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要说这种话,不过她也并不打算明白。
手腕仍被谢轻挽紧扣着,她蹙着眉,极为不适地扭动了下。
感受到她的挣扎,谢轻挽放开了手,眸中一片寒意,甚至轻笑道:“师尊方才击杀我的,力气不是还很足吗?”
容凌身形一僵,才想起自己片刻前所做过的事,当时不过是情急,她别无选择,而如今被谢轻挽提起来,容凌只觉得自己后脖颈像是覆上一层厚厚的冰,叫她动弹不得。
没错,就算是她想要谢轻挽死,那又如何。
倘若琮玗钟万一真的出事,结果并非她二人能够承受的,只不过容凌并没有料到,谢轻挽的魔气强大到足以将其驾驭。
容凌懒得同谢轻挽解释,也受不了当前受制于人的局面,直接出手朝她的肩头袭去。
谢轻挽似是早就料到般,微微侧过头,再次一把捏住容凌的手腕,挡住她所有的攻势,一字一句道:“我记得上次师尊逼我对你出手时,曾说过我若是不同你打,你我二人从此不复相见。”
“如今我已经能匹敌师尊,按这个道理,不知师尊是否应该留下来呢?”
她看似在问,却并没有等容凌的答案,而是径自用法术桎梏容凌所有的力量,带着她离开了穷途崖,又回到了妖界。
头顶是熟悉的床帐,还不等容凌反应过来,谢轻挽便同样俯身咬上她的脖颈处。
她的牙齿尖锐,容凌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被刺破,有温热的鲜血流出来。
之后谢轻挽所做的一切,皆是如同疾风骤雨般蛮横与不讲道理。
容凌无数次想将人推开,却没有力气。
她头顶红色的帐顶微微晃动,手腕上攀爬着绿色的藤蔓,她就像是被囚.禁这方天地中的猎物,任由谢轻挽享用。
仙气与魔气本就水火不容,谢轻挽又是刚成魔,根本不懂得收敛,容凌宛若在巨浪中颠簸,直接昏昏沉沉晕睡过去。
就像是不愿看到谢轻挽般,她从始至终都未曾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头昏脑涨中,似乎有人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指尖落在她的唇瓣处,撬开容凌的唇关。
接着便有甘甜的液体流出唇齿间。
容凌能够感受到,这是谢轻挽的鲜血。
她大概是记得上次自己吸过她的血后,便功力大增,才想出这个法子。
只可惜即便是谢轻挽的血,也要容凌运转才有用。
而现在容凌闭着眼动也不愿运转,无论她灌了多少血,也无济于事。
谢轻挽看着毫无反应的容凌,面色一片山雨欲来的低沉。
她收回手,又匆忙离开。
几乎是转眼的工夫,谢轻挽又带着另一个人回到了寝殿中,冷声道:“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弱肉强食的妖界根本没有医者这种东西,跪在榻前的便是谢轻挽匆匆用传送阵从九华峰抓回来的大夫,战战兢兢地望闻问切一番后,顶着谢轻挽快要杀人的目光:“这……在下也不知,兴许是殿下的魔气与仙尊相冲……再缓缓就好。”
谢轻挽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看向容凌,任由大夫小心翼翼地从殿中退出去。
她覆身缓缓将容凌唇瓣上的鲜血舔舐得干干净净,随后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晚之后,你若是还不醒,我便回九华峰屠掉你的师门,用那些弟子的血来喂养你,如何?”
容凌眼皮颤了颤,觉得谢轻挽这个主意甚是弱智。
她自己便是九华峰弟子,倘若她真要屠掉门派,第一个先杀的不就应该是她自己?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声,谢轻挽不禁嗤笑:“师尊不信?”
她又道:“那我这就去九华峰,随便抓个人来,放干净他的血。”
说着,容凌感觉身畔一轻,谢轻挽竟然真的起身又走。
她当即用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抓住谢轻挽的手腕,随后睁开眼睛。
床边谢轻挽似是早就料到般,唇角扯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真不愧是慈悲心肠的仙尊。”
“谢轻挽。”容凌眯着眼睛看她,冷冷道,“你真让我恶心。”
“呵,恶心?”听到她的话,谢轻挽不怒反笑,“师尊,难道你以为我就不觉得自己恶心?”
