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东去盯侯勇了,看那家伙最近流窜到哪儿去了。
苏湘玉当然还得去农场上班,哪怕到周末,她总得去趟农场才安心。
最近养殖场办的了红火,第一批长毛兔已经出毛了,正在剪毛,把剪下来的毛交到县城的统购站,就能换一笔钱。
第一次交兔毛,樊一平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心里正忐忑着呢。
她带着养殖厂的几个姑娘,挑着兔毛,就打算自己走到统购站去。
“行了,你们不管了,兔子毛我去卖吧,樊一平,去把养殖厂准备上夜大的人给我统筹一下去。”苏湘玉说。
现在大家都想上夜大,几乎整个农场的知青全部报了名,而樊一平呢,跟原来的冯明逊一样,就喜欢干组织人的事儿,苏湘玉把这活儿派给她,她的执行力简直跟冯明逊有得一拼。
不过,苏湘玉刚把兔毛装上,朱小洁就跑来了。
“湘玉,你记得杜川吧,就是我原来在申城谈的那个对象,他给我拍了份电报,说他叔现在是建设银行的行长,然后还说,让我在农场里搞你点黑料,他就把我调回城去。”迎门见面,朱小洁就说。
杜川,那是朱小洁来边城之前谈的对象,苏湘玉对那个家伙印象挺深,因为那家伙将来会在证监会工作,不过,三杆子打不着的人,千里迢迢,他查的什么苏湘玉的黑料。
“为啥?”苏湘玉问。
朱小洁说“你记得不,杜川有个叔叔叫杜启明,那人现在在人民银行工作,就是他想搞你的黑料。”
说起杜启明,苏湘玉把这一串儿的事情,就给串起来了。
苏湘秀是岳红菱再嫁的时候带过来的,本不姓苏,而姓杜,因为他父亲是给旧社会申城的老大杜月生开过车的司机,而那个杜启明,则是苏湘秀的叔叔,不过前几年一直在下放,劳改,据说是因为货币方面研究的透彻,最近又给央行请回去了。
那人现在年龄不大,顶多也就三十多,二十年后,证监会的主席就是他。
这么说,不止苏湘秀想搞她夜大的老师,在背后,深层次的,应该是岳红菱通过杜启明和杜川,想从工作上彻底搞臭她。
就说嘛,继母要没什么大事儿,何至于亲自跑一趟边城,看来继母这是来端她的锅的呀。
“那你怎么不把我的黑料给杜川倒一点儿,到时候让他把你调回城去?”苏湘玉说。
朱小洁小嘴一撇“得了吧,他都已经结婚了,现在写信来,说他老婆就是一黄脸婆,觉得还是我好,你觉得,连妻子都能在别的女人面前诋毁的男人,能信吗?”
看来,她这脑子还是挺清醒的。
“对了,前两天我去咱们总场,听见韩教授一直在咳嗽,我估计他肺不好,我这儿有点自己摘的野金银花,你带去给他喝。”不由分说的,朱小洁就把一个饼干盒子丢进了车里。
这丫头,对韩慎一直挺有意思的,但是,韩慎那人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良配。她要采点野金银花也挺不容易的,苏湘玉接过饼干盒子,想还给她呢,朱小洁已经跑远了。
“娘,金银花好吃吗?”陈铜在后面好奇的问。
苏湘玉心不在焉,应付着说了句好吃,就把饼干盒子给丢后面了。
到了县城,到统购站缴兔毛,一斤兔毛贵着呢,十八块,这几大包子缴下来,就是将近二百块。把公账揣好,苏湘玉就准备去图书馆,看看韩慎今天准备给自已唱个什么戏了。
不过,穆铁哇的就是一声“娘,陈铜把金银花全吃掉啦。”
