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轩寻思着不对劲,又走了回去打算和骆城云好好说道说道,结果等他回去时,角落里的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猜也知道他们是刻意躲着他。
偷偷摸摸的,能做出什么好事?
赵柏轩更加郁闷。
在这个家待得越久,他便发现,一切都在脱离他的掌控。
下人也罢,金丝雀也罢,全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这个家逐渐落入骆城云的掌控,竟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短短三天,赵柏轩过得比三个月还要漫长。
因为骆城云和容珩从不遮掩。
或许容珩还会因为羞涩有所顾忌,可骆城云纯粹地把他当成了死人。
一个不用在乎他感受的死人。
在赵柏轩即将扛不住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远方好友的问候:“赵哥,最近忙什么呢,晚上都见不着你。”
赵柏轩这几天可以说是修身养性,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诡异的三人行吃完早餐,接着该干嘛干嘛。
骆城云和容珩谈恋爱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甜,他呢?一天比一天苦。
“还能干吗?回家了。”赵柏轩不愿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实际情况,不耐烦地敷衍过去。
对方了然:“哦~懂了。怎么样,上次教你的法子不赖吧?你回家以后,王鹤是不是有了危机感,对你百依百顺?”
“是啊。”赵柏轩强撑着,死要面子,嘴里口嗨,“他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去哪儿都离不开我,成天缠着我,甩都甩不开,烦死了。”
赵柏轩把容珩对着骆城云的表现偷过来用,不得不说,这样还挺爽的。
至少满足了他的尊严。
“你俩这么恩爱,还怎么离婚啊?”对方关心道。
毕竟赵柏轩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崩着离婚去的。
离婚?
这两个字一下警醒了赵柏轩。
对啊,他是为了离婚。
王鹤肯定不愿意,只要他能握住王鹤的把柄,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赵柏轩顿时有了底气:“这有什么,等他知道我要和他离婚,还不得哭着跪下来求我。”
他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
骆城云恰好走到他身后,出声询问:“谁要离婚?”
赵柏轩吓了一跳,连忙挂断电话,正了正衣领,严肃向他提到:“我要和你离婚。”
出息了。
骆城云坐到他对面,不慌不忙。
其实赵柏轩和王鹤最初是有感情的,两人虽说是商业联姻,可王鹤长得好,气质清冷,正中他喜欢的那挂。
他对于这段婚姻并没有太多的排斥情绪,相反,还略有期待。
可是真正结婚后,他才发现,王鹤太冷了,属于靠近一点都能把人冻伤的那种,骨子里的骄傲让王鹤做不出主动讨好的事,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越处越僵。
更别提王鹤的身体。
有心脏病,情绪起伏不能过大,不能操劳,像个易碎的展览品摆在家里,再美的外壳赵柏轩都无心欣赏。
渐渐的,他爱上了外面的世界。
他忘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无论玩得再过火,王鹤也从来不会说什么,只是用那双冻得渗人的眼神看他一眼。
眼底还藏着深深的厌恶。
似乎在嫌弃他。
凭什么?
一个病秧子哪来的资格比他高贵?
赵柏轩越想越不服气,直到有天发现了王鹤的日记。
原来王鹤对他,爱得深沉。
王鹤早就喜欢他,不敢在他面前承认罢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准确地扎在王鹤心上。
赵柏轩觉得新奇。
他想试试王鹤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
怎么样才能把人逼走。
这一试,试了七年。
王鹤始终没开口和他提出离婚。
赵柏轩先腻味了他。
不想和人继续凑合过了,可依照王鹤对他的感情,他要真想离婚,倒也困难。
他现在,正打算用离婚作威胁来逼迫骆城云。
谁知骆城云听见他说的话,没什么太大反应,同意道:“好啊。”
离了婚也好,省得容珩整日担惊受怕的。
等赵柏轩和他离婚。
他就娶容珩。
“你就这么同意了?”赵柏轩吃惊,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然呢?”骆城云问他。
害怕呢?哀求呢?跪地求饶呢?
通通没有。
赵柏轩被激出逆反心理:“那我要是不肯和你离婚呢?”
“这样更好。”骆城云含笑回答,“不离婚我也没什么差,财产不用缩水一半,继续住在这儿,花你的钱,养我的人。”
他已经把容珩划作自己的范围之内。
赵柏轩听了更憋屈。
觉得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讨不了好。
真他妈亏啊。
他开始质问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为什么要在外面乱搞?
又为什么把容珩送到骆城云面前?
