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时间比方之平想象的还要短,来时的路上花了五天, 但是却只在这边停留了三天, 也就是说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是他们围猎时间的三倍还要多。
但是皇上对这个没有兴趣, 不愿意多待,他们也没有法子,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战战兢兢的留在围场打猎。
“这一路上多些姑父照顾。”分别前, 五皇子拱手给方之平行了个礼, 难怪父皇这么看重、宠信方大人, 单看这一路上的妥帖、谨慎,就知道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只不过就是为人死板些, 样样都照规矩来, 跟教他的那些夫子一样, 迂的很。
方之平侧身避开,“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臣应当的。”
看吧, 就是这样, 说话办事儿都跟内阁里的老头子一样,既谦虚又谨慎, 没有上赶着跟他套关系,也没有自鸣得意 , 跟长兴侯完全不同, 年前的时候, 对方可是结结实实受了他一拜。
这也就难怪, 一样都是嫡亲的姑父,父皇干嘛不用年长又有爵位的长兴侯,而是费力提拔勋贵出身的方之平了。
五皇子挥一挥衣袖走了,赶着回去找母妃,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小舅舅会突然从随行名单里剔除下去,对方虽然性子洒脱,但却不是会惹事儿的那种人,别是被旁人算计了。
****
出去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方之平这会儿已经是归心似箭了,还好他当初选择从文,不然若是从武的话,万一被派到边疆打仗,能不能带着家眷过去都是一回事儿。
一手把扑过来的长乐抱起来,一手牵着靖嘉往里走,之前空落落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还有几个月,老夫人的孝期就算是过了,侯府那边送过来拜帖,十五那天要过来拜访,还是要商量长生的婚期。”说完自家孩子的事儿,就得说说这个大侄子的事儿了。
“应该的,都耽误这么久了,婚事是该预备起来了。”嫡长孙也不是好当的。
这事儿方之平和靖嘉也没有聊太多,毕竟侄子的婚事,他们做个旁听的就是了,也算是参与了,至于插手那就不必了。
不过十五那天,一见侯府过来的人,方之平就知道自己是想岔了,若是真讨论长生的婚事,那他本人就不会过来了,而且小崔氏也一定会露面,但实际情况却是方之铭和长生两个人过来的。
“这两年多长生也没少下功夫,想着成婚之前再下场试试,若是能取得秀才功名,也算是两全其美不是。”方之铭道,也能让女方那边高看一眼,毕竟勋贵这边已经大不如前了,而女方的哥哥又往上升了一级,他们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这是好事儿,离出孝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得好好准备才是,这是有问题的话可以休沐日到府里来问我。”方之平干脆应承道,大哥自是跟他提这个事儿,差不多就有这个打算,与其等人家提出来,还不如他自己先应承了呢。
“那敢情好,你能抽时间指点指点,比他自己苦读强多了,再说那府里的先生也不是很靠谱,一把年纪了都没考上进士。”方之铭乐呵呵的道。
这话方之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人家要是考中了进士,哪还会去当教书先生,肯定去当官了好不好。
不过方之铭也不需要弟弟回话,自顾自的往下说,“还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自从老祖宗过世以后,爹就越发爱淘换古玩玉器了,你也知道,这都是需要往里砸钱的东西,稍微玩玩没什么,但若是隔三差五的就去古玩街走一趟,再多的银子那也经不起耗呀。”
虽然用的都是他爹自己私库里的银子,但他爹的私库差不多比得上大半个侯府富裕了,先头那三位老人的私房钱基本上都给了他爹,想想就知道得有多丰富,总不能把这些银子都折腾进去吧,怎么着也得为后边的子孙想想,府里的爵位越降越低,若是连银子也剩不下多少的话,后辈还指着什么过活。
他也不是没劝过他爹,但是人家不当回事儿呀,觉得花的是自己的银子便理直气壮,但他的银子还不是从长辈那里继承来的,这都得继续传承下去才行,哪能为了那点爱好就都折腾进去。
老祖宗去了也就没人管着他爹了,他既然说话不管用,那就得找个说话管用的人出来,他爹不是疼之平吗,那就让志平来说。
那么大一笔银子,爹百年以后,拿大头的肯定是他和之平,想来若是之平知道爹这么挥霍的话,心里也不舒服。
方之平心里的确是不太舒服,倒不是为了那些银子,反正他如今也不差钱,够用就行,多少才算多啊,是觉得有点悲凉,若是他没有选择读书入仕的话,可能也在府里巴望着这点儿银子,斤斤计较,从长辈手里抠算。
“爹都这把年纪了,他喜欢玉器古玩,那就让他淘换呗,别说他是花的自己的银子了,就是没银子了伸手问咱们要,咱们还能不给不成。”多少银子都是老人家自己的呀,又没有吃喝嫖赌,淘换玉器古玩也算是正经的爱好,做儿女的又何必阻拦。
哪把年纪了,不是才刚刚才五十出头吗,老祖宗活到八十多岁,那他爹也起码还有三十多年好活呢,照这个花法,私库的银子都不知道够不够,保不齐真的会像他们这些儿女伸手。
方之铭心说读书面皮儿就是薄,而且还挺虚伪的,故作清高,他就不信对方不在乎爹私库里的那些东西,可能就是不想沾手,等着他去把问题解决了,自己好捡漏去爹那里卖乖,到时候他却卖力不讨好。
“你说的是,爹都这把年纪了,有个爱好咱们应该支持,但那些东西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是让咱们一代一代往下传的,让爹换成那些不知道真假的古玩玉器,祖宗在地下都不安宁。”方之铭道。
方之平吞了吞口水,这话说的狠呀,不过花银子怎么就扯到这个高度上,“爹不就是花银子吗,没这么严重吧?”别弄得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啊。
见方之平还云里雾里呢,就知道这个弟弟看来是没有关注他爹是怎么处理那些产业的,“爹卖了城外的一个庄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