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锲而不舍的求职, 终于有个人回应她，不过条件苛刻，成品率太低得赔偿, 工钱还不高。
沈原并不计较工钱, 卖房所得让她和蓝雪柔生活个四五年完全没问题，等到中学毕业，拿到了初级魔法药剂师资格证, 她也能独立制作药剂卖了。
她就是怕这个工作骗人。
不过去了以后倒发现，骗人未必, 想把他们当免费劳工使唤的目的更明显。
不光是沈原一个人来，她看到了好几个一起过来应聘的人。
胖子招聘一边挥汗如雨, 一边喋喋不休的说他们的招聘条件“……工钱日结，药材萃取率得达到百分之六十，低于百分六十就给我们滚蛋，达到百分之七十工钱翻一倍……”
有个男的胸有成竹, “我的萃取成功比例一直是百分之八十左右！”
胖子笑的十分狡猾, “那就祝你工作顺利！”
签好试用协议, 来到萃取工作台边, 沈原张大了嘴, 其他人也都一脸不可思议, 那个成功率百分之八十的男人甚至愤怒起来, “这哪是什么药材原料, 这是药材渣渣！这怎么淬炼！”
胖子皮笑肉不笑, “我们这里就是这些药材要淬炼, 你愿意就工作，不愿意就滚，对了！押金不还, 你一天都没工作呢。”
进来工作前还交了五百押金，一天都不干活押金泡汤，起码工作三个月才能拿到押金，合同里些的明明白白，告状都无门。
当即好几个人就打了退堂鼓，沈原倒是不介意，这些说是药渣也不算，应该是筛选下来的药材下脚料。
打个比方，还是灰鳞蜥的鳞片，你去药店买的话人家肯定给你干干净净一包灰鳞片，品质好的鳞片，个大干净，有效物资高，买回来就能用。
但是取灰鳞片的时候不可能这么干净整洁，大大小小的鳞片都在一张皮上，取了鳞片还得把鳞片区分大小品质。
现在沈原面对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称斤买回来的高品质药材已经取走，剩下尚未区分的药材下脚料。
剩下的人开始愁眉苦脸的干活，每个淬取工作台都是独立地，这样不会影响别人。
沈原试着用风元素把这些材料区分开，不把纠缠在一起的药材分开也不好工作。区分也是细致活，就像把团在一起的绳子解开一样，一定得细心才行。
一开始风元素控制的不好，把东西吹得更乱了，慢慢的沈原就能感觉到风吹过药材缝隙间不同的感受，她慢慢尝试，终于能把这些药材从‘团结’的状态里分离开。
一天工作结束，她只不过把工作台上的药材分开，淬炼就谈不上了。
不过合同也说了，第一次给他们三天时间，只要三天后能交出萃取后的药材就行，第一天不交没关系。
这里工作时间灵活，你愿意二十四小时在这里也行，沈原就选择下午放了学过来。
第二天她开始尝试淬炼，萃取成功率也有规律，就像一百斤灰鳞片能萃取有效物质四十斤，你能萃取到四十斤那就百分之一百的萃取比例，一般肯定有损耗，达不到百分之百的萃取率。
这里要说也没太过苛刻，知道这些下脚料里没多少有效物质，所以只要求百分之六十的萃取比例。
沈原取了三分之一的药材进行试手，一开始她的萃取率只有百分之二三十，随着几个魔法系别使用的熟练度提升，萃取率也在提高，慢慢的就达到了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
第二天沈原的平均萃取率就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第三天，沈原把萃取好的药材交给胖子，胖子检查了一下，发现品质上层，数量也达标，他十分满意，“对嘛，我们也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好好工作就行了，这是你这几天的工钱，收好！”
那一堆下脚料药材，虽然说理论上能出多少比例的有效物质，不过在魔法药剂师眼里就等于是垃圾，老板请人做过评估，能出百分之六十的有效物质已经是极好的表现。
想要提高比例，就要聘请中级以上的魔法师才行。
可是老板绝对不会为了一堆下脚料药材去聘请一位中级魔法师来工作，这堆药材的价格还不够聘请的费用，他就是想找一些初级魔法辅助师过来工作，省钱又便宜。
沈原萃取的比例一直在慢慢提高，不过她也不笨，只把比例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五左右，就不再提升。
