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是碧朗晴天的玄机峰,峰顶突然就笼罩起黑云。
黑云叠着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的黑云之间,隐隐约约有几道闪电穿梭,几乎要将玄机峰压垮。
修仙界大宗门是没有恶劣天气的,能出现这种情况,只会是宗内有人进阶。
“劫云的方向好像是碧霄峰啊。”
“玄机碧霄两位道君,做他们的弟子就相当于有两位道君师父。若我有这种机遇,想进阶都难。”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你当碧霄峰没有门槛,谁都可以进去的?也不碧霄峰的内门弟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被怼的人脸色一僵,随后不服气道:“那不还有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的吗!”
众人闻言脸色随之一僵。
谁都知道这人说的是玄机碧霄的爱女,秦观观。
玄机与碧霄这对夫妻天资卓绝,一个变异雷灵根,一个天火灵根,不过五百余岁,便已经是化神期。
别说天衍宗,就是整个修仙界,都是极少的存在。
而作为玄机碧霄的独女,众人对于她的天赋可是极为期待的。
谁知到龄测灵石一测,竟只是个三灵根。
三灵根在有点头脸的世家里都只算得上普通,更别说这还是两位化神道君的女儿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秦观观的天赋都是修仙界的笑话。
幸运的是因为玄机碧霄的爱女,所以即便秦观观是平庸的三灵根,也被天灵地宝喂到了筑基的修为。
修仙界实力为尊,大家对天赋普通,却靠着家世获得稀缺资源的人多有鄙夷。
但这话他们也最多在心里发发牢骚,是万万不敢舞到正主面前的。
而被众人嘀咕的秦观观,其实也正是这次劫云的主角。
女孩儿挺直脊背端坐在阵法中心,其周围是泛着金光的符文。
雷精准地一下又一下地劈在阵法上,大部分被符文吸收,残余的雷落在了女孩身上。
紧闭双眼的女孩儿抿着嘴,牵引着残雷进入经脉。
劫雷除了可以把修士活活劈死外,也有洗经伐髓的作用。
因此修士们度雷劫时,都会选择去挨一下雷劈。
因为女儿灵根驳杂,碧霄放心不下,运用法阵挡下绝大部分的雷劫,用威力较小的余雷淬炼身体女儿的身体。
但就是这么点残雷,都能让玄机流下老父亲的眼泪。
玄机凤眼飚泪,捂着嘴道:“呜呜……闺女,我的闺女受苦了,爹爹心疼啊!”
碧霄看不得他哭唧唧的模样,“不过是一场小圆满进阶雷劫,又不是金丹的进阶雷劫。”
用得着哭哭啼啼的吗。
玄机擦着眼泪,“我这不是见不得咱闺女受苦吗,呜呜呜……那可是劫雷,一不注意,可是会被劈死的。”
碧霄默默地翻个白眼。
她现在无比庆幸这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在,若是让旁人知道堂堂玄机道君竟是个爱哭鬼,他们碧霄峰恐怕又会出名。
“得了,别哭了,让别人听到丢死人了。”
玄机抬起头,瞪大眼睛又控诉道:“媳妇,你嫌弃我了?”
碧霄看着丈夫俊美无双的脸庞,咽下嘴边的话,宽慰道:“我没有。”
“你刚才的回答停顿了0.5秒,你犹豫了,你就是嫌弃我!”
“我没有……”
“你就有!”
任阵外父母如何吵闹,劫雷中心的少女眉头都未动一分。
丝毫不受其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玄机峰峰顶的黑云渐渐散去,一弯彩虹架在两峰之间。
余雷在皮肤下一闪而过,秦观观缓缓睁开眼,动了动脖子。
她一动,就有黑色的渣渣从身上簌簌落下。
秦观观皱着眉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
突然她动作一顿,皱着眉闭着眼运转灵力,果然又在识海中看到那个鬼东西。
秦观观鼓着脸抱胸盘坐着。
刚才引劫雷如经脉时,她冒险将劫雷引入识海,意图用劫雷将识海里的东西给劈死。
谁知道这玩意儿竟然连劫雷都不怕。
这个自称为攻略系统的小东西是在一年前找到她的。
系统告诉她,未来她会死得很惨,爹娘也死得很惨,而她从未注意过的二师兄会成为修仙界第一人。
要想改变她们一家的命运,就要攻略二师兄,得到未来圣君的庇护。
秦观观怀疑,震惊。
如果不是系统所说的一些关键节点一一应验,秦观观早就给自己脑瓜开瓢,用三昧真火把这所谓的系统烧死。
修仙界讲究机缘,这个奇奇怪怪的系统或许就是天道赏给她的机缘。
就是这个攻略二师兄让她无法理解和接受。
这不就是欺骗别人感情么?
