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水流猛的压了下来。躲开了那巨大的, 飞来的刀刃。
是水母阴姬,在这种下雨的情况下,只有她可以帮助所有人躲过刀刃。
在它飞来之前, 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就算是因为大雨阻隔了视线, 打扰到听力,也不该如此。
陈溶月打量了一下这个足以放进去守墓做机关的大物件, 用手抹掉了流进眼睛里的雨水。
“这应该就是他的准备之一了,至少我们知道他的能力之一了不是吗?可以隐藏体积很大的东西。”陆小凤说道。“我猜他的元素是水。”
“咱们有几个火元素。”
陈溶月环视一周,发现他们并没有减员, 送了一口气, 内心吐槽道:台风天,下着雨,一圈人,我们这里也没人开迈巴赫啊,也没有人眼里有狮子。
她打趣完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梗后说道:“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在海上被他看到提前布置了一切, 还是他可以知道我们在岛上的一切行动。”
“应该是两者都有。”无情得出结论。“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在哪。”
“就在刚刚,旧印的定位不管用了。”陈溶月道。
“意料之中。”
眼前的人影向他们冲来, 似乎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
“小心偷袭。”
一把飞刀飞向了最前面的人。
明明已经击中了他的要害,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冲向前,直到流了过多的血才跌倒在地。
怎么说呢,出乎人的意料,但是在这里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
“同样还是人,受到致命伤还是会死,合理推测可能没有了痛觉。”
“可能还有一定程度的□□增强。”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们来讲并不是什么问题,就算突然出现没有察觉到也是如此。
苏梦枕用刀砍倒了一个偷袭李寻欢的人人, 道:“这群人有些太弱了。”
只有突然出现这一个优点,其他的表现看起来只是消磨他们体力的炮灰。
此时水母阴姬的袖口涌动,他们四周的雨水开始变得粘稠,以水母阴姬为中心,推开了一个圆,在越过他们时突然变成水箭爆射而出。
“这群人可不是无名岛的无名之人,只是在这里打杂的,大部分都是被抢劫之后的普通海员。”一个脑袋突然冒了出来。
陈溶月在密密的雨幕中认出了他:“宫九。”
宫九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抱头跑了过来,喊到:“不要动手,我和你们一起。”
宫九现在很复杂,他看到今天的场景也懵逼了,他已经想象了很多,但这也有点太过了,早知道他就……也不能咋样。他也打不过。
宫九喊到:“和我走,我知道他在哪!”
陈溶月:“你认路吗?”
不是,她咋知道我记不住路的。
宫九抹了一把脸,指着他后面的一个绑着红头巾的人,道:“跟他跑。”
无情看着他道:“世子殿下。”
宫九对他点点头:我现在可是和你们一伙的,其他的事情解决了这人再说。
在那人的指路下,众人像一柄利剑一样,撕开了前方的黑雾。
一片房屋聚集地,几人到了最大的建筑。
这里本来是赌场,这里本来应该灯火通明,不分白天黑夜,里面只有赌博者激昂的叫声,美酒的香气,还有地下潜藏的血腥味。
赌场还是那个赌场,只是没有了人烟。
小老头并不在这里。
其他人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擦伤,只是在雨中战斗有些消耗体力。
李寻欢的胳膊上多了一道伤痕。其他苏梦枕本来就是不打算带他的,李寻欢明年就要下场科举,他把楼里工作交给了王小石自己出来了,他从父亲病重后就没有出过东京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人偷偷跟出来了。
“他们似乎并不需要视力。”无情说道。“我用暗器试了一下。”
“我也发现了。”李寻欢举手。
“你还好吗?花满楼。”陆小凤很担心花满楼。
他是个不愿意看到生命流失的人,但他还是坚持来了这里。原因是他层问过陈溶月那个异常为什么会给他托梦,就算是陈溶月到了这里和祂的分身遇到了也是如此。
女子是这么回答的:“因为祂喜欢你吧,祂本来就是需要阳光、草木和空气生存的异常。”
就是因为这样,他想来送痛苦的祂最后一程。
年轻的公子虽然面色苍白,极其狼狈,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陈溶月现在在和两个经验丰富的捕头思索那人到底在哪里。
四大名捕不会为了她全部离开京城,来这里的是无情和冷血。
“我之前觉得他是会在最大的建筑里等我们的,可是他没有。”陈溶月道。
“就算不在这里,他也一定会在一个特别的地点,这样的人,总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无情道。
“这座岛上这样的地方不会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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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头叫什么呢?
