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谷草草驼癫疯似的晃头撒欢, 室内画面整体变得疯狂起来。
陆一澜为死守“谷小花”的秘密,几乎坐在办公桌上, 撅着屁股死死顶住名牌。
他头上挂着丝带和各色泡沫彩带, 火红的花瓣挂了半身,有一片特别俏皮, 钻进眼睛与镜片的缝隙, 好似在眼镜里嵌上一颗小桃心。
只能在一头一脸混乱色彩中, 堪堪露出半个眼睛, 从缝隙里露出一丝完全绝望的眼神。
谷涵更惨,站得地方比较邪门,正好处于各路机关喷射中心, 脑袋被喷成了一颗彩色大蘑菇, 糊得半点缝隙都没有, 僵尸一般挥舞着手臂, 东倒西歪往下一把一把薅泡沫彩带。
谷草草张开大鼻孔,呼扇呼扇, 突然发现室内有一个熟悉的气息, 试探着走到谷涵身后, 仔细闻了闻他的屁股。
突然, 它黑溜溜的眼睛圆睁,似乎嗅到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噢嗯”轻声低叫, 扭头就跑, 也不管撞到门口的裴羡, 躲在外面死活不肯进来。
漂亮高挑的女秘书,优雅推开办公室大门,她身后唇角上翘,强忍得意的裴羡,背着手扬起骄傲的小下巴,迈着轻快的步伐活蹦乱跳走进来。
陆一澜已经将大概的情况猜得差不多,心中只剩一句遗言:今天裴羡怕是要完球蛋了!!
因为伟大的裴总并未给秘书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沟通当天也未透露陆一澜身份,和随行人员情况。
大家很自然的以为,老板见得肯定是精英人士,有随行秘书、助理很正常,也就没特别在意跟随而来的谷涵。
裴羡此时,兴奋如吸了猫薄荷的嗑药猫咪,注意力都在狼狈震惊的陆一澜身上,只奇怪地瞄一眼满地打转的巨型花哨鸡腿菇。
女秘书快速向前一步,报幕似的介绍:“陆先生,这是我们裴总,裴羡!”
陆一澜现在非常非常想死,面前是边抓头边转圈的谷涵,旋风一样从一边转到另一边。
他猛然拨开糊住半张脸的泡沫彩带,冲着裴羡做出口型:快闭嘴!!
“小陆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裴羡浑身上下的作死细胞,像密集爆发的小宇宙。
陆一澜不能惊动全神贯注转圈的谷涵,边做口型边摆手:你他妈快别说话了!!
裴羡拍手,作死式大笑,“哈哈哈!被我吓傻了吧?是我,裴羡,就是‘谷小花’,也是你今天要见的‘洗驼工’,是不是特别刺激啊?”
陆一澜绝望:最刺激的大概还在后面。
他像泄气的皮球摊在桌子上,双手捂脸哽咽,“裴羡,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已经尽力了。”
裴羡愣神:喵喵喵???
不能吧?陆一澜这么不经吓?怎么……怎么还给人吓哭了啊?
此时,背对着他转圈的剧毒鸡腿菇,头上紧密缠绕的花瓣、泡沫、丝带终于抹掉的差不多,猛然转身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
裴羡看到那双喷射熊熊怒火的双眼,吓得后退两步,觉得后背呼呼冒凉风,浑身汗毛竖立。
死神的巨型镰刀,不知不觉已锁住他的咽喉,锋刃刺骨的冰凉从毛孔传来。
“你你你……”裴羡吓得“嘚嘚嘚”,上牙磕下牙,像一只濒死的兔子。
这只隐隐露出真容的剧毒鸡腿菇,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这就是他的亲老公啊!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裴!羡!”谷涵两把抹开粘在脸颊、下巴上的泡沫、花瓣,“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小兔崽子,真尼玛厉害!炒股、喷人、泡小白脸!
马甲穿得跟变脸似的,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还小陆陆?你有叫过你的亲亲老公,小涵涵吗?
我还没死呢!
裴羡浑身僵硬,原地吃手,绷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谷、谷、谷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谷涵一言不发,大步流星走过去,抓住想要逃跑的短腿鹌鹑的后脖领子,狠狠拽回来,拎小鸡崽似的在手里颠了颠斤两,“年夜饭就差一盘儿你炖蘑菇了,先拔毛,后放血!”
然后他阴着脸,扫过扶着门把手不知所措的秘书,从办公桌上滑下来差点坐地上的陆一澜,咬牙切齿,“都给我出去!!”
