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拆穿,容凌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她从来都不在乎。
反正宁暮雪已经挑明,容凌勾唇一笑,缓缓起身,脚尖点在清晨还带着凉意的地板上,走到她面前。
随后在宁暮雪晦暗不明的眼神,容凌跨坐到她的腿上,随后双手揽上她的脖颈:“怎么,你不喜欢吗?”
即便宁暮雪并未说话,容凌能够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正隔着睡衣单薄的轻纱,一点点摩挲出炙热的温度。
“只要你乖一点。”宁暮雪的嗓音似乎有些低哑,“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面上看着虽没有表情,腰间的手却一点点上移。宁暮雪动作轻柔,就像是在抚摸怀中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不是要出去吗?我陪你。”
说着,她在容凌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忍住自己想要将她欺负哭的冲动:“先起来,等我把桌子收拾了。”
……
没趣,容凌撇了撇嘴角,撒开手从她怀中离开。
宁暮雪收拾得很快,容凌躺在花园秋千椅子上晒太阳的工夫,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走吧。”
容凌从秋千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就要往外走。
只不过她身上依旧是那条睡裙,吊带衫能遮住的不多,容凌白皙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还有她脖颈处,肩头,后背……皆是暧昧不明的痕迹。
“等一下。”宁暮雪又重返屋子里,出来时手上拿了件外套给容凌套上,“岛上风大,当心着凉。”
容凌任她给自己整理外套,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
做的时候就没停下来过,这会儿倒假惺惺地看不下去了?
海浪起起伏伏,容凌光着脚走在岸边,时不时捡起一块花纹巧妙的贝壳,仔细观摩上面的纹路,走走停停,浑然不记得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宁暮雪的目光却从始至终在她身上都没移开过:“喜欢吗?”
容凌紧抿唇瓣,没有说话。
宁暮雪却牵住她的手:“容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这座岛?”
“跟我有什么关系。”容凌冷哼,“宁大小姐总不会要说,这座岛是给我买的?”
那她可真是担不起。
“是。”宁暮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叫容凌愣了愣,“三年前,我就为你买下这个岛。”
宁暮雪将容凌被风吹乱的长发勾到耳后,自顾自道:“我买的时候就想,你一定会很喜欢在这种地方。”
宁暮雪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月夜下,走向海里的容凌。
就像是鲛人回归深海,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是以,当宁暮雪赚到第一桶金时,便毫不犹豫地买下这座岛,原本打算当做惊喜,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来。
可惜当时她并未意识到,蜜糖底下究竟包裹的是怎样的苦糖。
容凌似乎有刹那的失神,旋即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来,淡淡道:“那可真是可惜,白白空了三年。”
宁暮雪没有错过她语气中隐藏的讥讽,却置若罔闻:“不必觉得可惜,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我会等你,等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容凌,我会一直这样等你。”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又无比诚挚,仿佛这话已经在她心头排练过无数遍。
容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却再次冒出头:“宁暮雪,你凭什么以为我要顺着你来?你以为你究竟算什么东西,又凭什么掌控我…唔…”
她连珠炮一般的话被宁暮雪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间。
“容凌……”宁暮雪抚在她肩头的掌心一点点向下,带着想要将人驯服的意味,“你又不乖了。”
容凌第一次知道,沙滩原来是如此柔软。
人躺下去,就像是陷入其中,一片绵软里,甚至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又宛如在浪中浮沉,抓不住一块浮木。
好在宁暮雪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与她十指紧扣。
“容凌。”宁暮雪嗓音带着一抹愉悦,“你能感受到,你明明也很喜欢我。”
容凌紧咬下唇,不愿发出一丝让她觉得得逞的声音。
人非草木,这不过是她最自然的反应,跟对方是谁没有半点关系。
想通这一点,容凌索性放纵自己的欲念,身躯下意识向上贴了贴。
随后她便意识到,同自己一起放纵的宁暮雪,究竟有多么可怕。
然而为时已晚,容凌就算是想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成了别人掌心被捏圆搓扁的那个。
原以为今日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之后的日子里,宁暮雪食髓知味,一日更比一日不知收敛,就算是容凌放下羞耻求饶也没用。
容凌活了数千年,从未对何人服过软。
短短几日,她却将此生能够说的软话在床上都说得差不多。
准确的来说,不止是床上。
这间别墅里,只要是能够容下两人的地方都留下过她们的痕迹。
躲在浴缸里懒洋洋地泡着澡,容凌甚至不愿承认昨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闭上眼,轻吁了口气,躺了许久才从浴缸中出来。
对面镜子里的女人双颊绯红,连唇瓣都是,眉梢眼角都隐隐带着妩媚之色,容凌不敢承认镜中的人会是自己。
她走出去,宁暮雪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暖黄朦胧的灯光中,她的侧脸褪去了昔日初相见时的莹润,此刻眉眼都分外凌厉。
也难怪乎如此,若是没有几分狠色,宁暮雪又怎么可能在当年宁家大厦将倾之际卷土重来,甚至悄无声息地瞒过所有人,将宁家支撑得更强。
关于这一切,都是她在床上高兴时,便会同容凌讲述。
渐渐地,容凌拼凑出自己从未在意过的宁暮雪的这三年。
原来早在宁毕书出事前,乃至更早的时候,宁暮雪就有了自立门户的打算。
甚至她不愿打着父辈的名号,而是隐去了自己的名姓在背后操盘,却依旧赚得盆满钵满。
直到宁毕书出事时,宁暮雪已经有了独当一方的能力,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从未让身边除了亲信外的任何人知晓。
最后宁毕书锒铛入狱,依旧留下许多财产,所以人都以为宁暮雪只能拿着这些钱下辈子当个永远都在走下坡路的富二代,却不知她暗地里利用这些资金重振旗鼓。
等待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恰如容凌现在一般。
宁暮雪同她说这些时,并无半分羞辱之意,容凌却依旧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又怎么会想到,前世依仗着家世和男友的宁暮雪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绝非容凌记忆中前世的宁暮雪。
就当容凌站在原地不动时,宁暮雪似是察觉到什么,侧头看过来,语气温和:“愣着做什么?”
