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新添的货里头,绿画眉只能说是普通,但尽管普通,物以稀为贵,那也比正常的鸟娇贵出许多来。
不光是绿画眉和金刚鹦鹉,还有只蓝紫色的鸟类,很是漂亮,据掌柜介绍,那是冠蓝鸦。
这冠蓝鸦的顶冠极为明显,长着大背头冲天鬏,像顶蓝色的往后带的帽子;它的羽毛是那种薰衣草的蓝,偏生又长了张黑喙小白脸,脖子围了一圈黑羽。
赵平安觉得,他两辈子见过的鸟图里头,除了“肥啾”,就属这冠蓝鸦最好看了。
可惜这类珍稀物种并不适合养在笼子里,还是放归山林比较好。
等逛完这鸟市,三人又转回了鸟爷的店门口,此时他人已经是醒了。
比起刚见他时的门可罗雀,现下店内已经围了好几个人,估计都是等他醒了才过来的,看样子,鸟爷这习惯人尽皆知。
有个客人拎着鸟儿问道:“鸟爷,帮我瞧瞧,我这鸟最近一直是萎靡不振的,您帮着掌掌眼,看是不是病了。”
鸟爷挑了挑眉,问道:“你喂的什么粮食?拿来我看看”
那人把装鸟食的袋子递给他,鸟爷伸手捏了点出来,用手指搓一搓,闻一闻,最后放嘴里还尝了尝。
赵平安赵平悦看的一阵无言……
鸟爷咂摸两下品了品才开口道:“饲料的配比不对,得加些牛肉粉和虾粉,下回这料得这么配。”而后又跟他说了具体的配比,那人仔细听了,默默记在心里。
他又指了指这人后面那个拎鸟的人,一点不客气的说道:“还有后边那个拎着百灵鸟的,你那饲料得换换,你这百灵明显是虚不受补,等会你叫店里的伙计给你换我这的二类饲料……”
但凡来店里围着他的,多多少少手里提的的鸟儿都有点问题,若是想买笼子挑鸟选粮食直接让伙计引路去后头就行,都是鸟爷配好的鸟食,品种不一样,就连这鸟食都划分了十几种,比人吃的都丰富。
“鸟爷鸟爷,您再帮我看看,我这鸟应该吃什么料,我家庄子里的人上供的,饿了一天了,水米未进。”
鸟爷将那笼子拎过来,定睛一看,是只白颊鹎,摇摇头道:“你这鸟还是放了吧!这个品种不适合笼养。”
那人合掌哀求道:“鸟爷行行好,这只我是真心想养,你就教教我吧。”
“不是我不教你,它志不在此,你给它喝琼浆玉露也是没用,只得丧命,还是放了吧!”
那人一脸惋惜,但奇怪的是鸟爷的话他竟真听的进去,他思索了片刻,提了笼子走到外头,依依不舍的开了笼子门,还是将那鸟放走了。
等这群人问完了,过了高峰期,铺子里顿时冷清多了,其余人都是小厮带着,该看鸟的看鸟,该买的鸟食都是鸟爷配好的,什么品种配什么食,倒是不用鸟爷亲自出马。
赵平安心道,没想到他不光是卖鸟卖鸟食,顺带还是个鸟医生……
给鸟看病的医生。
等不忙了,阿发主动上前跟鸟爷搭了话,给他介绍说这是老太爷的孙儿媳妇儿并她弟弟,简要说明了是老太爷让带来的。
鸟爷年纪大了,站久了自然有些乏,便叫小厮搬了凳子坐了跟他们说话,他跟老太爷是一辈人,甚至比他还要年长一些,站着跟他们说话他俩也容易尴尬。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不动声色地从怀中的布袋子里掏了只八哥出来,拿在手里把玩,惹得两个孩子连连惊奇,这八哥也真的是老实,竟任他在手里摆弄。
为了不让气氛太过沉闷,鸟爷还主动找了个话题跟这姐弟俩搭话:“前些日子还有人让我帮忙在姜老弟跟前帮着说说好话,话里话外的都是让我给说媒,瞧瞧,我还没答应呢这人就上门了。
这姜老弟,什么时候娶的孙媳妇儿都没告诉我,不然怎么都得讨一杯喜酒喝。”
“鸟爷爷真是说笑了。”
“嗯,你就是姜家小子的媳妇儿,哪家的?几岁了?”
赵平悦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回答道:“娘家姓赵,十四了。”
鸟爷拍了拍膝盖头儿,叹道:“十四好啊!豆蔻年华,就是嫁人早了些。你家老太爷这无声无息的就给孩子成了亲,也不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下个帖子,回头是得说说他。”
客套完了他又问:“丫头,我记得你们二房家里那孩子也是十四,听说还是今年秋闱刚中的秀才,可是叫大家眼馋了许久。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啊!听说那孩子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最重要的是人稳重,也是你的良配。
不像大房那小子,之前还差点弄死我给你爷爷特意挑的一只种鸟,后来你爷爷还眼巴巴捧着鸟过来,求我救他鸟命……”
这话越说几人就越觉得不对劲儿,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个味儿,这鸟爷,怕不是弄错人了以为她是姜鱼林的媳妇儿吧?
