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去向张老太傅致歉。老人家也不容易,赶鸭子上架做了这个太子太傅,可惜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倒累的他老人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司徒曜叹息一声,倒是给了谢氏个提醒,这个时间点,刚好是贾赦的原配张氏怀着贾琏的时候。念着以前自己帮墨书做任务时的旧情,谢氏也并未反对司徒曜的提议,同时她还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废太子在宫内毫无助力,其他几位皇子,都有生母帮助在老皇帝面前周旋。可先后早逝,虽然后来承恩公府又送了个女儿进来,可贤妃娘娘自己也诞育了九皇子,对待废太子不过是面上情罢了,怎么会全力相助呢。”
司徒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可知道后宫有哪位嫔妃,身后没有利益纠葛,但是在当今面前又有些宠爱的么?”
谢氏当然知道,原主是个很合格的太子妃,不但对于废太子的东宫掌控严格,连着当今的后宫也关心非常。那些已经生了皇子的,自然都是废太子的对手,需要敬着远着的。
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地位嫔妃,原主也从未小瞧过她们,谁知道下一阵风是从哪里吹过来的呢,故此对她们也颇为礼遇。后来原主奉了当今的命令,和四妃一起打理后宫事宜时,很是照拂了些底层的宫人,得了不少感激。
“你说的自然是有的,刘贵人和曾嫔背后都没有什么人,可是她们俩如今算是老皇帝的新宠,拉拢的人太多了,咱们此刻出手已经落了下成。再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们这时候送过去的好意,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氏给出了人选,但是却否定了司徒曜的思路,接着说道:“长春宫内有个小答应,如今年方十五,长得花骨朵儿一样娇艳美丽。可惜命不好,是丽妃的庶妹,刚进宫第一天就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原来的太子妃心软,怕是连去年寒冬都熬不过去了,这样的人选你觉得如何?”
司徒曜听了后,也觉得合适,不过还是问道:“性子如何?老皇帝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喜欢那些娇嗔活泼的,若是唯唯诺诺的人,可讨不了他的喜欢。”
“我接触过几次,很是娇憨可爱,在家中应该也是得宠的。只是到了宫里,戳了丽妃的心窝子,这才遭了难,是个有潜力的人才。”
“既如此,便劳烦你了。若是有其他得用的,不防多准备几个,后宫之中一枝独秀难免单调,百花齐放才是春。”
谢氏默默点头,既然已经入了棋盘,就谁都没有说退场的资格了。
“张老太傅那里,就交给殿下解决了,此外我还想给荣国府的张氏送一封信,算是为以前的情分提个醒吧。再者贾代善如今还活着,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老狐狸,他们家手里还握着平安州的实际掌控权,殿下可莫要小瞧了去。”
司徒曜自然不会小看了宁荣两府,如今正是贾家鼎盛之时,且当初他还做过贾赦的任务,对于贾家的情况不说一清二楚,但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拿下这个助力,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可如今司徒曜最缺的便是时间,按着上一世的轨迹,在先皇后的祭礼后第三天,他就因为不孝不悌、不堪为子被废了太子之位,囚禁在东宫不得外出了。
“我在原主记忆中见到的贾代善,就是个说话大大咧咧的兵痞子,把自己隐藏的极好,不知道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谢氏闻言,低头回想了片刻道:“我与他的交集算不得多,但他绝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反而心思非常缜密。与一般的武将相比,他骨子里的性子倒像文臣更多些,不过很是豁得出去,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扶不起来,最后用自己的一条命为贾家换了一道护身符。”
“而且贾代善为人十分大男子主义,贾家内务都是交给他母亲和妻子处理,他是一概不管的。不过对你有利的一点是,贾代善很是看着嫡庶之分,他名下没有庶子,只有三个庶女,也都是小鹌鹑一样大的,贾史氏怎样磋磨姨娘和庶女,贾代善都不放在心上。”
“如此我大概明白了,今日已晚,明天我先去找张老太傅,后天就去会会这贾代善。”司徒曜听了谢氏的话,对于贾代善的为人有了更全面的了解,心中大概也有了拉拢他的法子,只是能不能行得通,还要看具体情况了。
谢氏正欲说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太监嗓音:“殿下,周良娣屋里的下人说,小皇子哭闹不休,请您过去看看。”
司徒曜顿了顿,对于废太子留下的这些莺莺燕燕,有些头疼,只是他虽然接废太子的任务,却没有打算在这些方面也尽善尽美的。
看着谢氏打趣的眼神,司徒曜起身走出去,站在门口沉声道:“不舒服就去请太医!稚子哭闹,不去寻奶娘嬷嬷,倒来找我,怎么?孤是她养得奴才么!”