她想过要把多萃取的药材原液带走，可是她没有工具，装魔药的瓶子价格也不低，何况她也不能躲开门口的魔法监控，把魔药原液带走就会惊动监控。
她课间问冷凤有什么办法能躲避魔法监控取走魔药原液，冷凤瞪大眼，“你想抢劫啊？”
沈原哈哈笑着掩饰，“我就是好奇啊，要是人家把萃取的原液带走了，那工厂老板就不就亏死了。”
冷凤道“不可能啦，一般萃取室内都有监控，萃取平台时刻会记录萃取比例，到时候一对比，你怎么把原液带走？还有，魔法原液都有魔法波动，根本逃不开魔法监控。”
冷凤想了想，“我倒是听我舅舅说过，以前上京药厂有个工人有空间系魔法，他就偷偷的把药液放在空间里，一点点带了出去，他却不知道药厂对所有的珍贵药材都进行了魔法刻印，等他从空间里把原液拿出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最后叛了盗窃罪，需要吃好几年官司。”
沈原听得连连点头。
空间系？她好像有，不过工作的那个地方有魔法监控，却不知道萃取台上有没有魔法记录，至于那魔法印刻，沈原知道不可能有，那些都是下脚料药材，谁去花心思印刻，还不够花费呢。
沈原抽空问了一下胖子主管，胖子笑道“有个魔法监控就不错了，这又不是什么好药材，都是下脚料。”
如此，沈原才彻底放心。她加紧把自己的空间系修炼到可以存放东西的地步，然后购买了一些装魔法药材原液的瓶子。
这样她就可以‘监守自盗’了，反正这里开的工钱太低，沈原拿的是自己辛苦工作的一部分报酬。
下脚料药材沈原最多的萃取比例也不过是百分之九十五左右，再高也不行了，杂质太多。
她上交百分之六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左右就是自己的‘私房’。
这种普通药材卖出去的价格并不高，因为用量大，所以也好卖，就这样沈原靠这个也能贴补一下家用，不用只出不进了。
这里干活的人流动相当大，沈原已经算是一个‘老员工’，新来的基本上做不了几天，有的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保证金。
沈原认为，要是胖子经理把工钱提高一些，不就能留住更多的人了么。
一个负责分拣药材的工人嗤笑道“你知道什么啊，咱们老板特意买这种下脚料药材回来，一买就是好几吨，然后就让我们去挑拣，把里面品质品相好一些的挑出来，剩下的就是你们接手的垃圾，这些垃圾你们就是萃取出百分之三十，老板都是赚地，那些被骗来的人每天最少都能萃取出百分之三十，那老板就已经赚到了。要个个像你，那老板就赚大发了！”
沈原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人说买的不如卖的精，亏她每天拿那百分之二十就跟做贼一样，不过也确实不地道。
时光飞逝，沈原一边上课一边在这里淬炼下脚料药材，她的萃取手法已经相当熟练，胖子经理都找她干了好几回私活。
就是拿一些比较贵重的药材托她萃取，价钱当然更高，沈原也愿意干，她就是把这里的工作当成了练手。
到了二年级，老师终于让同学们出手淬炼药材了。
沈原看着同学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第一节课的萃取率大约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她就不敢动手了，她闭着眼睛也能萃取出百分之五十。
冷凤面前的是刺玫花，需要萃取出精油，她额头上全是汗，到下课也只弄出一滴精油出来。
老师面对同学们惨不忍睹的成绩居然很高兴，“你们做的很不错，下课也别忘了冥想啊。”
沈原真的差点跌倒了。
上了一个月的课，大家的萃取比例升到了百分之三十，沈原还是无法忍受，每一次萃取课在她眼里就是活生生的浪费啊，太心疼。
她的萃取成绩就是经过掩盖也出类拔萃，冷凤不止一次问她，“你怎么能萃取的这么好？”
大家都是普通家庭，回到家除了冥想也没办法买一堆魔法药材练手，只能在学校练习，沈原的成绩确实耀眼。
沈原道“你真想知道？”
冷凤一个劲点头。
于是沈原就把她介绍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我就是在这里练习，你别小看这些工作，琐碎是琐碎，干好了就能达到我现在的成绩，你就别当工作，就当练习，五百块押金其实也不多，你拿五百块哪里去买这么多练手的药材啊。”
