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娜再次吸了口气,无奈地将妞妞小心翼翼地往木板床上放,刚好放下疲劳的妞妞就醒了,先是用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弱弱地说到:“妈妈,我们回家去吧。”
家里虽然冰冷,但比这里宽敞多了,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房间安身。
姚安娜脱下了身上背着地装有孩子中药的背包,放在床边,对妞妞柔声说到:“没关系的,妞妞,我们是来看病的,只在姥姥姥爷家暂住的,看了病我们就回去。”
“嗯。”妞妞乖巧地点头。
“妞妞饿不?”姚安娜问。
“不饿。”妞妞摇摇头。
“那好,你先躺一会,妈妈去给你熬中药。”姚安娜说。
“我跟妈妈一起。”
“乖,你自己躺着玩儿,别动跑西跑,小心磕着了,也别去爬窗户,妈妈熬好了药就上来。”姚安娜叮嘱说。
“嗯,好吧。”妞妞只得躺好,乖巧地说。
姚安娜拎着一包中药从楼上下来,直接往厨房里去,姚母问她:“又要熬药啊?你吃饭没有啊?”
这话已经问了两遍了,当然没吃啊,有钱在外面吃饭姚安娜还用得着回娘家来看人脸色吗?
“没有。”姚安娜的回答声音很低,“我先把妞妞的药熬了吧……”
咦,药罐呢?她记得自己把药罐子放在灶台下的靠墙的角落里,怎么不见了呢?
姚母叹了口气,说:“你去外面院子里看看在不在……我给你下点面条来吃吧。”
原来药罐子已经被大嫂扔到院子墙边去了,大嫂说药罐子放在家里不吉利,这家里又有小孩又有老人,看着药罐就不吉利。
姚安娜没说什么,沉默着往院子里去找药罐子,没有药罐子没法给妞妞熬药,还是熬药重要些,没必要去争那口气,也争不过人家。
她来到了院子里,在院墙角落靠近垃圾桶的地方找打了那个药罐子,不过药罐子里却装了满满一罐黄颜色的东西,一看就不是雨水。
x安的雨水本来就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下雨了,何来的雨水灌进去?再说昨天这药罐还在厨房里,现在就在院子里了,不用猜也知道药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吧?
不用想了,姚安娜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了,一脚朝着药罐子蹬去,药罐子连着里面的尿水四溅。
然后她气冲冲地冲进了屋里,冲进厨房,拿起了一口烧水锅就往里面倒重要,加水,开始熬起药来。
“安娜……”看着她这样做,姚母想说她两句又将话咽了下去,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
“妈,给妞妞煮个荷包蛋,她还没吃午饭呢。”姚安娜干脆不客气地说,这看人脸色的憋屈的日子她实在是受够了。
“嗯,好吧。”姚母只得应着。
等了一会,药烧开了,中药的气味开始在厨房里蔓延,并蔓延到了厨房外面。姚安娜将炉火的火门关小,又将煮药的锅盖揭开,整个厨房里的中药味就更浓了。
她也不管了,但也没有离开厨房,端起姚母给她下的面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看顾着熬药。
这时候,大嫂从房间里出来了,站在客厅里故意大声说:“这是啥子味哦,好难闻!这屋里真是没法住了,天天都有股怪味,好好的人都被熏坏了!”
姚安娜听在耳里不理睬,继续吃她的面。
姚母从厨房里出去,笑着对儿媳妇说:“安娜给妞妞熬中药,中药也不是什么怪味,这气味可以给屋里杀毒的。”
“呵呵!”大嫂冷笑了一声,说:“妈,别怪我说话难听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别人家的人了哪有把药拎回娘家来熬的,也就是我们家能容忍,要是别人家还不被哥哥嫂子打出去啊!”
闻言,姚母就只有陪着笑说:“安娜她们不是离城远吗,到城里来看病,这里离得近嘛,熬药就熬药吧,又不是干啥,都是一家人,咱们干部家庭不信那一套旧规矩的。”
“呵呵,你这是偏袒你的女罢了,上次我妈到这里来看病,在咱家住了几天你不是还不安逸吗?跟你儿子说一个病人长期住在家里不好咋的咋的……”大嫂反驳她说。
“这能一样吗?”姚安娜忍不住了,从厨房里探出来大声说:“这是我的家,我吃住在我亲爹亲妈家里有什么不对吗?我吃过你一粒米喝过你一口水吗?这房子是你的吗?我凭什么要看你脸色?!还有,你妈住你家没问题,住在我家里就有问题!何况那次你妈在我家住了十九天!”
“……”大嫂被她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出话来:“好,我是媳妇,在你们家是外人,将来等父母老了,有个生疮害病啥的,别找我服侍!”
“不会找你服侍,但是我大哥必须服侍照顾,他是爸妈的儿子,他有这个义务。”姚安娜当仁不让地说:“再说,我爸妈是什么人,他们有职位有工资有地位,什么时候依靠过你了?倒是你,工作是我父母安排的,住在我父母的房子里,一日三餐每天的生活用度你出过一分钱吗?你那三个娃娃还都是我父母照看大的,你倒成了这个家里的霸王了,要脸吗?”
真以为姚安娜是吃素长大的吗?她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要不是婚姻问题受挫,她用得着这样忍气吞声吗?
现在她忍不住了,豁出去了,把以往的傲娇小姐脾气全都爆发了出来。
“好,好,都是你们家的好,我以为是处,走,我离开你们家,你叫你哥给我离婚好了,我马上带着我的三个娃走!”大嫂赌气往屋里去收拾东西。
客厅里的争吵声将楼上休息的姚父惊醒了,他起来了,站在楼梯上大声吼叫了一声:“你走哪去,给我站住!”
大嫂吓了一条,站住了。
姚父是家里的权威,他平时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的,但他一出声就能将家里的所有人镇住。
“真是胡闹,哪个都不准走,哪个都不准说闲话。”姚父威严地说,从楼梯上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下来,“安娜现在有困难,我们一家人谁也不许排斥她,淑梅,你也不许闹,该上班就去上班去。”
“嗯。”大嫂果然就不闹了。
她的家在外地,曾经是一名地方医院的护士,和姚大哥处对象后姚父将她从地方小医院调到了x安的大医院里,而且调换了职务,安排进了医院的后勤部门,她还是很敬畏这个公公的。
“妞妞还没吃饭吧,老婆,你给妞妞弄点吃的。”姚父说。
“弄了,我给她煮了荷包蛋的。”姚母忙说,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不少,多亏了丈夫及时下楼来镇住了场面,不然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办,一边是儿媳,一边是女儿,她究竟该偏向谁啊?
姚母端着鸡蛋往楼上去了,姚安娜进厨房继续吃面,继续守着熬药。
“安娜,你出来一下。”姚父往客厅里坐下说。
“好。”姚安娜端着面从厨房里出来了,走到了姚父面前坐了下来。
姚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妞妞的病究竟咋样了?”
“……”姚安娜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埋头狠狠地往嘴里填了一口面,嚼着,嚼着,艰难地往下咽。
咽着咽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滚落在了碗里。
“唉……”姚父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到:“这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说你当初……算了,都发生过的事了,再说也无益。现在,先说孩子的病吧,还能不能医治?”
“能!”姚安娜马上放下了碗,嘴里的面条都快喷出来了。
“先吞下,再说。”姚父看着她这样子,皱皱眉,难免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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