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不知道喜塔腊氏因为这事儿受了多大的刺激,但是她多少也能琢磨出一点。
想着之前福晋的手段,思宁越发小心谨慎了,生怕招了福晋的眼。
但是福晋却好似改了性子,竟也没多为难思宁,甚至对她还多有关照。
思宁受宠若惊之下,又难免觉得有些惊悚,只觉得福晋这样做怕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思宁也摸不准福晋的心思,干脆就当起了缩头乌龟,整日里除了请安和散步,一步都不出自己的屋子。
但是她不出来,却也拦不住底下人拍她的马屁。
头所的大阿哥被皇上见了,且夸赞过的事儿,没两天就传遍了宫廷内外。
旁的就不说了,南三所这边的人,那是各个都上赶着奉承。
先是膳房的人隔三差五就给思宁送新做的点心,又是针线上,给思宁送过来的布料都与以往不同,颜色和花色都是最上等的,还有其他的就更别提了,总体而言都比以往上了一个档次。
思宁有时候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人都说这宫里的人精多,连墙拐角的石头都会说话呢,真真是把拜高踩低做到了极处。
虽然这东西她拿着觉得烫手,但是还是不得不收,不然人家还以为刘格格看不上这些东西呢,没得又平白得罪人,得不偿失。
只是东西算是收下了,思宁行事却越发小心了。
但是福晋却好似变了个人似得,突然变得宽和了起来,请安也改成了五日一次,说是她最近身体不适,不必过来的太勤。
思宁觉得有些奇怪,让青黛打听了一下,结果没成想还真打听到了,福晋不是病了,而是在调养身子。
思宁听到这消息皱起了眉,福晋这是想要怀上身孕吗?可是未免太迫切了些,二格格还没满周岁呢?
虽然心里嘀咕,面上思宁还是不敢露出一点,福晋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拦也拦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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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氏皱着眉喝下最后一口药,药中的苦涩直接冲上了头,让她差一点就呕出来。
福嬷嬷在边上看着就红了眼,急忙拿了蜜饯果子过来:“福晋,吃点吧,好压一压苦味。”
喜塔腊氏摆了摆手:“不必了,没得冲撞了药效。”
福嬷嬷终于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福晋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啊,竟被逼成了这样。
“福晋,如今二格格还小,其实也不必这样着急,之前夫人不是说了吗,这方子虽然有效,却伤身子,您还年轻,何必为了子嗣带累您自己呢?”
福嬷嬷虽然也想福晋生下嫡子,可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福晋,福晋是她一手奶大的,她自然更心疼她。
喜塔腊氏却只是笑笑:“嬷嬷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时不我待啊,若是没有绵怡我还能等,但是如今有了绵怡,他又这样聪慧,得了皇上和十五爷看重,若是我的嫡子比他小太多,那就失了先机了,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福嬷嬷自然明白福晋的苦处,只是心里依旧觉得难受。
喜塔腊家,之前虽然算不上是满洲大族,可是世代的生活也算宽裕,宗族也有不少当官的人,喜塔腊氏的堂叔祖父来保还当过内务府的总管,喜塔腊氏的父亲和尔经额更是当过内务府大臣和副都统,喜塔腊氏在家里那也是被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可是如今进了宫,往日里那些便都成了梦。
福嬷嬷越想越难过,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再想那些事,也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人还得继续过日子,福晋说的也对,不能再让绵怡那小子一枝独秀下去了,否则日后便是生了嫡子,那也落于人后。
喜塔腊氏喝完了药,躺在床上许久,才把胃里的恶心劲儿压下去。
她喝得这个药,明面上是太医开的,但是实际上这药方的来历却不简单,是喜塔腊家秘藏的调养身子之药,根据她额娘所说,当年就是吃了这个,才有了她和一兄一弟。
喜塔腊氏自来信任额娘的手段,因此当打定主意想要再有身孕,便借着与自己亲近的太医之口,把话放了出去,结果第二天,这药方和药材就送到了她跟前。
喜塔腊氏想到这儿闭了闭眼,其实她一开始是不想冒这个险的,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而且家里这么快送过来,也已经说明了家里的态度。
喜塔腊氏有时候觉得心凉,可是想着自己日后的日子,她到底还是得咽下这个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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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一月,紫禁城的天越发冷了。