“请宿主不要有心理负担,闻人晟未来后宫无数,跟他有关系的女人,能绕天衍宗三圈。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女人,我们不过是获得一些好感罢了。”
——这是系统跟她说过为数不多的一句话。
秦观观闻言心里也好受一些。
只要别让她嫁给二师兄就行。
秦观观不懂什么是攻略,为了完成任务,她特意从亲爹床底下偷出其压箱底的宝藏——《如何用三句话让女人为我死心塌地》
虽然作用对象的性别不同,但是能被她爹奉为圭臬的奇书,总是有用处的。
书上说,要想俘获对方的心,就要在对方脆弱时,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乘虚而入。
可二师兄向来皮糙肉厚,是肋骨断了都能面不改色的狠人。
俗话说,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
为了能乘虚而入,秦观观在“闻人晟”被关禁闭堂时,找到与他素来不和的小师兄,暗示灵江果可以致人腹泻。
等二师兄腹泻得虚脱,她再过去贴心照顾一下。
这可不妥妥地拿下?
不愧是她!
可秦观观没想到就在二师兄解除禁闭前夕,她桎梏良久的修为竟然突破了。
等她出关,二师兄恐怕都自愈了。
想要攻略未来成圣的大佬,果然不容易。
秦观观捧着脸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镇定地走了出去。
一次不行就两次,她秦观观可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秦观观走出法阵后,除了自己的爹娘,还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师兄。
大师兄正在低头给她爹娘汇报这段时间两峰的庶务。
玄机道君开口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二师弟与小师弟没有再闹矛盾吧?”
对于这两个弟子,玄机道君已经被闹得没了脾气。
二弟子还好些,因为性格原因,从不主动招惹人。而小弟子就像是那狗崽子,碰上二弟子就要上前咬两口。
顾江也闻言表情有一瞬的僵住。
玄机挑眉,“这才几天,这两小子又打起来了?说吧,这次是因为老二把老三门前的花给折了,还是老三把老二的剑给摸了?”
顾江也笑着摇头。
“都不是?这两小子这一次又想着什么借口打架了?”
顾江也:“弟子不好说,师父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秦观观无奈地在心中叹气。
她早就习惯了二师兄和小师兄时不时的针锋相对。
小师兄每次都是主动去挑衅,每次挑衅都是失败而归。
但是他执着啊。
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话分两头,被惦记着的棠梨和花无为相对而坐,表情严肃。
“小师弟啊,我认真看了你的草稿,我觉得还是最初版好看一些。”
花无为脸彻底黑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老子给你设计了十几版,你现在跟老子说要最初版?”
感受到师弟的杀气,棠梨缩着脖子,不怕死道:“你别生气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付了钱的。”
花无为将棠梨给的储物袋摔在地上,“拿着你的臭钱滚,老子不伺候了!”
棠梨也来了脾气,“这怪我吗?当初我明明跟你说了我要粉色,俏丽可爱的粉色!你根本不听顾客的话,上来就给我设计了一把两米高的玄黑重剑。”
“一个大男人,配玄黑重剑最酷,脑子有坑的才喜欢粉色!”
“你质疑我的审美?!”
“你有个屁的审美!”
……
两人又吵了起来。
他们扯着脖子吼,也不动手,就像村边两条被拴着的狗在吵架。
玄机几人站在不远处,面面相觑。
玄机:“他们不武斗,改文斗了?”
顾江也:“……”
顾江也默默地走过去,一手抓着一只师弟的脖子,亲切地朝着二人笑了笑。
然后……
“嗷——”
“啊——”
刚还气势汹汹,谁也不服谁的两人,各自捂着冒出一个大包的脑袋一左一右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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