苏湘玉回头一看,可不,陈铜刚才估计是趁着穆铁看窗外,满嘴都是金银花。
“你是傻子嘛,这是药,怎么能乱吃?”苏湘玉说。
陈铜其实也觉得不好吃,但是,揉了一下肚子,他说“娘,我饿。我吃了金银花就不用吃饭了,给你省钱呀。”
这都已经中午了,确实该到吃饭的时候了,陈铜跟穆铁不一样,因为长在福利院,有好吃的就一通死吃,没好吃的时候,啥能填饱肚皮就吃啥,从来不挑嘴儿。
“算了,我带你们去吃个羊肉面片吧。”一看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苏湘玉索性说。
真是凑的好不如凑的巧,苏湘玉这才准备倒车,就见县城第二辆吉普车上下来个男人,一脸寒霜,神情里满是不爽的,正在开车后门。
“那是韩慎!”穆铁立刻说。
陈铜个傻子,贼好奇“哥哥,韩慎是谁,跟咱爹长的有点像呢。”
像,但不是一个人,因为韩慎不论看谁的时候,都是一脸老子不好惹的样子。
而从后座下来的,正是苏湘秀和岳红菱俩。相比于昨天晚上给苏湘玉赶出去的样子,岳红菱今天给自己换了条裙子,烫过的小发卷蓬蓬的,而苏湘秀呢,也一改昨天丧兮兮的样子,笑的可温柔了。
韩慎这是要请岳红菱和苏湘秀在国营饭店吃饭吧。
正好,苏湘玉停稳了车,带着俩孩子也跟进去了。
这会儿,国营饭店正是人多的时候,在窗口要了饭,要排队打饭,当然,你要有干部票,就不需要排队,可以直接坐着等人把饭端上来。
苏湘玉要了两大碗羊肉面片,又要了一份羊骨头,把票给俩孩子,当然,自己就准备找个坐位偷懒去了。
“杜启明,人民银行主管放款的,那是我丈夫的堂弟,湘秀是他的大侄女,你等不到款也甭着急,这有啥麻烦的,直接让湘秀找她小叔就行了?”岳红菱恰好就在前面,正在往楼上挤,边走边说。
韩慎上楼的功夫,正好看到苏湘玉,于是就停了停,准备打个招呼。
但是,他一停,岳红菱也随之转身了。
而苏湘玉呢,笑吟吟的,就叫了声妈。
“你来干啥?”既然不给小女儿找工作,岳红菱对苏湘玉,当然没什么好语气。
“妈你这叫啥话,我到饭店来当然是来吃饭,要不然我来干嘛?”苏湘玉说。
岳红菱昨天没从苏湘玉这儿弄到工作,而且还第一次撕破脸,这时候当然得拉着韩慎显摆一下“正好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夜校的校长韩慎,也是东子的舅舅,他已经答应好,让咱们湘秀在夜校里教政治。”
苏湘秀今天也不像昨天那么丧气了“姐,你也甭生气,毕竟我工农兵大学毕业,而你呢,只是个读了高的女学生,就算拼学历,韩主任也得选我。”
“看来,你对自己的学历很有自信,我听说大学都得读四年,你去年十月份才离开边城,这就大学毕业了,你这毕业的够快的呀。”苏湘玉说。
要说苏湘秀工农兵大学的毕业证,那就跟另一个男人有关系了。
因为苏湘秀不肯嫁给冯明逊,冯明逊的二哥冯明才授意工农兵大学,是给苏湘秀做开除处理的。但是,万一被开除,苏湘秀不但拿不到回城资格,就连农场都不会要她,她就成个彻底的盲流了。
所以,苏湘秀是另找了一个男人,给自己弄了一份肆业证。
“姐,咱好歹是姐妹吧,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心里有鬼,苏湘秀的声音也硬了。
而这时,正好俩孩子一人端着一碗炒面来了。
