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吗?”荣湘捧着赐婚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高兴得都有些傻了,皇帝竟然给她和贺铮赐婚了?她竟然可以和喜欢的男人成亲?
荣楚笑道:“姐姐, 圣旨都在你手上拿着了, 难道还有假吗?”
“楚儿,这是怎么回事?圣上怎么会?”荣战也有些不敢置信。
荣楚便带着父亲姐姐回到屋里, 将下人驱散, 小声将他和贺铮在茶楼演戏的事情说了,而后道:“与其让宫里赐一门不堪良配的婚事,不如我们自己掌握主动权。”
“胡闹!”荣战闻言胆战心惊,阵阵后怕,“这事要是让圣上知道了, 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荣湘也很震惊,原来手上这道赐婚圣旨是弟弟和贺铮的谋划,贺铮为了娶她如此煞费苦心, 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男人的。
荣楚道:“父王, 如果我们不出此下策, 姐姐的终身幸福就要毁在他人之手, 你真的愿意看到姐姐被推入火坑, 一辈子受尽折磨吗?”
荣战想反驳他的话,但看到女儿干净的小脸露出了一丝恐慌,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荣楚再道:“而且这些年我们戏做得充足,荣家与贺家不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然贺铮去求旨赐婚也不会这么顺利,由此可见,在宫中人眼中, 荣贺两家是死对头,姐姐嫁到贺家必不会有好下场,父王,你还看不出来宫中是如何对我们的吗?”
荣战想到这一层顿时一脸惊恐。
“是啊父王,我们已经如此忍气吞声庸碌无为,宫中仍旧不愿让我们好过,父王,如果一直要这样窝囊憋屈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啊!”荣湘也终是倒向了弟弟那边,不愿再听父亲的逆来顺受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父亲说得对,冒尖出头只会自取灭亡,于荣家于自身都是没有好处的,但如今她能和心爱的男子成亲,皆来自弟弟的谋划,兴许弟弟说得对,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奋起反抗,还有一线生机。
荣战摊坐在椅子上,一脸颓败,什么也不再说,默认了儿子的做法,他何其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可是身为人臣,他除了受着又能怎么样呢?
荣楚走到父亲面前蹲下道:“父王,有我在,您别怕,我一定不会让荣家覆灭,也不会让我们一家三口出事的。”
荣战看着面前的儿子,突然间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事事听他指示的孩子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见,有了自己的谋略,他胸有丘壑,看到这样的儿子,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敢闯敢拼,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了呢?
是战事平定,受诏回京,被皇室大肆封赏后吧,泼天的富贵将他的腰压弯了,将他的斗志和热血埋没了,他总想着要守住眼前的风光,却不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也无用啊。
正如女儿所言,如果表面上享受着风光和富贵,实际上却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偷安,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这身居高位的生活还不如在南疆时痛快肆意自由自在啊!
荣湘也蹲到父亲身边,道:“父王,我相信小楚,请您也相信他好吗?”
“孩子,你们长大了,以后要做什么父王不会再插手了,但你们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活着最重要。”荣战握住儿女的手妥协了。
荣楚和荣湘相视一笑,皆重重点头,“谨记父王教诲!”
这日,少有出门的荣湘坐着马车跟着弟弟出门了,他们二人去了寺庙上香。
上完香后,荣湘有些累了,便在寺庙的厢房中休息,她一边走进厢房一边对丫头翠竹道:“你在房间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本郡主要小憩一会儿。”
“是,郡主。”翠竹应下,帮忙带上了门,站得笔直的守在门外。
荣楚带着品一坐在厢房外的石桌前喝茶休息,品一看了翠竹一眼,两人皆是点了点头。
荣湘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立即急步进向了里间,果然在帘子后见到了贺铮,那个曾经被她所救,多年来互相有情,如今已经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什么事非得约我来这见面?要是让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贺铮向前一步,停在她面前三步远的距离没再向前,他若不是过分小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有所举动。
荣湘害羞一笑,“我自是信你的。”
“湘儿,我今天叫你来相见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贺铮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痴了,但他没有忘记正事,忙道。
荣湘道:“你说,我听着。”
“现在的局势,我们的婚礼怕是不能大办了,可能要让你受些委屈。”贺铮说完又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上。”
荣湘笑道:“我懂的,我不需要什么风光的婚礼,只要……”她看了他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手指绞着帕子,很是局促不安。
贺铮自是知道她没说完的是什么话,他激动不已,忍不住内心的情意,大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湘儿!”
