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初十之后, 贾家上下就忙碌起来了。
嫁妆全都装箱, 就等十四十五那两天送到景王府。
贾敏在自家见到了许多客人, 其中就有出嫁的三个姐姐, 她们全都带着儿子儿媳妇回娘家来了。
长姐贾玫、二姐贾菲、三姐贾宁, 她们都比贾敏年长许多,就连三姐贾宁当年出嫁的时候, 贾敏都还不记事, 贾敏与三个姐姐便没有多少感情,更因为各自出嫁到外地,最初或许还有礼尚往来, 后来去了江南, 便断了来往。
又三个姐姐后来相继去世,与外甥外甥女本也没有什么感情,理所当然地断绝了所有关系。
三个姐姐看着犹若娇花照月的嫡出妹妹,心中感慨万千,因为年纪相差太大, 她们对嫡妹倒是没有多少嫉妒之心。
当然看着马上出嫁,以后就是皇子妃的嫡妹, 三个人心中确实有些五味杂陈。
如果说她们的婚事是嫡母安排的话,她们或许还会怨恨,但她们的婚事全都是父亲安排的,且出嫁后这么多年,因为父亲的威名,她们婚后的日子过得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想要扪心怪父亲,也无法怪罪父亲偏心。
贾敏心中也挺感慨的,因为前世她出嫁的时候,三个姐姐并没有回来,她和三个姐姐见的最后一面就是在父亲的丧礼之上。
但三个姐姐又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只是想为自己或者子孙留一条后路罢了,如果未来家里遇上什么事情,他们才好上小姨母家求助。
如果以往都没有来往,再是脸皮厚,也不好意思上门求助的。
贾玫三人回来之后,自然要领着儿子孙子拜访一下长辈,比如隔壁宁府大伯,还有史家舅舅舅母。
这两天天气不错,但毕竟是冬天,即便是太阳照在身上,一阵风吹来,依旧会感觉到一丝丝冷意。
三人领着儿孙从保龄侯府回来已经是半下午了,天色开始暗了起来。
贾玫三姐妹及来的女眷都被安排在以往贾玫她们未出阁时的院子,离着贾敏的燕回阁并不远,所以三人散步就来燕回阁了。
贾敏这两天不怎么出院子,家里来的客人都来燕回阁看她这个新嫁娘。
“四妹妹,今日我们去探望舅舅舅母。”贾玫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因为一大家子人要操心,所以面容有些苍老,当然也不会与实际年龄相差太多。
三姐妹去了保龄侯府,只见到了舅舅和舅母,但却没有看到大表弟妹,却不得不让她们感到好奇。
但也不知该问何人,这会子看见四妹妹,就顺便了解一下情况,免得之后不明情况让双方尴尬。
“怎么没有看见大表弟那媳妇呢?”她们几年前回来过,见过大表弟妹的。
贾敏微微收敛了一下表情,抿唇道:“大表哥和罗姐姐在几个月前和离了,前不久大表哥又定亲了,大表哥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二,二表哥的婚期定在十一月二十日。”
说起来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了,反正舅舅舅母火速地给大表哥定亲,这回男女双方合八字还是舅母亲自跑了一趟玄妙观,求玄妙仙子掌眼的。
未来新的大表嫂是外地一名知府之女,因为守孝错过了花信之年,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双方相看过后,各自拿着八字找高僧、道士合八字,而后便飞快的订婚了。
贾玫三姐妹面面相觑,贾玫眉头紧皱道:“这是为何呢?即便是罗家妹妹没生孩子,那也犯不着和离呀?他们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孩子的。”
贾菲深有感触地点头道:“是啊,想当初我出嫁也是多年不孕,后来还不是有了孩子。”她孩子的年龄要小一些,大儿子十五岁,二儿子十二岁,小女儿十岁,这次都一并带回来了。
贾宁没忍住说道:“大表弟后院还有妾侍,那些妾侍也都没有怀孕,怎么就……”言外之意两人没有孩子说不定不是表弟妹的问题,大表弟说不定也有问题呢?
