脖子上那道,又想起林季刚刚的话,沉默。
他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顾戚为什么忽然会出现在他床边,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等他稍醒过点神来,顾戚脖子就多了一道。
路言本来不太想管,可在桌子前坐了十几分钟,卷子铺开十几分钟,别说做了,连题都没怎么读进去。
又看见那件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半晌,连衣服带药箱,出了门。
路言递过衣服和药箱就想走,意思很明确。
可门口的林季不敢动,不敢接。
路言语气平静地提醒:“衣服。”
林季现在只想跑,随口说了一句:“言哥、戚哥,你们慢慢聊,郑意还在操场上等我练铁饼,我先去看看。”
“铁饼?”杨旭之不知道林季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编也不知道编个靠谱的,“我们学校没有那东西。”
“说错了,铅球、铅球。”林季也不管别的,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杨旭之的错觉,他总觉得在林季跑后,戚哥看了他一眼。
杨旭之决定保险起见,跟着林季走:“林季忘带校卡了,我去送一下校卡。”
然后拿着薛定谔的校卡,出了门。
寝室里只剩下路言和顾戚。
顾戚把椅子拉开,示意路言坐下。
“伤口沾水了。”路言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地说了一句。
顾戚:“没破,就红了点,消得快。”
路言想起顾戚掌心那次,好像也差不多,明明才过去没多久,伤口就好了。
也不知道什么体质。
脖颈的位置,总归有些暧昧,顾戚也没让路小同学动手。
取了个棉球擦了两下,走了个过场,便把药箱合上了。
就好像只是涂给路言看的。
顾戚今天早上倒真不是有意的。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平常这个时候,他早醒了,路言的生物钟也差不多。
今天难得睡这么晚,顾戚没吵他。
可半个小时后,小后脑勺还没有醒的迹象。
还埋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顾戚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了过去。
他轻声喊了几声“言言”。
没应,也没动静。
顾戚不自觉想起路言烧了一个星期的事,皱了皱眉。
然后上了床。
然后……他脖子就让真的只是睡沉了的路小同学添了一道彩。
“这两天不舒服的话,先睡下铺。”顾戚想起路言腰上的伤,今天早上看了一眼,青青紫紫一片,看着比昨晚更惨点。
“都是红花油的味道,”路言起来的时候,鼻尖似乎还绕着一层,于是也没多想,下意识说了一句,“要睡你睡。”
顾戚却轻笑:“行啊。”
路言:“……”
“那上铺可能也睡不了,”顾戚顺势在路言身边坐下,“也沾上了。”
“早上闻到了。”
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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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晚自习,月考成绩一出。
尚清北以一分之差,最终拿下了三月限定款,荣登状元宝座。
而第二名就在隔壁。
当成绩出来的时候,九班横着走出了班级门。
尤其是在知道隔壁榜眼听到和状元只有一分之差,觉得可以据理力争一下,拿着数学卷就冲到办公室去,想要老师再给他加两分过程分,最后由于言辞过于激烈,被老师反抓住计算错误的一小步,倒扣了三分之后。
尚清北也是人生第一次摸到榜首,本来觉得没什么,只是一场月考,顾戚还不在。
可往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切的氛围里一坐,忽地也有种赢了一仗的感觉。
“北北,争气。”
“看看这步骤,精简干练又不失严谨,老周看了都想再多给你两分。”
“八班说了,让我们在运动会上见高低。”
“见就见,谁怕他!但现在,来来来,都传阅一下我们北北的卷子。”
“太优秀了太优秀了。”
卷子跟圣旨似的一个传一个,最后传到了顾戚和路言这里。
全部人都扭头看着最后排两位大佬。
尚清北也不自觉回过头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考试的时候没紧张,老师宣布成绩的时候没紧张,可现在竟然这么紧张。
顾戚本来靠坐在椅子上,等前面把试卷递过来,顾戚翻着最后几道大题,把尚清北的步骤过了一遍,点头:“写得不错。”
随即把试卷递给了路言:“看看?”
路言:“……”
路言本来不想接,可一抬头,发现尚清北嘴抿成一条直线在看他,路言:“…………”
这么多天下来,路言也发现了,尚清北紧张的时候,就这样。
路言没辙,低下头,也学着顾戚的样子翻了翻。
可看着看着,路言很快发现,顾戚那句“写得不错”可能真不是敷衍的话。
物理最后一题的题型,其实和上次差不多,可和上次相比,尚清北的解题步骤明显精练了很多,在考场上能节省不少时间。
路言放下卷子,本来想着看完卷子就好了。
谁知道,包括尚清北在内的一群人,还在盯着他。
而且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就好像一定要等他给出一个像样的评价一样。
路言:“……”
路言把卷子重新放回顾戚桌上,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很好。”
掌声瞬间雷动。
“北北,听到了没,戚哥说你不错,言哥说你很好!”朱瑞立刻喊道。
“优秀!”
戚神和言哥的双重认证,这是什么,就是最高认证!
一个什么都看得懂,一个什么都看不懂,但是意见竟然能在一个人身上得到统一!
尚清北难得有些臊,挠了挠下巴:“其实很多方法也是戚神教我的。”
陈蹊和孙雨濛一人舀着一杯酸奶,纵观全场。
两人都没说话,可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上次是演讲稿。
这次是物理卷子。
可上次不成器的孩子,今天成器了。
还得到了夸奖。
写得不错,很好。
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后来,九班人就会发现。
7神和言哥的双重认证,真的就是最高标准的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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