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乔把宁舒抱进家门:“快十二点半了, 上楼洗澡睡觉。”
宁舒见严乔脸色有点异常,以为他在气她没跟她说一声就偷跑出去找人。
她从他身上下来, 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你还没给我叫魂。”
严乔:“怎么叫?”
宁舒想了想:“我看我妈以前给宁霜叫魂,就是你拍一下我的肩膀,喊一声,宁宁,小宁宁回来了吗,我说回来了,就可以了。”
严乔拍了下宁舒的肩膀,开始念咒语:“宁宁,小宁宁回来了吗?”
宁舒仰着头, 弯着唇角,大声答道:“回来了。”
叫魂仪式结束, 宁舒上楼回房间,磨磨蹭蹭地不肯进屋,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严乔。
严乔有点心不在焉:“有事?”
他满脑子都在想刚才在大门外面看到的那个背影, 有点像方名雅, 又不太像,街道太暗了,他没看清。
宁舒低了下头, 用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声音娇柔羞涩:“你还没亲我呢。”
严乔像是公事公办一样低头在宁舒唇上亲了一口:“乖, 早点睡, 明天还得上班。”
他正要起身,却被她抱住脖子不撒手,他只能弯着腰看着她:“怎么这么粘人?”
宁舒松开严乔,撇了下嘴, 声音低落:“你不喜欢我粘着你吗?”
她以前不让他亲,他都要硬亲,现在让他亲了,他反而一点都不热情,她有点不开心,想闹小脾气。
严乔把宁舒抱了起来,用脚开门,把她放在床上:“喜欢,喜欢你粘我。”
他勾了下唇:“要不今天留在你这不走了?”
宁舒往被子里面裹了裹,义正言辞道:“不行,等结了婚才能睡在一块。”
严乔把宁舒从被子里面抓出来,把她压在床上,低声问道:“刚才谁送你回家的?”
宁舒:“我自己回来的。”
严乔又问了一遍,声音泛着点冷意:“跟我说实话。”
宁舒认为自己刚才说的就是实话:“你不相信我?”
她越说越委屈:“班里的学生不见了,我总不可能有闲心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约会吧。”
严乔低头咬了她一口,声音低沉:“不许说跟别的男人约会这几个字。”
宁舒:“我说的是不可能,又没说真跟别的男人约会。”
严乔闷声:“那也不许说。”
宁舒:“不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吗。”她怀疑来大姨妈的不是她,而是他,男人吃起醋来比女人还没道理。
宁舒推了推严乔,试图把他推开,他太重了,压得她喘不上气。
宁舒把在天堂街遇到方名雅的事情讲了一遍:“他提出来送我回家,我没同意。”
她抬了抬下巴,等着被他夸,嘴唇突然一疼,被男人狠狠咬住。
宁舒痛得叫出声,使劲踢了踢严乔,挣扎道:“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咬人。”
她在自己唇上尝到一丝血腥味,竟被他咬破了皮,还不放过她,开始咬她的舌头、鼻子、脸颊和耳朵。
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牙齿和嘴唇,先咬了她,又细细地安慰她。
牙齿强硬,嘴唇温柔。
他咬着她的耳朵问道:“爱不爱我?”
宁舒被他弄得难受,心口像堵着一股电流,不上不下的,她不敢口是心非地说不爱,不然他会弄死她的。
“爱。”
男人还不放过她:“爱谁?”
宁舒红着脸,抱着他的脖子:“爱哥哥。”
严乔:“谁爱哥哥?”
他似乎特别热衷于这一套,喜欢逼着她说一些骚话浪话羞羞的话:“说,谁爱哥哥。”
宁舒抬了下腰,仰着头,羞得闭了眼,声音微微发颤:“宁宁,宁宁爱哥哥。”
严乔这才满意,在宁舒唇上蹭了蹭,警告她:“以后不许跟方名雅说话,听见没?”
宁舒认为严乔过于霸道:“一个学校的老师,路上见到总不能装没看见吧,那样太不礼貌了。”
严乔低头埋在她心口,用鼻尖温柔地蹭了蹭她,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你愿意跟他说话也不是不可以,能接受得了哥哥的惩罚就行。”
说到惩罚两个字,他狠狠撞了她一下。
宁舒早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被他这样充满暗示地一撞,整个人都有点僵。
她顿了好几秒才说道:“你起来。”
严乔:“不起。”
宁舒:“我快要湿透了。”
严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声音低沉沙哑,险些发不出声:“想要哥哥?”
宁舒:“我的卫生巾需要换新的了。”
他那一下太狠了,直接把她撞出了血。
严乔从宁舒身上下来:“什么时候来的大姨妈?”
宁舒起身:“今天下午找方瀚宇的时候。”
他皱了下眉,语气不悦:“怎么不告诉我?”
“坐着,别乱动。”
他去楼下倒了杯热水端上来,蹲在她身前,抬头看着她:“肚子痛吗?”