贾玫、贾菲相视一眼,如果只是表弟妹不能生,和离也说得通,这看起来不是表弟妹的问题,为何还是会和离呢?
贾敏不多说,因为涉及到命理学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她也闹不明白。
贾玫三人也不探究,主要是想知道一点消息,免得和舅舅舅母、大表弟二表弟他们闹出矛盾来。
……
景王府。
府里上下可热闹了,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再寒冷的天气也抵挡不住结婚的喜庆。
不需要墨绍珩三催四请,三公主这个亲姐姐早就跑到府里来住上了,她把墨绍珩搭配的一些看起来古里古怪的东西给拆了,然后按照时下的风俗装饰,墨绍珩看了看之后果断的妥协了。
每一天,诸位兄长都跑到景王府来打个转,他们也不能亲自下场做什么,如果没有三公主,他们或许会指手画脚一番,但满府上下都是三公主指挥装点出来的,他们不敢挑刺,于是就看着下人们忙上忙下,他们围坐一团打扑克牌。
小外甥年纪太小,不好带出来,这回三公主来给弟弟镇宅依旧带的女儿小妍妍。小妍妍裹着一身厚厚的冬衣,再披一件红红的斗篷,头上扎头发的头绳上面蝴蝶蹁跹,笑起来笑容甜美,活脱脱一个小仙女。
小妍妍最喜欢舅舅,舅舅对她最好,不像祖父祖母他们虽然依旧喜欢她,但他们最喜欢弟弟了。
“小妍妍,会打牌吗?”一群舅舅打牌,围观者哪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觉悟,这个指点一番,那个指点一番,导致打牌者出牌都为难极了。
被几个兄长坑得不轻,八皇子干脆就把外甥女抱在怀里,让外甥女出牌。
“嘿嘿,老八,你还请外援?”
“但你这个外援是不是太小了点呢?”
“小妍妍懂规则吗?”
小妍妍立即大声道:“我会!”然后果断从八舅舅左手上抽出最小的一张牌打了出去。
舅舅们果断震惊:“小妍妍,你看得懂牌面吗?”然后他们更加震惊的发现,外甥女似乎真的看懂了,还会出牌打牌。
这可如何是好?小小年纪就沉迷赌博,要是被三妹妹/三姐姐知道是他们带坏了外甥女,他们会不会被削一顿?
小妍妍扬着小脑袋,有些得意道:“我赢啦!”
八皇子与有荣焉道:“对对对,小妍妍,我们赢啦!”
二皇子、三皇子无言以对,旁观者四皇子、五皇子暗笑在心,一干下属就只好偷笑了。
墨绍珩从后院走出来,看到兄长们又围在一起打牌,他不免有点好笑。老实说,他就没有想过把扑克牌、麻将这种消磨人类意志力的娱乐项目带到古代,但万万没有想到林海那新婚妻子居然用上了这两样。
他之前不确定赵兰月的身份,在扑克牌和麻将问世之后,他就百分百确认赵兰月穿越女的身份了。
当然他没想过要和赵兰月相认,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并不实际。
半个时辰之后,二皇子他们相继离去,当然离去之前,惯性骚扰墨绍珩,想从他这里打听皇帝和太子在暗中做什么?
