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还是清晨,路上行人稀少,回来的时候却阳光普照,再回来看到阳哥儿,徐湘湘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以前她其实很不理解为何有的人能够那么爱孩子,现在才明白,一个小小的肉团子,对着你笑,你全天最大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半天没看到娘亲,阳哥儿抱住她就不撒手,他已经七个月了,能够自己坐在炕上玩,但是现在却只愿意窝在娘亲怀里。
沈矜挥退下人,蹲在她跟前:“今日是不是受气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徐湘湘就有些忍不了,但是又怕他看到自己落泪,忙转过身假装帮阳哥儿找球:“阳哥儿,你的球球呢,放在哪儿啦?”
沈矜也起身随着她的脸转,看到她眼泪流下来,有点惊慌,他捧住她的脸,柔声道:“怎么了,湘湘?你告诉我,好不好?”
徐湘湘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更是急了,又有几分对不住,若非是他坚持她来京,她也不会受屈。
“对不起。”
徐湘湘忙拉住他的手:“你怎么跟我说对不起,其实没什么的,就是像你说的是我自己太爱面子了,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哎呀,真的没事。”
沈矜扯唇一笑:“既然无事就好,我就去读书了,你今日也累了大半天了,记得要休息会儿。”
见他没有追问,徐湘湘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他再追问几句,她可能就说了,但是如果说了,沈矜只会跟着难受,除了难受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她不能破坏沈矜的前途。
沈矜出门之后,便喊了梅香进去,他敲了敲书桌:“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大奶奶受的委屈不愿意告诉我,但是你总不能瞒着我。”
“大爷,这……”梅香和马三那些人不同,她是徐湘湘的贴身丫头,若是没有徐湘湘的嘱托,她不敢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比如你家小姐的私房钱你们可以隐瞒,但这个没必要隐瞒,我是她丈夫,她若受了气,我总要替她讨回来的。”又看梅香沉默不语,他道:“我当然也不会现在就冲动行事,但总要知道。”
梅香期期艾艾的还是把今日发生!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她还道:“那位永嘉郡主比我们小姐差远了,勋贵圈子的人都不怎么带她玩的,若非现下皇上登基,她是太后的侄女又是养女,哪儿能这般。”
众所周知,皇上还是很偏袒他的舅父一家的,何家一门三人都有公爵之位,名下圈地无数,这才是永嘉郡主何云如此猖狂的原因,说话也更加肆无忌惮。
沈矜沉吟了一下,“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他是没想到这个何云居然如此没品,正常的人哪里会提及这些,可见,这位永嘉郡主不仅毫无度量心胸狭窄,更是个眼皮子浅的货色。
“沈兄,还是你这儿舒服,我们虽然也是住天字号房,但是人员往来多,没有片刻清静。”上官睿羡慕的看了看沈矜的宅子。
沈矜自谦:“不过是寻一处藏身之地罢了,也算不得什么。”他又对杨泽道:“杨兄,来,品茶,这是我们家太太给我的,清香扑鼻,也不浓,好喝的紧。”
因为他这里离科考之地最近,故而他邀请他们俩提前一天来他这里住下,反正这里热茶热饭都有,环境还好。
本来杨泽不来的,但是上官睿硬拉着,他便也过来了。
“我听我的一位世伯说这次皇上准备在进士中为章京公主挑一位驸马。”上官睿的爹上官华庭在京里有不少熟人,所以上官睿消息还算灵通,“因为先前为章京公主挑的那位驸马容貌平庸,这次想挑一位容貌俊美点的。”
沈矜冷嗤一声:“正经人如何会当驸马。”
本朝驸马都尉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不能任实职,对于他们这些读书人来说,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谁想做个吉祥物啊。
再说了,沈矜笑道:“我早已成婚,你们二位倒是有机会。”
提起这个杨泽就头疼:“我娘就是不同意,无论我怎么说都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呀?”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高堂的同意,那就是私定终身。
