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癖好了?
别看高元外表像个乖乖仔,其实内心狂野得不行,抽烟喝酒逃课打架,他哪样都干过,年轻时,他甚至想过去纹身,可惜针还没来得及扎他身上,高元就跑了,得扎那么多针呢,看着就疼,但无论高元怎么叛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好男孩。
越是胆小的人,内心越渴望疯狂。
高元烟瘾很重,半天就能抽完一整包烟,奇怪的是自从进入到游戏中,他的烟瘾再没犯过。
从昨天到现在,超过24小时的时间里,高元没有想要抽一根烟的念头,甚至连他的烟盒都没去摸一……
嗯?
他烟呢?
他随身携带的那两盒烟呢!
为什么他身上的烟统统不见了只剩下打火机!
高元欲哭无泪。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也不着急抽,没了就没了吧。高元含着泪自我安慰道。
骆城云将高元多变的表情尽收入眼底,转瞬间,高元的眼角泛起了泪花,莫非是他回忆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他体贴地没去戳高元的伤口。
在高元回忆往昔的这段时间,程沂已经把火生了起来,用细树枝搭建的易燃结构火力旺盛,程沂将手边仅有的手术刀熟练地用成了水果刀,削出一根根带尖的木签,轻易穿过处理好的兔肉。
火焰将兔肉表面烤至金黄,肉类的香气弥漫在他们鼻间久久不能散去。在他们不约而同选择沉默的环境下,能听见高元清晰的咽口水声。
“说好分你们的,自己动手吧。”程沂抽空看了他们一眼,示意地上的兔子可供他们任意挑选,河边还摆放着一堆削好的竹签,想来程沂也不介意他们用。
“丁哥,我们吃吗?”高元既心动又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不吃?”骆城云学着程沂先前的动作串好一只兔子蹲在火堆旁烤。
边烤肉边向程沂询问:“为什么杀这么多兔子?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程沂好脾气地回答他的疑惑:“平时解剖惯了,手痒。”
“喂,那边那个,你也拿只兔子过来一块烤了吧。”程沂对高元喊道,“当做,你送我火机的谢礼。”
程沂三言两句就用一只兔子换走了高元的打火机,脸上不禁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高元自然是不敢发表什么意见,被迫接受程沂的安排,花了老长时间在地上选了只最肥的兔子,用力将木签狠狠插进肉里,气势汹汹地朝火堆走来。
走到程沂面前,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气焰立马消散,怂哒哒地蹲在靠近骆城云的位置。
“你是医生?”骆城云问。
“很难看出来吗?”程沂反问道。进到这个游戏的玩家,恐怕只有他职业特征最为明显,白大褂、手术刀,除了医生,还能是什么?
骆城云绞尽脑汁同他找话题:“那你是怎么进到这个游戏的?”
“怎么进来的啊。”说到这个,程沂脸上又浮现出那抹变幻莫测的笑容,“我来这儿,是为了救一个人。”
“是武佳?”骆城云目前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嗯。”程沂没有否认。
高元说出自己白天看到的事实:“可是,武佳好像很恨你啊?”
“是啊。”程沂无奈地笑了,“你们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恨我?”
程沂并不在乎他们的回答,自顾自地讲述:“我和武佳算是青梅竹马,可我们彼此看对方都不怎么顺眼,我嫌她过于吵闹,她觉得我太过死板。就这么从小吵到大,也不知道从什么起,反倒吵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我们曾经交往过,但很快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了,武佳掌控欲强得可怕,总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我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她便觉得我不在乎她,可能我们本来就不合适做恋人吧。”
“分手以后,我找了个新的女朋友,她和武佳完全不一样,很温柔也足够理解我,可是武佳知道后接受不了,她认为我是因为爱上了别人才和她提分手,是我先出轨了。她开始疯狂报复我,去我医院闹,给我女朋友的上司同事发造谣信,如她所愿,我和我女朋友很快也分了。”
“当时我怨过她,可是后来想想,武佳只不过是一时钻牛角尖没能及时放下罢了,好歹我们交往过,又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也不好计较什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尽量离她远着些就是了,但我没想到,她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程沂话音凝滞,似乎不愿回忆那段过于惨痛的经历,他苦笑着:“总之,我欠她一条命,我想让她活下来。”
“只可惜,我和她注定不能一同离开这个游戏。”
“呜,好感人,你就没有和她解释过吗?”高元显然已经被程沂的故事所打动。
“我说过无数遍了,可是她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程沂的语气里蕴藏着深深的无奈。
高元安慰他:“等出了这个游戏,再好好和她说,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程沂笑了笑,没说什么,眼神飘向远方,似乎在透过暗黄的落日,看向往日的追念。
“来不及了。”程沂说,“我活不了多久的。”
高元共情能力极强,几乎把自己代入了程沂的角色:“呜呜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尝遍了爱情的苦,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单身一辈子!”