“你的算盘打得还挺响。”说不过骆城云,他只能出言讽刺。
骆城云大言不惭地应了:“还行。”
赵柏轩再一次被气走了。
他就不信,他找不到对付骆城云的法子。
院子里的花草全被赵柏轩给摧残了,容珩看着很是心疼,骆城云告诉他,等赵柏轩走了,就找人将这儿恢复原样。
容珩心里才好受些。
他们的行动轨迹和赵柏轩不怎么搭得上边,大部分时间几乎是碰不到面的。
当然也不排除赵柏轩自己撞上来找虐。
他始终不敢相信,往日清高冷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王鹤,会对容珩露出那么关怀的模样。
一天天刷新他的认知和下限。
主宅里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王鹤的好友,颜今歌。
“鹤鹤……老赵?”颜今歌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碰见百年难得一见的赵柏轩。
瞧着欠揍的表情,渣到没边的气质,是赵柏轩本人无疑。
颜今歌疑惑:“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吹回家啦?”
赵柏轩心情不好,对方阴阳怪气的口吻越发令他烦躁,从鼻子里泄出声轻哼,绕过颜今歌离开。
颜今歌和王鹤关系一直很好,更确切地说,算得上是王鹤唯一的朋友。
王鹤的性格,眼睛在头顶上,想要交到个朋友不容易,多亏颜今歌神经粗不在意,老是主动骚扰王鹤,强行走进了王鹤生命中。
骆城云不好伤了对方的心,所以在王鹤过来时,把容珩藏了起来。
昨晚没睡够,待在他的房间里补觉。
颜今歌针对赵柏轩和骆城云谈论起来:“好端端的,他回来做什么?”
“不知道。”骆城云搞不明白赵柏轩赖在这儿不走的意义是什么,想给他添堵,到头来,生气的还不是他自己。
骆城云这人没什么优点。
就是脸皮够厚。
多一个赵柏轩看着,并不影响他和容珩的相处。
“我这次来,是来帮你的。”颜今歌说得神神秘秘,“你让我见见老赵带回来的金丝雀,我保准让他知难而退。”
“不用了。”骆城云拒绝。
“跟我还见外,你就让我见见嘛。”
“说了不用。”
两人推搡间,吵醒了屋内的容珩,容珩穿着睡衣,迷茫地站在门口,脖子上留着暧昧的痕迹:“夫人?”
颜今歌安静下来,怒从中烧:“赵柏轩这个畜生!他竟然敢这么羞辱你!”
颜今歌似乎要不管不顾同赵柏轩去拼命。
骆城云把人推回房间,锁上门:“别激动,是我干的。”
“……你?”颜今歌张着嘴,指着他们两个。
坐在床边,骆城云下意识把手搭在容珩腰上,逐渐和他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明白状况的容珩捏着手指,竖起耳朵听骆城云是怎么介绍他的。
听到最后,难免脸红。
不光是容珩,颜今歌也脸红了,被吓的。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回看着骆城云和容珩两人:“你,你们,太厉害了。”
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才是报复赵柏轩的最好方法啊。
赵柏轩敢往家里塞人,骆城云就敢收。
这么一来,赵柏轩不有心理阴影才怪。
颜今歌笑出声:“难怪我前面碰见他,脸臭得跟什么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他怎么还能在这儿待下去?看见你们,不会发疯吗?”颜今歌又问。
“不知道啊。”骆城云还是一样的回答。
他也疑惑赵柏轩的忍耐力,竟如此之好。
颜今歌没经历过这个,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好友身上,拥有这这样戏剧的一幕,他不禁观摩起容珩。
乖乖小小的一只,长得貌美,皮肤又白,暗红色的痕迹留在上面显得极为色/情,浑身都充斥着无害的性质,也难怪自己的好友会心动。
他忍不住戳了戳容珩的脸,凹陷下去一个小坑,又软又嫩。
容珩本就害羞,被颜今歌一碰,躲到了骆城云身后。
骆城云护着人:“别玩了。”
颜今歌笑得不怀好意:“知道你舍不得,算了,这样也好,看见你过得开心,就足够了。”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好友被欺负,照着对方那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家里多了个金丝雀,还不得气到发疯。
他今天是专门过来开导王鹤的,顺便和他商量着,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如今倒好,王鹤的日子,过得可比他好多了。
压根用不着他操心。
颜今歌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容珩身上,似乎想知道容珩到底有什么过人的魅力,故意逗容珩开口说话。
一开始还是些正经问题,越到后面,话题越往不可言说的方向发展。
容珩扛不住向他求助:“夫人帮帮我。”
“哎呀,你们的称呼,够情/趣的啊。”颜今歌像挖到了宝。
骆城云恨不得把人赶出去。
“快开饭了,你先下去吧。”骆城云开口。
“那你呢?”颜今歌不知进退地问。
骆城云微笑,笑容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
颜今歌总算走了。
容珩送了口气,骆城云拇指按压在他柔软的唇上:“夫人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夫人?”