上次跟孙晓倩聊天,她说宁舒曾经因为痛经痛得厉害去过医务室。
宁舒接过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吃过止痛药了,不怎么痛。”
她都来大姨妈了,他不知道疼她就算了,刚才还欺负她,把她咬疼了。
严乔没有过女人,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来了大姨妈的女人,看她躺在床上,脸色泛着白,他像个在待产室门口等待妻子分娩的丈夫,焦急地走来走去,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一边走一边在网上查了查,快速给自己灌进一大堆女性月经护理知识,最后走到床前对她说:“你去洗澡,我给你煮点红糖姜茶。”
宁舒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手间洗澡,转头看见严乔盯着她看:“怎么了?”
严乔走过去扶着宁舒的腰:“我怕你滑倒。”
宁舒没忍住笑出了声:“我是来大姨妈,又不是怀孕。”就算真的怀孕,也不至于走两步就能滑倒。
话虽然这么说,她心里还是甜的,第一次在来大姨妈的时候被人细心地照顾了。
是她的人生初体验。
宁舒洗澡的时候严乔一直守在洗手间门口,确认她安全出来了,直接把她打横抱到床上,连被角都帮她掖好。
宁舒躺在床上,看见严乔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有点无语:“我是来大姨妈,既不是怀孕也不是发烧。”
严乔垂眸看着宁舒,像看着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说话都不敢大声:“空调温度还行吗?”
完全忘了刚才横行霸道欺负她的人也是他自己。
宁舒舒服地眯了下眼睛,答道:“行。”
家里的生姜不新鲜了,严乔去青柠的厨房拿了点过来,在煮好的红糖姜茶里加了新鲜柠檬汁,端上楼。
宁舒接过来正要喝,见严乔拿出了一把勺子,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床上扶起来,让她靠在他怀里:“我喂你。”
宁舒抓起杯子,几口喝完,往被子里一躺:“我是来大姨妈,不是怀孕,不是发烧,也不是卧床保胎。”
严乔关掉大灯,留了盏台灯,弯下腰吻了下宁舒的嘴唇:“半夜要是不舒服,不要一个人撑,我就在隔壁。”
宁舒点了下头,闭上眼睛。
等严乔一出去,她就从床上下来,躺在沙发上抱着他送给她的那堆礼物。
不然她睡不着。
第二天,宁舒打开房间门,低头看见地上铺了条毯子,从她的房间门口,顺着楼梯,一直铺到客厅门口。
严乔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从厨房出来,手上拿着一杯热牛奶:“扶着楼梯扶手下来。”
“算了,”他把手上的牛奶放在桌子上,“站着别动,我去接你。”
宁舒从楼梯上一蹦一跳地下来了:“哪来的毯子?”
严乔:“储藏室,我妈怀礼礼的时候我爸找人弄的,防滑防摔的。”
宁舒坐下来,接过严乔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喝掉:“我没怀,真没怀。”
“我要是真怀了,你就该哭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声音低沉:“你是想给谁怀?”
宁舒打了下自己的嘴:“怪我,说错话了。”
吃好早饭,严乔把车子从车库开了出来,帮宁舒打开出门,把她扶进车里,又给她在肚子上盖了条毛毯。
最后递了个暖手宝过去:“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开慢点。”
车子像乌龟一样,缓缓地挪出了永宁里。
宁舒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窗外,觉得自己今天不是一个苦逼的高三班主任,是皇后出游。
赵宇杰远远看见严乔的车挪了过来,敲了下车窗玻璃:“从永宁里到学校没几步路吧,怎么还开车上班?”
严乔:“你乔嫂身体不舒服。”
宁舒怕严乔乱说话,主动说道:“吃坏肚子了,肚子疼。”
赵宇杰:“那中午让小周烧得清淡点吧。”
车子挪进学校停车场,宁舒不等严乔给她开车门就从车里跨了出来,她不太放心他:“在学校你给我低调点。”
严乔搀着宁舒的胳膊:“知道。”
宁舒从严乔手上挣开:“你这叫知道?”
严乔:“怕你摔倒。”
宁舒把严乔赶走,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准备看着学生早读。
旁边一个学生跑了过去,还用书包挡着自己的脸,宁舒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谢成成!”
谢成成一听,跑得更快了,宁舒已经对抓谢成成形成条件反射了,当即就要去追。
耳边突然传过来“嗖”的一声,一个人影闪了过去。
谢成成被严乔抓到的时候一脸懵逼,他刚才明明看见严老师往操场那边走了。
严乔抓着谢成成的衣领把他扔到宁舒面前:“老实点,别跑,你一跑,宁老师就得跟着跑,她这几天不能跑。”
严乔走后,谢成成跟在宁舒身后上了教学楼。
宁舒沉着脸:“今天又是怎么迟到的?”
谢成成单肩背着书包,抓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昨天写作业写得太晚了,今天早上睡过头了。”
宁舒:“编,继续编。”
谢成成:“好吧,其实是陪方瀚宇玩游戏了,他心情不好。”
宁舒不能理解:“我知道他心情好,越是心情不好越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对,玩什么游戏。”
谢成成低着头,按照惯例承认错误,拖长音调:“宁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宁舒看了他一眼:“拿本书站教室门口读。”
一转头看见林婷也刚来,小姑娘一向很乖,极少迟到,被抓到一次都快吓哭了:“宁老师。”
宁舒:“没事,进去吧。”
谢成成眼睁睁地看着比他来得还要晚的林婷走进教室:“为什么她能进去?”