墨绍珩坚决不说,他们也无能为力,只好讪讪而去。
十六日,大婚之日。
今天天气很好,虽说昨儿夜里依旧飘了雪,但天亮之后,太阳出来了。
冬日的太阳,阳光洒下来,暖暖的,地面上薄薄的雪层慢慢地化开,屋檐上的冰凌化开之后,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一大早,墨绍珩就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招摇过市,先是进宫见了父母,三跪九叩拜谢父母。
因为冬天天黑得早,酉时左右天色就全黑了,所以冬天的婚礼时辰会比春夏婚礼提前一个时辰左右。
未时过半,墨绍珩就领着迎亲队伍出发了,一路上锣鼓声声,还往路边撒红包。
以往那些撒红包的直接撒铜钱,但墨绍珩让人包了红包,红包里装的铜钱数量不一,当然最大的也就十个铜钱,再多小红包就装不下去了。
荣国府。
贾敏亦是一大早就被丫鬟们叫起来,洗澡洗头发,穿上嫁衣,梳妆打扮,她的周围围满了人。
相比于前世的婚礼,今生的婚礼自然更盛大,看着镜子里上妆之后,花容月貌的脸蛋,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赵兰月的女子会所还没有开办起来,但她已经找了合伙人,比如六公主,比如荣亲王妃,比如长华长公主,她们四人是主要合伙人,然后其他一些贵夫人都只是出钱入个干股而已。为了寻求这些贵夫人的支持,赵兰月把全新的化妆技术等等传递出来了,这也就让女子妆容更完美了,贾敏的新娘妆就是请的学过赵兰月新的化妆技术的妆娘化妆。
当然这个姓尤的妆娘是霍韶丽和水岚请来的,看着尤妆娘给贾敏化的美美的新娘妆,两人忍不住心生嫉妒。
“咱们成婚也就是三四月份,相当于一个年前,一个年尾,那时候要是能化这么美的新娘妆,本王妃真是……”
“是啊,敏儿,我都忍不住嫉妒你了。”
刚刚新嫁忠勇侯府的静兰县主捂着唇笑道:“是啊,我也差了那么一点点。”她九月份成婚的,就差不到一个月,想想就觉得好郁闷,哪个女子不想自己的婚礼完美无缺?
唯有六公主得意洋洋道:“等我大婚那日,我直接请兰月来给我化妆,岂不是更美?”
然后,六公主就被一众闺蜜们给围殴了。
因为六公主和霍韶丽她们这些比较亲近的朋友在闺房里面,其他来的女客人挤不进来,大家都在燕回阁外面的花园长廊、亭轩里面,有四王八公这样的老亲世家家的女儿们,也有王家、史家这样的姻亲故交家的奶奶、姑娘们,大家聚在一起,交谈之间言笑晏晏。
申时左右,史氏领着两个儿媳妇进来了,因为迎亲队伍快来了。
水岚、霍韶丽、六公主她们顺势退了出来,这最后的时间是留给新娘的母亲及嫂子、姐妹们的。
当看着拭泪的母亲时,贾敏忍不住心中酸楚难耐,她以为她能保持对母亲和兄长铁石心肠的,但这一刻,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明明她未出嫁时,父母也都很疼爱她,即便不如两位兄长,为何到了后来,母亲却放弃了外孙女?
即便那时候贾家已经入不敷出,要拿外孙女的财产填补贾家的窟窿,但他们拿了也就拿了,怎么还要人的命呢?
这其中的纠葛,再看现在的母亲和兄嫂,贾敏都觉得糊涂了,到底是谁的错?
突然,先是锣鼓喧天的声音传来,再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紧跟着就是一群少年郎起哄的声音。
水岚和六公主她们看着喜婆扯着贾赦的衣裳飞一般地跑了过来,喜婆边跑还边抱怨:“我说世子爷呀,没听到花轿都到了么?你居然还坐在那儿打牌?”
