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赛花关心点放在顾晨是否越狱上,吴庆不行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顾绵绵眼神冷淡失望,仿佛把他看透,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次不会像以前生气那样能哄好。
是真要离婚。
他像个绝望的孩子扑倒李赛花怀里,差点哭出声来,他绝对不要离婚。
李赛花根本没把这事当真,什么离婚,无非就是气话,晾几天就好,再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按照她说的那样保大人,没准现在已经抱上大孙子了。
但架不住儿子的哀求,心软了。
李赛花很享受儿子依赖她的感觉,亲昵摸摸吴庆脑袋,嗔怒道:“都结婚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什么事都得妈出面,你自己的老婆自己不会哄?”
“妈,我都快愁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我喜欢绵绵,不要和她离婚。”吴庆抱住李赛花的腰,脑袋拱来拱去,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合适,就像李赛花一样,他习惯了妈妈的怀抱,满满的安全感。
“呸,你还真信。”李赛花不屑一笑,“放心,她不会。”
吴庆惊喜抬起头:“真的吗?”
李赛花笃定道:“只要按妈妈说的做,她即使有离婚的想法也会放弃。”
吴庆毫不犹豫点头:“我听妈的。”
李赛花的办法就是先立威,把外人干掉。
签字那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当时特意留意过周边环境,确认没有外人知道,那么肯定医生多嘴。
一番毫不客气地吵闹,很快,负责手术的医生过来了。
医生记得她,客气道:“顾绵绵家属是吧,咱们到办公室说好吗?”
李赛花站在顾绵绵所在病房门口不动,冷笑道:“怎么,怕别人听到?”
医生皱眉:“这里是产科,影响到孕妇孩子不好。”
“我马上要家破人亡了,顾不了别人。”李赛花经营餐厅,常年接触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既有点女强人范,又有市井女性的泼辣,她故意提高嗓门,“我儿媳妇难产,鬼门关走了一遭,你保不住孩子罢了,还挑拨离间,我倒想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医生见她不走也没办法,看看四周耐着性子道:“顾绵绵家属,我怎么挑拨了,您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赛花单手叉腰,活像个冒热气的茶壶:“装无辜是吧,行,那咱就挑明了说,你为什么把签字保孩子不保大人的事告诉我儿媳妇?”
医生莫名其妙:“我没说啊。”
一旁的护士连忙跟着解释:“顾绵绵家属,您真可能误会,患者签字属于**,我们有规定,绝对不可以泄露。”
李赛花才不信:“你没说,那谁说的?”
吴庆适时站出来给亲妈撑腰:“我老婆出手术室没接触任何人,醒来就要和我离婚,你没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李赛花更来劲了,宛如训员工般严肃道:“医生不去救死扶伤,先害了我大孙子,再挑拨离间,你今天不说清楚,咱们法庭见,我要起诉你还有医院。”
李赛花说这话特别解气,服务行业不好做,客人动不动就要投诉,位置反转的感觉好极了。
医生拉下脸,严肃道:“请您慎言,首先,胎儿真正的死亡原因您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早早建议剖腹产,是您坚持不同意。其次,我以一个医生的名誉起誓,从签字到现在,我没有和顾绵绵说过一句话。”
一句话戳中李赛花的软肋。
顾绵绵骨盆狭窄,加上胎位不正,本来可以避免。
也正因为此,她才没有大吵大闹。
李赛花心虚一闪而过,强词夺理道:“那就是你同事说的,你敢发誓,没和别的同事说过吗?”
医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同事之间偶尔吐槽极品病人很正常,但说的时候,顾绵绵已经打了麻醉剂,不可能听到。
李赛花顿时明白了,单手掐腰变成双手,正要火力全开喷个痛快,病房门重重拉开,顾绵绵死死抓住门框,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低声道:“不是听医生的说的。”
医生吓一跳:“你怎么下床了?”
刚做完剖腹产,从病床到门口的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吴庆醒悟过来,连忙扑过去想要搀扶,却被重重推开。
有时候痛到极限,就不怎么痛了。
顾绵绵捂着肚子,艰难挪到床上,双眼直勾勾盯着李赛花:“和医生无关,让她们走。”
李赛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绵绵,在她心里,顾绵绵就像
头永远没有脾气的小绵羊,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反抗,哄哄就好。
李赛花灿灿坐下来,原本的计划临时改变,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太心善,都这个时候还想着别人。”
顾绵绵再次推开一脸心痛的吴庆,自己慢慢躺下来,平静道:\吴庆都给你说了?\
李赛花茫然啊了声。
难怪儿子担心,看来的确生气了,不过,绵羊永远是绵羊。
李赛花很快平复情绪,淡定道:“说了,你要离婚。”
吴庆着急看了她一眼:“妈。”
“离婚可以,但妈得把事解释清楚,不能让你生着气走。”李赛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的确,保孩子这件事让你心寒,妈也是女人,换做我,绝对会离,但你有没有想过,妈为什么这么做?”
