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按照艾斯大人和艾伦的建议,或许我已经和陶蒂斯一样躺在地上,变成冰冷的无头尸体了,而且我会比他更惨,我连老婆孩子都没有。”
单身汉布鲁发出了庆幸、后怕、同情混杂的感叹,他的思路也慢慢坚定,或许根基道路需要改变了!
次日,暗影乌鸦砰砰的砸着艾伦家的玻璃,把他从睡梦中惊醒,艾伦没有起身,迷迷糊糊的念着咒语“窗立开”,玻璃窗随即打开,一卷厚厚的魔法纸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床上,乌鸦呱呱的转身飞去。
“最新一期的报纸到了啊。”
艾伦揉着惺忪的双眼,将一卷魔法纸展开几个单词映入眼帘,《高塔周报增刊》,一段话映入眼帘。
“物质的亲和力和由此而来的自然现象,绝大部分似乎依赖我们无法观测的物体的微小组分的运动和机制。
物体的差别仅仅依赖于它们共同的物质组成起来的方式……所以,按照物质的各微小组分彼此推拒,相互作用,就产生这种或那种名称的物体。”
艾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种假说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四元素假说看起来也很美好,缺乏实验实证的猜想都要存疑。
一夜之间,整个高台领地如同被袭击过一般,高级巫师学徒们陆陆续续有人爆头,就算做了心理建设,但没有像布鲁一样提前崩解根基法术模型的高级巫师学徒们,也有很多因为难以接受新理论,灵魂秘藏空间破碎凝固,彻底失去了未来。
“数据统计出来了吗?”
艾斯突然出现在城外高台顶层,对正在轮值的莱昂问道。
莱昂看到艾斯,下意识的起立,四十五度鞠躬,这是他常年担任第一政务官养成的习惯。
“艾斯大人,这次新理论发布,造成了总计五十一位高级巫师学徒根基法术模型爆炸,灵魂秘藏空间粉碎死亡,一百二十名高级巫师学徒灵魂秘藏空间破碎凝固,元素学派巫师受到重创。”
艾斯听了莱昂的话,叹了口气。
“魔法已经发展到了新的阶段,或许未来每一次理论突破,都会制造出大量的无头尸体,魔法理论的革新,或许必须踩着旧理论的尸体才能更上一层。
贝蒂的情况如何了?”
莱昂听着艾斯的话,内心有些惴惴难安,他其实并不是正儿八经的研究型巫师,他对理论的天赋和努力都不多,更多的还是独有的厄运系列法术的研究。
“贝蒂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她的火元素系列法术模型已经崩解,灵魂秘藏空间受到一定创伤,但还好可以修复,应该不影响未来发展。”
与此同时,贝蒂的住处。
面色苍白的贝蒂将自己的双马尾随意往上一挽,开始了她的实验。
“如果说火元素不存在,那么对燃烧这种现象就应该有新的解释,我们的燃烧都是在空气情况下,四元素说有风助火势的说法,不承认四元素说,不意味着不承认空气。
奥莉曾经做过一个实验,用盛有水银的U型管和玻璃管,证明空气是可以压缩和稀释的,气体的体积和压力成反比,也就是说空气本身是一种介质,燃烧现象是在空气环境中存在的,如果……”
贝蒂准备好了一个密封钟罩,将一个滚烫的红热铁板放置在钟罩之下,用抽气机械抽掉了钟罩内的空气。
钟罩颈部用一个固定装置将可燃物质降落到热板上,贝蒂准备的可燃物质是硫黄,那硫黄倒在热板上,只见冒烟不见着火。
贝蒂将钟罩上的通风口塞打开,各式各样的小火花出现,其中有硫黄蓝色的火焰。
“抽空空气的情况下,我称之为真空,在真空状态下,似乎无法燃烧,不过还需要更多的实验,才能确定。”
贝蒂又实验了数种可燃物质,情况都与硫黄差不多,但当她将黑火药进行实验,却得到了非常奇妙的结果,落在真空中的热板上的火药粉缓缓燃烧,并不爆炸。
“很宽的蓝色火焰,像是硫黄焰,竟然能持续燃烧如此久,太奇怪了。可以燃烧,但是没有爆炸产生,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现象?”
贝蒂的眉头紧皱,她继续对火药进行了测试,她用密封的玻璃钟罩将火药粉罩住,用放大镜加热火药,发现火药粉只有被加热的地方燃烧,但当空气涌入时,火药呼的一下子全部烧掉了。
“难道是制作火药的硝石晶体中混入了空气?否则如何解释这一现象。”
贝蒂没有了优雅的淑女状态,她无意识的挠着头,头发已经变成鸡窝状,她思考了一会,决定在真空环境下重新制备硝石晶体。
这种硝石晶体可以保证没有空气,但结果一样,火药在真空环境中仍然可以燃烧,只是没有发生爆炸。
“同硝石混合的物质,甚至在没有空气的地方也能燃烧,把硝石加热可以得到与空气相仿的火花蒸气!”
贝蒂停止了实验,她展开一卷魔法纸,在上面写下标题《关于火焰与空气的关系的新实验》。
贝蒂详细阐明了实验的目的、设计、过程和结论,在最后她写道:
“空气是所有硫素物体的万用溶剂;进行溶解作用时产生大量的热,我们称之为火;溶解作用由一种固有的、同空气混合的物质产生,这种物质与固定在硝石中的东西即使不完全相同,也极其类似;在这种空气溶解物体的过程中,有一部分被化合和混合或者被溶解并转化为空气,与空气共浮沉。
我们可以假定,由于空气中存在一些硝石中也存在的东西,所以它可以溶解可燃物体自身,而放出的热就是溶解热,它类似于碳酸钾和硫酸这样一些物质溶解于水放出的热。”
贝蒂将论文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打开魔法书点了几下,过了大约十分钟,一只阴影乌鸦飞到了贝蒂家窗户旁,拍打着窗户玻璃。
贝蒂将窗户上的结界魔法解除,阴影乌鸦穿透玻璃直接出现在房间内,它从影子化作一只活灵活现的黑羽乌鸦,张大了嘴巴。
贝蒂将包裹好的卷轴塞进乌鸦嘴中,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乌鸦化为影子飞往城外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