贾赦连忙道歉:“刘婶,是我的错,我的错。”
喜婆夫家姓刘,外面人都叫她刘婆子,后生就尊称一声刘婶。
闺房里的人全都出来了,把道让出来,喜婆拽着贾赦进了屋。在喜婆的指挥下,史氏把绣着大红喜字和牡丹花纹的红盖头给女儿盖上,贾敏先是跪地三跪九叩:“女儿拜别母亲,多谢母亲多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
在盖上红盖头之后,新娘就不能说话了,贾敏说完这话之后,史氏忍不住泪如雨下,但还是麻溜地把红盖头盖在女儿头上,瞬间遮住了那张熟悉的脸孔。
从此以后,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屋子里气氛有些伤感,但喜婆是干什么的?她拍了拍贾赦的肩膀,催促道:“世子爷,还等什么?赶紧的。”
喜婆搀扶着贾敏的双手,让贾赦弯下腰来,把贾敏扶上了贾赦的背。
“世子爷,可要背稳了,千万不能让新娘脚沾地。”
贾赦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但周围太闹了,他们听不见,也就贾敏听见了。
外面又响起了唢呐声音,喜婆瞬间着急道:“快快快,世子爷,吉时快到啦。”
喜婆催促着贾赦背着新嫁娘往外走,他们身后跟了一串人。
出了后院的范围,跨过一道弯月门就来到了前面,贾敏是双手搭在兄长的肩膀上的,这一路贾赦一句话不说。
贾敏对他这个长兄很有意见,于是左手悄悄往下移,小手揪来揪去,但还没有揪下去。
但贾赦感觉得到,他连忙低声警告道:“贾敏,你给我安分点,到时候掉下去了可别怪我。”
他话一说出口,贾敏那一下子就揪了下去,贾赦瞬间龇牙咧嘴。
喜婆心中汗颜,但当着没听见没看见,当然她心中免不了嘀咕贾家这对兄妹似乎感情不大好?
这一切都被墨绍珩用精神力看在眼里,虽然他听不到贾赦在说什么,但看到了贾敏的动作,顿时不由得有些失笑。
他已经和岳父贾代善、大舅子贾政聊了许久了,当然聊天的中心思想都是让他对他们的女儿/妹妹好一点,如果她哪里做的不好,让他这个丈夫多担待。
墨绍珩当然是满口答应了,他可是受过新时代教育的,绝对比他们纯正的古人对妻子更好。
“来了来了!”有人起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后,果然就见同样一身红色衣裳的贾赦背着新嫁娘出来了,他跨过门槛,走下台阶,然后把新娘子放进了花轿里。
贾赦松了口气,他动了动左手臂,心中忍不住嘀咕,他的后背肯定被贾敏那丫头掐出痕迹了,等晚点要向妻子告状,不是他不对妹妹好,是妹妹欺负他!
贾代善看着花轿里的女儿,眼神流露出来的不舍更加浓郁了,这一年来女儿愈加懂事了,每天不忘叮嘱他吃药膳,叮嘱他少饮酒……
花轿里,盖头下,贾敏已经泪如雨下了,在闺房里还忍得住,但现在她忍不住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离开父亲。
最后,贾代善哽咽道:“贤婿,我女儿就交给你了,望你以后珍之爱之。”
墨绍珩深深揖首一礼:“岳父大人请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之妻,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贾代善偷偷眨眼,把眼角的湿润偷偷拭去,那边喜婆很会看眼色,立即高声道:“吉时到,起轿。”
瞬间锣鼓喧天的声音响起,新郎再次拜别岳父大舅子及一众客人,而后跨马而上,迎亲队伍的少年郎也都赶紧跟着新郎扯着马绳往前走。
走出一小段距离之后,身后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这回响了许久,一直到他们走出荣宁大街。
景王府。
皇帝墨和风领着大总管李慈从御驾上下来,被门口守着的太子、二皇子等人赶紧迎了进去。
大厅里喜堂已经布置好,就等新郎迎亲归来,从府里到府外都站满了人,还有人在探情况,不时的有下人跑回来汇报迎亲队伍走到哪儿了。
拜高堂自然是拜父母,皇帝自然会来儿子的婚礼之上,也就留在宫里的丽妃心情既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的是儿子成婚了,这个世道遵从成家立业,不成家何以立业?
