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很想知道那帖子到底是为了啥, 可惜, 小孩子是没有人权的,都没轮到他表示一下存在感,几个娃就一并的,被指着去了前殿, 彻底撇开了。倒是李道长这么一个外人,陪着明道人进了屋子。
阿木那个不甘心啊,借着尿遁,几下子一窜, 就躲到了自家师傅的窗户根底下,愣是玩了个偷听的把戏。而里头李道人和明道人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倒是还真让他听了个全场。
李道长:“是抱元观?”
明道人:“是,上头写的是继任大典。就在一个月后。”
李道长:“这么说, 明一师叔怕是……哎, 去年我曾去瞧过他, 那精神头就已经……都说儿女都是债, 可真债消了,却像是挖了心一样。”
李道人一阵的唏嘘,说起儿女, 声音里满是无奈, 也不知道这无奈个啥?不是听说他没媳妇嘛?难道自己弄错了?阿木小心的将身子我那个窗口又靠拢了几分, 耳朵竖的老高,生怕漏了点啥。而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明道人:“都是业障,当年若是他没一时昏头, 听了人的撺掇,去给那权贵豪门改命,又如何会落了那么一个下场?若非因为他纠葛的业障太多,又怎么会害的明一师叔也跟着落下了因果?都说出家是跳出三界五行,自在逍遥,可事实上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寻常懵懂百姓做错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倒是咱们……因果若是欠的多了……”
李道人:“所以你才对着那山下的村子那么上心,这个我懂,谁让这青壶观往上三代,几乎都出自那村子里?生养血脉之恩,总是要还的。只是我说老明啊,即使这样,你也不用就真的学那和尚吧,我师姐可是等了你二十年,你亏不亏心。好歹老了老了,你也让她欢喜几日成不成?”
明道人:“不是说了,这事儿咱们不说嘛,怎么又往这上头扯?”
怎么不说?就该往这上头扯啊,阿木激动的脸都红了,谁能想到啊,居然偷听出这么一个大八卦来。立马放轻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没了这么一个大新闻听。
李道人:“怎么?还说不得了?咱们两家一不是那全真,没那什么光棍的规矩,二道统也没纷争,三祖上还能算一家,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这事儿就弄成这样了?”
明道人:“阴错阳差,阴错阳差啊,哎!昨日已不可追,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呢?”
李道人:“怎么不能说,你总要说说,当年为什么失约吧,虽说大致的我们也知道,只怕和当初你师父的死有关,可这……”
咦,师祖的死?阿木瞪圆了眼睛,只觉得这往日看着平静的道观,这一日日重复的有些单调的生活,似乎在不知道的地方,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一时间他到是减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脸色都沉了下来。
明道人:“事涉师尊私事,我这也不好多嘴,能告诉你的就是,师傅回来时重伤垂死,是山下村子里的上一任村长救助庇佑,甚至还有村中汉子换了我师傅的衣裳,引开了贼人,这才让我师傅吊着一口气等到了我回来。为此,山下死了足足五人。这样的血仇……我那时如何还顾得上旁的。”
这简直就是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也就是这一刻阿木对于自家师傅动不动下山,把山下事儿都爱揽上身的态度总算是有了理解。这是欠下的因果实在太大,情分实在太重……心虚出来的。再加上明道人身为大夫,天然的怜贫惜弱,得,没彻底成了圣父,阿木觉得,那都是坚强的。
只是俗话说的好啊,没有还不清的欠账,只有欠不完的人情,这自家师傅持续付出还债这么多年了,那这以后……就如今山下那些个村民对自家道观的亲近程度上来看,这山上山下的亲热互动,估计还有的继续。
想到这个,阿木忍不住可怜了一把阿青,这娃以后可以要接位成为下一任观主的,那岂不是说,这以后就是阿青的事儿了?嘿嘿,或许自己该撺掇一下阿青,让他早点娶个媳妇,早点生个儿子,好歹将这出身血脉什么的,能从村子里扯出来,免得越欠越多。
等等,血脉?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若说山下那村子是因为这些缘故所以师傅这么照顾,那么山里其他的村子呢?又是为了什么?年初五就将他们师兄弟赶去查看冰屋……这里头有多少缘故?以往不想,是没往复杂里想,如今这么一下子,像是被破开了迷障一般,阿木感觉很有问题啊!
