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欧尔麦特和根津校长哑口无言。
从某种方面上来说, 还真的无法反驳。
波尔茨火了。
他不看电视, 又没有任务, 整天窝在家里睡觉, 处于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他们去雄英去取通知的时候，波尔茨才注意到。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平常被人看也就当空气无视掉。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无视那些人指着自己指指点点。
波尔茨在地铁口等地铁，他个子高挑, 穿上高跟鞋足够称得上鹤立鸡群。
无数人或明或暗的的看着他, 议论纷纷。
等上了地铁, 找到位置坐下, 这种情况也没有好转。
他身边的那个青年犹豫了好一会, 这才鼓起勇气！
“请问你是不是一个星期之前在商业街着火的时候的那个人。”
“哈？”
“你超棒的啊！！”
“啊？”
波尔茨一脸茫然。
见波尔茨这个表情, 那青年也懵了：“不是你吗？”
“不知道。”波尔茨扭过头。
话虽这么说, 可波尔茨还是偷偷摸摸的上网搜了一下。
这一搜把波尔茨吓够呛。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依旧能在首页上刷到一个星期之前的那场事故。
除了欧尔麦特之外, 还有自己。
视频上的自己黑乎乎的, 不过五官和身影倒是看得清楚，还给自己的胸口和下身打了马赛克。
这……
波尔茨关上手机, 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到了雄英之后, 在门口接他的职业英雄也夸了他几句。
波尔茨被夸的浑身不自在。
说真的，他过去救人就是单纯的因为这是中原中也搞出来的而已, 怎么说的他就像是明日之星似的。
八百万百见到波尔茨也兴奋的说这件事, 而轰焦冻则是凉飕飕的瞪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又输了！
他们今天过来只是为了拿证件和通知, 拿到之后离开等毕业之后开学就好。
几乎每个见到波尔茨的老师都夸了波尔茨一句，也没有人觉得波尔茨有什么不对。
“这有什么好说的！”
八百万百不知道波尔茨为什么生气，她小跑着追上去：“这不是很好嘛……你超帅的！大家都很喜欢你。”
“我又不用别人喜欢！叽叽歪歪的烦死了！”波尔茨走得很快。
“那我不说了……”
“没说你！”
八百万百有点委屈。
“……你……”
“啊？”八百万百抬头。
让他说安慰人的话无异于要了他的命，波尔茨话在嗓子眼了，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没事。”
“反正……你不用放在心上！”波尔茨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八百万百好歹是听出了安慰，竟然释然了。
主要是他知道波尔茨本来就是这种不擅言辞的人设，能说出不关你事和你不用放在心上这种话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波尔茨！要去逛街吗！我想买口红！”
“……不要！”
“去嘛！”
“……不去！”
“拿去买鞋子？”
波尔茨有一瞬间的动摇。
“走！虽然商店街现在去不了，但是还能去其他的地方！”
波尔茨又被拐去逛街。
逛街的时候依旧有人会指着波尔茨说这是不是前段时间按个商店街爆炸案的……
从一开始的不淡定变得完全无所谓起来。
八百万百也没想到会这样。
波尔茨还反过来让他别管。
八百万百化悲愤为购物欲，奋而买了更多的东西。
当天回去之后，波尔茨特意去搜了那段时间的新闻，除了那些正面的消息之外，还能看到一些人的评论。
尽管早已经有了准备，波尔茨还是被这些人气的够呛。
什么“就连欧尔麦特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救下来”这样的话还算是轻的，他甚至听见了所谓的“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来养这些英雄，他们竟然像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到。”这样的话。
这就是欧尔麦特费尽所有心思，哪怕耗尽了身体也要保护的市民。
所以说他还是更喜欢横滨。
那里的人不会因为警察没有来得及救他们就去埋怨，遇到了危险也不会等在原地警察来救他们。
就单纯拿这次火灾来说，横滨市中心的商业界发生了火灾，被困在里面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自救。
在学校里面都有地震和火灾救灾演习，上班之后公司也会组织。
再怎么样都不会出现在静冈时，这些人竟然在里面等着一动不动的等人来救？
英雄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空，等他们腾出空来去救人，早就已经尘埃落定。
哪怕是波尔茨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连自救都不会，多半是废了。
这种情况在横滨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横滨的体制就在那里，警察的数量算不上少，可也绝对不算多他们没有个性，有异能力的也少之又少，多数的人都存在于港口黑手党还有武装侦探社。一些非法的地下组织里面也能有那么一两个异能力者，国家方面，是不会把珍贵的异能力者放在警察局里。
异能力者和个性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
哪怕后来人人觉醒了个性，异能力者也是和个性质完全不同的存在。
不然国家也不会把异能力和未觉醒个性的普通人放在一起。
没有个性的普通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可以觉醒异能力的。
欧尔麦特是国家战略级的英雄，那么异能力者里面也有战略级的异能力者。
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却又在某种程度上是异曲同工的。
横滨这个地区模拟了个性存在之前的社会的范本，国家也是处于三不管的地段，在森鸥外上位之前，哪怕横滨变成了地狱，国家基本上也没有过多干预。
看起来十分畸形，可现在的横滨才是原本的社会应该有的样子。
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哪怕拥有了个性或者说是异能力的这样的能力，他们也还是普通人。
普通人就该有普通人的样子，异能力者就应该有异能力者的规矩，少数人隐藏在大众人的视线里面，却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原本的英雄是这样的。
可是当个性开始泛滥之后英雄就成为了职业，成为了一种令人景仰的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扭曲的一种身份。
从这个时候开始，横滨之外的世界开始变的畸形了起来。
横滨之外的人也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可是在横滨里面已经习惯了那样秩序的人哪怕是想要出去闯荡，在见识到外面的社会之后都会选择回到横滨。
他们无法接受那样的世界，哪怕充满了血腥，横滨依旧是横滨，却能够让人安心。
在波尔茨相当不爽的找到欧尔麦特的时候，欧尔麦特只是笑了笑拍了他的头。