此言一出,外面垂首而立的太监宫女,呼啦啦啦跪了一地:“殿下息怒!”
周良娣的贴身宫女,看着暴怒的太子,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去。往日这招很是好用,太子殿下总是一叫就来,太子妃也从不干涉,不然周良娣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截胡太子妃的。
“给孤滚出去,告诉你家主子,小皇子她若是照顾的好,便由她养着。若是照顾不好,东宫有的是人为她分担!”
这一遭雷霆之怒,吓得东宫的下人们战战兢兢,那传信的宫女哆哆嗦嗦的跑回去,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周良娣一张脸涨的通红,不知道司徒曜是发的哪门子疯,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下自己的脸面。
可她却没有胆量去质问司徒曜,心烦意乱的摆摆手,示意乳母把儿子抱走哄好,自己和心腹挖空心思,苦思冥想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司徒曜。不过任凭她再怎么猜测,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能在片刻之间,便换了个芯子。
司徒曜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发了一通脾气后,想着不能让谢氏背锅,也没有再进屋,反而甩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谢氏的陪嫁丫鬟青芸,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还以为是太子妃惹怒了殿下。不过看着谢氏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众人也不敢开口询问,只面色惶恐瑟缩。
谢氏见此,柔声道:“不关你们的事,只是殿下刚刚想起了皇后娘娘,心内难免悲伤,都散了,各做各的事去吧。”
待到回了房,青芸服侍着谢氏卸了钗环,慢慢的拿着梳子给她通发。
“主子,殿下今日倒是给了那周良娣好大一个没脸,看着真是解气,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恨上咱们呢?”
谢氏闭着眼睛,闻言笑道:“与我们何干,素日里我从不拦着她们侍奉殿下。如今自己惹恼了殿下,倒要怪在我的头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再来,也别把咱们殿下当成傻子了,动不动就小皇子哭闹不休,那样小的孩子,她倒是也忍心拿来做争宠的筏子!”
“主子……”
青芸见谢氏提到孩子,知道是戳到了她的痛楚,欲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谢氏从前也曾有孕过,只是不知遭了谁的算计,好好的胎儿还未显怀便流掉了。从此后谢氏对太子便淡淡的,恭敬有余,亲切不足,只做好分内的事情,旁的一概不管了。
倒是谢氏,见她满脸愁容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罢了,我想的清楚明白,没有孩子也是好事。我安生当好这个太子妃,日后母亲和哥哥还有云端,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左右只要我不犯错,日子且过得下去呢。”
青芸闻言,忙不迭的发誓:“奴婢知道,自然谨言慎行,处处小心。必不会给主子添麻烦,让主子烦心的。”
谢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自然信你,咱们两个在这深宫之中,要好生扶持。虽然不能让母亲和奶娘免了担忧,但是也不能让她们日夜操劳惊惧。”
“明日你拿了牌子出宫一趟,昨儿新进上来的缎子,如今拿来做衣裳倒是正得用,给母亲和嫂嫂带回去些,还有奶娘的份儿,你自己掂量着拿吧。再给嫂嫂带话,说是我有事与她商量,倒是不急,请她有空进宫一趟。”
谢氏的奶娘,便是青芸的母亲,对于这种事情她是做熟惯了的,自然无有不从,当即便低声应下了。
想了想,青芸又说道:“主子,前儿他们供上来的首饰,您当时说了很适合大爷家的安姐儿用,可要一起带回去?”
安姐儿是谢家老大谢云章的女儿,如今只有五岁,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人。原主出嫁时,她才将将出生,到目前为止还是谢家唯一的孙辈,原主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着。
“你不说,我倒混忘了,自然一起带回去,那样粉嫩的玉饰倒是难得一见,正合咱家安姐儿戴着顽呢。还有送来的砚台,也一起带了回去,给父亲和大哥一人一块,省得他们说我厚此薄彼,总是想不到他们呢。”
谢氏刚刚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大事倒是记得,这样的随口一言,真是记不清楚了,幸好青芸得力,及时提醒了她。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