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洛知意就知道先前自己对媒体说的话江稚多少是有听到一些。
果然,江稚接着说:“你不是已经将我纳入你的家眷范围。”
可是,身为女朋友的她还没亲口听到洛知意说句喜欢。
车外的雨还在下,除去亮光的庭院,家中漆黑一片,她们是先回来的。
随着江稚说出那句话,车内暧昧氛围升级,浓稠绵密将洛知意层层包裹。洛知意却没办法开口,这对她来说难度不小,长久处在被人仰望的位置,当有了喜欢的人之后,也只是偷偷将那人放上心上的高台。这束光她自己在心里悄悄紧握,放在明面上来,却不知道怎么那么羞怯。
这还是她吗?
洛知意都不认识自己了。
“开车锁。”喉头的话一压再压,再说出口时与心底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同,洛知意刚说出来便觉得懊恼,只是江稚对这房间向来固执,可能不会听她的话。没想到紧随其后的一声,车锁真开了。
洛知意眸底划过诧异,江稚无奈的声音低低响起,“我就知道。”
外面下着大雨,江稚不想让洛知意淋一滴雨,但是洛知意动作迅速,急切地想要逃离这个氛围,没等江稚走出,自己拉开车门下车,在瓢泼的雨幕里快步往家走。
江稚急匆匆跟上,想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洛知意挡雨,洛知意却走的更快,几乎是冲入雨中,凉意让她躁动心稍微镇定下来不少。好在离门不远,但两人回到室内全都**的。
“去洗个热水澡。”进门时从玄关处一路有水滴落下,潮意在慢慢扩散,洛知意将江稚上下看了一眼,扬起下巴,“上楼吧。”
江稚没再开口,乖乖与洛知意一块上去。
天冷,不及时冲掉寒气真得着凉了,别的事也等都舒服了再说。
门已经关上,但风雨声却仍旧不绝于耳。海滨城市的台风同样影响到了这边的降雨量,狂风大作,车库里停的两台车都被刮的鸣了好几次笛。江稚吹干头发后躺在床上,没见手机里有洛知意发过来的只言片语,心中的话也只好咽下,躺下休息。
但她睡得不算踏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被像是大型物体被狂风掀倒的声音惊醒,手机里的时间显示才过了两小时不到。江稚揉了把头发,喉咙发干,平时厚薄适中的羽绒被仿佛里面放了团火,让她出了不少汗。
索性下楼倒水喝,刚到客厅,红外系统现在关闭了,并不会因为人的走动而亮灯。江稚的夜晚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
洛知意居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只盖着薄被,虽然客厅里的暖气很足,但她穿的少,而且薄被已经下滑,露出她裸露的肩头,微微泛着光。
江稚的步伐都不由得放轻了。
一定是已经洗过澡了,江稚闻到空气中的沐浴露和洗发露的淡淡味道。她走过去想替洛知意将被子盖好,刚前倾了身体靠近,手还没摸到软被的一角,半空中的手腕忽然被人捉住一拉,这力道好像是下意识迸发出来的,竟然比洛知意平常的力气还要大一些。
好在江稚受过训练,她及时往后稍微一收,没有被拉的全部扑到洛知意的身上,却也因为惯性跪坐在了沙发边,之前前倾的上半身此时更是与洛知意靠的很近,几乎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一呼一吸快速交融,江稚好像都能感觉到洛知意的温热体温。
她只需垂眸,便能看见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洛知意,她的气息进了洛知意的鼻间,洛知意呼出的气同样轻抚在她的脸颊与眼眸,缠缠绵绵,如果她没有刚才的后收躲开,那么现在一定是会压在洛知意的身上,现在这样明明就是能吻住她的距离,江稚却僵在那儿一动不动,始终不敢亲下去。距离拉锯间,将心底那最深处的渴望给勾了出来。
她的手腕还被洛知意握着,她不知道洛知意究竟是醒了,还是——
洛知意缓缓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江稚呼吸发紧,心跳顿时漏掉一拍,与洛知意四目相对。
那双漂亮的褐色眼眸即使在黑暗中,雨夜中的灯光折射入其中,细碎光芒如同星辰,清透深邃。半睁开的眼中依稀散布倦意,是刚醒来的状态,还带着一丝茫然,眸底却像是有吸力的深潭,叫人挪不开眼睛,那眼中清晰的印着自己的模样,可是眸光却迷离闪烁,不复往日的清明冷冽。
江稚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如同上了绵软的云层狂奔,又像是在这暴雨中撑起一把大伞,只隔绝出两人的世界。洛知意显然没意识到自己一直握着江稚的手腕,江稚莫名紧张,呼吸跟不上来,她想大口的喘气,却抵不过心中涟漪渐起,心跳如同有面大鼓在耳边重重敲击——咚、咚、咚。
不管她如何克制,却始终能将自己的心跳声听的清楚。
暴雨与狂风在外肆虐,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淹没,而处在此刻的她们却与这一切隔绝,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二人。
只有她和洛知意。
