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真是个好东西,顾绒一听沈秋戟给自己报了骨重,就立马去查了,然后发现七两二钱的竟然是最重的骨重。
如果单论骨重,那确实难有人比他还命硬了。
可沈秋戟却告诉他:“你空有帝王骨,没有帝王相,有骨无相,你怎么压得住这副命格?”
顾绒闻言下意识地问:“那我是什么相?”
沈秋戟言简意赅:“早夭薄命相。”
顾绒:“……”
七两二钱的命,是难得一遇的帝王命。
虽说罕见,但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稀少,因为有这副骨头,并不代表着就真能称帝,还得看皮相,看其人生平际遇,看其人行事是多行善还是多积恶……还要看的东西多之又多。
但不论如何,但凡有这副骨重命格的人哪怕不大富大贵,也绝对不会像算命先生给顾绒批的命:容易早夭。
那位算命先生会如此批命,是因为顾绒的确就是一副容易早夭命相。
“我不是骂你,我给你分析一下啊。”沈秋戟也顺势给顾绒解释道,“我昨天量你是看你的身体属相,你浑身上下全部属土,人家说半身属土就是半截入土了,本来就容易小病多灾,你这倒好,直接全部埋土里了。”
“你名中的‘绒’字带棉、丝,羽之意,本就轻如鸿毛,还属相为木,为你取名‘绒’的这位先生修行必然深厚,你这身属相如果让我七叔来,他可能也会给你取个带‘木’的名字,甚至也是‘绒’字,从而以木克土,注入生机,为你改命。”
不过说是改名也不尽然,应该是骗命来得更贴切些才对。
顾绒压不住这样的命格,取名为轻软如羽似丝的“绒”字,反而贴合他早夭的面相,如此骨重的异样便被皮相掩住,难以叫人察觉,毕竟要知骨重必要先知晓生辰八字,而生辰八字非亲近之人或自己说出口,旁人不可能知道。
所以这一手改名骗命,使的真真是妙。
要不是不太合适,沈秋戟甚至都想联系下顾妈妈询问她是哪位大师给顾绒取的名,想上门请教学习一番。
“那会不会,为我取名的就是你七叔?”顾绒早就对沈秋戟口中似乎本事很高的“七叔”感兴趣了,他也不认识小时候为自己算命的那位先生,听沈秋戟这么一说就想会不会是他七叔给自己取的。
而沈秋戟还在仔细品味顾绒这名的妙处,闻言想也想没细想就说:“不可能,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我七叔才十五岁,他那个时候还没下过修行的山头呢。”
顾绒算了算,照沈秋戟这么说他七叔现在应该也就才三十岁出头,不禁感慨:“那你七叔还很年轻啊。”
“是挺年轻的。”沈秋戟应了一句,随后又皱起眉沉声喃道,“但是也不对啊,按理来说你就算压不住这样的命格,可你已经通过名字改命了,没有理由那么容易撞邪。”
提起这茬,当事人顾绒心里就只有后悔两个字,耷肩丧脸地说:“我不是头铁,去改了名吗?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总觉得不全是因为你改了名的缘故。”沈秋戟却摇摇头,他掀起眼帘,锐利的目光视向顾绒,像是要看穿他隐藏着的秘密,“如果是你改名坏了命格,那你应该早就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第一次取名才叫骗,取名完后又改名,再把名字改回来,那还叫骗吗?那叫闹着玩。
所以现在顾绒还活着就很叫沈秋戟疑惑,他说:“我想不通你怎么还活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还真是。
沈秋戟想不通,顾绒自己却或多或少想通了——他是死了,改完名就死了,然而他却又重生复活了,或许这就是那副帝王命格的作用吧。
顾绒也没想到原来容易夭折,和命硬死不掉两者居然还能不冲突。
但自己能够重生复活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沈秋戟,起码现在,他还不打算让沈秋戟知道。
“我全都和你说了啊。”顾绒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眼神无辜,面不改色地扯谎,“要不然你再回去问问你七叔?”
沈秋戟点点头,谦虚应声道:“也行,可能是我学艺不精,等会回头我再查查吧。”
见这件事被圆过去了,顾绒看到自己手里屏幕上还显示着有关骨重的解词,就好奇地问了沈秋戟一句:“沈秋戟,我骨重是七两二钱,那你的骨重呢?”
沈秋戟没报自己的生辰八字,只回答他说:“六两一钱。”
顾绒低头在手机上看了看,继而纳闷道:“这骨重算命的到底准不准啊?上面说你这个骨重的人很有钱,还是说你和我一样,有骨无相?”
沈秋戟闻言挑高了眉梢,睨向顾绒道:“你猜?”