脑中一热,容珩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眼神纯情,指腹潮湿。
……
骆城云和容珩从楼上下来时,颜今歌和赵柏轩快吵起来了。
“有的人,别看外表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干出的事,比谁都脏。”
“关你什么事?自己家不待,跑我这儿来,是欲求不满吗?”
“我就是再不满也看不上你啊。”
……
形象生动演示了什么叫**飞狗跳。
骆城云咳嗽两声:“这么热闹呢?”
两人勉强休战。
在主宅,吃饭难度随着人数递增,从两个人到三个人,再到今天的四个人。
饭桌上的交锋也从未停歇。
颜今歌知道了骆城云和容珩的关系,专门拿话刺赵柏轩,讽刺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搭了个人啥也没捞着。
赵柏轩嫌他多管闲事。
骆城云和容珩处于战局之外,他一心只顾着给容珩夹菜,任他们两个去吵。
谁知战火还是难免波及到他们身上:“看看人家的日子过得,多么恩爱,你不觉得你死赖着不走很多余吗?”
赵柏轩:“我再多余也比不上你吧?”
颜今歌:“我是多余啊,可是我马上就走了呀。”
……
很难想象,两人凑在一块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容珩担心地扯了扯他衣袖。
骆城云同他说:“不用管。”
打不起来。
最终在颜今歌一激之下,赵柏轩答应今晚就搬出去,要和颜今歌一块离开这儿,谁不走谁是狗。
颜今歌:“和狗走在一起,我还嫌弃呢。”
赵柏轩:“你不要太过分……”
就算颜今歌今天不和赵柏轩吵这么一架,再过几天,赵柏轩也会主动搬离主宅的。
原因无它,他的真爱,最近把他哄得差不多了。
每天一通电话,柔声细语,处处关怀,赵柏轩早就不想在这憋屈的地方待着了。
当他真是受虐狂啊?
每天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原本属于他的金丝雀眉来眼去,他有病吗?
霍亦清早在前两天见他态度有所松缓,就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他如今正住在赵柏轩知道的那栋房子里,推了接下来一个月的通告,就为了他。
赵柏轩在等待一个契机。
一个自己可以原谅霍亦清的契机。
结果被颜今歌这么一逼,倒像他被从主宅里赶出来的一样。
太过狼狈。
即便如此,赵柏轩今晚还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在颜今歌冷眼注视下,没好气地同骆城云说:“我走了。”
“不送。”
赵柏轩怒火难平,越发看不得骆城云和容珩在一块的身影:“祝你和你的金丝雀长长久久一辈子。”
骆城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赵柏轩突然转性了,难得这么好心。
“谢谢,会的。”他当做没听出来赵柏轩话语里的嘲讽,含笑应道。
赵柏轩拿上行李,赶在颜今歌出门前去了车库。
他总算能逃脱这个另他窒息的地方,去见他的真爱了。
赵柏轩离开不久后,颜今歌也同他们道别,骆城云让家里的司机送颜今歌回去,他们两人一走,吵闹不休的主宅终于又恢复安宁。
骆城云感到疲惫。
好在身旁有容珩,看着容珩,再多的倦累也会不翼而飞。
这个结果对他们都好。
容珩把头埋在他怀里,真好,夫人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次日。
主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身形瘦弱,长相艳丽,他松开手里的行李箱,按响了门铃。
给他开门的是管家。
那人冲管家微微一笑:“您好,是赵柏轩让我来的。”
管家摸不着头脑,还是闪开身:“那,请进吧。”
床头的电话和门口的敲门声同时响起。
骆城云接起电话,听见赵柏轩不怀好意说道:“你不是喜欢睡我的人吗?怕你一个不够,我又给你找了一个,慢慢享受吧。”
“什么意思?”骆城云刚睡醒,神志还没完全清醒。
赵柏轩说得更露骨:“我又给你找了一个,这个长得更好看,也更放得开,你肯定喜欢。”
“夫人,您醒了吗?先生找来的人现在已经到楼下了。”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被吵醒的容珩原先在揉眼,听见赵柏轩在电话里说的话,脸色惨白。:,,,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