不高兴的是,儿子成婚她这个亲生母亲却不能出现在高堂之上,礼教如此,她就算是儿子的生母,但儿子的母亲是嫡母皇后。
墨和风没有在前面呆着,被儿子们迎着去了大厅旁边的花厅里,他若在,宾客们都不自在。
皇帝刚刚坐下,片刻后就被儿子们包围了,太子都挤不进去。
二皇子、三皇子他们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一个眼巴巴地望着父皇,由胆子一向最大的三皇子当先开口道:“父皇,您最近忙的事情,可需要儿子分忧解难?”
实在是恐怖得很,因为父皇和太子最近不知干什么,除非实在重要的奏折,大部分奏折都让他们来处理了。
这不恐怖吗?以前他们巴不得有这种机会,但机会到手,却让人背脊发凉。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忙不迭地点头道:“是啊,是啊,为父皇分忧解劳,是儿子的孝心。”
墨和风四平八稳道:“你们的孝心,朕知晓,为朕分忧解劳,那便好好处理奏折。”
二皇子四人肉眼可见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来,他们不想处理奏折,就想知道父皇和太子背着他们在干什么?
也就八皇子在圈外,因为鉴于他的能力,皇帝没让他也处理奏折。
太子喝了一口果汁,心中美滋滋的,但转瞬间想着自己的修炼进展,顿时又失望透顶,他这么勤勤恳恳,却根本感觉不到丹田会有气流形成啊。
很快,外面有人高喊:“回来了,回来了!”
然后,一窝蜂的人挤到门口去了,太子和八皇子也紧跟着出来了,二皇子他们见状,四个人相视一眼,决定今天晚上把太子灌醉,从他嘴里套话。
花轿停下来了,喜婆把一段红绸塞在新娘手上,接下来新郎新娘就像提线木偶一般听从喜婆的指挥,走过一道道程序,而后来到了喜堂之上。
喜堂很安宁,不是安静,还是有人在说话,只是惧怕到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大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拜堂三程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看不到新娘子的表情,但大家都看得到新郎的表情,太子等人觉得九弟这傻兮兮的表情堪比他自个说过的村口那二傻子!
一大群人跟着新娘子走了,墨绍珩慢后一步,当他来到新房时,灯火通明的新房可谓被挤得水泄不通啊。
在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嫂的起哄之下,墨绍珩在喜婆的指引之下揭开了红盖头,四目相对时,墨绍珩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脸,而贾敏微微低下了头,有几分羞涩的样子。
周围人立即起哄:“新娘子很漂亮,便宜墨绍珩了啊!”说这话的人只有太子和二皇子他们,其他人不敢说,只敢跟着笑。
墨绍珩理直气壮道:“哼,你们这是羡慕嫉妒,因为你们的媳妇儿没有我的媳妇儿美。”
好吧,二皇子妃等人开始磨牙,太子妃呵呵笑道:“九弟,你可真敢说呀。”
墨绍珩心中暗道糟糕,光想着挤兑大哥他们,忘了还有嫂子们也在呢!
他转而把外甥女抱起来,问道:“小妍妍,舅母今天美不美?”
他快速地在外甥女耳朵边细语了一番话,小妍妍眼睛一亮,看向婚床上一袭大红嫁衣的新舅母,高声道:“美!”
转而又看向其他舅母,喜滋滋道:“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四舅母、五舅母、八舅母也美美哒!”