“不可。”荣湘惊慌的退后,忙抽出手阻止了他的举动,哪怕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哪怕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她也不能越过心底的防线,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贺铮知道自己孟浪了,连忙安抚道:“你别怕,我不会再过去了。”
“嗯。”荣湘恢复了平静,点点头。
贺铮看着她近在眼前却不能亲近,抓心挠肺般难受,他道:“你放心,我会再和荣楚演场戏,这样我们俩就能尽快成亲了。”
荣湘羞得脸通红,没有出声,她知道,如果婚事不大办的话,再闹一场,他们不用再经历那些繁重的礼节,成亲之日不会太久。
“那、那我走了。”她向来小心惯了,既然事情说完了就得马上离开,不然时间一长就会让人起疑。
贺铮还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得点点头,“路上小心。”
“我会功夫,而且有小楚在,没有人能伤到我。”荣湘自信道。
贺铮自是知道她会功夫的,荣楚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两人为了露拙,对外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有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个奇珍异宝,得之他幸。
荣湘再看了他一眼,整理了衣发,转身走了,走到里间门口时,她又回身道:“你也小心,我等着你。”说完快步走了。
贺铮喜悦万分,盯着荣湘离去的清秀身影,暗道,湘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荣湘走出房间,翠竹立即朝荣楚和品一那边大声道:“郡主,您休息好了吗?”
荣楚侧头看向门口,和荣湘交换了个眼神,荣楚先带着品一离开,荣湘带着翠竹紧跟着出去,上了马车快速离开回府了。
“可是南王世子和郡主的马车?”行至山脚下,迎马而来一匹马车,与荣楚他们打招呼。
荣楚听到这声音,脸色立即沉了,他撂开帘子朝马车外看去,果然见得一辆马车里探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头,果然是他,那个原文中迫害了荣湘一生的男人,御史安珲的嫡子安建。
安家不用说是赫连轩最厉害的一把刀,凭着御史一职负责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为由,在朝堂上杀人不见血,为赫连轩除掉了不少眼中钉。
御史安珲当年有从龙之功,安珲虽然只是个御史,但他的女儿安宁是赫连轩的妃子,安家才能由原来的小门小户变成现在京城名贵,不过赫连轩握着安家的嫡长女,安家除了对他忠心不敢起任何异心。
赫连轩将荣湘赐给安建的用意很明了,就是希望让安家帮他牵制荣家,可想而知荣湘嫁到对赫连轩忠心耿耿的安家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上至公婆,下至下人,中间还有安建这个狠毒的变态,荣湘每日如同身至油锅,煎熬至极,她无数次求助娘家,但荣战都让她忍着,明明是堂堂郡主,妥妥的低嫁,却要让人踩在头顶践踏,荣湘在死那刻是恨荣战这个父亲的。
“荣世子,这是去上香吗?”安建坐在车上,并没有下来,只是在马车里朝荣楚拱了拱手,毫无敬意的问。
荣楚将对安建的恨意压下,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道:“嗯,安公子也要去上香?”
“对啊,前几日家母身体有恙,来这里求了道平安符,如今家母康复,特来还愿,只是不知道世子爷是来求什么呢?”安建笑问。
荣楚不作声。
安建自问自答,“听说圣上将荣湘郡主赐给了世子爷的死敌贺铮,想来世子爷是替荣湘郡主来求平安的吧?说来也可惜了,我有幸见过荣湘郡主一面,是个绝色美人,如今一朵鲜花却插在了牛粪上,真是为郡主感到难过呢!”
“他们的婚事是圣上所赐,安公子这话是在责怪圣上吗?”荣楚岂听不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语气犀利问。
安建脸上的笑容僵住,他道:“岂敢,既然婚事是圣上所赐,自是良配,我只有羡慕的份,我还急着上山,就不多言了,世子爷请。”
荣楚冷冷看他一眼,放下帘子朝车夫道:“走!”
