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多月便又是过年,年关将至,在这期间,陛下也命人将陈粮制的搅搅糖放了一部分出去,先试试水,看看情况,之后如何推广,再行商议。
每一项国策的运行都非一日之功,得循序渐进的来,不过陛下也没忘了赵平安的功劳,在那长生碑上将这制糖的名头也添了上去,至于之后的,再逐步添加就是了。
在陛下看来,他这小徒弟的功劳绝不止这些,日后恐怕还有得添,如今添上的一两句说起来也还无人在意,不过此事也不能着急,来日方长。
不过,这都不是赵平安该去在意的,起码如今还太早。
十月中旬,薛祁正式离开,去了北疆战场。赵平安算着日子,将他之前制的火药派人送了过去,额外还从他师傅那要来了些秋天收的棉花,叫人缝了件棉夹衣给他送去。
北疆严寒,没有棉衣可不行。
赵平安想的周到,只是做的夹衣,而不是大棉袄,穿在里头旁人也看不见,任他外头怎么搭配也不影响。
而这些东西到了薛祁的手中也是珍而又重,那几桶火药他倒是没有太在意,毕竟赵平安在信中只是说让他在危机时刻将这东西点燃了扔出去,最好是扔到人堆里,尽量离得远些,最好有几十丈,但具体是个什么效果他并没有提到。
不过薛祁最喜欢的还是那件棉夹衣,如今正是冬日,这衣裳穿在里头,暖暖的,穿着它就好像赵平安也在陪着他一般。
薛祁喜欢的紧。
“莺啼燕语报新年,马邑龙堆路几千。”眨眼间又是过年,薛祁才离开不久,且他家中只他一人,回来也是孤影绰绰,便不再费这个时间,只在军中度过就是。
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
就在姜鱼林休沐之日,老帝师也按着官场休沐的时间给赵平安放了几日的假。
过年,自然是要阖家团圆的,亲朋之间也该多走动走动,像是高家、嫡支姜家、老太爷那,以及方家,这几户熟悉的都得去拜访一番。
除了相应的送礼之外,吃酒饮宴也是必不可少,不然旁人该说他们是瞧不起人了。
由于赵平安姜鱼林两人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时常不在一处,而就在姜鱼林去拜访老太爷时,却是出了事。
此事事发突然,跌破众人眼球。
那晚夜深,姜鱼林急匆匆的敲开了姜鱼墨两口子的门,顺道儿还惊醒了隔壁房中的赵平安。
彼时,这几人都睡的正香,还当是谁夜半敲门,等三人打开门,却见姜鱼林脸色通红的倚靠在门框上,似是有些站不稳。起初姜鱼墨闻见他一身酒气,还以为他是喝多了酒,便打算跟赵平安一道扶他回房。
但姜鱼林却摆了摆手,只说:“我无妨,先去趟爷爷那,出事了。”
几人当时就有些着急,只管问他:“出了何事?”
说起此事,姜鱼林还有些羞于说出口,但想着此事若是闹得家里人尽皆知,只怕不是件好事儿,只能先叫他们几个小辈去处理,好在这几人做事也都妥当,他也放心。
等听姜鱼林说了原委,三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姜鱼墨甚至想去厨房拿把刀子去捅人,好在被他媳妇儿给拦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大年初二晚,姜鱼林去看望老太爷,因为爷孙两人许久不见,要说的话不少,难免多喝了几杯。
不过姜鱼林素来酒量极好,却也无妨,不过老太爷却是喝得烂醉,脚步虚浮的拉着他话家常:“鱼林,天色也晚了,你今晚就先别回去了,等明日天亮了再走。”
两人是亲爷孙,也没什么顾忌,姜鱼林便一口答应下来,喝下了下人递来的醒酒汤后,觉得有些晕乎,就准备去睡了,结果等他进了客房,掀开被子就看见郑玉娥光溜溜的躺在里头,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此时他才发觉身体不太正常,再结合此时的情形,郑氏显然是有备而来。
姜鱼林冷了眼,怒上心头。
按照礼法,按照辈分,郑氏大他两辈,还是他亲爷爷的妾室,也不知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妇人从前就横在他爷爷奶奶中间,闹得两人分离,如今还敢对他起了心思,她还真当自己是金玉做的,人人都抢着要他不成。
毫无廉耻,不知所谓。
思及此,姜鱼林只觉得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连带着看她的眼神也是嫌弃至极,但郑氏却像是不知所觉一般,眼神迷蒙,到了这种时候,索性破罐子破摔,甚至还想朝着姜鱼林扑过来……
姜鱼林酒量好,药劲儿也没起来,再加上他平日本就是个极克己之人,所以此时尚能保持清醒,便顺手从一旁拿了个花瓶过来,朝她敲了下去。
郑氏头上流了血,人当时就晕了……