“从我想要成为英雄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欧尔麦特坐在了波尔茨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下就这么聊起天来。
“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社会变得扭曲又畸形，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变成了无所不能的欧尔麦特，可以帮所有人解决所有的问题，只要有我在，好像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了一样。我是大家心里的支柱，我是永远都不会倒下的那个脊梁。但是其实我不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所以我选择了绿谷少年作为我的继承人，希望他可以成为下一个欧尔麦特。”
“海藻头成为下一个欧尔麦特不就延续了你的悲剧吗。”波尔茨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去改变，非要甘于现状。”
“你知道这个社会变成这个样子用了多久吗？”欧尔麦特又问。
“从我成为英雄开始，从我扬名世界开始，日本就开始变了。也许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他渐渐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我还爱着日本，可是我却不能承认这样的日本是正确的。”欧尔麦特也不顾波尔茨能不能听得懂，就这么一股脑的跟波尔茨说着。
“因为英雄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发展在倒退，在个性出现之前，人类已经有了去月亮上的技术，可是现在却无法做到。”欧尔麦特跟波尔茨说着以前的事，“因为英雄的存在，拖了整个社会的后腿。”
“比起登月，国内的这些人更希望用科技研究英雄的战斗服，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绿谷出久的确是他选定的继承人，他也希望绿谷出久能够继承自己的意愿，成为下一个欧尔麦特，成为日本的新的脊梁骨。
可他也希望这个社会可以改变。
他希望波尔茨可以长成自己希望他长成的样子。
波尔茨比自己有勇气多了。
也许他能够改变这个社会也说不定。
“我希望你能和绿谷少年一起改变这个社会。”欧尔麦特揽住了波尔茨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哪怕现在的英雄不是你心目中原本的英雄了。”
“我会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的。”波尔茨把欧尔麦特揽着自己的手拍掉，“你不要动手动脚，要是让我哥看到了你就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欧尔麦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觉得这个时候的中原少女根本不像个女孩子，下意识的就当成了男生看待。”
“性别代表不了什么，反正能阻碍我的只有你。“
波尔茨对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并不感兴趣。
比起在外面，他更想在横滨呆着。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够回去那就最好了。
他明白为什么金刚老师偶尔会说远古生物是一种复杂的生物，看着他们的眼神会那么复杂。
这个时候的波尔茨其实有那么一点明白。
明明活的时间不长，却能够做到很多的事情，脑袋里面想的东西也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自己活了这么久，有的时候却还是揣摩不到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远古生物竟然会灭绝，波尔茨有些不太敢想象。
只是消遣而已……一开始这么想的。
改变这个社会什么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想法的。
明明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就算真的要做，自己也只会把这个社会往毁灭的那边推。自己要是这么做，第一个拿自己下手的估计不是欧尔麦特，而是森鸥外了。
波尔茨只是这么一想，他估计在这里呆不到那么久，就算是年龄最大的黄钻大哥也只活了3000多年而已。
如果一直回不去的话，波尔茨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多久。一直长生不死的他或许会成为异类。
“中原少女，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反人类。”欧尔麦特很无奈，“就连之前考试的时候，根津校长给你面试都觉得你这个孩子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那黑手党算不算是犯罪。”波尔茨又问道。
“吗……算是也不是吧。”欧尔麦特沉思了一下回答道，“因为偶尔也会需要黑手党的帮助，我们才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再加上黑手党也是正经职业，我们和黑手党也没有那么敌对。”
只是像欧尔麦特一样看得开的人并不多，毕竟黑手党做的生意都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港口黑手党在森鸥外上位之后已经变得干净了很多，至少不会去干那些脏手的生意，贩毒更是严令禁止的，手下如果有粘到这方面的，如果被他发现一律处决。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港口黑手党是黑手党的事实。
依靠着横滨港的便利，港口黑手党最大的来源就是和国外走私，还有军/贩卖。
哪怕只是这么一类，也足够港口黑手党整个组织上下上千口人富得流油。
“如果我没有成为英雄，去了黑手党你会怎么办？”波尔茨在临走之前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你会杀了我吗？”
“当然不会。”欧尔麦特不知道波尔茨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会把你抓起来，却不会杀了你，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走上歪路的话大家都会把你拽回来。”
欧尔麦特没有等到波尔茨的回答，你波尔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上班的人群当中。
欧尔麦特早就已经习惯不去看网上那些伤人的评论，他继续保持着每天早上训练绿谷出久晚上和波尔茨打一架的日子。白天出去进行英雄活动晚上回来作为一名普通的中年男人生活着。
这样的平静生活其实也不错。
波尔茨会特意找自己来问这种掏心窝子的话还挺令人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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