看着荣家的马车缓缓远去,安建眸中射出寒光,荣家,迟到是个死,只可惜了荣湘那样的美人不能让他玩乐一番,不过无妨,日后有机会,他定会好好品尝美人滋味的。
“小楚,你这是怎么了?”回到荣府,姐弟二人各下了马车,荣湘见弟弟还一脸阴沉,十分不解的问。
安建的话她全听到了,但这样的嘲讽又不是没听过,比这更糟心的也有,弟弟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他的眼神里不止是生气,还带着无尽的憎恨,他难道与安家有什么过结?
荣楚压下心中的情绪,朝姐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姐姐,我没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回房了。”荣湘道。
荣楚目送姐姐进了府,带着品一走了,他去了贺家,站在门外对贺铮破口大骂,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贺铮在他骂得起劲的时候出了府,两人对骂片刻,硝烟肆起,扭成一团打了起来,两人都挂了彩,扬言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没过三天,贺家便定下了与南王府的婚期,再过了两日,贺家以一顶四人小轿将荣湘从侧门抬进了贺家,南王府瞬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荣楚为此又大闹了贺家一场,结果让贺铮在新婚之夜丢下如花娇娘,宿在了通房的屋子,狠狠打了南王府一记耳光,就连三日回门,贺铮也没陪荣湘回去,带着小厮去勾栏瓦舍寻花问柳了。
荣湘坐着马车一路哭回娘家,到了家门口时终是忍不住扑进父亲怀中悲声大哭起来,行人见之生怜,皆说荣湘虽贵为郡主,却被弟弟害得跳进了火坑。
一时间,南王世子荣楚更是骂名在外,就连三岁小孩见了他都忍不住朝他吐口水,百姓家温顺的看院狗见他经过也发狂一般冲着他狂吠。
荣楚却并没有为此收敛,仍旧找贺铮的麻烦,回门这日,他听闻贺铮去了烟花之地,怒得冲到他所在之处,对着贺铮又是一顿大打出手,两个纨绔子弟皆是文不成武不就,动起手来谁也不吃亏,但同样谁也不占便宜。
荣楚扬长而去,贺铮当众说不会给荣湘好日子过,见此场面,众人不由得又对无辜的荣湘同情了一把。
荣贺两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一连数月都是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赫连轩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但却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自不会多言,直到这日荣战的求见。
“老臣求皇上准小女和离吧,她在贺家实在过不下去了。”荣战跪在御书房内,老泪纵横求道。
赫连轩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云淡风轻的道:“南王不必过分伤心,贺铮虽然纨绔了些,但不是个心肠歹毒的,而且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吧!”
“皇上,贺家对小女实在过分,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婆婆门口站规矩,夜里还得守在婆婆床边伺候到半夜才能回房,白天更得亲自做饭洗衣,就连下人也能肆意欺凌她,这哪是儿媳妇,简直是老妈子呀!皇上,老臣膝下只有这么一双儿女,请皇上看在老臣为晟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准许老臣把小女接回荣家吧!”荣战哀声求道。
赫连轩说:“身为媳妇,伺候婆婆是份内之事,洗衣做饭也是本分,至于下人,怕也是想提点她一些而已,兴许这就是贺家的规矩,南王,朕虽是皇帝,但也无权干涉臣子的家务事,你请回吧!”
“皇上……”
赫连轩不耐烦摆手,“回去吧,也劝轻你家郡主大度一些,不要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娘家哭诉,白得惹来两家不睦。”
荣战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轩。
“南王,现在荣贺两家闹成了仇,朕劝你息事宁人也是为了你们之间能够修复关系,只要你们两家和睦了,你家郡主在贺家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朕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赫连轩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能好言劝道。
荣战重重磕头,“老臣谢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告退。”
回到南王府,荣战径直去了书房,里面一双儿女和女婿贺铮都已经在里面等他,三人见他一脸颓败的回来,相视一眼,明白他此去定是碰了一鼻子灰。
荣楚率先问:“父王,如何了?”