容凌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走过去。
宁暮雪伸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怎么也不擦擦头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她便放下书,拿起毛巾替容凌擦拭起湿漉漉的长发。
容凌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个听话的人偶。
窗外依旧是潮起潮落的浪声,容凌突然回头,抬眸朝她看过去:“我想看看我妈。”
宁暮雪动作微顿,没有出声,继续擦头的动作。
“我们回去好不好?”容凌突然扯住她的衣袖,眸中雾气氤氲。
宁暮雪不为所动,唇角向上弯了弯。
“容凌。”她轻轻吻上那双佯装出软弱的眉眼,“别这样看我,不然我会上当的。”
此话一出,容凌便知道自己又失败了,她心头生出几分挫败感:“宁暮雪,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就想这样关我关一辈子不成?”
“我说过,等你什么时候学乖了再说。”宁暮雪将她的手腕紧扣住,“可是你一点也不乖。”
永远都在张牙舞爪,即便偶尔收起利爪,也只是为了麻痹敌人。
宁暮雪已经上当过,便再也不会放松警惕,她十分明白,只要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遭至下一次更凶狠的攻击。
果不其然,原本还乖乖坐在她怀中的容凌原形毕露,一下子站起来:“乖?宁暮雪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便别想要我对你臣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乖乖任你支配。”
宁暮雪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连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她的无动于衷,反倒让容凌更是怒火中烧。
容凌抬手,修长的食指指向门口:“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容凌……”宁暮雪的语气有些无奈。
“出去!”容凌再次重复。
宁暮雪似乎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晚安。”
晚个屁的安!
等宁暮雪一走,容凌将房门反锁,重新进了浴室。
这一次容凌却没有泡澡,而是打开淋浴头,冷水自头顶哗啦啦放出,容凌咬咬牙解下浴袍站进其中。
无情的冷水自头顶冲刷着容凌的每一寸肌肤,即便是夏末海岛,夜晚时候的温度依旧不算高,几乎是每时每刻,她的身躯都下意识想要躲开突如其来的寒冷。
容凌连上下牙齿都不禁打嗑,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温度正在迅速流失,却依旧没动。
她已经不想再与宁暮雪虚与委蛇下去,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可。
就算是死也要离开。
淋过冷水澡,容凌仍觉得不够,再将浴缸中放满冷水,自己未着寸.缕地泡了进去,直到冷得四肢手指都开始发麻,整个人快要僵住,容凌才走出浴室,又将卧室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
之后她便就这样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沉沉闭上眼。
……
冷意褪去过后,容凌感受到自己的似乎在发烫。
她摸了摸额头,应该是发烧了吧?
天色已亮,外面响起宁暮雪敲门的声音:“凌凌,该吃早饭了。”
容凌本就不想同她说话,此刻更是没有力气回答,侧过头装作没听见。
偏偏宁暮雪不达目的不罢休,再次敲了敲门:“凌凌?”
容凌依旧连半点回音都不愿意给她。
过了一会儿,容凌便听见门外似乎响起钥匙的声音。
呵,容凌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冷笑,头晕脑胀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果然一切都在宁暮雪的掌控之中,在这座岛上,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逃的地方。
就在此时,房间门已经被打开,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宁暮雪觉得自己一下子进入冰窟之中。
再看到躺在床上的容凌,她皱了皱眉,先去关掉了空调,随后走到床边:“怎么睡觉连被子都不盖……”
下一刻,在看到容凌的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庞之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容凌?”宁暮雪握住她的手腕,冰冷得几乎没有属于人的温度。
手背覆上容凌的额头,几乎烫得吓人,宁暮雪哪里还能不明白,她气得几乎快要笑出来:“好,容凌你可真是好样的。”
容凌原本都快要昏睡过去,听见她的声音,强撑着睁开眼:“彼此彼此,宁暮雪,有本事你就让我一直留在这里,烧成傻子,不就听你的话了?”
即便说话已经有气无力,她依旧不忘冷嘲热讽。
宁暮雪有刹那间倒真想照她说的这么做,不过她还是隐忍怒意,下楼翻箱倒柜地找药。
尽管别墅中一切物资充足,宁暮雪却并非专业的医师,她根本就不能确定这些小小的药片能让人好过来。
除了发烧之外,容凌已经开始低低地咳嗽,却依旧不肯吃宁暮雪递到唇边的药。
即便宁暮雪强行喂下去,容凌转眼就会将它们全部吐出来,一点都不留。
几番折腾,在宁暮雪眼中,容凌就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她不吃不喝,分明就是在拿命做抗争。
眼看着容凌生机在一点一滴流逝,不能再拖延下去。
宁暮雪急得连手都在发抖,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在容凌耳边颤着嗓音道:“好,是你赢了,容凌,你赢了。”
然而此刻大获全胜的容凌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宁暮雪是如何焦急地叫来人,将她匆匆送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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