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醒来时难得一见的落霞烧满整片天际,让人心情也好起来了。她极少在这里住,厨房自然也是形同虚设,虞鸢摸摸瘪瘪的肚子,决定订个外卖算了。
点开软件后,虞鸢瞅这个好吃,瞧那个也不错,正纠结的时候,陆怀瑾的电话打过来了。
虞鸢眼皮一跳,哀怨的接通了电话,心里暗暗想着难得的自由时光又泡汤了。
“陆总。”
对面传来陆怀瑾特有的,充满了不耐烦的声音。
“虞鸢,在哪呢?吃饭了吗。”
“我在家里,还没吃。”虞鸢谨慎的回答。
“正好,我在这附近,你下楼吧,一起去吃火锅。”
虞鸢一头雾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
随意化了个淡妆,换了身休闲装。怕人在下面多等,虞鸢早早就出门了。
大概十分钟左右,陆怀瑾的车到了,虞鸢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陆怀瑾开车之余,还不忘打量虞鸢两眼。
“今儿怎么穿这么素净,和女学生似的。”
虞鸢后知后觉的看看后视镜,抿嘴一笑,“都一把年纪了,哪能和那些青葱女孩子比。”
大约陆怀瑾今天心情极好,也跟着凑热闹。
“谁当年还不是个学生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走,带你去吃最正宗的川渝火锅。”陆怀瑾一踩油门,在限速罚款的边缘飙车。
“都这会儿了,陆总怎么还没吃饭。”虞鸢看表,指针已经斜斜的指向了三上。
陆怀瑾叹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虞鸢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谁这么大胆子,敢让您身不由己。”
陆怀瑾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被表哥押着去盛家伏低做小,盛明珠两兄妹没给我好脸色也就算了,连饭都没吃上,老子现在还饿着呢。”
“怎么,盛家没管您饭啊。”虞鸢压着心里的幸灾乐祸,痛心疾首的说。
“那倒没有,不过也没区别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些说酸不酸,说甜不甜的的东西,没的倒胃口。”
说着说着,陆怀瑾越发觉的自己可怜了,冲虞鸢倒苦水,“她爱吃那些,桌子上就都是那些东西。你说说,这真结婚了,日子可怎么过呢?”
虞鸢“哦”了一声,尾音拖的长长的,“和未婚妻吵架了是吧。”
又堵车了,陆怀瑾一面死命按喇叭,一面瞪虞鸢,“你看我不好过了,谁最先倒霉。”
虞鸢撇嘴,识相的闭上嘴巴。
“你看看盛明珠,都被盛家人纵成什么样子了,尤其是她那个大哥!”陆怀瑾恨恨的说,“真结婚了,我不是被她气死,就是被她害死了。”
虞鸢点头,“诚然如此。”
“我一定不会结婚的。”陆怀瑾坚定的说。
虞鸢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两句,陆怀瑾大概是还委屈着,也没再找她麻烦。
陆怀瑾说的店在老城区,七拐八拐的穿过几条胡同,才找到了那个隐匿在扶疏草木间的青砖小院。
这里的老板姓汤,此人倒也不负此名,熬的一手好汤。没挂招牌,不打广告,平日全靠一些熟人过来撑场子。
两人按着平日的习惯,坐在了那棵参天榕树下的青石桌上。
未经打磨的石桌石椅,天然古朴,粗糙的纹路里也渗进了岁月悠悠的划痕。
陆怀瑾轻柔的拂下肩头毛茸茸的幼叶,舒服的叹口气,“还是这里最好啊,清静!”
虞鸢觉着陆怀瑾这个人,浑身上下真的是充满了矛盾。你说他喜欢安静吧,他却是各大夜总会的贵宾,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恨不得夜夜笙歌才好。
说他喜欢热闹吧,那么多的美人,没有一个关系能长达三个月的。若说起长情,这间青砖小院,他倒是一直来,一月至少要来上一次。有时候他带着虞鸢,大多数时候孤身一人。
虞鸢无奈的摇摇头。
没一会儿,热腾腾的锅子端上来了,大老远都闻着它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