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诺城。
结束战斗的众人聚在这里修整。
“你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不小心吸了一口毒气, 我已运功排出,问题不大。”陈溶月回答。“话说会不会还有人来追杀咱们,六合青龙, 元十三限什么的。”
“他们应该不会来了。现在京城是皇帝占上风, 他们只是门客而已,自然会转投别人。”顾惜朝回答。
“想要转投可没那么容易, 人又不会失忆。”
顾惜朝僵了一下。“正是如此。”
陈溶月防备着顾惜朝, 他从灵视来看是个黑的, 可是她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既然他是给皇帝背地里做事的,那一定说不上干净。
可是这个人看着就是很怪。
不过暂时没事。
她捧了一杯茶和司空摘星并肩坐着听戏。两个人都是喜欢吃瓜的乐子人,有人感情纠葛的好戏自然是想着看看。
他们在屋里, 另外个人在屋外。
戚少商直直的看着息红泪,道:“我这次应当是会被皇上诏安了, 到时候我还是会继续扛辽,大娘,你可愿……”
息红泪止住了他的话头:“那你也算是得偿所愿,毁诺城自然还会与你守望相助。”
“大娘,你还是恼我, 我只是逢场作戏。”
“我不恼你,我只是累了,我们日后可以做朋友和兄弟,但我不想再与你同归于好。”
赫连春水听到这话后眼睛亮了。
听墙角的陈溶月、司空摘星:喔~
顾惜朝:……他没有想到这人是这种性格,他这次也同样看中了这个人身上的政治资源, 如果自己能被她介绍给石大人,那么自己就能彻底跳过去。可是这人性格似乎有些奇怪,自己也不能打破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
烦躁, 看司空摘星愈加不顺眼,你个贼又不去当官,怎么运气这么好。
不能先想这些,能够保住自己的命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可以徐徐图之。
顾惜朝太想出头了,这种欲望膨胀到他连做人的底线都放弃了。
“你说他们个人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可能是息大娘心累了,不想要她喜欢的那个了,想要喜欢她的那个。”
“嗯嗯,果然还是两情相悦比较好。”
“你该不会以为他们两个人以前不是两情相悦吧,感情是相互的。”
顾惜朝听着这两人窃窃私语,感觉十分恶心,什么情情爱爱的,那里比得上权势。只有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玩意才会在意感情。
陈溶月敏感回头,对上了顾惜朝的眼睛,顾惜朝立刻移开。
该死。
“话说你现在还是傅宗书的义子吧。你后面打算怎么做?”陈溶月对顾惜朝问道。
“我打算和戚大哥一起上京。”
“他不是要去连云寨等着消息吗?”
“我劝过戚大哥了,还是进京比较好,谁知道会在路上起什么波折。现在的这种情况,还是得靠自己。”
“也是,我们两个人也要回京城,那就一起吧。”
顾惜朝:别来,我求你不要来,烦死了。你这样我怎么抢功。
虽然不愿意,但他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就同意了下来。他虽然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都没有大张旗鼓,不是不能处理好首尾。
毁诺城的正中央,陈溶月画出来了八大行星的行动轨迹,又将那八种不同颜色的宝石放下。
可惜她画图的水平不咋高,有些画出来的是波浪线。
“要不要擦掉再画一下?”息红泪道。“我这里有几个妹妹很会画样子。”
陈溶月很想嘴硬说什么这些都是意思一下,但是为了自己的专业性,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
看了那个姐姐很稳的手,确实是厉害。
“都用蜡封住耳朵了吗?”
“放心吧。”
地上的阵法亮了起来,八颗宝石碎成了齑粉,在虚空中出现了一颗大眼珠子。
说是眼珠子其实不对,祂并没有实体,看着像是流光与不同颜色的光球汇聚而成的,像是火焰不断变化而成,中间的颜色深红色,四周是浅一点的火焰色,看着就很像眼珠子。
毁诺城那么大的眼珠子在城上出现了。在祂出现的一瞬间,杂乱无章,没有任何逻辑的声音出现了。虽然众人都封住了耳朵,但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刻入脑子一般,只是听了几个音节,就感觉脑子在响,胃里隐隐反酸。
雾中的生物像是暴动一样开始乱跑,虽然已经交代了其他人关上房门不要乱跑,可是他们几个还在外面。
几人围城一个圈抵挡雾里的生物,其他的其实还好,毕竟都是他们常见的,难对付的是司空摘星想象出来的那些。
就在几人体力都快耗尽之时,那雾和眼珠子都消散了。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醒过来就会离开吗?”
“确实离开了啊,刚刚那些是祂在打哈欠伸懒腰揉眼睛啥的。”
还挺有道理的。
戚少商苦笑道:“这醒的有点慢啊。”
因为众人都筋疲力竭的缘故,只能再在毁诺城里休息一段时间,顺便把伤养好,那声音直接把他们内力打乱,有些受了内伤的更是又加重了。
因为毁诺城里都是女子的缘故,他们也都没有在里面养伤,所幸这一次把麻烦全都解决了,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们。
陈溶月和司空摘星都没有受什么伤,两个人约好等到天晴的那天出去春游。
毁诺城周围的景色怎么形容呢?有些许的精致和特别。
这周围冷冷清清的,坚石冷树,仿佛花到此地,再不开放,鸟也不敢再鸣叫了。*
这里简直是冷酷哥特人最爱的取景地啊,到了这里不得出百八十张片子不走。
两个人一人拎着一个篮子开开心心的往河边走。铺了餐布把东西摆上之后隐约看到有一群人来了。
“嗯?”
四个蒙面人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那几个轿夫穿的,轿子上批的都是紫色的绒布,极其华贵,富气逼人。
司空摘星条件反射的想跑,又想到了他自己现在也是在皇帝眼里排上号的,又坐了回去,撇嘴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兢兢业业。”
“呵。”轿子里传来一声冷哼。
“您要不要一起来吃啊?不过您有洁癖,肯定不愿意来……”司空摘星话还没有说完,轿里的人飞身而起,点到了他们铺着的餐布上。
“刘神捕。”来的人正是刘独峰,陈溶月还挺喜欢他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很讲究,而且嫉恶如仇,绝不徇私。“你怎么来了?”
他们之前在京城是见过面的,和对司空摘星的脸不是脸不一样,他对陈溶月则是和颜悦色,他笑到:“那个大眼珠子是你弄出来的吧,整出来那么大阵仗。”
陈溶月道:“没办法啊,不把那个召唤出来没有办法驱散迷雾。而且我们把那件事也办好了。”
其实刘独峰也没想着说她什么,平心而论,他是很喜欢这个后辈的,武功高强,心思也清正,只是可惜。
他看了一眼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塞了一嘴糕点,向他翻了个白眼。
陈溶月对刘独峰叭叭叭的说了他们这几天的经历:“……我总觉得那个顾惜朝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刘独峰想到自己调查出来的东西,说:“他必定是在骗你们。你们不用管这些,都交给我就好。”
陈溶月点点头:“好啊。”
“你们就在这里野餐啊,委屈你了。”
陈溶月:不委屈啊。
“这里不挺好的吗?”
刘独峰一脸:我没见识的傻孩子啊。
陈溶月: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