顾绵绵抬抬眼皮:“为什么?”
李赛花义正言辞道:“为了你,一个女人一辈子追求的是什么?男人吗?不,唯一能靠的住的只有亲生孩子。”
顾绵绵无力笑笑:“命都没了,怎么靠孩子?”
“这你就错了,我选保大人是为了给医生压力,你一个活生生的人万一下不来手术台那是多大的医疗事故?”李赛花痛心疾首连连摇头,“好吧,你不理解就算了,可你再想想,我现在打拼的一切,未来全部留给谁?留给你的儿子啊。”
一番亲情牌,把吴庆给感动的不行:“老婆,妈真是为了咱们好。”
李赛花擦擦眼角,一副不被人理解的委屈表情:“行,再退一步讲,你真要离婚,绵绵,你想好退路了吗?离婚后去哪里?怎么生活?”
顾绵绵眼神一黯。
李赛花的确很了解她。
频繁怀孕引产,她早就不工作了,父母去世哥哥进监狱,她连个投奔的人都没有。
至于积蓄,李赛花每个月给她两千块零花,看似不少,她吃住又不花钱,但逢节日生日,吴庆就会鼓励她,用攒的钱给李赛花买礼物。
算来算去,钱又回去了。
顾绵绵痛苦闭上眼:“去哪里都行,不劳您操心。”
李赛花翘起大拇指:“好,有志气,不亏是我李赛花的儿媳妇,但有个事,我本来想等你出院再告诉你.......”
李赛花瞪了眼不时往这边看的孕妇,附
身过去,低低在顾绵绵耳边说了句话。
顾绵绵不敢置信睁大眼:“你说什么?我哥他?”
“你小点声,我的活祖宗。”李赛花连连使眼色,“让别人听见,我属于包庇罪,得跟着进监狱吃牢饭。”
牵扯到哥哥,顾绵绵哪里还能淡定,连声问:“他真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赛花怎么知道顾晨会越狱,反正不可能为了来签个字吧,她拍拍顾绵绵的手,低声道:“我有个关系大概能帮上忙,实在不行花点钱打点打点,你唯一的亲人,妈不会坐视不管。”
不等顾绵绵又反映,叹道:“妈的确错了,郑重向你说声对不起,你可以生我的气,但这事和吴庆真没关系,是我逼他的,你是不知道,吴庆当时急的手发抖,哭着要医生保你。”
不用李赛花吩咐,吴庆紧紧握住顾绵绵另一只手:“老婆,我也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与此同时,一辆外观普普通通的黑色轿车已经到了丽人妇产医院。
案情太过匪夷所思,周队亲自带队,和三个最精锐的手下便衣先来看看情况。
“周队,去地下停车场走电梯还是停到门口?”负责开车的特警看了眼前方不远处的妇产医院招牌请示道。
医院监控录像拍到了顾晨出现在产科,但并未拍到离开的画面,为了不泄露半点风声,没敢询问任何有关人员。
所以人还在不在医院不知道。
周队头疼不已,什么人都不能问,怎么找?
这时,忽然有人替他回答了。
“停在这里吧。”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周队倏然转头。
轿车能做两个人,他坐副驾驶,此刻后座的两名队员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胡子拉碴的男子。
特警接受过严格训练,看人不像普通人,而是记人的五官特征眼神之类,这样即使嫌疑人化妆或者别的打扮,也能从茫茫人海一眼认出来。
男子胡子拉碴,眼神和照片中的完全不一样,但周队依然一眼认出,正是此行的目标——顾晨!
认出并不代表能做什么。
封闭且正常行驶的轿车,他怎么进来的,飘进来的?乾坤大挪移?
后座两名队员感受最深,好像眨了个眼的功夫,中间就多了个人。
周队悄悄摸向腰间的shouqiang,尽量平静道:“你是谁?”
后座两名队员也迅速反应过来,忽然出手,一左一右抬肘攻向顾晨脖子,同时双脚上阵,想要先把人牢牢控制住。
然后,就感觉胳膊肘被轻轻一弹,像被弹了麻筋般不听使唤。
顾晨向周队一点头,客气道:“你好,我叫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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