如今的谢轻挽,甚至连镜子都不敢照,她害怕看见自己可憎的容颜,她害怕看见自己曾经的双眸被欲念所侵占。
可这一切,难道是她自己想要的吗?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想拜入仙门,当一个简简单单的修士而已。
就算到了后来心慕自己师尊,谢轻挽也只是隐忍着,可上天偏生要如此作弄她,让她要在伍山时的孤苦无望中渡过整整五年。
在无尽的黑暗中,谢轻挽悟出的道理便是变强,唯有变强,才能不受欺凌,不被抛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包括……她的好师尊。
若说从前谢轻挽对容凌尚还有一丝纵容,但在那日她一剑将自己的心穿透后,谢轻挽便彻底入魔,不留半分余地。
她坐到床边,手指轻抚过容凌额前的发丝,一点点略过她的脸颊,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尔后竟然落到她的脚踝处。
容凌素日里长穿的白衣早已被谢轻挽换成件像是婚服一样的长裙,大红的绸缎裙摆,衬得她纤细的脚踝宛如白玉。
还不等容凌反应过来,便听见叮铃一声响,自己的脚踝处似乎被贴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身上被定住的禁制也彻底消失,容凌坐起来,才发现竟然是那枚银质铃铛,被一抹金丝套着系在她的脚踝上。
不用去试,容凌也知道这个东西自己定然解不开。
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师尊不是觉得被困着难受么?”谢轻挽的口吻似乎极为耐心,如同哄小孩一般,“这个上面我下了追踪的法术,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可以找到你,你说,是不是很实用?”
容凌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赤脚往外边走。
不过她刚走出不过三两步,外面似乎传来动静,有妖仆隔着门禀报:“殿下,九华峰掌门在正殿中说要见您。”
谢轻挽起身自后方揽住容凌的腰,呼出的气息宛如一条冰冷的蛇在她脖颈处徘徊:“没想到师尊一消失,你的好师弟就来了呢,可真是情深义重。”
容凌实在是难以忍受她如此阴阳怪气:“谢轻挽,你休要胡说妄言。”
“是不是胡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谢轻挽慢悠悠道,“师尊你说,倘若我要他用命来换你的自由,你说掌门大人会不会答应?”
容凌双眸冻结成冰,从她的怀抱中转过身来:“谢轻挽,你究竟想干什么?”
“师尊觉得呢?”谢轻挽冰冷的脸颊与容凌相贴,缓慢磨蹭着,“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我们而已,可是你这位师弟,似乎非要来送死。”
容凌能够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杀意毫不掩饰,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容凌整个人自后背泛起一股凉意,面无表情道:“我留在这里,你放他走。”
她愈是如此,谢轻挽反倒刁难起来:“师尊便如此看重他?那他和凤习徽相比,谁更重要?”
容凌拧眉看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若我偏要无理取闹呢?”谢轻挽执着问道,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不知为何,自从在容凌魂念中看到她与凤习徽相遇时的那一幕,谢轻挽便能够感受到,二人间的关系并不如容凌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
容凌一言不发,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谢轻挽应该都不会满意。
谢轻挽似乎有些等不及,冷笑着道:“看来师尊是难以抉择,不若我这就去同闻祁会会如何?”
“不要。”容凌不假思索地出声道,为了止住谢轻挽的动作,她踮起脚主动揽上谢轻挽的脖颈,吻上她的唇。
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通,这是容凌唯有能够想到的,不激怒谢轻挽的办法。
紧接着她便被谢轻挽施出的藤蔓彻底勾入了怀中,二人齐齐倒回榻上。
入眼是铺天盖地的红,容凌恍惚中终于明白谢轻挽究竟是何意,她竟然是将自己的寝榻当做婚床布置。
脚踝处的铃铛一摇一晃发出清脆清脆声响,盖过某些细碎的低吟。
床帐轻轻晃动,宛如水波荡漾。
从始至终,谢轻挽都小心翼翼地收敛着自己的魔气,只不过容凌沉浸在屈辱情绪与无法言说的感知中,丝毫未曾察觉。
似乎是考虑到容凌先前的不适,这一次谢轻挽并没有不知餍足。
而是在最后关头,便悬崖勒马,放过了她。
黏腻的藤蔓自容凌光洁白皙的小腿滑过,留下濡湿的痕迹。
短暂温存过后,谢轻挽心满意足地与她额头相抵,唇角愉悦地勾起一个弧度:“师尊当真以为,你这样做,我便会放过闻祁不成?”
“你想要如何?”容凌浓密双眸还沾着情难自抑时沁出的泪珠,琉璃般澄澈的眸子却是一片清醒,冷冷看着谢轻挽。
谢轻挽伸手捂住她的眼,不愿与她直视,贴近容凌的耳边,像是撒娇般低喃:“不如师尊与我结契可好?”
尽管是温和的口吻,容凌却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挠得谢轻挽掌心发痒:“好。”
谢轻挽的心口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怀中揽着容凌:“只可惜我和师尊一样,都早已没有父母,无人作证,不若便以神识为信物可好?”
