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博和任韫是亲兄弟,任博比任韫大三岁,父母都在国外,虽然是一母同胞,但长得并不像。
任博身材很健硕,不是健美先生那种壮到让人觉得有些不适的健硕,而是恰到好处,有肉又不显夸张的健硕。
杨三娘那只色鬼见到任博之后就移不开视线,目光黏在人家的胸上,要不是有一层衣服阻挡,估计她还会上手比一比任博的胸肌有多大。
她甚至都把害怕抛到了九霄云外,就飘在任博旁边发花痴。
不过云青岑在意,鬼对着活人发花痴,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他当鬼的时候就不会在意活人的美丑,重新有了躯体之后,才发现原来活人也是有美丑之分的。
“他最近都不能见风,房间不能开窗。”任博领着云青岑上了三楼,他发现云青岑全程都没有左顾右盼,又放心了一些。
虽然是郑豪介绍的人,但任博对自己这个姑父并没有多少信任,不怎么走动的亲戚,本身就没有多少可信度,尤其是云青岑还这么年轻。
任博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然后敲响了一间房门。
里面传来虚弱的男声:“任博?”
任博:“我带云先生进来了。”
“进来吧。”男声有些冷淡,同时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无力感。
像是得了绝症的病人,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所以放弃抵抗,随时准备被送进停尸间的平静。
任博在开门之前,轻声对云青岑说:“他病得太久了。”
云青岑看着任博的眼睛,声音也很轻:“我知道。”
等推开了房门,映入云青岑眼帘的并不是他想象中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病人,他以为他会见到第二个李磊。
结果推开门,他看到的竟然是一副尚算温馨自然的场景。
任韫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看起来很瘦,但并不是风一吹就会倒的单薄,而是让人觉得,如果他是健康的身体,应该跟他的哥哥,拥有一副哪怕不健硕,也应该劲瘦的体魄。
窗户虽然关着,但窗帘却被拉开,外面是无尽夜空,有星辰闪烁,任韫坐在那,似乎整片夜空都是他的背景。
不过此时云青岑分辨不清任韫的美丑——
任韫的整张脸都被红色的斑纹占据,像是蛛网一样蔓延,把他的五官分割扭曲,连他的耳朵都是一半正常肤色,一半颜色艳红。
蜘蛛网的最中心在他的下颌,颜色浓重近黑。
他的脖子和手臂上,也是无数红色斑点,因为太小,看起来像是期满了疹子。
如果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他,应该会大呼恐怖。
但是看在云青岑眼里,竟然有种诡异的美,未知的、恐怖的、惊悚的,也让人触目惊心的美。
他的唾液开始分泌,喉结开始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不过没人发现云青岑的异常。
任博问云青岑:“云先生,真的能治好?你需要什么东西吗?家里什么都有。”
毕竟出了事,什么人都请过,需要的法器他们也买了一堆,至于有没有用,看看现在坐在床上的任韫就知道了。
云青岑走到床边,他笑盈盈地对任韫自我介绍道:“我姓云,云青岑。”
任韫愣了愣,他微笑道:“我知道你,每年到了时候我都只能待在房间里,看了不少关于你的新闻,不过……你不是叫云青吗?”
云青岑:“我给自己改名了。”
任韫既然还给云青岑想出了改名的理由:“改个名字也好,现在网上的事太复杂,疯子也很多。”
云青岑眼神里有笑意:“任先生……”
任韫:“我和任博都是任先生,你叫我任韫就行了。”
任博走到床边,他看了眼手表,然后对云青岑说:“云先生,我出去打个电话,麻烦你了。”
云青岑:“不麻烦。”
任博出门房间,还轻轻关上了门,杨三娘本来也想跟着他飘出去,但是转头一看云青岑的眼神,又老老实实的飘回了云青岑身边。
任韫看起来很放松,并没有病人的疲态,他笑着说:“年年都一样,今年比去年严重一些。”
云青岑倒是想马上吃了盘踞在任韫身上的恶鬼,但程序还是要走的,他的舌头抵着上颚,缓了几秒以后才问:“你第一次发病前出过什么事吗?”