思宁之前和宫女们一起做的棉褥子和皮褥子以及衣裳也好了,她很有兴致的给她和绵怡都换上。
除了这个,屋里的帐子门帘窗纱也换了冬日用的,屋里的炭盆也点了起来。
思宁身为格格,原本每月只有五斤红箩炭,二十五斤黑炭,但是今年因着绵怡的缘故,红箩炭直接翻了翻,给了十斤,黑炭给了四十斤。
屋里的宫女太监们都高兴坏了,他们都是伺候主子的,思宁给的炭多了,那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今年是能过个暖和年了。
思宁也觉得高兴,待遇升级了谁不高兴啊。
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侯格格还在边上酸:“姐姐真是有福气啊,我就不成了,哪怕加上大格格,每个月才八斤红箩炭,到底是没有咱们大阿哥招人稀罕。”
喜塔腊氏坐在上头听着这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到底还是耐着性子道:“你若是觉得不够,那就把我的份例给你拨过去两斤,这样的小事,还要拿出来说嘴。”
侯格格那脸皮可真是厚的不一般啊,福晋都这么说了,她依旧满脸笑的起身给福晋谢恩:“奴才眼皮子浅,让福晋看笑话了,福晋厚赐,奴才感激不尽。”
喜塔腊氏眼皮子跳了跳,但是到底已经习惯了侯佳氏的做派,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思宁在边上坐着,只觉得叹为观止,这侯佳氏,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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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永琰来了思宁屋里,还带来了两本启蒙的书。
“之前皇阿玛说绵怡这小子聪慧,我想着到底也不能耽搁了他,他如今年纪小,不能读书识字,你之前给他灌耳音的法子我觉着不错,这两本启蒙书你空了也可以个给他读一读,好歹有个印象。”
看着永琰一脸兴奋的模样,思宁到底没推辞,笑着收下了。
不过收下之后,倒是迟疑了片刻,被永琰看在了眼里:“怎么了吗?”
思宁垂下头,掐了掐掌心,这才温声道:“我听说圣祖爷当年喜欢番邦的那些数学几何之道,不知可有这方面的书籍?”
说起这个,永琰却皱起了眉,他是出了名的不喜欢这些邪门歪道,最受他崇信的老师,是大儒朱珪,他自己个,也是正儿八经的儒学信徒,对这些东西,自来没好感。
不过听刘佳氏说起圣祖爷当年,他的眉头又松动了些许,皇阿玛最是敬佩圣祖皇帝的,若是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或许也是个办法。
想到这儿,永琰到底点了点头:“也好,我下次给你带几本过来,你平日里可看看,不过不许给绵怡多看,他还是要多看这些正经的圣人之言,日后才有出息。”
思宁心下松了口气,能带回来一两本那就是胜利了啊,至于别的,那肯定由不得他了,思宁可不想让自己儿子变成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酸腐儒,还是要接触一下理科的,日后就算当个王爷,那也能对这个国家的发展有所建树。
“还是您考虑的周到。”思宁急忙笑着恭维,顺便也贬低一下自己:“我本想着,学一学这些东西,平日里开销什么的,也好算算账。”
永琰听了失笑,点了点思宁的脑门:“你啊,奇思妙想倒是挺多,其实番邦的这些东西,也是有些道理的,但是到底不是正经路数,不过是小道罢了,可学却不可沉迷。”
思宁一脸受教的点点头,心里却想,自己的儿子可千万别学他老子这么不知变通。
说完了教育问题,永琰又忍不住提起了福晋,叹着气道:“福晋这几日整日里吃药,屋里屋外都一股子药味,我想劝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可怜的二格格,这几日我看着又失了些元气。”
永琰能说这话,思宁却不好接话,只能轻声安慰:“福晋之前生产伤了身子,如今保养一下身子也好,二格格自有上天庇佑,想来等到来年开春,定能恢复健康。”
永琰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回头看向思宁:“你倒是会说话,不如你也给我生个格格,想来日后也能与你一般嘴甜爱笑。”
思宁听着这话,有些害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永琰看着她这副模样倒是很感兴趣,又逗了她两句,直把思宁逗得面红耳赤,永琰这才笑着抱着她进了里间安置了。
青衿几人看着十五爷和格格这样要好,面上也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十五爷的心到底在她们格格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很多评论,感谢小天使们的留言,但是也请大家不要无中生刀,自己刀自己,时刻谨记,灯崽是亲妈,不会虐我的亲女鹅。
还有关于强国的事儿,大家谨慎评论,不要在和谐的底线上大鹏展翅,我的文对这方面基本上会一带而过,不会过多描述,(主要是智商限制,不会太会写,只会写点婆婆妈妈的日常)反正就是绵怡牛逼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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