尽管当时情形复杂,但姜鱼林向来是个冷静之人,将她用被子裹起来,囫囵塞到了床底下,又找了两个从前家中的下人让他们在此门外守着,才又让人将他驾车载了回去,找他那几个弟弟弟妹前来相助。
听到这里,赵平安心中激愤不已,也有些后怕,好在姜鱼林没被那疯妇染指了去。
男孩子在外面果然要保护好自己。
至于惊闻此事的姜鱼墨、赵平悦本就与郑氏有过节,自然是暴怒,说是定要那郑氏好看,当即披了厚厚的外裳,又叫人套了车,匆匆去了老太爷那处。
原打算让姜鱼林在家休息,毕竟他此时身体有异,这个点儿又找不着大夫,但他非要跟着来,说自己扛得住,忍一忍就过去了,几人也只能遂了他的愿。
姜鱼林从老太爷那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也没有让人叫老太爷醒来,所以此事并无人知晓,处理起来也并不难,无非是怎么把此事掩盖住,以及怎么处置郑氏。
一想起此事,姜鱼墨就气得不行,他谪仙一般的哥哥。怎么就被这种人给纠缠上了,平白污了眼睛。
“她今日的举动若是闹到有司衙门,定叫让她进了猪笼。”
此话一出,赵平悦立时否决:“不可!”
报官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报了官,此事必然会传出去,若只关系到郑玉娥也便罢了,偏偏又扯上了一个姜鱼林,这就难办了。
姜鱼林如今身份不同,在朝为官不好牵扯到这种官司上来,尽管不是他的错处,但说出去终归是不好听,再加上此事又是一桩丑闻,若是传了出去,不光是郑玉娥的名声,整个姜家都是一损俱损。
所以,以如今的开放程度,报官是下下之策。
不光是此,姜鱼林还有别的顾虑:“此事毕竟荒唐,不好叫爷爷奶奶还有我爹娘他们知道,他们本就有嫌隙,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这嫌隙怕是要更大些,想修复怕是都不能了。”
赵平安倒是认同他这个说法,姜鱼林唤他们过来无非是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最好是能够让郑氏消失,合理的消失,且让此事彻底泯灭。
就看他们采用什么办法就是了。
其实在赵平安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郑玉娥,但这样的决断却无一人能做出,即便是姜鱼墨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如果真要他去杀人,他也是不敢的。
赵平安倒是敢,毕竟他组织杀海盗时,几十条性命已背在了身上,只可惜他生就一副现代思想,这种勾引人出轨的事情,就算是按照现代法律,至多也只不过是关几年罢了。
若是寻了个好律师,兴许还能反咬一口,说是那男子强J,兴许还能判个无罪释放。
所以,赵平安实在觉得,还是他娘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记得他娘临终之前可是嘱咐吴嬷嬷打杀过不少下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据他所知,那些人的罪名绝不致死,但他娘还是嘱咐人下了杀手。
还有一个李程桀,死的更惨。
说起来,他和他姐到底没这个魄力,又或者说,没逼到那份儿上,倘若今日姜鱼林真出了事儿,赵平安觉得自己应该狠得下心,他姐姐姐夫应该也能。
等四人过去的时候,郑氏还好端端的被塞在床底下,赵平悦替她验了鼻息,果然还活着,不过看这样子,估计很快就要苏醒。
几人商量了计策,今日定不能叫这疯妇好过,赵平悦提议说把人送去尼庵,不过很快就被否决了,姜鱼墨觉得这惩罚太过轻易。
但赵平悦却不这么以为,见他们不明白,只能与他们解释道:“你懂什么?那尼庵里的苦哪是寻常人能够受得了的?有些尼庵专门是为了折磨人存在的,就和牢狱一般无二,若想送人进去,还得交够了银子,这样,里头的人才会“精心”看管。”
几人一开始也是不以为然,赵平悦便接着说了下去:“我听说,被送进去的人不仅每日要做粗活,还睡不了几个时辰,就连吃食也不见一丝荤腥,长久以往下来,那可真比坐牢还难受。”
若是这么说,姜鱼墨倒是同意,这郑氏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先不说从前的事情,如今做出这种事,就算是官府来审判也不过如此,如今只不过是省略了中间的程序,直接把人送进“牢狱”,说起来,他们也问心无愧。
不过赵平安却还有补充:“他今日做出这种事情,结果总会有个成或不成,就怕这郑氏有后招儿……”
“不过,姐姐说的这法子也可行,就是中间得再加一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