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斩过多人、出手即饮血的秋霜似乎褪去那外显的锋芒,锋芒内敛。
正如春日月明,清辉耀眼,又透着皎洁平和的意味。
自下而上地挑出,带出风声,地面的落叶只在地上微微一旋,不曾离地。
而后一挥架出,剑尖一道剑光这才猛射出去,正击在前方一棵树上。
那树皮带着树桩中的一块从树身之后树皮疾飞而出一丈之后才落地。
而中间空了那么一块,一整棵树只随风摇晃并未就此倒下,对劲力的控制也是登峰造极。
枯华大师微微一愣,“不想祝家主还对佛法精通。”
方才那内力通过锐剑出,平正浩大的内力便似化作一层透明的剑鞘将其剑力内敛,而内力大出,浩荡却又不带任何锐气。
“早些年间尚是轻狂,家父曾忧虑与我自负,视天下豪杰于无物,又怕我慧极必伤。
便令我精读佛经道书,倒是练出来个名堂,只是诸多大道理,言之有物,却与我心中之道不符。
这些年来却是耽搁下了。”
唐安半真半假的说道。
读是读过的,谁知道以后穿越世界要不要做和尚尼姑来着,自然是及早积累。
“小友聪明绝顶,老夫自愧不如,若有哪日上我明掌派来讨教,必定扫榻相迎!”
明掌门深深看了一眼唐安,出言邀请道。
“祝家主剑术精通,我五岳剑派上下自当以剑相迎!”
五岳剑派掌门更是真心诚意笑道。
唐安依次回应。
“祝家主内力精纯,期间有道家韵味。”华阳教教主玉阳子沉吟道,而后相邀。
唐安颔首相应之间,静夜师太冷哼一声,玉阳子只好脾气的笑笑。
两派素有间隙,也便都是一家开派祖师与另一家创教教主所留下的解不开渊源了。
“赤火魔教剿灭之后,自当一一登门拜访!”唐安拱手道。
话落而振臂一挥,已是极为干脆地领着祝家之人有序下山离开。
当世五大教派相辅相成,又相互约制,此局面甚好甚好。
祝家未曾要融入其中,而要超然其上!
*
不知何时开始,坊间传闻昔年前陈阳方家、上台于家当日整个家族被灭门都是太岸贺家所为。
此一流言出很快闹得纷纷扬扬,大江南北各有议论。
“我看啊这传言并非全然空穴来潮,想想那少年英侠,他贺家少主对各家各派的武功传承家数都使得上来那么一些。
想当初还以为这是天资过人,看看就会,咱们这些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现在除了当时势大的于家和方家,指不定还有小家族甚至祖上传来的武功秘籍都是被那贺家别有用心的谋夺去!”
这一说法流传出,被无数人暗中认同。
“他贺家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想想当初和祝家闹成这样,那能够被妖女迷惑去的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所处太岸的贺家处于风口浪尖上,更是加强戒备。
贺家所在整条大街大巷都是其地盘,可谓是当地的武林世家,传承已过百年,高门巨室。
在太岸地带,贺家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宅地所处,寻常之人不得轻易放肆。
在出了这等传言,不知多少仇敌在暗中窥视,贺家更是戒备森严,便是有暗中搅弄祸水的也不敢轻易显露。
可就在这天,一行骑队声势浩大而来。
为首骏马上一道峭峻凌寒身影,于贺家巡逻队的拦阻下只驱马横冲直撞,气势磅礴,凡有不相让之人尽皆踏于蹄下。
又一掌隔空拍出,见势不对紧闭上的厚重大门被猛然撞开。
只见马蹄“踏踏”凌空跃过,身后之人马紧跟上。
贺家大宅陷入兵荒马乱,弟子和仆从各都乱做一团。
“何人胆敢——”
却是长老威严的呵斥声不曾落下,已被一鞭破空扫飞,砸在围墙之上,身中内伤,吐血不止。
“贺家主,别来无恙啊。”
唐安于鞍马之上凌空一跃,足尖踏过虚空,衣摆一飘,已是稳当落地,右手持鞭直指闻声出来的贺家主。
就在这时,祝家长老和弟子驱马奔驰进来,扬起一片飞尘。
贺家主又急又怒,“昔日武林大会结束,你便无缘无故打伤我儿,此番还来我贺家作乱,当真欺我贺家无人!”
“你也知当日是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为何开始?自然是剿灭赤火魔教!
而你贺家少主和望月魔宗妖女一同处于当地,谁知是否带着赤火魔教一同混入?”
唐安冷声道:“定然是你贺家暗中投入赤火魔教,自甘堕落成为魔教爪牙,暗中图谋!”
“胆敢在我贺家大放厥词!污蔑我贺家百年清誉!”贺家主怒火中烧。
唐安目光紧逼,“正道还不是我祝家做主,今日我登门拜访却不问以贺家是否成为魔教爪牙!
如今你贺家主道貌岸然,行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更是为一己私欲抢夺他家族武学传承、肆意残害无辜。
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有何狡辩?”
“更是昔日我父亲与你共探前辈所遗留洞府,当日是否你另行阴谋害他重伤?”
话落,她疾步奔前,一鞭打出。
“你如今也是一家之主岂可听风便是雨,今日若不将你留下,岂不我贺家人人皆可来放肆!”
贺家主双掌提出,越在半空,飞去铁掌。
唐安右手一扬,藤鞭猛地打出,当下迅猛之急,如同毒蛇将其手腕所缚。
见力不及,贺家主被束手臂急往身前抢回,鞭子颤动不已却未及绷断。
就似见了血的毒虫一般,鞭子仿佛生出无数尖利利齿,直往他手腕骨中钻去。
贺家主吃痛的抬起右手,掌缘如刀斩向藤鞭。
唐安却已是猛然收鞭,随即横扫而出,鞭影凌厉似漫无边际。
一时间纵在暴怒之中,贺家主也只得反攻为守,却仍被打地抱头鼠窜,狼狈不已。
贺家长老见状当即出手要助,祝家长老一同所拦。
贺家弟子在结成阵仗,祝家弟子一个个手握利剑,比之惊恐有余又见家主被压着打志气有缺贺家子弟。
他们剑下不容情,掌下如风,瞬间贺家子弟个个身负重伤,不少被毙。
贺家家主怒发冲冠,扬天怒吼,内力尽出。
“阿弥陀佛!”
一掌拍出,肤色古铜如同佛相蓦地震动,发出一种佛光普照的气势。
唐安攻势一顿,侧头看去,“又是法严寺大师慈悲度世度到贺家来了。
法严寺当真要和我祝家结下不解之仇吗?”
在她厉声质问下,出手和尚双手合十,对她施礼。
“贫僧受贺家主所邀,出手相助。”
唐安扫过捂住血流不止手腕的贺家主,喝问道:“敢问大师是一直在这镇着,还是只这一次?”
在得到肯定后,她冷笑一声,定定看着惊骇不定的贺家主。
“老匹夫且等着,这次再给法严寺一个面子,也是你贺家外面这层皮子还没彻底剥下来。
我待你贺家上下成为江湖人人喊打的叛徒,再行上门祛恶扬善、替天行道,且好好等着吧!”
森寒的话声还未落下,人已是落至骏马之上,祝家长老同时收势,祝家子弟各收兵刃,同时登马追上。
马蹄声阵阵远去,扬起灰尘伴随着浓郁血腥味一时之间不会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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