“这还用猜?你肯定也是有骨无相。”
“学得很快嘛,但是不准,所以你别学了,小心像我一样变穷。”沈秋戟不知从哪又翻出一把折成三角状的护身符,全部塞给顾绒,“明天还要去明心楼,小心一点,多带点符防身吧。”
沈秋戟不给顾绒都会主动和他要这些符的,不然他哪怕是逃课都不愿再进明心楼了。
其实他是想逃课的,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学校周一忽然通知说教育局那边来了领导查学,现在强制要求任课老师每节课点名,不许学生逃课,而顾绒和沈秋戟之前还因为请了两周的假,在任课老师那里留下了印象,现在再逃课简直不要太显眼。
“你不用太担心,上课时间人那么多,不可能一栋楼都撞邪。”沈秋戟看顾绒拿着符不说话,以为他在害怕,就安慰他道,“我们下课后赶紧出来,不要在明心楼里逗留就行。”
顾绒叹了口气:“好。”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因为担心害怕,顾绒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早地就醒了,他给自己保温杯泡好西洋参和枸杞后就握在手心,等着其他室友洗漱完和他一起去明心楼上课。
于是出门时,梁少和李铭学就看到以前向来不对付,一天不互喷就寂寞的难受的沈秋戟和顾绒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看上去还……挺和谐?
顾绒现在和沈秋戟是挺和谐的,他甚至还给沈秋戟买了两个肉包子请他吃早饭。
这也是没办法的,顾绒今天没心思早起煮粥,就只能来外面买。他还把装包子的塑料袋给扔了,就直接用手拿包子,结果烫得左颠右晃,吹凉后才敢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所以到顾绒吃第一口包子时,沈秋戟已经三口一个把俩包子都给吃掉了。
几人一起走进明心楼,梁少和李铭学走得快些,在顾绒和沈秋戟前面。
406教室就在楼梯口旁边,可是等上了四楼拐过楼梯口后,梁少和李铭学脚步还是没停,一直往更里面走去,顾绒站在406门口见他们跟中了邪似的继续走,吓得赶紧开口喊住他们俩:“梁
少,李铭学,教室已经到了你们还要去哪啊?”
“啊,已经到了?”
“是的,沈秋戟已经抢到座位了。”
好在梁少和李铭学很好叫,听到顾绒的话就一起回过了头,他们退回来看了看教室门牌号,又见教室里满满当当地坐着许多学生,就抱着课本进去了:“还真是,走走赶紧进去。”
这回沈秋戟帮他们抢到依旧是最后一排靠门的座位,顾绒坐在靠教室内走廊的那边,沈秋戟挨着他坐下,梁少和李铭学都是靠门。
而他们前面坐的也和上周一样,是418宿舍俞金海邰一诚一行人,这回许嘉尹琛也不用他们俩通风报信,早早就在教室里坐着了。
顾绒抬头环视一圈教室,发现今天教室里来上课的学生就比上一周的人多,果然大家都收到了最近学校查的严不能逃课的通知,能来的都来了。
“今天来的同学比上次多啊,你看看你们。”胡老师也笑着和大家开玩笑,说完后就拿起点名簿,“好,上课前我们先点下名啊。”
马克思大课共有六个班上,顾绒听了会点名就知道这次几乎所有学生都到齐了,只有四五个同学因病请假没来。
啊,请假!
听到这两个字顾绒又恼恨,自己的屁.股太不争气了,怎么就不能晚点在这段时间生病呢?这样他就不用来明心楼上课了。
只是来都来了,现在懊悔了没用,顾绒伸手进衣兜摸了摸揣在里头三角状护身符的尖角,确认护身符还在,并没有化成灰后心安了不少,打开课本开始认真听课。
谁料没听几分钟,他前座就传来俞金海的咒骂声——
“我他妈真是操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邰一诚问他:“你怎么了?”
“我鞋子的魔术贴被拉开了。”
顾绒勾画重点的笔尖顿时停下,耳朵里也听不进胡老师的讲课,颤颤抬头看向前座的俞金海,不过他只能看到俞金海弓下去的脊背,他应该是在弯腰扣自己鞋子的魔术贴。
虽然看不见俞金海的头,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没断过:“我这两天鞋带老是散,所以我都不穿有鞋带的鞋子了,特地穿了魔术贴的,怎么魔术贴的鞋子都能被撕开贴扣呢?”
坐在俞金海旁边的邰一诚趴在桌上玩手机,也没看俞金海一眼,开玩笑道:“哈哈哈,我上次就说了是有鬼在解你鞋带,说不定今天也是有鬼给你解的。”
“真的吗?”俞金海闻言不再去弄他的鞋子了,而是坐正直起身体。
但是他身体上……没有头。
他的身体还能动,可是原本该顶着头颅的脖颈上端却是空荡荡的,只有半截红白相间的脊骨露在外头,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他脖颈间大动脉血管的断口处喷涌而出,浇在他周围所有同学的身上,也把邰一诚浇了个血淋头。
这些还带着温度的血液把邰一诚的手机屏幕盖住,他浑身僵住,血液从他头顶洒落,有些甚至落到了他的眼睛里,也把他的视线糊成一片血色。
邰一诚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把脸,等放下手时,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浑身像是触电般开始剧烈地颤抖。他难以置信的,如同生锈的机器般僵硬扭动自己脖颈,像是怕动作幅度大点,自己脑袋也会跟着掉落般转身看向血液的源头。
而坐在他身边的俞金海头颅已经没了,说话的声音却还没停下:“可是鬼在哪呢?我没看到,邰一诚你看到了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