说着,她便抽出自己的一缕神识,凝结成金丝,尔后又不由分说地探入容凌的神识中。
容凌忍不住颤了下,任由她抽走自己的一缕神识凝作细丝。
谢轻挽眼底似是燃烧着灼灼火苗,将两缕神魂彼此紧紧打了个个结。
结发定契,她们的名字便会被印在若水的本命石上。
然而下一秒,她唇畔的笑意便僵住了。
意料之外,解契给神识所烙上的印记并没有出现,天道似乎并不认同她们这一对情人,纵然神识相结,也无济于事。
谢轻挽眼中的那一抹期待熄灭,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
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容凌不见半分诧异,缓缓开口:“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谢轻挽,你与我早已恩断义绝,更遑论爱?”
谢轻挽掌心窜出一团妖火,腾地将二人结在一起的神识烧成灰,转眼她炽热的掌心便握紧容凌的手,眼底浮现一抹厉色:“师尊当真以为,就算是你的神识不愿意,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着,她便揽上容凌的腰,单手在空中画出一个传送阵法。
容凌不解其意,然而下一秒被谢轻挽带着进入传送阵法中,白日里的光叫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看清周围悬浮在空中的石头,竟然是昔日自己与白衍解契的若水。
接着谢轻挽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小把匕首,塞到容凌的掌心,她的手紧紧覆盖在容凌的手背之上,二人一齐捏着匕首:“就算是上天不认可,我偏要逆天而行。”
说着,她往匕首中灌入灵力,直直就往本命石上刻去。
凡姻缘结契成功者,名字都会被刻在本命石上,谢轻挽反而逆行倒施,直接略过了解契这一环。
容凌如何愿意,她拼命地想抽回手,然而谢轻挽动作强硬,力度大得容凌根本拗不过。
她冷冷盯住这一方本命石,手中握紧匕首,先刻出一个“谢”字。
容凌无能为力地软在她的怀中,又眼睁睁看着她刻下第二个字。
匕首的把手顶端点缀着一颗红得亮眼的宝石,似乎又些熟悉。
容凌恍然间才想起,这似乎是拜师那日,自己送给谢轻挽的见面礼。
如今刀尖却对准了本命石,在刻下谢轻挽的名字后,又快要刻下容凌的名字。
然而原本晴空万里的若水,天空陡然聚拢乌云,正好就在二人的头顶,容凌察觉到不妙,另一只手当即扯住她的手:“住手谢轻挽,再这样下去,你逆天而行,只会受到天雷惩罚。”
谢轻挽浑然不在意,甚至有几分愉悦地啄了啄容凌柔嫩的耳垂:“阿凌不必担心,我定然护得住你。”
容凌不在意她突然变了称呼,只察觉到头顶的乌云越聚越拢,白昼刹那间变作黑夜,闪电的光芒亮得刺眼。
直到最后容凌名字的那一捺落下,谢轻挽终于展露出满意的神色。
于此同时,厚重的云层雷声轰鸣,一道霹雳的闪电应声落下来。
容凌正欲展开结界与其相抵抗,然而谢轻挽的动作更快一步,直接自掌心变出琮玗钟。
出现在她手中的瞬间,琮玗钟变大数十倍不止,形成一层几近透明的结界,将二人罩入钟底,与天雷隔绝开。
耳畔雷声嗡鸣,琮玗钟在与天雷的对抗中微微震动,却都与二人无关,就像是夏日在自己的屋子里听一场来势汹涌磅礴的雷阵雨,因为有一方屋檐遮蔽,感受不到风和雨滴,反倒叫人觉得安心。
谢轻挽周身衣袍无风自动,抱住容凌落到地上,还不等开口便出声道:“天道不是不许我同你在一起么,我偏要让它看看,我和师尊你在一起,还有谁能阻挡得了。”
说罢,她单手扣住容凌的肩,死死吻住她的唇。
四周雷声如震,容凌耳畔听不见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谢轻挽急切的呼吸。
她就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在容凌的唇上辗转反侧,就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死死不肯撒手。
天雷一道又一道劈落下来,在头顶上方炸开,等到终于停息时,谢轻挽终于将容凌放开,满意地看着她被自己欺负得水光潋滟的唇瓣:“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将你我分开。”
是吗?
容凌在心头冷哼了声,看着琮玗钟重新变小,落到谢轻挽手心,出声问道:“此物当真如此厉害?”
“师尊喜欢。”谢轻挽挑了下眉头,没有察觉到容凌眸中算计的神色,对她摊开掌心,“那便送你如何,当做我二人的结契礼?”