穆铁心细,走的慢。陈铜心粗,跑的快,而且急着要吃面,远远看见苏湘玉,也不看脚底下,直冲冲的就跑过来了“娘,娘,咱的面片好啦,还有大骨头呢。”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哐啷一声,孩子直接扑倒过来,面片洒了岳红菱的一身。
岳红菱这套裙子可是从上海服装厂订做的,小时候,就算苏湘秀弄脏了她的衣服她也照打不误,这不,一看自己衣服脏了,抬腿一脚,居然把陈铜踢了个老远“这哪里来的饿死鬼投胎,湘玉,我从小教育你是这么教育的,我让你这么没规矩吗,你看看你自己教育的孩子。”
陈铜给摔倒了,立马就爬了起来,而且把洒在地上的面片全掬到了碗里头,蹲在地上就开始往嘴里刨了“娘,不怕,干净的那碗你和我哥吃,这碗我吃就行了。”
岳红菱一看这孩子蹲在地上,用手抓饭,顿时就是一声冷笑“算了吧,把孩子教育的连条狗都不如,这种孩子,哪怕弄脏我的裙子,我也原谅他了,韩慎,咱们走。”
陈铜还蹲在地上往碗里掬着饭呢,苏湘玉一下子就怒了“妈,你说谁是狗。”
“谁在地上刨饭吃谁就是狗,这种跟狗一样的孩子,我不追究,我原谅他了,你还不满意?”岳红菱才翻了个白眼,结果苏湘玉抓过穆铁手里的碗,一碗面直接就泼在岳红菱的衣服上了。
“苏湘玉,你敢不敢在你爸跟前说你这样对我?”岳红菱直接上手,就准备来打人了。
苏湘玉反手把碗扣在了桌子上,然后把陈铜给拉了起来“这孩子没饭吃,是因为他爸他妈都在文化g命中牺牲了的原因,他从小就在垃圾堆里刨饭吃,因为能养他的父母早就死了,你可以说我没教育好孩子,但你不能说我的孩子是狗。”
陈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本来想跟苏湘玉说,自己就算当条小狗也没关系,可是,孩子也敏锐的意识到,娘并不喜欢自己当条狗,她喜欢他当个人。
所以,陈铜挺起胸膛,大声的说“我是人,不是狗。”
“韩慎,这苏湘玉是你的外甥媳妇吧,她这么没礼貌,这事儿你得告诉叶书记吧?说实话,你家东子人是真不错,但是你看看苏湘玉这素质,给我身上都能泼饭,她配给一个常委当儿媳妇吗?”岳红菱转身对韩慎说。
所以,后妈这盘棋玩的挺大,这趟来,不止想给苏湘秀安排工作,还想搞臭苏湘玉,而且是,从工作到生活,全面开花呀她。
韩慎一脸玩味的,看着苏湘玉呢。
“是挺没礼貌的。”韩慎两手叉在兜里,隔案观火半天了,终于轮到他发言了,似笑非笑。
“这就对了,你得马上把这事儿告诉叶书记,原原本本的告诉。”岳红菱说。
对于韩慎,苏湘玉没有任何期待,所以她只有一声冷笑。
“但是岳大姐您比她更没有礼貌,孩子就是孩子,怎么能叫孩子叫狗呢?”韩慎又说。
“韩慎,你要这么说话,哪咱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岳红菱说。
韩慎简直老好人“这样吧湘玉,刚才你也太冲了点儿,给你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咱们一起吃,我请孩子们吃手抓肉,好不好?”
“算了,我怕耽误您的正事儿。”苏湘玉说。
“什么正事儿?”因为苏湘玉说的认真,韩慎也问的认真。
岂料苏湘玉紧接着来了一句“我后妈也就比您大着16岁吧,您觉得呢?”