“别提了,皇上反而让我回来劝湘儿恪守妇道,不要动不动就回娘家哭诉,影响两家关系。”荣战无力的摆摆手,往椅子上坐了,十分心寒。
荣湘和贺铮对视一眼,没做声。
荣楚道:“我早知会是如此,父王还不信,如今总算是死心了吧?”
“我原本对皇上还报着一丝希望,如今……”荣战说得心酸,抬头看向女儿女婿,庆幸道:“好在那一切都是假的,贤婿,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的湘儿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终于明白,哪怕一味隐忍退让,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次若不是儿子抢在赫连轩动手前出手,女儿一生就要毁了,他哪怕贵为王爷又如何,也无法为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女儿出头,他憋屈也就罢了,不能再让儿女再憋屈的活着。
为了一份愚忠,太不值得了。
荣湘也很感激的看着丈夫,这些日子外面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关起门来她和贺铮无比恩爱,贺铮也并没有去什么通房屋里,她没有被婆婆挫磨,下人也不敢冒犯他,贺家上下对她都十分好,面子什么的她不在意,只要里子好就成。
贺铮被岳父和妻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荣楚一眼,羞愧道:“原本我还在犹豫不绝,多亏了荣楚给我当头一棒,我才翻然醒悟,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娶到湘儿,岳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湘儿,让她幸福的,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估计还要盛行一段时间,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只要湘儿过得好,我什么都不在意。”荣战叹息一声道。
荣楚好一会儿没出声,荣湘看着弟弟问:“小楚,你在想什么?”
“姐姐的事情算是办妥了,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荣楚道。
贺铮问:“你的意思是,皇上要给你赐婚了?”
荣楚点点头。
“那怎么办?小楚,你有没有意中人?要不我们再旧计重施?”荣战着急道。
荣楚摇头,“我没意中人,旧计重施也行不通了,只能另谋出路。”
“如何另谋出路?”贺铮问。
荣楚想了想道:“看来最近我得多喝点药才行了。”
荣战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
近日,南王府传出世子病重的消息,南王重金聘请名医为世子医治,半月后终于稳住了病情,再过了半月,世子大病痊愈,整个人生龙活虎,不再流连瓦舍,开始发奋读书习武,京中上下皆说世子大病一场转了性,说南王府终于有希望了。
赫连轩一连数日辗转难眠,这日终是招了太师薛锦入宫,君臣二人关在御书房商谈许久,薛锦离开时整个人步子轻快,昂首挺胸,仿佛捡到宝了一般。
“父亲您说什么?皇上要给我和荣楚赐婚?”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薛妙玉听到父亲的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绝色容颜布满煞白。
她可是京城第一贵女,才华横溢,貌美如仙,怎么能嫁给南王世子那个混账纨绔呢?
薛锦朝女儿安抚道:“玉儿你别急,听父亲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父亲,无论如何我也不嫁给荣楚,他恶名狼藉,还是个病秧子,我绝不嫁她,死也不嫁!”薛妙玉捂住耳朵气呼呼道。
薛锦自顾自道:“皇上让你嫁去南王府另有深意,南王居功自傲,冒犯皇上,皇上有意铲除南王府,但苦于没有借口,这才让你嫁去南王府搜集南王不臣的证据,好让皇上铲除逆贼,介时你是大功臣,皇上说了,到时候会封你为贵妃。”
“贵妃?”薛妙玉听到这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惊喜的走到父亲身边问:“父亲,您说的都是真的?”
她本就打算入宫的,像她这样的才女,就得嫁世上最厉害最出色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她能成为贵妃,那可是仅次于皇后的地位,得多风光呀!