冷凤一个劲点头。
两人就在这里一个工作一个练手，沈原空闲下来也会指导一下冷凤。
冷凤在三天里萃取率勉强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胖子经理一个劲撇嘴，看在沈原的面上还是容下了她。
过了三个月，冷凤的萃取率达到了百分五十五左右，胖子经理还是不满意，只不过冷凤的工钱更低，他也就不说什么。
冷凤却高兴的差点发狂，学校组织萃取考试，沈原第一名，她第二名，工厂那里的萃取率不高是因为药材实在太差，学校给的药材她的萃取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三，沈原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二，引起了轰动。
一般萃取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就已经很不错了。
同班同学围着她们两个问有没有秘诀，沈原和冷凤相视一笑，就把全班同学都‘拐’到了工厂。
胖子经理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却不停挑剔，“哎哟喂，你们倒是用心点塞，那是冰葛根，很贵的药材，处理不当就报废了啊！”
“这是火雀翎，不能水元素萃取！我说你们到底会不会干活啊！”
“要不是看在小沈的份上，你们这群笨手笨脚的我都不让进来，看看，看看，浪费多少药材啊，亏死了啊！”
这帮子象牙塔出来的孩子一开始确实笨手笨脚，因为没见过这么乱，品质这么低的药材，有些同学看了以后打退堂鼓跑了。
沈原既然把同学们都介绍了过来，就不能不管不问，只能组织同学们先分拣药材，风系出来分拣，然后根据药材属性，让合适的人上去萃取，大家一起合作，终于在一个月后，成绩稳定了，稳定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三个月后，这群孩子娃的萃取比例达到了百分之六十，胖经理乐的肉又长了一圈。因为这群孩子十分感激他，不像别的工人，进进出出骂他死扣剥皮。
达到了萃取比例，同学们也能拿到自己的工钱，虽然不多，也是他们这一生第一次凭着自己双手挣来的钱，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沈原这个班大放异彩，萃取率平均达到百分之八十四，老师乐的晚上都睡不好。
晨辉的校长都在和老师们商量，“这种成绩，就是和宝仪和阳光也能比一比了！一定要好好培养。”
冷凤甚至兴高采烈的和沈原商量，“干脆我们告诉老师，让别的班也一起过去练习好不好？”
沈原一口回绝，“不好！”
看着冷凤不解的眼神，沈原道“冷凤，我们班能去那里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同学们愿意相信我。你知不知道工厂那里的老工人私底下说我从你们头上抽成，吸你们的血汗钱呢。”
“那里的活其实很辛苦，我们大家是抱着练手的心态去，所以可以不在乎报酬，但是不能保证其他人也这么想。你让老师组织别的班去，要是有家长认为老师从学生头上抽成怎么办？或者是真的有老师这么做，反而耽搁了教学呢？”
人心隔肚皮，很多事都是以美好为开端，最后以龌龊成结尾，中学生的脑子还是太简单，不会想到这么多，沈原却不得不防。
冷凤瞪圆了眼睛，喃喃道“这样啊，你说的也对……上回我还听芳芳说起过，齐山偷偷去问胖经理，问你的工钱和我们有多大区别……”
沈原摊摊手，“你看，哪怕我问心无愧，自然有小人心里戚戚，我们还是学生，还是专心学习为上吧。”
冷凤也彻底偃旗息鼓了，不再提这个事，她甚至想，假如学校也去买了下脚料回来让同学练手，弄不好还是有人会说话，说让学生干这些杂活，老师等着拿钱呢。
这些都是小事，总之沈原班上萃取的成绩已经十分耀眼，老师们也十分高兴，萃取成绩的好坏直接决定将来药剂的数量和品质。
相同数量的和原材料，一个人能制作一百支药剂，另一个只能做五十支药剂，那肯定是五十那个人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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