曾经,16岁的时候睡过一个32岁的白俄女人,这事儿是韩慎的骄傲,也是韩慎的耻辱,给苏湘玉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他当然脸上挂不住,笑在脸上还挂着呢,眼睛里已经腾起杀气了。
而岳红菱呢,见苏湘玉和韩慎这个样子,把苏湘秀一拉,撩了一句话就走。
“韩教授,今天这顿饭,您就是请鲍鱼大龙虾我也吃不下去,等您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国营饭店里满是看热闹的人,全是端着碗,扒着饭的在看热闹呢。
随着岳红菱和苏湘秀走了,这才渐渐散了。
韩慎面色铁表,顿了半天才说“苏湘玉,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招待所,给你后妈道个歉去。这跟她大我多少岁没关系,我有正事找她帮忙。”
苏湘玉得排队,再去要两碗饭给孩子吃了。
“您韩教授的正事,我懒得搀和。”苏湘玉说。
“可她的小叔子,苏湘秀的亲叔叔杜启明,是人民银行的放款处的处长,咱们要建的粮库,三十万的资金,全得等杜启明来批,他要批钱快,粮库三个月就能建起来,你的农场三个月就能拿到五万块钱的砖钱,他要批钱慢,难道我在这儿建个粮库建三年?”韩慎说。
“这我可管不着,要不,你把自己卖给杜启明,让他把钱给你?”苏湘玉说。
韩慎气急了,追在苏湘玉身后,但是看有人端着一碗饭眼看朝苏湘玉撞过来,又一把把她给拉开了“你可以意气用事,因为你肩膀上没有顶着一个粮库,我不行,这个粮库再不盖起来,国家拨过来的储备粮放在外头全得受潮、发芽,烂掉。你知道现在一个人的定量口粮有多少吗,你知道万一遇上灾难,一个粮库的意义有多大吗,你知道那些从人民的嘴巴里辛辛苦苦省出的粮食要装不进粮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
这就是韩慎。
上辈子也是这样,应酬领导的时候,就得说,没有那帮领导提携关照,企业不可能迅速的发展,批地,批产权,批路,任何方面都需要关系,所以他才要迎来送往。
而杜启明,也就是苏湘秀的小叔,那就是韩慎最大的靠山。
要没有他,公司是无法被批准进股市的。
偏偏那时候,股市是最乱的时候,趁虚而入就能捞大钱,但是,过程有多么的曲折艰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给俩孩子打好了饭,苏湘玉转身找了张桌子,和穆铁分着吃了一碗,而陈铜自己,则单独吃了一碗。
韩慎要了两斤手抓肉,又要了俩碗炒面片,就拿盘子端着,出了门,就准备往招待所走呢。
不过,才走了一个路口,就给叶向东一把把胳膊抓住了。
“幺舅这伙食不错啊,羊肉都吃上了?”叶向东说。
“你在这儿干嘛?”韩慎说。
这地儿离文丽家挺近的,叶向东说“侯勇那家伙最近一直在往文丽家跑,我感觉,他可能想伙同那帮混混,把文丽拉下水。”
“怎么个拉下水,就文丽那样的,会有男人看上?”韩慎说。
说起这个,叶向东就得咬牙“幺舅,对于那帮人来说,女人这东西就跟商品一样,他们不是靠冲动和爱慕来选择,而是,靠体力,蛮力,以及,更好欺负的,更好控制的。文丽最瘦最小,他们现在,就打算卖掉她。”
最没出息的男人,就以拐卖妇女儿童为生,因为他们,是社会中最弱的弱者。
欺负他们,是最容易的事情,来钱还快。
而叶向东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情。
韩慎对于叶向东的这种热忱无法理解,同时也不想去理解。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么好的家世,有那么一个父亲,走到哪里人都得敬着他。
大多数人的生活常态,还是处处碰壁,处处是坎。
韩慎本来想走,突然觉得,叶向东可能能劝一下苏湘玉。
所以,就把自己建粮库的困难,以及,人民银行的杜启明和岳红菱,苏湘秀母女之间的关系,大概就给!叶向东讲了一下。
“不是我非得把苏湘秀放到夜校去,也不是我非得让苏湘玉去给岳红菱道歉,但是向东,谁都希望粮库早一点建起来吧,要不,你去人民银行求杜启明,行不行?”
粮库要建,但是钱不到位。
而政府的钱,哪怕你拿着条子,依然得等银行有钱了,才能放给你。
所以,韩慎为了建粮库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岳红菱突然上门,带来苏湘秀,并且说,苏湘秀是放款处处长杜启明最疼爱的侄女,这叫韩慎怎么办?