屋子里瞬间响起了爆笑声,就连贾敏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满面带笑。
一顿插科打诨,乐呵呵的喜婆赶紧把程序走完,指引着一对新人喝完最后的交杯酒之后,喜婆就赶紧撤了。
“敏敏,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墨绍珩话音刚落就被不良兄长们给拽走了,贾敏看着他,给了他一个微笑。
新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太子妃和二皇子妃她们了,就连小孩子也被大人哄走了。
太子妃她们也没有呆多久,一人轮流说了几句话,时间就哗啦啦过去了半个时辰。
前面的宴席散得差不多了,其他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别有用心的二皇子、三皇子他们还拽着太子喝酒。
墨绍珩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这个新郎没有被灌酒,反倒是太子被逮着灌酒,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他是既得利益者,也不去探究,交代连尚、赵华他们好生看着,他直接跑了。
太子妃、二皇子妃她们也还没有走,等着自家男人一块回去啊,但看着那边喝得正高兴的男人们,她们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太子妃出马,她朝诸位小叔子道了歉,二皇子、三皇子肉眼可见的失望了,但大嫂都出面了,他们也不好再拦着了呀,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扶着太子走人了。
一个一个都走光了,纪王府的马车上,霍韶丽好奇地问:“王爷,二哥他们为何要灌太子酒呢?”
八皇子摸了摸鼻子,实实在在道:“最近父皇和大哥不知在做什么,二哥、三哥他们想知道,所以就灌大哥酒,但很可惜,大哥嘴很硬,就算喝醉了,也不吐露分毫。”
霍韶丽有些无语,八皇子也有些好奇道:“其实我也很好奇,到底父皇和大哥在做什么?偏偏九弟嘴比大哥更硬。”
“如果父皇和太子还是不说,那我过几天问问敏儿。”霍韶丽眼珠子一转就说道,她现在和敏儿可是货真价实的妯娌,墨绍珩那家伙对敏儿又那般好,敏儿应该能知道什么,她或许可以从敏儿那里知道一二。
新房这里,客人都走光了,贾敏吃了一碗汤面,总算感觉自己没那么饿,她已经洗漱过了,因为屋子里很暖和,所以只穿了中衣。
供桌上,龙凤喜烛燃烧得正旺,火焰直直往上窜。
外面传来脚步声,静默的丫鬟们立即来到门口,两两站立在门后。
墨绍珩推开门,四个丫鬟整齐划一地行礼:“奴婢叩见殿下。”
“呃呃,起来,别这么多礼。”墨绍珩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贾敏起身打算行礼来着,但被墨绍珩一把抱住了,她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说道:“殿下可用过膳?”
墨绍珩嗅闻着她发间的清香,说道:“我不饿,嘿嘿,也没人灌我酒,二哥他们都灌大哥酒去了。”
贾敏有些好奇,新郎不被灌酒,为何反而是太子呢?不过她没问出口。
那边,青棋她们四个丫鬟已经被连尚叫出去了,新房门被关上了。
烛台火焰跳跃了一下,贾敏转过身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男人,这就是她今生的丈夫了。
她稍稍推了他一下,笑道:“快去洗澡。”
她方才已经洗过澡了,后面的浴室和一般人家都不一样,还是景王府的丫鬟一一为她解释,说那叫花洒,流出来的热水是后面烧热的……
景王府的浴室和厕所都是墨绍珩改良过的,正房后面还专门修建了高台,用一些竹筒当水管,把水引进来,引进锅炉里,烧热之后,又从另外一个口子里用竹筒引出来。
这样在墨绍珩看来虽然仍然有些不方便,但在时下却是很方便了。
亏得太子和二皇子他们不知道,否则个个都要回去改造自己的浴室和厕所了。
不过这些都是工部的工匠在墨绍珩的指引之下做出来的,这些工匠知道了,那么世人迟早都会知道。
墨绍珩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就发现他的新娘已经跑上床把自己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
贾敏看到他出来,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带着几分羞涩的眼睛。
墨绍珩挑了挑眉,笑道:“敏敏,你在和我玩游戏吗?”说罢,他蹬掉鞋子,跳上了床,把大红床幔放了下来。
夜已深,狂风夹着大雪呼啸而过,呼呼声音仿佛在耳畔咆哮,但新房里却春意正浓,床上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龙凤喜烛依旧燃烧着,偶尔火焰跳得很高,从悉悉索索的声音到万籁俱寂,只剩下下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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