薛锦道:“当然是真的,为父最疼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皇上的密旨,为父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南王世子那个名声狼藉的废物?”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女儿听旨办事就是。”薛妙玉道。
薛锦满意点头,“玉儿你放心,只要你能帮皇上除掉南王府,我们薛家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薛妙玉想到能成为贵妃,令晟朝女子人人羡慕嫉妒,她就心花怒放,她回到房间觉得心情格外激动,在家待不住,于是带着丫头出了门。
“小姐,我们去哪?”丫头香荷问。
薛妙玉道:“听说君悦来茶楼上了新戏,看戏去。”
“是,小姐。”香荷忙跟了上去。
南王府,荣楚正在和荣战下棋,突然品一递来一张纸条,“世子,郡马爷让人送来的。”
荣楚放下棋子,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立即站起身对荣战道:“父皇,好戏开演了,您就在家等着听戏吧!”说完带着品一离去。
儿子走了,荣战也没了下棋的心思,心中很是忐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哟,薛小姐来了,是看戏还是听书?”君悦来的朱掌柜看到薛妙玉来,立即摆上笑脸迎了上去。
薛妙玉鼻孔朝天的上了楼,压根没理他,香荷道:“我家小姐听说你们这上了新戏特来看戏,掌柜的,等会就搭台子唱新戏吧!”
“没问题,这就给薛小姐搭台子。”朱掌柜笑嘻嘻道。
香荷嗯了一声,赶紧跟上薛妙玉上了楼,“小姐,已经吩咐下去了。”
薛妙玉点点头,往自己常坐的那间雅间去,经过一间名风雅阁的雅间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南王世子荣楚的声音,要是平日,她估计不会理会,但今日父亲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对荣楚上了心。
她朝香荷使了个眼色,然后停在了雅间外,雅间的门并没有关紧,留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情景,薛妙玉朝着缝隙往里看去,见荣楚正和一个女子在说话。
“世子爷,饶了我吧,我的血不好喝,求您别喝我的血了。”女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薛妙玉心里一惊,喝血?什么情况?
荣楚没有理会她的求饶,抓住她的胳膊阴森道:“那个游历的名医给我开了一个方子,需要命格属阴的女子血为药引,我服药不过半月,身体已然大好,但药不能断,你是命格属阴之人,我会放了你的血入药,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的,来吧,把你的药给我吧!”
“不要,不要啊!”女子拼命摇头,但因为太激动,她突然就晕了过去。
荣楚取出刀来,割断了她的手腕,将血装在了一个水袋中,等装满一袋,他把人扔到一旁,站起身露出一脸阴森的笑,舔了舔匕首上的血,一口牙森白,格外渗人。
薛妙玉已经吓得僵住,脸色白得像纸一般,脑中也是轰隆直响,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再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带着香荷逃跑一般的下了楼,离开了茶楼。
坐上回府的马车,薛妙玉想到茶楼中看到的事情,全身都在发抖,“太可怕了,荣楚太可怕了。”
难怪他的病好得那么快,原来是喝了人血,太残忍,太血腥了!
“小姐,您不就是命格属阴的人吗?南王世子不会也要喝你的血吧?”香荷惊恐问。
薛妙玉脸色惨白,抖得更厉害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嫁给荣楚,绝不能!哪怕皇上许她贵妃之位又如何?她命都没了,还怎么当贵妃?
“你说的是真的?”薛府内,薛锦听完女儿的话,也是一脸惊恐问。
薛妙玉道:“女儿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父亲,我不能嫁给荣楚,我会死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父亲推了这门亲事,哪怕她不当贵妃!
“玉儿你别急,为父先去探查一番,如果真如你所言,为父会想办法去和皇上说的。”薛锦安抚道。
薛妙玉急道:“父亲,事情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会有错,还查什么查?您现在就去跟皇上说,我不嫁给荣楚,父亲,女儿不想死啊!”
“好好好,为父想一个法子帮你推了这门婚事。”薛锦拍拍女儿的手安慰。
薛妙玉向来聪慧,马上就想到了法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薛锦也明白了女儿的计策,只得配合,请了大夫,私下收买,商议好说辞,次日正准备让人把女儿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突然宫中传来旨意,要他入宫,他赶紧换上官服,跟着传旨太监入了宫。
来到宫中被带到御书房,他入内便见南王荣战和世子荣楚在里面,暗暗惊慌,难道皇上已经提了赐婚的事?