“从犯病开始就一直在想,那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任韫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本他手心是没有红色斑点了,今年也长满了。
他听说过一种病叫龙缠腰,在还没有治疗手段之前,也是一种绝症,并且被赋予了神话色彩,人一旦被缠上,当腰被缠满一圈,就到了丧命的时候。
估计这些红斑跟龙缠腰一样,一旦布满了他的全身,他也要断气。
任韫估计是怕吓到云青岑,他把掌心朝下,放在自己的身侧,也没有正对云青岑,而是用自己还算正常的一边脸对着云青岑。
“每年这个时节我都会发病,最开始的时候三天左右就消了,后来消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这些东西也越来越多。”
云青岑却忽然轻声说:“不好意思,我需要近距离看看。”
任韫还没说话,云青岑就已经伸手捏住了任韫的下巴,他的食指指腹轻轻碰触了任韫的脸部皮肤。
那些红颜色的皮肤,手感有些粗糙,有点像……碳化过后的皮肤,就是被火燎过,表皮碳化。
云青岑慢慢凑近任韫,任韫有些迟疑,也有些吃惊,他一动不动,手脚都有些僵硬,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能感觉到云青岑湿热的呼吸,感觉到云青岑的体温,甚至能看到云青岑脸上细小绒毛,当他视线不经意下垂的时候,甚至能看到云青岑衣领下的风景。
任韫忽然觉得室内的温度有点高。
云青岑这次倒是认真在打量,倒不是因为恶鬼,而是对这些纹路很感兴趣,总觉得自己在哪儿看过,可能这只恶鬼以前跟他打过交道?
老熟人?那吃不吃?
云青岑咽了口唾沫。
他太饿了,就算是老熟人也照吃不误,要怪就怪对方运气不好吧。
任韫也看到了云青岑的喉结在滚动,他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紧张,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云青岑收回手,任韫才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一松,他又生出了一点遗憾,抬头看云青岑的时候,却看到云青岑正在整理自己的袖口,发觉任韫的目光后,云青岑笑着说:“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马上就能解决。”
任韫只是微笑,似乎并不为这个好消息激动,他说:“其实我也习惯了。”
云青岑侧着身,挑眉看他:“不想治?”
任韫:“想治。”
云青岑咧嘴笑:“想治就行,明天你就能恢复正常,以后都不会再犯病了。”
任韫:“只需要一个晚上?”
云青岑:“也要不了一晚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任博从外面进来了,他走到云青岑旁边,表情有些忧虑:“云先生,能治吗?”
这次云青岑没有解释,而是斩钉截铁地说:“能。”
任博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需要我准备什么吗?要治疗多久?”
云青岑:“两个小时,这期间什么都不用准备,只是房间里只能有我和任韫,请你在外面等待。”
云青岑朝任博笑了笑。
任博看了眼任韫。
任韫微笑着说:“放心吧。”
任博这才说:“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等任博出去之后,云青岑才问任韫:“你先做一下心理准备。”
任韫:“什么准备。”
云青岑没忍住,舔了舔嘴唇:“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叫出来,能做到吗?”
任韫点点头:“只要不到午夜凶铃那个程度,应该不会。”
云青岑被逗笑了,他眼睛微眯,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任韫也在笑,他的目光集中在云青岑身上,无法挪开。
云青岑单膝跪在床边,然后凑近了任韫,他看着任韫的眼睛,任韫也看着他的。
那一刻,任韫觉得云青岑眼底有令人晕眩和着迷的黑色漩涡,一点点紧抓着他,让他沉溺进去,任韫一下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但他的理智尚存,眼睁睁看着云青岑上了床,坐在自己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云青岑的手放在胸膛上的感觉。
有一些痒,一点酥麻,难以言喻。
云青岑像是居高临下的国王,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奴隶,他缓缓附身,任韫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止了,他屏住呼吸,耳边是云青岑的发丝,很软,很轻。
当云青岑的发丝缓缓滑过他的皮肤时,像一片羽毛,轻柔的触碰他的心脏。
云青岑埋首在任韫的颈边,恶鬼缠绕着任韫的全身,尤其是颈边这一块,靠近大脑,也靠近心脏,这里黑气浓郁,让云青岑垂涎欲滴。
他慢慢靠近任韫颈边的皮肤,甚至想要就这么一口咬下去。
把恶鬼连同任韫的皮肉鲜血,一起吞吃入腹。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有、、带感,不知道你们怎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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