谷涵少爷出身,管理家族企业多年,老板架子十足,凶起人来非常有气势。
陆一澜这辈子活得清清白白、安安静静,从未如此鸡飞狗跳过,连惊带吓,腿肚子发抖如踩云端,稀里哗啦跑出办公室。
女秘书更是不明状况,脸色惨白,踩着八寸高跟鞋急如狂风,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死亡一般安静的走廊,死亡一般寂静的室内。
只剩谷草草一驼,担心地扒在门边,露出半个脑袋,惴惴不安望着裴羡。
谷涵阴森森的目光,连只羊驼都不放过,最终直射向它。
谷草草瞬间软糯又听话,冲着他点头鞠躬,就差当场唱一首《我有一位好爸爸》!
它一口叼住门把手,愣是将厚重的办公室大门缓缓拉上,最后“咔嚓”一声截断裴羡最后的生路。
裴羡眼睁睁看着光明一点一点消失,黑暗降临,阴阳两隔……
“谷先生,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裴羡被倒抗在谷涵肩头,细软的发丝晃啊晃。
谷涵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凶神恶煞,“‘谷小花’?‘洗驼工’?你可真有本事!不知道还以为我娶了仨老婆,个顶个都是精神病!”
“谷先生,我不是故意……啊——”裴羡被他直接扔进沙发里。
谷涵拽开领带,气得呼哧呼哧直喘,“你不但骗我,你他妈还骂我,还把我封了9999年!裴羡,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精啊?”
“老公,你先冷静,千万要冷静!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啊——”裴羡还以为谷涵要在沙发上跟他讲道理,谁知下一秒就被掀翻在沙发上。
他脸颊贴着柔软的沙发垫,屁股高高撅起,还没来得及求饶,谷涵宽厚有力的大手已夹风而至,“啪啪啪”打在他紧绷的小屁股上。
“啊——”
“谷先生!我错了!”
走廊里回响着裴羡的惨叫,还未逃远的谷草草听到,四蹄腾空连蹦带跳飞奔向电梯间。
可怜的裴总,刚刚走马上任,就被老公压在宽敞明亮,装修考究的办公室里,毫不留情地打了一顿屁股。
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愿意再来这个地方上班了!
谷夫人最近被二妹家事闹得焦头烂额,临近新年,实在不好再待下去,这才急急忙忙回家,准备过年事宜。
谁知晚上回来,刚推开门下了一大跳!
偌大的客厅,沙发、茶几、装饰统统推到一边,几乎让出所有空间,从饭厅到客厅,铺着一张巨大的白纸,裴羡趴在一头,谷草草趴在另一头。
裴羡垂头丧气,两只爪子上满是墨迹,举着粗头签字笔,一笔一划在上面写字,已经写了有一米多长。
谷草草耷拉着耳朵,嘴里也叼着笔,顺着纸边画圈,也不管圆不圆,已经画了十几行,口水拖得老长。
“哦哟,我家羡羡和草草,这是搞上艺术啦?”谷夫人都来不及换鞋,拎着限量款小包包,踮脚顺着纸张边缘,艰难走到裴羡这边。
裴羡看见她,嘴一撇就开始嚎,干打雷不下雨,还伤心地抽抽,“谷夫人,谷先生罚我扩写三字经,呜呜呜……”
“啊???”谷夫人懵逼,“三字经怎么扩写呀?还能扩成百家姓吗?”
这下,裴羡浅淡的眼眸里终于浮起一层泪光,“就是用三字经每个字造句,还必须是反省错误的句子。”
“那……那草草又在干什么啊?”谷夫人彻底晕菜,望着四蹄伸展,伏地痛哭的可怜大羊驼,心疼的要死。
裴羡干嚎过后,吸吸鼻子,“谷先生罚草草……达芬奇画鸡蛋,画一千个。”
谷夫人崩溃,“这是搞什么呀?你们小两口闹脾气,连孩子都不放过,草草只是只驼,它不懂事的!哎呦,真搞不懂你们!”
她踩着小高跟,快速奔上楼,“谷涵!你给我出来!你那么大的人类,跟只羊驼计较什么呀?你都三十二了,他还不到一岁……”
谷夫人是个非常聪明的老太太,小夫妻两床头打床尾和,做家长的千万不要乱搀和。
但是不搀和,并不意味着她就不管裴羡了,谷草草那么大个的借口,不用白不用啊!
裴羡扩写三字经两个多小时,脑细胞早就离家出走,一时没反应过来,趴在洁白、巨大的纸张上,瞠目结舌:不是,夫人……难道你不想救救你亲爱的小防弹衣,撕逼小能手,装逼高人,你儿子的亲老婆吗??
“噢嗯!”谷草草扭头,冲他得意长叫。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