“薛爱卿,今日诏你入宫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南王世子刚刚向朕求旨赐婚,要娶你家千金为世子妃,不知你对此事可有异议?”赫连轩笑问。
薛锦惊诧的看向荣楚,“世、世子要娶下官的女儿?”
“是啊,薛太师,我对令千金钦慕多时,先是我有病在身,怕耽误了令千金,如今我的病已经好了,特向皇上求娶,还请薛太师成全。”荣楚拱手朝薛锦一礼,十分有诚意。
薛锦想到女儿所说之事,冷汗都下来了,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赫连轩道:“皇上,臣不能答应南王世子的求亲。”
“这是为何?”赫连轩眯起眼睛,盯着薛锦,先前便与他商议好了,他会赐婚,如今荣楚主动提出来要娶他的女儿,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好事吗?薛锦竟然不答应?他是什么意思?
薛锦道:“皇上,小女外出染了恶疾,病倒了,群医无策,臣怕她的病过人,准备把她送到庄子里去养病,怕是无法嫁人了。”
“薛小姐病了?她得了什么病?”荣楚一脸紧张的问。
薛锦暗骂,还不是让你这个畜牲给吓的,但他面上未曾表露,回道:“大夫也查不出来,说是怪病。”
“无妨,我也病了多年,都说久病成医,要不我去看看薛小姐?兴许能看出点门道来。”荣楚道。
薛锦吓得忙道:“不劳烦世子了,大夫说小女的病过人,下官可不敢让世子去冒这个险啊。”
“这……”荣楚有些为难了。
荣战道:“小楚,既然薛太师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让太师为难。”
“孩儿听爹的。”荣楚应下了。
荣战再对赫连轩道:“既然薛家小姐病重,此事就当臣没提过,等薛小姐病养好了再做计较。”
“也只能这样了。”赫连轩不悦道。
荣战父子退了出去,赫连轩拍案怒道:“薛锦,你在搞什么鬼?”
“回皇上,小女是真的病了,并未推托之词啊!”薛锦露出一脸哀痛,“昨日臣将皇上对臣说的话告诉了小女,小女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只是傍晚的时候出了趟门,回来就病倒了,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还喃喃自语,请了许多大夫也查不出病因。”
赫连轩惊讶,“竟有这般怪事?薛爱卿别急,朕让太医去诊治,一定能将薛小姐治好。”
“臣谢皇上隆恩。”薛锦磕下头去,心中暗道,好在已经让女儿服了药,就算太医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
“皇上,薛小姐确实病得十分厉害,臣也查不出病因,怕是中邪了。”太医诊治过后,朝赫连轩回复。
赫连轩暗惊,“中邪?好好的怎么会中了邪?”
“这个臣就不知了。”太医摇头道。
赫连轩拧起眉头,看来薛家这枚棋子是不能用了,可眼下也没别的棋子可用,罢了,就让南王府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
“姐夫是没看到薛锦那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南王府书房,荣楚朝贺铮道。
贺铮喝了口茶道:“亏你小子想出这种损招来,把薛小姐给吓得病倒了,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他们终于明白了荣楚前几日说要多服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要做场戏吓薛妙玉,别说是薛妙玉吓着了,就算是他这样的大男人听闻也骇得慌,喝人血,啧啧,亏他想得出来。
“小楚这是兵行险招,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荣湘笑道。
荣战不解问:“小楚,你怎么知道皇帝会给你和薛家小姐赐婚?”
“薛家是太子之师,深得皇帝重用,皇帝是一定会让薛家帮他谋划的,而且先前姐姐的婚事多少让他亏心,也让我们家寒心,他为了挽回南王府的人心,定是得给我赐一门好婚事,薛妙玉是京城第一才女,把她嫁给我一定能让南王府对他感恩戴徳。”荣楚解释道。
荣战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没了薛家,他会不会再选旁的人?”
“应该暂时不会了,而且我也不会再给他机会。”荣楚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起来。
贺铮问:“你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荣楚看向窗外,见树上有一群麻雀在嬉闹,叽叽喳喳的格外欢快,他不由得露出笑来:“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神附体了,整天都想睡觉,怎么都睡不够,南方天气格外冷,怎么还这么想睡觉呀?!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