沈矜安慰他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你娘就指望你抱孙儿呢,还能等几年啊,你中了进士之后,这许多事情还不就是顺理成章。”
! 杨泽舒了一口气:“希望如此。”
他说完,便指着上官睿道:“看来章京公主的驸马非上官兄莫属了。”
上官睿则笑道:“本公子可不愿意,我爹就我一个儿子,若是我做了驸马,他们定然不可。”再说了,在座都是有抱负的人,谁愿意当花瓶啊。
三人对视一笑,又举杯共饮茶。
宫中万寿宫里,何云一点儿也不像在沈家那般骄矜,她殷勤的替太后剥着荔枝,冬天得来的荔枝实属不易。
红皮一剥,露出雪白晶莹多汁的肉,她递给太后:“母后,您尝尝。”
太后今年乃是知天命的年纪,头发乌黑发亮,精神矍铄,除了眼角微微有些皱纹,望之如三十许人,也难怪她当年是宠妃了。
接过何云的孝敬,她看着何云道:“今日请人再跟你把把脉,你可成婚四年了,若是再不添丁进口,齐国公府怕也是有微词了。本来姜容这个世子做的还不算稳当,你可要加把劲呀。”
提起这个何云牙都酸了,方才吃到嘴里的荔枝都不觉得甜了,她苦涩一笑:“母后,儿臣是个苦命之人罢了。”
“表姑何苦这般说,谁不知道齐国公世子是玄铁门统领,又是勋贵之首,当初表姑为了嫁到齐国公府去,可是成日求皇祖母呢,你都心想事成了,怎么能算作苦命人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太后往外看了看,不禁笑道:“原来是章京来了,怎么不先派人过来说一声。”
章京公主笑道:“也没什么,原本是父皇召见我进宫,但我想着家去又如何,也只是我一个人,还不如来皇祖母这里请安了再回去。”
她十五岁就成了寡妇,到底太后心疼这个孙女,便道:“你就住到宫里来吧,陪我作伴。”
永嘉郡主也跟着陪笑,不敢多发一言,虽然她是太后的侄女兼养女,但是外姓人总是比不得里姓人,再者章京公主也颇得皇上宠爱是长公主,如今丧夫,更是得到大家怜爱的时候,她可不敢随意得罪。
有章京公主在,太后又现成的让人做了一桌子点心过来:“章京,来,多吃点。”
“还是皇祖母这里好!好。”
太后怜惜道:“既如此你便多吃点。”
因为章京公主的到来,何云只好先行告退了,章京公主看她走了,才翻了个白眼:“皇祖母,我听说她又闹了笑话了。”
虽然太后也知道自己的侄女是什么人,但是她听这话也有几分不悦:“好了,她毕竟是你的长辈,她待我和你们姐妹都还是很恭敬的。”
章京公主见太后不追究,倒也不执着,只道:“父皇让儿臣今日看那些士子的画像,儿臣实在是没有心思,驸马才刚死不到一个月,儿臣……”
太后劝她:“你起初也不喜欢驸马,如今他福薄,你为他办了那样大的一场葬礼,皇上又升了驸马的弟弟,也算对得起他家里人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说罢,她道:“皇上昨儿送了几张士子的画像,我看了几幅画,唯有沈矜上官睿二人才貌都好。你表姑方才也跟我说沈矜不错的,沈矜是江南府解元,又是双相沈家的子弟,年龄也才十八岁,恰好比你只大三岁,配你岂不是刚刚好。”总比之前那个驸马强,太后之前就一直隐约听人提起说章京公主嫌弃驸马长相平庸,坊间还有传闻说驸马之死有可能是公主下手,当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从这些议论声中,她至少知道章京公主肯定想找一个年轻英俊又有才的年轻人,那么谁又会比沈矜合适呢。
恰好她和沈家关系也不错,沈家那个探花郎娶了老三的女儿,听说和渭南郡主琴瑟和谐。
方才章京公主是看了沈矜的长相的,确实出挑,所有人的画像放在一起,就他最为出挑,可是她皱眉:“听说这位沈解元已经成亲了。”
那个何云不就是跑去沈家故意嘲讽人家,从沈家传了出去,大家都笑话呢。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知道的她也知道。
太后漫不经心道:“那又怎样。”徐老狗已经死了多年了,姜容又娶了她何家女儿,便是让她和离又如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皇家要的人,难不成还有人不放,前朝玉秀公主的驸马还不是抢的旁人的,过的依旧很好,能做皇室驸马,那是沈家的荣幸,双相府都不会反对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徐氏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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