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阿木是没法子得到了,因为他这会儿已经暴露,要被发现了。就在他有心再凑近的时候,忘了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平头短发,脑袋顶上还绑着个小揪揪呢,这下可好,凑得太近,将窗户给顶出声音了吧。
阿木:不好,赶紧撤!
声音一出来,阿木就知道坏了,立马就采取了逃跑的举动。可惜,再怎么反应快,还是迟了一步,那里头的两个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人,又是坐着的姿势,比阿木这蹲的脚发麻的自然更有速度优势,没等阿木站稳往后撤呢,那窗户已经开了。
而看到外头的居然是阿木,还是一眼就能看明白,是在偷听的时候,你说这明道人是个啥心情?恼羞成怒?那是一定的。虽然他目前吃不准这死孩子到底听到了多少,可稍微回想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羞耻度就忍不住又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心里那火头越发的盛了,想要揍人的欲/望嗖嗖的往上窜。
自家小秘密,居然让徒弟给听了个正着,还是涉及到私人感情问题的情况下,在外人围观的情况下,这让他几十年的老脸都有些扛不住啊。这都收的是什么徒弟,简直就是孽障!明道人难得涨红了脸,瞪起了眼,对着阿木大吼起来:
“混账,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般做派?如此宵小之徒的手段,可对得起为师平日的教导?为师可曾和你说过‘正大光明’四个字,你如此作为,平白的让为师蒙羞,让祖师蒙羞,你可知错?”
为师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气狠了,阿木知道情况不好,若是自己不给自家师傅降降火,很可能这正月里要吃一顿竹笋烤肉了。忙手快脚快的一边往外窜,一边强行解释道:
“我以为师傅有帖子来,是被邀请去做客,还不想带我嘛,可不就好奇了,又不是存心的?谁让师傅玩神秘的?君子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也是师傅说的,呐,我现在知道错了,是我小心眼,对不住师傅,以后不敢了。师傅,我去干活了啊。”
话说到这里,虽然这强词夺理依然挺找死,可若是他顺利的逃出去了,看在李道人在场的份上,估计这一时半刻的也就躲过了这么一遭,即使等着没人的时候,必定会被补回来,而且还肯定罚的不轻,可时间长了……就明道人那心软的毛病,阿木再好好的讨好几回,哪怕是看在这孩子往日的好上,那惩罚必定会缓和上一些,很可能这屁/股就保住了。
可谁让阿木这会儿岁数不对呢,谁让他近来总是开启熊孩子模式呢,明明人都到了两进院子的门户这里,眼见着就要逃出生天了,偏偏他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一般,傻不拉几的回头喊了一句:
“师傅,其实有个师娘也挺好的,最起码以后你的内衣裤就不用我洗了。”
嚓,这不是找打是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道人瞬间眼红了有没有?李道人那是拉都拉不住……或许本来就没下死力气拉啊!反正一个转眼,明道人举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长棍子,就追上了阿木,就在那三官殿的大殿外头,一把拉过了阿木,还特意褪下了棉裤,朝着他那肥嫩嫩的大屁/股就开始下狠手了。
“哎呦疼啊,天官老爷……救命啊!师傅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可是你……心肝宝贝……徒弟。”
听到声响匆匆赶来的泉道人和阿青这会儿已经有些傻眼了,虽然他们很想帮忙劝劝,可这么作死的孩子,他们真心找不到可以劝的理由来。老刘头更是看着阿木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已经不想说话了。
至于追出来的李道人,呵呵,别人都不动,有他什么事儿?乐的在一旁偷笑。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对吧。再说了,好歹这老明这么一顿力气下去,心里因为抱元观而产生的郁气倒是下去了大半,也算是错有错着了。
唯有石头,这个最单纯的,看着明道人那棍子一时有些失神,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惧怕来,嘴上叨叨着:
“好厉害,好厉害。”
呵呵,也不知道到底是棍子厉害,还是明道人这刑罚厉害。反正那边大殿里竖着的三官神像笑的挺满意。估计十有□□也是让阿木这么一个熊孩子给闹得烦了,趁机看好戏呢。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