洛知意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在触碰的地方蔓延着火焰,烫的逼人。饶是江稚知道洛知意只不过是刚睡醒的反应,也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耳朵阵阵发烫,好在现在客厅没有开灯,不至于让洛知意看出来,黑暗同样掩饰了刚才自己想去偷亲的举动,不然现在自己可能已经被洛知意一掌挥开。
对视的时间很短,但对于江稚来说却格外漫长,她的手腕一松,洛知意只是虚虚一握,显然是比先前清醒许多。
“……对不起。”开口的声音沙哑,清脆不足,磁性有余,像是过了道电流,直传江稚耳膜,洛知意将她的手腕放开,声音低低的,有点反常。
“不要乱动。”江稚想到先前洛知意淋了雨,又穿的少,心里还是担心,伸手去探了探洛知意的额头,一片滚烫,她立马皱眉,“洛,你发烧了。”
洛知意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太好,但是平常都算注意,感冒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她休息的不是很好,工作上也忙碌,加上最近天气转凉,本就是感冒的多发期,回来前又是一淋雨,洗了热水澡也没用,烧了起来。
洛知意自己也没意识到,就是和江稚一样,睡了会儿醒来觉得异常的口渴,下楼来倒水,觉得脑袋昏沉,便裹了被子想在沙发上休息会儿,连电视都没打开,就睡过去了。
被江稚一说,她才觉得喉咙有点痒,咳了两声:“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
回答她的是将她紧紧裹住的被子,江稚又将屋内各种取暖设备的温度调高两度,江稚早就在训练营里对这些医务知识了解过,秦锦之前也告诉过她各种药品在哪里,她找出电子温度计,在洛知意的额头测温。
“三十八度二,你发烧了。”江稚眉头皱的更紧,拿起茶桌上已经空掉的玻璃杯,重新去厨房接了热水放在一边,开始在医药箱里找退烧药。
开了厨房的小灯,洛知意将她翻找药、倒热水、试水温的样子看的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她的头脑昏沉,已经困得想要将眼睛眯上,明明室内温度很高,却还是觉得阵阵发冷,喉咙里像是要着火了,身上也是,又冷又热的感受折磨着她,唯独看着江稚在那里为自己找寻的背影,心中又能寻得一丝安宁,时间在此刻变成了缓慢的河流,静静流淌。
洛知意盯着江稚出神,心里止了火,更汹涌的火势又将她淹没。
滚烫的体温焦灼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野火,没错,在面对自己心动的人时,身体的反应永远这么诚实,她不觉得这有何羞耻之处。但江稚今晚让自己说出那声喜欢时,自己就是说不出来,就好像没有正式将事情说明白,只是稀里糊涂让人家做自己的协议女友,而自己居然在对这还不算真正成为自己女朋友的小孩儿生出了某种欲.望,在道德层面上,洛知意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管这么多干什么?
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发烧令她的冷静烧的全无,心中防线也全无,在这个暴雨倾盆的两人独处的夜晚,洛知意终于鲜少的正视了自己内心深处对江稚的渴求,此时乏力的四肢也只想将人搂进怀中,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江稚已经端着热水和药片走过来,将两片放在洛知意的手心,一边交代,“将这两粒药吃下去,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退烧了。”
洛知意默不作声地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滚落,江稚自己手动去扶正了,手指刚巧触到洛知意的后颈。洛知意面不改色地喝水,吃药,长发都撩到一边,另一边的耳根始终浮现着薄薄的一层红,未曾消退。
药效来的很快,江稚要将洛知意抱回房间,洛知意却不肯,些许的鼻音中带出一点柔软,“不想动。”
回房间了,就没那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江稚陪着自己了。
洛知意很快睡去,江稚守在一旁,等洛知意的呼吸逐渐均匀,她才去拿了毛巾来轻轻将洛知意额头出的汗擦去,又将被子给人捂好,就坐在沙发边守着。
她的视线落在洛知意那巴掌大的脸上,轮廓立体深邃,被子包裹下更显得脸小。
洛知意睡得安稳,仿佛在引诱自己为所欲为。
睫毛浓密,还微微上翘,难怪靠近时总能轻轻带来轻痒,江稚慢慢勾着唇角,轻轻碰了下洛知意的脸颊。
触感极好,像是剥壳鸡蛋,究竟是怎么保养的?
洛知意睡得很熟,江稚手指又轻轻覆上,见到洛知意眉头皱了一下,她飞速收回手,见人没醒,才轻呼口气。
本想偷偷在人唇上印上一吻,思来想去只是在额头轻碰,轻声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洛总:我等了好久了你就只亲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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