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陵容温恭懋著,丕昭淑惠,珩璜有则,持躬淑慎,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昭嫔,钦此。”苏培盛恭敬的双手将圣旨递送给许念,许念亦是双手恭敬接过。
“恭喜昭嫔娘娘了。”苏培盛合手作揖恭喜道。
“有劳公公了,也让公公沾沾喜气。”许念示意宝鹃送上一份礼物,荷包里装着个玉扳指。
“奴才谢娘娘赏。”苏培盛接过东西,笑着离开了。
等苏培盛一走,延禧宫众人便齐声行礼恭贺道:“拜见昭嫔娘娘,娘娘万福。”
“都起来吧!延禧宫众人,每人赏两个月月钱。”
“谢娘娘!”一群人乐呵呵的下去了。
翊坤宫中,年世兰一把扫落了桌上的杯盏,“啊!甄嬛,安陵容,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都是一群狐媚子,勾引皇上的贱蹄子。”
年世兰给哥哥年羹尧送信,让他找机会整治甄嬛的父亲甄远道,既然收拾不了甄嬛,那就收拾她父亲,至于许念这边,安比槐都被一撸到底了,现在就是个闲人。家里那个读书的弟弟,也只是个举人而已,想打击也找不到人。
乾清宫大殿上,年羹尧的党羽赵之垣向皇上弹劾甄远道,说其不敬功臣,违背圣意,玄凌为了安抚年羹尧,也着实有些气恼甄远道的不谨慎,下旨将他降为从五品督察院御史,从三品吏部尚书,直降五级,也是很重的惩罚了。
甄嬛虽然忧心其父,也不能明着为父亲求情,只能侧面向皇上表示,这都是华妃和其哥哥的陷害。可是圣旨已下,事情依然如此了,也无力转圜,只待日后再看了。
富察贵人有孕后,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恨不得后宫她一人独大,到处显摆,肆意又轻狂。几次玄凌来许念这里,富察贵人就以肚子不适为由,让人来请玄凌过去,因着她有孕,也每每都能如愿。
春来御花园的风景如画,皇后邀请后宫众人前去赏花。
年世兰最近正在失意,皇后独揽大权,心情十分舒畅,笑的很是开怀。
富察贵人的肚子刚刚显怀,才刚走片刻,她就拿出香粉盒子开始扑粉,笑的一脸得意。
这香粉是皇上特意命内务府给她调制的,既不伤害胎儿,又润泽肌肤,富察贵人真是恨不得告诉后宫诸人,以示皇上对自己的特殊和喜爱。
甄嬛和欣常在走在她身边,难免顺嘴夸赞她几句,就在三人聊天之际。
“喵!”
廊下的松子突然尖声嘶叫着朝富察贵人扑了过来,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已见松子直直的扑向了富察贵人。那狸猫平日被皇后养得极高大肥壮,去势既凌厉力道又大,狰狞之态竟无人敢去拦截。
甄嬛本就十分怕猫,一时也呆立当场。
富察贵人被吓得大叫,脚下一崴,撞到了旁边的甄嬛,狸猫狠狠的撞到了富察贵人身上,又一个跳跃,利爪擦着甄嬛的下颚处而过,两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快,快去请太医。”皇后声音急切,然后急忙命人将富察贵人先扶去偏殿躺着。
还未等太医赶到,富察贵人就小产了,甄嬛也捂着肚子呼痛,一手还不时的摸摸被松子抓伤的地方,手上染了血,一阵后怕,真是差一点就伤到脸了。
太医章弥赶到时,富察贵人哭闹不止,哭喊道:“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求皇后娘娘做主。我可怜的孩子啊……”
皇后在一旁尽心安抚,“本宫一定会查明真相,富察贵人,你先好好将养,调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富察贵人哀哀戚戚,她知道以后有孩子的机会很是渺茫,她本就不得皇上欢心,能有这个孩子,已是上天赐予她的福气,想到此处,更是哭的不能自己。
“章太医,你也给莞贵人看看,她刚才被富察贵人撞倒了,又被松子抓伤,你看看可有大碍。”皇后看着低声呼痛的甄嬛,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位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抓伤只是外伤,抹上药膏,三五日便好,可是这胳膊的撞伤,确实要好好用药。”章弥细心的检查了甄嬛的伤口,为了周全起见,又帮她把了脉。
“恭喜小主,小主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章弥向甄嬛行礼道喜,最后还不忘仔细叮嘱,“只是小主有些体虚,刚刚又跌了一跤,动了胎气,以后还是要好好将养才是,微臣开两副安胎药,小主先吃着。”
一人刚失了孩子,一人被查出有孕,失了孩子的富察贵人瞬间无人问津,众人都亲亲热热的朝甄嬛道喜,这宫里的人啊,真是势力的直白。
许念一直静静的站在敬嫔身旁,看着华妃嫉妒的嘴脸,看着皇后悲喜交加的神情,默默的扭脸看向窗外,窗外依旧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夜里,太后的寿康宫中,太后命人抱来那只叫松子的猫,在它身前放上一盒富察贵人擦得香粉,松子闻到这个香味,立刻狂性大发,叫着猛扑向盒子,利爪抓在盒子上,在这寂静的房内发出刺耳的声音。
皇后一下就跪下了,她知道太后已经知道了,可是她也明白,太后不会拿她怎样。太后老了,声音里满是沧桑,“我一生都未当过皇后,皇上登基后,我极力扶你当皇后,就是为了皇后这一位置,一直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为了我们乌拉那拉一族的荣光,宜修,你要好自为之,不要让全族陷入危难。”
宜修的皇后的闺名。
“这后宫里的事,有的哀家能容忍,有的却绝对不能,你跪安吧。”太后疲惫的朝皇后摆摆手。
皇后走在宫中的石板路上,花盆底磕着青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她知道太后的意思,她老人家能够容忍她打压嫔妃,争风吃醋,却不能容忍她对皇上的子嗣下手。