“熟了,吃吧。”聊了这么久,他们手上的兔子也已经熟透,程沂提醒道,主动举起那只兔子,“多谢你们陪我一块烤兔子,说不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放任何调料,完全凭借着兔肉本身在炭火上烤出的香气,高元陪着哭了一场早就饿了,咬下一大口兔肉,在嘴里嚼巴嚼巴咽了下去,吃得津津有味。
骆城云不怎么饿,便没碰那只兔子。
他在想程沂说的话,他说因为武佳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所以自己甘心进入这个游戏想把武佳救出去。
他又说可惜他们注定不能一同离开这个游戏。
这话的意思是,他和武佳是不同阵营的人。
那么谁会知道这个信息?
好人是不能确定对方和自己是不是同一阵营的人,只有狼人可以。
狼人在夜晚睁眼认清了自己的狼同伴,才能肯定大家是否处于同一阵营。
程沂这么确定他和武佳是敌对阵营的人,只有一种解释,他自己是狼,他知道武佳是好人。
除非武佳亲口告诉他,她是狼,这场游戏我俩得拼个你死我活。可能吗?武佳那么恨他,怎么可能傻到跑来程沂面前自爆。
程沂阐述的那段过往,无意间把自己聊爆了。
确定了一只狼,骆城云也懒得管被欺骗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元,无意间问程沂:“对了,你一直是一个人吗?有没有看见过别人?”
“没有。”程沂下意识否认,随即他察觉到不对,“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在你是好人的份上,告诉你也没什么。”骆城云装作一副完全信任程沂的模样,放低了声音说,“其实我才是真的预言家,那个9号是假的,预言家想要验人晚上就必须和被查验对象待在一起,我不能确定9号是不是狼人,所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怕程沂不相信,骆城云又补充道:“哦,昨天我验了高元,他是个好人,还好女巫昨晚救了我,要不然狼人第一夜把预言家给刀死,好人想要赢,就太难了。”
骆城云爆出的都是真信息,不怕程沂不上钩。
程沂果然深信不疑,故作惊讶:“你就是预言家?”
“唉,是啊。”骆城云叹气苦恼。
沉浸在感人爱情故事中的高元悲伤地咬住了手手,借着抽泣的工夫强迫自己不要抬头。
为什么丁哥突然说他是预言家?
呜呜呜那一定是为了保护他吧,丁哥对他真好,真不愧是他一辈子的好大哥!
高元暗自流泪,感动得不能自已。
“原来是这样。”程沂低喃道,顺着骆城云的话说,“照你这么说的话,9号这个假预言家,果然很可疑啊。”
骆城云遗憾道:“要是遇不上9号,今晚我只能验你了,我都知道你是个好人,有什么好验的呢?平白浪费一次验人的机会。”
真正的预言家两晚没验到狼,还面临着随时有可能被刀的风险,场上拿警长的又极有可能是个狼预言家,再这么下去,狼人即将主导这场游戏。
程沂提议道:“没事,现在天气没那么热,我陪你去找找,说不定能遇上9号呢?”
“也好。”他欣然接受程沂的好意,在暮色中找寻9号的踪影。
他们三人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仿佛彼此互相信任,实则暗藏玄机,当然,除了高元这个傻白甜能够完全信任他们都是好人。
对高元来说,好人阵营组成了临时的三人小分队,简直安全感爆棚!
一边走着,似乎因为放松,程沂的话也多了不少:“前面光说我了,你们又是怎么被卷到这个游戏里的?”
高元争着回答:“别说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跑到这什么狼人杀当中,我压根就没玩过这个游戏,进到里面能干吗呀,还不是等着送死吗?”
“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沐浴焚香、烧香拜佛,好好去一去身上的晦气!”高元愤愤道,说到兴头上,高元忍不住问骆城云,“丁哥你呢?你怎么也进来了?”
“昨天被投出去的赵安记得吗?”骆城云平静说道,“被他害的。”
“赵安竟然这么可恶吗?”高元气愤填膺,“还好昨天第一个投的就是他,死得好!被投出去都便宜他了,就应该让他被狼人杀死,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绝望!丁哥你这么好……”
“绝望?”阴冷的嗓音在他们耳后响起,颇有兴致地问道。
两人同时立住,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山,周围的光线也在逐渐变暗。
天,马上就要黑了。
“听说你们找我?”回过头,出现的是他们找寻了一天的9号。
全炀的黑衣完美掩藏在灰暗之中,红艳的双唇缓缓勾起,视线在骆城云苍白的脖间游走,阴恻恻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扭头,他们同行的程沂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身后不知跟了他们多久的全炀!
骆城云脑海中只听得到系统爆发出的一声警告:[危险!快离开他!]
下一秒,视线骤然被切断。
游戏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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