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和酷热的江夏府仿佛都不在一个时代,外边热的人心发慌,蓉园的参天大树,习习凉风,让人舒适万分。
秦宝茹抚着肚子,称赞兰二夫人:“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到底二夫人慧眼如炬,居然发现这么个好地方。”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穿着蜜合色的纱衣,头上戴着几朵素雅的小花,在夏日中看起来十分清爽,秦宝茹不愧是最懂得展示自己的人。
李夫人站在徐湘湘旁边,她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同兰二夫人针锋相对的勇气了,人看起来也谦和不少,跟阳哥儿问起阳哥儿来,状似关心。
其实现在徐湘湘才知道,原来李夫人其实也是个苦命人,她虽然是李巡抚的继室,但同是也是李巡抚的小姨子,原本有一门极好的亲事,但是因为她姐姐在死前强烈要求把她嫁过来,她才嫁了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男人。
且李巡抚的儿子女儿们和她都不算亲近,甚至还很不好,她也没有孩子,现在李巡抚如同秋后之蚂蚱,办砸了事情,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正想着,又听到秦宝茹问兰二夫人:“怎么不见王夫人过来,这些日子我身子越发大了,倒是没空去看她。”
兰二夫人捂嘴一笑,“她也有了身子,如今正养胎,自然过不来。”
诸女眷都纷纷恭喜兰二夫人,兰二夫人笑着对她们道:“你们的恭喜放在心里就是,她如今还未曾满三个月呢。”
她说完,又看了徐湘湘一眼,“沈夫人,我们总督说这次江夏平静多亏沈知府,如今咱们江夏府谁不羡慕你呀。”
有才干也就罢了,还英俊非凡,重点是还十分专一,这也太罕见了。
徐湘湘不明白她为何扯到自己身上,但是她既然这般说,她也不矫情:“他才初来,不认真些,祸害的还不都是百姓。”
兰二夫人点头应是。
走了一段路,兰二夫人便让诸人自由活动了,徐湘湘饶有兴致的提着花篮,让丫头们帮忙摘花,错眼不见的便看到了秦宝心。
她虽然也来了,但是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徐湘湘都没发现她,见她站在自己身畔,她以为她有何事要跟她说呢。
却见秦宝心歪着头看她,看的她有点发毛了,忍不住道:“世子夫人,您找我有事吗?”
! 秦宝心笑了一下,“沈夫人,我想问你,我家令哥儿能不能去你家附学?”
以前她不是拒绝了吗?怎么现在又要来,徐湘湘不解,但没有问出来,这次沈矜能够这么顺利的把水患治好,还多亏了关内侯世子帮忙呢。
她笑道:“自然可以,你们择日送过来便是。”
“好,那就好。”秦宝心尴尬扯唇,这些日子她和苏卿怜几乎是一见如故,二人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点相像的,都是小时候经历坎坷,人嘛,这种痛苦也是要对比的,她以前觉得自己是经历坎坷,最不幸的,可是苏卿怜比她更可怜。
被家人卖入贱籍,成了下九流,好不容易成了亲,大夫人强迫她,老爷还死了,她还被刑部大理寺轮番拷打,但是她从来没有屈服,反而靠自己,最终得了良籍,还成了哪里都备受瞩目的女仵作和女捕头。
在苏卿怜的嘴里,和她看到的徐湘湘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徐湘湘在苏卿怜眼中,似乎是个菩萨一般的人物。
她想在徐湘湘的影响之下,连苏卿怜都能够独立自主,更何况是她?
人总是向往比自己更强大的事物或人,也许,现在徐湘湘的地位没有她高,但是沈矜如此才干,日后指不定还要封相入阁,这谁又说的准呢!
秦宝茹隔的远远的看到秦宝心在跟徐湘湘说话,她眼神眯了眯,她的贴身丫头道:“您还说她是个老实的,依奴婢看,她也不怎么老实。”
“是啊,她若老实,如何会让父王母妃把我的县主之位夺了给她。”秦宝茹原本对这个从远处回来的妹妹很是愧疚,毕竟自己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她想对她好,但是事以愿违,即便她再好,该被剥夺的还是被剥夺,且她对秦宝心的好,她也视作理所当然,甚至反口咬她,连她的未婚夫也抢了,既然如此,她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当年,她的未婚夫几乎人人都知道是关内侯世子,秦宝心要成亲,找再高官,再有权利的人她也不会说什么,怎么就偏偏找到魏昭,这不是故意为之吗?