可是她呢?她办不到。只要一想到她早夭的大阿哥弘晖,她就寝食难安,痛彻心扉。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她就嫉妒的发狂,她绝不允许有人取代她儿子的位置,也绝不允许有人霸占着皇上的心。
皇后背脊挺直,神色肃然,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主子,华妃命后宫诸人前去翊坤宫听事。”
“华妃娘娘也真是的,日日都叫人去她宫中听她说话,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也不嫌累的慌,害的主子日日都要去受罪,皇后都没她那么大架子。”宝鹃一边帮许念戴发簪,一边小声抱怨着华妃。
“她现在独揽大权,位高权重,从前我们怎么陪皇后说话,现在也要陪着她,走吧,去晚了,她又该找我麻烦了。”许念身旁跟着宝鹃和宝鹊两人。
西南战事大胜,年氏一族一时风光无两,年世兰又被复位为华妃,执掌六宫事宜,又恰逢皇上和皇后出宫祈福,华妃独掌后宫,大权在握。
许念坐在敬妃下首,敬妃是侍奉皇上的老人了,从潜邸到宫里,皇上念她服侍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所以晋了她的位份。并在皇后离宫这一段时间,让她协理华妃处理后宫事宜。可是照如今的情形看,华妃紧握权柄,一丝一毫也未分给敬妃,还要言语上侮辱她,“即使皇上晋你为妃位,你也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当年也不过是我屋里的一个小格格罢了。”
“莞嫔怎的还不到?这大热的天,让众人等她一个,也未免太过骄纵了。”华妃慵懒的靠坐在正中间的雕花木椅上,一身华贵装扮,背靠着舒适的蚕丝软枕,十分惬意享受。
甄嬛自从怀孕后,就被晋升为莞嫔。
莞嫔此时一身青绿色裙衫,姗姗而至,许念看她神色恹恹,想来是最近累坏了。“臣妾早起身体不适,所以来迟,还望华妃娘娘体谅。”
华妃却不打算就此放过甄嬛,现在后宫中最得意之人莫过于甄嬛,她身怀龙嗣,两人又因刘畚一事,积怨颇深,华妃三言两语,就罚她去殿外跪着诵读《女诫》,“今日大家齐聚翊坤宫听事,莞嫔无故来迟,目无本宫,以下犯上,素日又巧言令色,罚于翊坤宫外跪诵《女诫》,以示教训。”
敬妃一向和甄嬛交好,她即刻起身为甄嬛求情,“娘娘,外面烈日甚大,花岗岩石坚硬,莞嫔有孕在身,不能跪在那儿啊。”
许念看着脸色苍白的甄嬛,也难免为她求情,“娘娘,莞嫔身怀有孕,且刚满三个月,她又一直胎像不稳,如今还在喝着安胎药,为了宗庙社稷着想,还请娘娘从轻处罚。”
“娘娘责罚莞嫔事小,若是龙胎有个闪失,皇上和皇后回来,一定会责罚娘娘的。”沈眉庄语气严厉的说道。
啪!
“你竟敢用皇上和皇后来要挟本宫,好大的胆子。”华妃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冷冷的看向沈眉庄,之后又扫向许念,“谁要是再求情,就陪莞嫔一起出去跪着。”
“莞嫔,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本宫命人扶你一把。”说着就朝周宁海使了个眼色。
华妃一意孤行,众人无可奈何,华妃让人将椅子挪到宫外廊下,欣赏着甄嬛在烈日下高声诵读《女诫》的样子,杀鸡儆猴给众人看。她含笑的欣赏着手上的甲套,不时呵斥一句:“大点声!”
沈眉庄和甄嬛跪在一处,烈日炎炎,知了声声鸣叫,连坐在阴凉处都觉得闷热,更别说曝晒在大太阳下,后宫的女子多都娇养长大,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听到甄嬛的声音渐小,她竟然还命令周宁海用手中的浮尘抽打沈眉庄,以儆效尤,两人姐妹情深,甄嬛跪伏在地,哀声向华妃求情,华妃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挂着得意的笑。
“娘娘,已经快半个时辰了,还是先让莞嫔起来吧?”敬妃看着焦急不已,开口向华妃求情。
“华妃娘娘如此苛待莞嫔,她现在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神情痛苦,若她腹中的龙嗣出了任何差池,娘娘真的担当的起吗?”许念看向华妃,见她已有两分慌乱,却还是嘴硬的说道:“你一个出身微贱之人,一时得蒙盛宠,侥幸爬到嫔位,如今也敢跟本宫放肆,本宫不去找你麻烦便罢,你……”
“啊!小主!小主!”槿夕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嬛儿?嬛儿?”
正在这时,清河王跟着流朱闯入了翊坤宫,华妃虽严厉斥责了清河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甄嬛抱走了。
许念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每次甄嬛遇难,清河王都能及时赶到,救她于危难之中。
“血!有血!”颂芝大叫着指着甄嬛刚才跪的地方。
华妃此时才真的惊慌起来,她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已,她知道,如若甄嬛的这个孩子保不住,皇上必会严惩于她,她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我没想要害她的孩子,只是跪了半个时辰而已,怎么会呢?太医也说过,过了三个月,跪上一个时辰也是无碍的,是她自己身体不好,是她福薄命浅,与本宫无关……”
许念带着宝鹃离开了,太医说跪一个时辰无碍的,可是不用因人而异吗?不用看跪的地方吗?不用看如何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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