“好啊。”出乎她的意料,容凌居然没有拒绝,伸手拿起琮玗钟,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其把弄。
谢轻挽喜出望外,眉间浮现一抹喜色:“那师尊可想好回礼……”
她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堵住喉咙一般。
对面的容凌握紧琮玗钟,竟狠狠将其按到心口的位置,霎时间,琮玗钟的煞气与她身上的仙气相冲撞,容凌自喉间喷出一口鲜血,血滴甚至溅到谢轻挽脸上。
“阿凌。”眼前一片血色,就连睫毛也被沾上血滴,谢轻挽瞬间双手发凉,嗓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你松手,快松开她。”
容凌勾唇一笑,被血液染红的唇笑得惊心动魄,将琮玗钟又用力往心脏处送了几分。
谢轻挽已经许久未曾见她对自己这般笑过,却已经顾不上沉溺于此刻,忙手忙脚乱地输送自己的灵力。
然而无济于事,琮玗钟强大的煞气与容凌两相对抗,容凌周身的仙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流逝,几乎是刹那间,她原本如同绸缎般浓密的长发也变成白色,随后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即便如此,容凌也不愿倒在谢轻挽怀中,而是向后仰去,却被谢轻挽手疾眼快地捞回来。
“不,你不会死的。”谢轻挽颤着手给她输送灵力,“我说过,你若是有事,我便要整个九华峰给你陪葬。”
白痴,早就说过她也是九华峰的人了,想杀别人前倒不如先解决自己,容凌心道。
“谢轻挽。”容凌突然出声,抬起布满鲜血的手,却在快要触到她的脸庞的瞬间堪堪止住。
她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下个世界见。”
说完这句话,容凌便彻底失去知觉,耳边似乎传来谢轻挽的啜泣声。
还有整整八个世界,容凌心道,她未免也哭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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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凌再次睁开眼时,周边早已换了个环境。
天台的冷风将她染成深棕色的发丝吹起,容凌紧了紧身上的校服外套,听到楼下操场传来下课时中学生们的欢呼声,稍微有点没适应过来。
幸而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嗓音:“容姐,愣着干嘛,你怎么不说话了?”
容凌转过头看去,正揽着自己手臂的女生和她差不多一般高,却染着一头嚣张至极的红发,口里还含着跟棒棒糖,怪不得说话时含糊不清。
这一头红色的长发实在太过显眼,容凌想不记起她是谁都难。
王旗,自己在这个世界校园里的闺蜜兼跟班,不过在容凌豪门千金是假的身份被曝光于众后,迅速成为反踩自己的一员,并站到真千金白臻那一头,受其感化,努力学习,成为一名好学生,考上名牌大学。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容凌便能猜到这是什么时候。
她扭过头,果真看到前方同样站在天台上的女生一头黑色的长直发,周身穿着校服,脚上穿着的小白鞋不知被洗过多少遍,帆布鞋面微微发硬。
察觉到容凌看过来的眼神,女生镜片下的眼神微微有几分不悦,冷声道:“叫我上来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少女的眼神坚毅果敢,宛如开在悬崖险石间一朵倔强不屈的小白花。
而容凌似乎就是那正打算对小白花下手的毒蛇。
不用容凌开口,还有别的跟班当即嬉笑着开口:“怎么,这么急着走,咱们容姐叫你上来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这番话一出,站在容凌这边的众人当即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没想到啊马嘉欣,你还会用成语了,要是叫咱们教语文的周老师听到得多欣慰啊。”
“白痴,这不是成语,是歇后语。”
没人把对面的女生当一回事儿,毕竟白臻成绩再好又如何,学费和住宿费都是学校资助的,家里穷得连出去秋游的钱都没有,再加上得罪了容凌,她就什么都不是。
在一片哄笑声中,女生似乎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红一下。
只有容凌注意到,她掩在宽大校服衣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显然是在隐忍什么。
容凌挑了下眉头,几步走上前,叫出她的名字:“白臻?”
“什么事?”女生目光警惕,眸中除了戒备外还藏着一丝对容凌不易察觉的厌恶。
毕竟因为容凌喜欢的男生几次三番找白臻麻烦,容凌便误以为二人之间有什么,私底下警告过她好几回,白臻对此早就不耐烦了。
容凌勾唇一笑,扬起手狠狠挥下去。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一声响,所有的笑声与嬉闹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诧异地瞪圆眼,有人甚至揉了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吧,她们原以为容凌不过是给白臻一个警告,没想到她真下手了。
而且看样子下手还不轻,白臻那原本白净得没有血色的脸上,竟然都开始红肿起来,有些地方还被容凌的指甲刮破了皮。
容凌这一巴掌甚是过瘾,终于将在谢轻挽那儿累积的郁气尽数吁出来,她吹了吹自己还有些发疼的掌心,看也不看对方:“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容凌: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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