宁舒:“你来例假了吗,你要是也来了,你也可以进去。”
谢成成:“……”
“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宁舒记得很清楚,上个月的这一天,林婷的体育课就请假了,跟她说是来例假,肚子疼。班里大多数女生的生理期她都知道。
一方面可以多照顾一点,另一方面可以防止个别人用这个借口乱请假。
宁舒站在后门窗户玻璃往教室里面看了看。
经过方瀚宇的事件之后,即使不再有摄像头,班级纪律也比她放假之前好了很多。除了后排那几个男生,其他同学都在认真早读。
宁舒推开教室门进去,走到方瀚宇身后,拿起书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发什么呆,看书。”
方瀚宇抬头看见宁舒,张了张嘴唇,想说什么又没说。
宁舒:“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方瀚宇只好又低头看书。
宁舒在教室里巡视了几圈,快下课的时候把方瀚宇叫了出去:“昨天下午和晚上去哪了?”
方瀚宇垂着头,视线落在教学楼外面,闷着声音:“哪儿都没去,就随便散了会步,在滨湖公园那边走了走,就回家了。”
宁舒看了他一眼:“两千字的检讨,中午之前送到陶主任那,认错态度好一点。”
方瀚宇:“两千字太多了,我不想写,写不出来。”
宁舒看他这个样子,气得差点流产,哦不,气得想打人:“你要是不写,会被记大过。”
方瀚宇低声:“记过和记大过反正也没区别,对我来说都一样。”
在一旁罚站的谢成成有点看不过去,说了句:“检讨还是要写的,不然陶主任不会放过你的,你会很惨的。”
他对方瀚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自己那有以前写过的检讨,可以借给他抄。
方瀚宇竟然看懂了,给谢成成回了个眼色,意思是放学请你吃学校门口的丁记豌豆面加双份牛肉。
宁舒不知道这两个男生在眉来眼去地干什么,转头看了谢成成一眼。
谢成成用书挡着脸:“别误会宁老师,我跟老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严礼的人。”
宁舒:“你闭嘴。”
方瀚宇答应宁舒会好好写检讨并认错,宁舒才放他进去。
方瀚宇回到座位上,同桌任子昂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宁老师骂你了?”
方瀚宇:“没有,就唠叨了几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整天就会唠叨。”
任子昂抬头往丁浩初的位子看了看,对方瀚宇说道:“就是那孙子举报的,我他妈早看他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成绩好,傲得一批。”
方瀚宇看了丁浩初一眼,不屑地撇了下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准备写检讨。
任子昂勾着方瀚宇的脖子,压低声音:“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看看,给你出出气。”
方瀚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突然抬起头说道:“下午放学陪我去书店吧,买几本参考书。”
——
上好上午的课,宁舒回到办公室。
她桌上堆满了小零食,核桃、阿胶蜜枣、杏仁、腰果等等一大堆。
旁边杯子里泡着枸杞蜂蜜水,温度刚刚好。
宁舒把零食给周围的老师分了分。
郭老师拆开一包杏仁,笑了笑:“严老师对你真好啊,刚才我问他要他还不给。”
宁舒吃了颗蜜枣,甜得牙齿都快掉了,眯着眼睛笑,唇边漾起一对小梨涡。
“宁老师。”宁舒听见有人喊她,抬头看见方名雅,起身走了过去。
两人从教室走出来,方名雅打开手上的书本,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浅黄色的信封,笑了一下说道:“有点不舍得还怎么办。”
宁舒接过来,赶忙揣进口袋里:“你等一下。”
说完回到办公室,把写给方瀚宇的字拿了出来,递给他:“你要的《念奴娇》。”
字卷被她卷在一张硬纸筒里,保护得很好,方名雅笑了笑:“谢谢,回家裱起来,挂在书房里。”
宁舒非常不好意思:“别了吧,您父亲是有名的书法家,挂我的字会被笑话的。”
“很奇怪,我们家会写字的都是男人,女人们好像就没这方面的天赋,我妈妈和我两个姑姑都不太会写字,”方名雅十分珍重地打开纸筒,把字卷拿出来看了看,由衷赞叹道,“美女簪花。”
宁舒从小引以为傲的就是学习成绩和这一手好字,也喜欢被别人夸,这是对她这个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种认可。
她笑了笑,眼神晶亮地对方名雅说道:“谢谢你。”
美女簪花是一个成语,形容书法娟秀多姿。宁舒是语文老师,自然一听就懂,方名雅在夸她的字写得好。
有的人就听不懂了,比如刚刚走上楼梯的严某。
美女簪花,听起来像在对一个女人说,你长得很美,像花儿一样美。
是男人和女人**用的。
他垂眸看了一眼方名雅手上的字卷,“小乔”两个字撞进眼帘。
上次在书房看见,她分明说是写给他的,转手就给了别的男人,还对人笑。
他的神情染了一层浓重的冷郁,站在一片阴影里看着她,他们。
她怎么能对他撒谎,还对别的男人笑。
这可一点都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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