两姐弟和阿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赵平安觉得幸好姜鱼墨没在,要是他在一准儿要闹翻天。
他媳妇儿就是单纯的陪弟弟出趟门儿就成了姜鱼林的媳妇儿,这算哪门子的道理,天可怜见,这顶绿帽子他戴的是真的冤枉啊!
只是鸟爷一直没停过,赵平悦也不好打断,所以就等他说完了才主动站出来表示歉意。
“我家相公当初也是年幼无知,给鸟爷爷添了麻烦,我在这里替他跟您陪个不是。”说完便是又福了服身。
“嗐!这是大房那个臭小子干的事儿,与你又有何干?”鸟爷摆摆手,压根没去细思她话里的意思。
赵平悦之前也没有特意去解释,只是顺带提了一嘴罢了,但鸟爷既然没听明白她就要详细解释一下了。
“鸟爷爷可是弄错了,我是大房那边姜鱼墨的媳妇儿,中了秀才的是我相公的二房堂哥姜鱼林……
毕竟当时鱼墨年纪还小,七八岁的孩子,之前伤了爷爷的鸟以后他也很是忧心……”
时刻忧心下一秒会不会被他爷爷胖揍一顿……
“还望鸟爷爷原谅则个。”
瞧着鸟爷还有些愣神,阿发赶忙出来打了个圆场,他轻轻打了一下自己那张黑黝黝方方正正的大嘴,陪笑道:“都怪我这张破嘴,没给爷讲清楚,让二位造成误会,真是该打。”
接着,他又是打了两下,鸟爷忙叫他住了手,也算是缓解了此时的尴尬。
“无妨,也是我今日唐突了”
“鸟爷爷勿要见怪,家里情况特殊,父母去的早,我七岁便嫁进了姜家,让人误会也是难免的。”
鸟爷啧啧称奇,很是欣赏赵平悦这豁达大度落落大方的姿态,也不知这般蕙质兰心的小丫头姜家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头挖出来的,早早便将这块璞玉收入囊中,他家也是个有福气的。
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配姜鱼墨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赵平悦当然不知他此时所想,若是知道恐怕也会不管不顾的开口刺儿人。
她向来是维护他小相公的,姜鱼墨有多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旁人再好,哪怕别人对他诸多误解,她都不在乎。既嫁给了姜鱼墨为妻,只要他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就会一直站在他这边。
不过此时还是应该说起正事,她跟鸟爷细细讲了一番关于这蚕蛹的来龙去脉,鸟爷想了想,觉得应该可行,问她可带了蚕蛹来了吗?
一听这话,耳尖的赵平安忙开了随身带的小包袱,里头有三个小包裹,他就一样样往外拿,挨个打开跟他介绍:“这一份是活的,这一份是烘干的,还有这一份是煎熟的。”
只见第一个包裹里头,那活蚕蛹跟手指手一个指节那么大,一头尖一头圆,还精神着,尖的那头不住的上下左右的摆弄着。
还有那烘干的,明显瘪了许多,最让人不理解的是他竟然还带了份煎熟的蚕蛹过来,赵平悦不是没拦,她拦了,她弟弟没听啊,所以只得由着他咯!
鸟爷挑了挑眉,问他:“这蚕蛹好吃吗?”
赵平安拿了一颗丢进嘴里“吧唧吧唧”,而后说道:“好吃,香得很,鸟爷爷要不要尝尝。”
“也好”,说罢,他像没事人似的也捏了两颗尝了尝。
赵平悦看着他弟弟这惺惺作态的样子很是稀奇,他弟弟平时可不这样。
“我在书上看过,这蚕蛹偶尔吃些对身体也好,除了长得不大好看,味道确实可以的。”
“岂止是可以,算很不错了,比我常吃的解了龟儿还有黄粉虫味道好些。”
解了龟儿就是未蜕壳的知了,解了龟儿是他们县上独有的叫法,别的地儿也有叫解猴儿、知了猴儿、知了的,都是同一种生物。
赵平安很是惊讶,猎奇重口的东西他吃过不少,晌午下课后还带着姜鱼墨去林子里逮过解了猴儿观察它的变化。
长出翅膀的解了猴儿就换了称呼,不再叫原先的名字,叫蝉。
刚脱壳的蝉翅膀还纠缠在一起,身体柔软,拿油煎了,比直接煎解了猴儿好吃。
不光这个,前世像是炸蝎子,蚱蜢一类的他都尝过,只是黄粉虫这东西他还没尝过。
赵平安问鸟爷:“黄粉虫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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