为了粮库,他甚至愿意跪下叫苏湘秀叫奶奶。
只要杜启明能从北京把钱给他打过来。
“你以为你幺舅容易吗?苏湘秀还好一点,毕竟小姑娘,单纯,那个岳红菱,申城来的大妈,眼神就能夹死人,看谁都是乡下人,你以为我喜欢应付她们?我是没办法,因为我需要钱。”韩慎说。
叶向东还在忙着盯侯勇呢。
那不,文丽周末回家了,因为在农场里经济宽裕,她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几个妹妹都在大门口等着她呢。
她提着一包蔬菜,还提着农场里发的半根羊腿,喜滋滋的就回家了。
但是,侯勇和一个本地混混,俩人就在文丽家的围墙后头站着呢。
这种没有父亲,家里一堆妹妹,母亲又胆小怕事的女孩子,实在太适合被欺负了。
叶向东花时间盯着,当然不仅仅是想吓跑他们,他的把这帮王八蛋都送去劳改农场,让他们为国家做贡献才行。
但是,现在换韩慎拉着他,不肯让他走了。
“幺舅,当时苏湘玉卖砖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跪着求来的生意,哪怕求到了,自己的心里总归不舒服,生意得站着做,那样你才能爽气。要不,你就听听湘玉的?”说着,叶向东甩开韩慎的手,故意低着头,悄悄的往前走了。
韩慎端着羊肉站在原地。
突然之前就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在外面焦头烂额,但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人人都想站着挣钱,但是,站着挣钱哪里能有那么容易?
权利这东西,不在于它有多高,恰好能掐死你就好。
而他,现在恰恰就被杜启明用钱给掐的死死的。
站了片刻,本来韩慎是准备给苏湘秀和岳红菱送饭的。
但是,突然之间他就生气了。
粮库建不起来,浪费的是国家的粮食,财产,他每个月有固定的工资,不过就是在边城多呆几年,反正他有工资可拿,有什么好怕的?
苏湘玉想站着挣钱,他难道不想?
这会,他还就不努力了,他倒要看看,粮库建不起来,谁更着急!
正好路边碰到几个嗦着手指头,一直在看着他盘子里的手抓流口水的孩子。
韩慎连盘子一起递过去,他娘的,不伺候了,回招待所睡觉去。
而这是,岳红菱在招待所里,还在悠哉游哉的等着韩慎给自己送的饭呢。
反而是苏湘秀有点愁眉不展的。
“妈,咱们替我弄个工作,过两年有资历了,能把我调回申城就行了,你老想着捉我姐的短处干嘛呀?”苏湘秀说。
说起这个,其实岳红菱也挺愁的。
所以,她得仔细的跟女儿讲述一下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没出息,但是苏湘玉可比你强得多,人家现在是农场的场长,还上过新闻,是个人物。而苏耀呢,原来一直不过摇个笔杆子,可现在有了叶清河的关系,他马上得调工作,调到北京,估计要在宣传部工作。本来他是想自己来看苏湘玉的,我就怕他一见苏湘玉,俩父女要合伙对付咱们俩,再说了,苏耀手上现在光地皮就有好几大块,那些东西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咱们这次不找点苏湘玉的短处,把她继续留在边城,等她见了苏耀,毕竟亲生的更亲,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下,苏湘秀也觉得发愁。
毕竟,苏湘玉的短处还真的不好找啊。
而就在这时,刚刚吃完羊肉面前,苏湘玉和穆铁,陈铜几个才从国营饭店出来,正准备回农场呢,没想到系统上线了。
宿主,您的父亲马上要到边城,但是,他现在有脑梗的迹象,请问,您要给他买特效药吗?
这么说,不止继母来了,她爸也跟来了?
“什么意思,我爸现在在哪里?”苏湘玉说。
火车上,他觉得头晕,心慌,正在包里翻找自己的药,但是,你继母把他的药换成维生素片了,对他的病情完全起不到作用,再不吃药,您就见不到他啦!您要是想替他买药,我可以放到他的包里头喔。
“多少钱?”药当然要,但是以苏湘玉对系统的了解,这个小系统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帮她的忙!
进口特效药,加上快递费,以及被人发现时空不对的风险,总共5000块!
“我明白了,私人有事,你就是个趁火打劫的。要是国家有难,你就是个发国烂财的,狗系统,赶紧给我爸药啊!”苏湘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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