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坐在阳台的椅子上,一边在稿纸上写文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隔壁的窗户,最近这段时间,太宰治又不见了。不过这次太宰治失踪之前,有给自己发短信留言,告诉自己这段时间都在蔚蓝世界的总部。
在蔚蓝世界的总部,总好过去其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危险的事情的好。
又写了几段文字,织田忽然看到隔壁的房间亮起了灯光。他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手机给太宰治发了条信息,“回来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隔壁的窗台上冒出来个有些神情恍惚的太宰治。
“太宰?”织田作之助看到他那样,忍不住地对他挥了挥手,“你没事吧?”
“织田作,我现在有点怀疑人生。”太宰治一脸恍惚地想要从自己的窗台上爬过来,织田作之助见状连忙跑过去将人直接搬了过来。
“这样子就别想着从窗台走了。”织田作之助老父亲般地劝说了一句,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让你说了这样的话。”
太宰治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后见到的那位魔人,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织田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一夜之间从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变成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的吗?”太宰治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魂灵都要从自己的嘴里飞出来了。
织田作之助动作迅速地将他吐的魂塞了回去,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如果对方是真心想要悔改的话,那不是一件好事吗?”
“就是因为是好事所以我才难以相信啊!”太宰治忍不住地抱住了头,“特别还是那个家伙!那个魔人!”
太宰治想起来自己看到的费奥多尔居然对自己说,他打算回国之后去自首,然后开始重新做人。
讲道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也从来没想过啊,以他所想象的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将魔人囚禁甚至杀死,然后将魔人的触手斩断而已,魔人自己说要改过自新什么的,他根本无法想象。
不,光是回想一下就会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
太宰治无神地张开嘴,感觉灵魂又要从嘴里飞出来了。
织田作之助随手再次将灵魂塞回去,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魔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如果他会想要悔改,那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真是的……会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织田作。”太宰治有些无奈地看着虽然是在全力安慰自己,但是没一句安慰到点子上的织田作之助。
“总之,今天让我在织田作你这里休息一下吧。”太宰治无力地趴倒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像是软趴趴地毫无力气的咸鱼一样。
“我是无所谓啦,不过太宰……”织田作之助看了眼自己被对方压住的稿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太宰……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截稿日快到了。”
太宰治听到这话,瞬间像是过了电一样地在桌子上抖动了一下,然后才抬起一张生无可恋的脸,“织田作,为什么要提醒我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在上个月的时候给杂志投稿啊,他到底有多无聊才会投个一半啊!
“算了,我去跟编辑长说一下,让你开个天窗吧。”织田作之助伸手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太宰治听了他的话,这才有些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回到今天凌晨,太宰治跟着忽然站起来的中原中也一起来到了蔚蓝世界的“监牢”里。看到他们起身,坐在休息室里喝着咖啡的兰波和森鸥外也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刚打开门,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酒精气息。
浓郁的酒精气息甚至让人觉得闻起来有点发臭,太宰治干脆地咳嗽起来,“呜哇,这什么味道啊,好难闻。”
“咳,太宰君,你说这样的话就有点虚伪了。”森鸥外微笑着拆台,他知道这个家伙经常去酒吧,哪怕据说只在酒吧里喝果汁,一个经常去酒吧的人此时跑过来说这里酒精味太重,也太假了。
还没等太宰治反驳,屋子里的人便开口了。
“十分抱歉,是我忘记开窗了。”说出这样话的人居然是那个费奥多尔,而且他说着,竟然真的站起来过去打开了窗户,清爽的海风从外面吹进来,将房间里的酒精气息吹散了开来。
“难得遇到一位同志,一时间忍不住地就稍微多喝了点。”十月革命非常大大咧咧地站起来说道,“失礼了,指挥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放得到处都是的空瓶子一一收拾起来,塞进自己搬来的箱子里,“抱歉抱歉。”
“同志?”太宰治忍不住地挑眉问道,“谁?”
“是我。”费奥多尔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们几个说道。
“???”太宰治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毕竟在日语里,同志这个词语的发音和“同士”是一样的,同士指的是身份或境遇、性格相似的人,同志指的是志向、主义主张相同的人,从语境上来说,同士显然是不成立的,毕竟不管怎么看,费奥多尔和十月革命之间都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那也就只剩下同志的意思了。
费奥多尔和十月革命……志向、主义主张相同?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太宰治宁可相信自己听错了,也绝对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然而打破他这一想法的却是中原中也。
“果然会变成这样吗?所以我才……不过你应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受到洗脑之类的情况的吧?”中也看着费奥多尔冷静地开口说道。
“嗯,洗脑什么的对我是没有用的。”费奥多尔微微垂下眼睑,“毕竟对于我来说,如果不是我真正愿意去相信的东西,我是不会去承认的。”
他说着,侧头看向窗外,“我只是,从那些过往的历史中找到了自己真正应该为之奋斗的目标和信念。”
“目标?信念?”听到这种最不可能从魔人嘴里出来的话,太宰治的眉毛挑的老高,甚至有点表情管理失控的趋势。
“这样的事情,太宰君应该是无法理解的。”费奥多尔微笑着对他说道,然后才转头看向一旁的中也,“我打算回国去自首,然后开始重新做人。”
“祝你好运。”中也沉默了一下,还是如此说道,他知道以魔人费奥多尔的能力,以前即使犯案也不可能留下足够指向他的证据,但是如果想要改变俄罗斯的话,以他目前的状态确实是最好的,所以最后他能给出的也就只有这样的话。
“多谢。”费奥多尔朝着他露出了个微笑。
“喂,等等等等!”太宰治忍不住地发出了拒绝的声音,“中也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的鬼话了吧?”
“不是鬼话。”费奥多尔认真地说道,“我打算回去俄罗斯,现在我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还打算借鉴一下种花家的很多做法。”
“嗯,借鉴别人的成功做法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不过你也得注意俄罗斯的实际情况。”中也反而和费奥多尔侃侃而谈起来。
“不,你们的对话很不对劲啊!”太宰治还想打断他们,却被兰波按住了肩膀,无条件站中也的兰波看到他们两个正儿八经地在那边谈话,自然不会让太宰治跳进去搅局。
森鸥外也有点眼睛脱眶的感觉,但是他同样清楚眼前的中原中也不是简单的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轻信一个如此狡猾的人的,所以,果然还是和他之前说过的舰娘和人之间的同调、共鸣有关吧?
和十月革命这艘大名鼎鼎的苏联船同调、共鸣……不是吧?魔人费奥多尔变成了个布尔什维克?
森鸥外有点难以置信。
“是真的哦。”十月革命看着他说道,“我本来只是希望他能够说人话,不过发展出一位同志来,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咦,咦咦?”太宰治也反应了过来,他看看十月革命,再看看那边一本正经地在讨论着一些微妙内容的两人,他这下是彻底有点表情管理不能了。
“要我送你去大使馆吗?”中也最后看着他问道。
“那就拜托了。”费奥多尔微笑着说道,“不过现在过去就太打扰人了,明天早上就拜托你了。”
“不必客气,今天晚上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他说着,就带魔人去了休息室。
“不不不,我还是觉得不可能,那个魔人怎么可能会变成布尔什维克!这不科学!”太宰治忍不住地抱头不愿接受事实,“这真的不是洗脑吗?”
“太宰君,你觉得对你采用洗脑这种方式,你会变得和魔人一样吗?”兰波忽然问道。
“这怎么可能?”太宰治果断说道。
“那么事情就很简单了,魔人是真的发自内心改变了啊。”兰波微笑着说道,“啊对了,我得跟中也说一下,有些东西还要问一下那个魔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相信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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