就叫小老头。
说句实在话,他并不在乎自己叫什么,没有名字是最好的,这代表能找到他的人不多。
这代表他是一个谦虚的吗?
并不是,他比绝大多数人都傲慢。
他喜欢做完一件大事,看着那些找不到是谁干的而着急上火的人暗自嘲笑他的愚笨。
想要出名的人都是自大的疯子。
他是个武学天才,同样的,他也收了同样是天才的太平王世子作为弟子。
他建立起来了一方势力,收罗杀手,积累财富,这些也没人发觉。
这很矛盾不是吗?
他明明不想让人知道,却要收出身高贵天赋卓绝的弟子。不贪图享乐却要积累财富。
如果让陈溶月知道他的内心,她一定要说一句:一个胆小鬼。
有一天,小老头发现他建立起的岛上诞生出来了一个神智不清楚的异常。
他汲取草木,阳光当养分,就算受伤只要环境不错,也可以迅速恢复。
他觉得,这是这座岛生出的精怪,或者是个神灵。
一开始,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祂。
祂吸收,也赠与。
很符合中国传统神话的供养。
那如果,我给祂喂一些别的东西呢?
这个时代不缺出海的人。不算上等的茶叶,绸缎,瓷器,漆器,只要运到海外就可以翻好几倍卖出去。
他只要在这里打劫他们就好。
被折磨的几经崩溃全是负面情绪的人,祂会接受吗?
答案是会的。
祂不挑,只要是喂给祂的,祂都可以全部接受,然后给予馈赠。
多么无私。
可是负面的情绪还是会影响祂,就和失去了出生地的神终将消失一样,祂变了,气息变得让人不安,也诞生了很多堪称邪祟的东西。
是不是该庆幸祂不聪明,刚出生的孩童尚且不愿意吃难吃的东西。
或者说被我这样弄疯了。
这样想着,小老头心里竟然生出来了一阵满足感。看,你再特别不也还是这样。
那我能不能与祂融为一体呢?
试试吧,就试一试。
虽然不出所料,但自己的那个弟子还是背叛的太快了。
果然,他那种出手的人会觉得自己忍受不了这种存,也不看看自己曾经都干过些什么,他难道干净?
乌鸦嫌碳黑。
但是……没有问题。
这里被自己弄得固若金汤。
可以把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他眼眸一闪,巨大的雷暴划过天空。操纵小面积的天象是祂的能力,不过现在是他的了。
他感觉到雨幕中有几只小动物向他跑来。对于他现在五丈的身高来说确实如此(十五米)。
他在这座岛地势最复杂的地方等着,像是一个慷慨的主人静静等待好友上门拜访。
近了,两男两女。怎么只有四个人?
“我不会输。”
陈溶月是这么想的。
也不看看我这里什么队形,主角扎堆。
这里的地形一面峭壁临海,地上是硬硬的沙滩,后方的矮丘上生长着低矮灌木,很难逃脱的地势。
四个人抬头盯着这个高大的异常。
三个人用武器,一个人赤手空拳。
三把做工精细的武器在雷电的闪光下折射出水银的光彩。
小老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犀利的突刺,雄厚的掌力,凄美的刀光,还有声势浩大的巨力劈砍。
四种不同的能量化成一只凶猛的巨兽向他咬来。
在招式打到他身上的瞬间四个人移到了他们目测最好的攻击地点。
好像砍到了什么流体上,力度全部都被卸开了。
这个攻击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祂身体巨大,要怎么找到小老头的本体是个关键。
还要试探。
对于习武之人来讲,依靠直觉是本能,四个人的身体比脑袋更快,都去攻击自己认为祂的薄弱处。
“不打破包裹着他的这层异常的话只是在做无用功。”苏梦枕说道。
陈溶月也没想到祂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好像你本来写的是个丰饶药师,结果被人扭曲成了纳垢慈父。
最后你还不得不去杀那只丰饶大胖子。
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把我的草史莱姆变成修格斯的老混蛋。
完全看不到那个人在哪,无定型的巨大身体散发出让人不安的气息,就算祂本身没有气味也只能让人想象出腐烂恶臭的味道。蠕动的躯体不断变成各种形状,上面生有许多肿泡,里面看着是有粘液的,没人可以想象这些粘液沾到身上的感觉。
“诸位,我有个计划,我们来赌一把。”陈溶月传音道。“这样我们才能把他找出来而不是被祂巨大的体型拖死在这里。”
“赌注就用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