“也不知道二姑娘想做什么。”
秦宝茹冷笑,“她想做什么都好,别打我的主意就成,只是我若不先发制人,恐怕她又得想阴招了,你别忘记了,营缮郎的位置就要换了,万一不是大爷担任,那我在族里还如何能说的上话。”
! 自从蓉园回来之后,关内侯世子亲自送了儿子过来,沈矜当场考较了魏令的功课,教了他三天,才跟阳哥儿一道读书。
自此,俩家往来也频繁许多,中秋节的时候,魏老夫人还特意差人请他们过去过节。
徐湘湘和沈矜知道她老人家是好意,可中秋都是跟自己家人一起过的,哪里有去旁人家的道理,徐湘湘亲自做了精美的月饼差人送过去,魏家也回了很精美礼,俩家倒是有些通家之好的意思了。
她觉得如果不是儿媳妇自作主张,俩家保管关系十分好。即便后来儿媳妇对徐氏示好,恐怕徐氏也心有戚戚焉吧,秦宝心不敢多言。
还未等到晚上赏月,便先来了一个客人,此人正是徐湘湘的堂妹秀莲,她亲自送月饼过来的,当然了,她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徐湘湘是清楚的很。
“大姐姐,我刚生完老二,刚坐完月子,知晓姐夫来这里任职,便特意去买了月饼过来看你们。”
徐湘湘让下人收下,便随口问了问她的境况,徐秀莲就等着她问了,高兴道:“我诞下了一个七斤重的男胎,我家公婆喜的跟什么似的,跟我送了一条船,你是不知道啊,这一条船一来一回赚的这个数呢。”
这陆氏虽然于旁的地方不一定好,但是行商却是一流,她没靠娘家都能日进斗金,这也是为何沈矜压根不缺钱花的原因。
好几条船?徐秀莲再打量了一下徐湘湘,酸溜溜的道:“说到底还是祖父最疼姐姐,跟姐姐选了这么一桩好亲事。”
居然还这么说,当年徐湘湘可没忘记她娘和她是怎么催她成婚的,生怕她拦在前边了,甚至于几天就差人写一封信说她年纪大如何。
“祖父虽说疼我,难道不疼你了,你的嫁妆可是当年祖父亲自给你爹娘的。”当年二婶白氏就有点不喜欢女儿,被祖父看出来了,特别给了一份嫁妆,不让旁人动,专门给徐秀莲的。
提起这个徐秀莲讪笑:“!“是这样的,上次因为发大水,百日宴也没来的及办,现在我是来补百日宴的。”
原来是这样,徐湘湘笑道:“成,你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听说徐湘湘会来,徐秀莲才松了一口气,她是从安陆嫁到江夏的,娘家人离的不算近不说,她爹旧疾复发,恐怕日后还能否在官位上混都不尚未可知,亲弟弟到现在也只是个秀才,她对这个堂姐是既嫉妒,但是又不得不攀附的心理。
徐湘湘当然了解她这样的心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祖父就更喜欢她,那时候秀莲就嫉妒,可嫉妒没用啊,如果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做,仅仅靠着男人来改变自己阶层的,恐怕沈矜今日升迁也没这么顺利,这并非夸大。
他伸了个懒腰:“我才知道你们家姑娘其实也不都是你这样的。”
要是让他娶徐秀莲,恐怕他也不会干,就是逼他他也不大会娶。
徐湘湘笑道:“所以你娶我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因为沈珏的关系和沈家的逼迫,对不对?”
沈矜脸一红,“那还是因为湘湘姐姐好。”
就徐湘湘来的时候,还看到了秦宝茹也在此帮忙迎客,虽然她大着肚子,但是丝毫不懈怠,看的出来徐秀莲对秦宝茹也是很信服的样子。
黄家倒是对徐湘湘很礼遇,专门准备了一间屋子供她休息,秦宝茹因为大着肚子,也不能久站,二人分在了一起。
她进来的时候抚弄了一下肚子,看着徐湘湘,遂笑道:“我是再也没想到我们俩居然再次重逢因为在江夏。”
这是来叙旧的?
徐湘湘笑道:“我也没想到啊。”
“那时候我以为你回了江陵,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毕竟你祖父可是犯了大事啊。”秦宝茹幸灾乐祸的笑道。
徐湘湘挑眉:“我以为你如今变的好了些,没成想还是这样啊,其实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不是秦王妃的女儿。”
“你……”秦宝茹站起来指着她,气的手指发抖,居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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