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眉角眼梢的狠辣变得悲怆。
“他曾身中奇毒,唯有西陵崔家镇族之宝可解其毒。”
“我恐他优柔寡断,以致中毒身亡,连行三日三夜先去索要崔家之宝,那崔家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便在他之前屠了他满门。”
“早知如此,便该先一步毁了宝珠!”
恨生最是要强,眼看有不知名小辈在内,她口不对心再次重复道:
“若早知他这般风流寡情,我便早该于他到时毁了宝珠,只恨迟了一步——”
唐安来回赶个不休。
“师太说就恨慢了一步没有在教主去前将那宝珠毁去。”
唐安想了想,觉得大致意思是这样,肯定的点头。
同时间她手缩在背后,屈指点点,正要出面的两教弟子身形顿住。
此时受伤严重的聂生根本没有注意到,只喃喃道:“原来她恨我如此,那时便一心想要我的命!”
“江湖人人道我悲天悯人,一生痛下杀手,唯有是灭聂家满门的仇敌,却不知我私下也曾糊涂。”
聂生声音低不可闻,“无双你收下两个亲传弟子,她们却早已是与外男暗结珠胎。
因你性情愈发偏激,我只怕你气急当头反噬自己,故劝你两位弟子莫要伤及自己师尊,她们却执迷不悟,我一时气怒竟失手杀了她们。”
唐安一脸沉痛的叹息。
聂生低耸着眼皮,“无双你却只以为我是为曾经被你扔入万蛇窟的女子报复——”
唐安在聂生极力忍耐的注视下,飞快的来到恨生师太面前,转报起来。
“教主说师太的弟子都是朝三暮四之人,对长者无礼,他只是好心想代你调教,却不知自己神功已成,故此只是失手而已。”
恨生气急攻心,“我那两个徒儿只因我与他往事对他疾言厉色,他却不顾大小尊卑出手——”
此时恨生师太爱恨怒怨已经交织到极点,一生刚强的她完全失去理智,强行燃起生机,突出如雷似刀的罡风。
抬起双掌,再无留情的朝聂生头顶撕抓去,似要一击打破他的天灵盖。
教主无奈只得强行提气挡开这一招,而随着两人力斗厮缠,一同想起之前恩恩怨怨。
在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对视着,仰天吐血,当真成了同归于尽。
唐安左右两手齐出,将晃倒摔地的两人不甘闭上的眼睛合上。
再一转身,面对着怒目而视的两教之人,伤心的耸肩道:
“我尽力了,但是师太和教主的恩怨比海深比天高,非人力所能化解,看来这一桩好事只做成了一半。”
恨生师太和聂教主的弟子强行突破唐安所打下的穴位堵塞,而后奋尽生平功力,齐攻向唐安。
其间有悲痛的哭喊声:
“弟子们在外听得清楚,师尊与师太教主分明是有误会,偏被恶女刻意挑拨,以至师尊死不瞑目,力竭而死,可恨可愤!”
“断情门无影宗立誓,不杀恶女,誓不罢休,再无颜面立足武林,天地为鉴!”
恨生师太和聂教主的亲传大弟子,同时剑指苍天,字字铿锵。
黄三七眼前一黑,唐安已是左突右冲,突破了两教派不顾一切的截杀,一阵风似的窜出了这片山脉。
黄三七只好强行提起混乱的内气,跟随在后。
勉强脱离了两大派的追杀。
黄三七绝望的倒地而坐,“这下你我死定了!断情门和空影宗绝非西门家、王家与单家可比。
那是江湖中名门大派,更何况是两派不顾前仇,合力而攻!”
一句话总结,没救了,等死吧。
唐安满脸不赞同,“师父振作起来啊,你得往好的想。
一旦我们躲过两大派的追杀,我们的实力,我们的威风岂非超过两大派的总和,那称霸江湖指日可待!”
“那些个尼姑与牛鼻子的又有何惧?何不你我师徒二人开宗立派,立下魔门或恶门,网罗天下恶人。
来个气焰滔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恶压正,你我之举当是旷古绝今!”
唐安宛如打了鸡血般,振臂高呼。
黄三七如同触电般窜起来,去捂唐安的嘴,当然没有成功。
黄三七恶狠狠的盯着她,然后眼中燃起一线希望,“是你这个歹毒的恶女让两位前辈死不瞑目,与我何干?
我不过是一时糊涂,你不知给哪方朝江湖追杀的恶人传下了诡秘的内力,我是被逼无奈的,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喊着,他便拔地而起,瞬间逃之夭夭。
唐安摇头短叹,“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师父你太让徒儿失望了,但徒儿自然还会给你一次机会的。
你也一定不会再让徒儿失望的。”
黄三七灰头土脸的连赶了三天路,易容装扮换了不知多少次,但饶是这样也被两大教的教子多次识破。
就在还是主力奔着唐安去了。
真气全力运转,确定方圆百里并无有人隐匿,包括那孽徒。
黄三七席地而坐,大喘着气。
就在要用功恢复真气之时,他脸色大变,痛苦的按着心口,只觉得那似有毒虫在啃噬。
运行的真气为之混乱,要非收功的快,更要走火入魔。
但饶是这样,也是疼的满地打滚,颤颤巍巍拿出在江湖上混少不了的解读毒圣品,却只是稍稍压制。
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纤尘不染的一双白色的短靴,朝上是柔顺如云的长裙,最后映入眼帘是清丽脱俗的一张俏脸。
唐安俏生生的立着,水灵灵的明眸盛满似久别重逢的欣喜。
黄三七艰难的伸出手指着她,“你你、何时给我种下了毒?”
“师父说笑了,弟子一直以为您是知道的,否则总不会徒儿才修行不过一年,师父已是不得察觉。没想到是真的不知道,看来不知不觉徒儿竟已出师。
唐安击掌而笑,“那真是师父的好福气,竟收下如此天赋冠绝古今的徒弟。”
黄三七疼的满地打滚,偏唐安漫无边际的还在笑嘻嘻的自夸自说。
黄三七又疼又气,就要魂归天外之时,唐安蹲下给他服了一粒解药。
甫一恢复,黄三七抬手就朝唐安劈去。
唐安轻轻松松驾着他的手。
一击不得,黄三七原地一滚,猛然跳起身,脚下不稳,暴退间腰身撞在一棵树桩上,喷出一口淤血。
此时勉强冷静下来,他满含仇恨的瞪着单方面恩断义绝的徒弟。
唐安露出好怕怕的表情,“师父干嘛这样瞪着人家,怪可怕的。”
“说!你是何时对我下手的?”
对于唐安的嘟嘴撒娇,黄三七冷声质问道,眼中满是痛恨。
唐安一摊手,轻轻一跳,面向黄三七,轻盈的跃上枝干,晃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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