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尧回到as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号码仍然是熟悉的人。
自从知道周彦来到c城后, 周钦尧就知道这场见面势在必行, 躲也躲不掉。
索性接起电话, 听到对方云淡风轻地说:
“周大少爷, 怎么你家连杯好茶都没有。”
有这样本事能登堂入室的,在c城也就是鼎鼎大名贺老板了。
上流之间的圈子大部分都是相通的, 尤其是贺家和周家这样同时领跑某富人榜的名门,其实很多年前互相就已经认识。
在生意上也多有往来。
周钦尧于是跟卫凯说了一声, 开车回到四合院, 进胡同门口就看到并排停着的三辆豪车。
他微皱了皱眉, 心想这次来的人还不少。
进了屋, 吴芝玉和宋小洋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刷牙, 时不时朝东厢房看一眼,等看到周钦尧回来了, 老太太才赶紧迎上来说:
“来了好多人, 跟黑.社会似的, 在你房里,我不敢阻拦……”
周钦尧拍了拍吴芝玉的肩膀:“没事, 别担心。”
说完进了屋。
东厢房总共不过20多平的空间, 能坐的位置都被坐满了, 坐不下的站在旁边。
阵势还真挺大的。
为首那个坐在中间在喝茶的, 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手表:“五分钟,挺快啊。”
有人起身让座, 周钦尧甩了车钥匙,坐到贺承南对面:
“你倒一点都不客气。”
贺承南一脸无谓地看着他:“关我什么事, 你看看,这一屋子人都是周彦带来的,我不过也是被他请来的其中之一罢了。”
没有贺承南的帮忙,周彦根本挖不出他住在这。
周钦尧很清楚,他没吭声,身体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有几个熟面孔,是过去跟在周彦身后做事的,还有几个生面孔,他也不认识。
贺承南丢了根烟给他:“别看了,这些是周彦仅剩的几个人了。”
周钦尧接了烟:“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烟雾在房里慢慢升空。
贺承南语气里少了刚才的调侃,认真了几分:
“你家现在的实权几乎全被那个女人控制了,周彦现在名义上还是个品牌总监,但其实什么主都做不了。”
周钦尧:“……”
这两年里周彦给他打过不少电话,说着家里的勾心斗角,权利争夺,以及moon的高层变动等等。
他虽然从不回复,但都听进去了。
所以贺承南现在说的这些,也不算意外。
深吸了一口烟,周钦尧情绪淡淡地回:“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没有义务一定要去管周家的事,但是。”贺承南目光凝重的告诉他:“moon的意义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我见过那个女人一次,急功近利,浮而不实,由她来管理moon,不出一年,肯定会出事。”
周钦尧沉默地看着地面,思考着他的话。
其实早在两年前跟父亲决裂的时候他就决定了,从此不会再踏入周家的大门,无论他们是兴是败,都与自己无关。
但是moon,是父亲和母亲一起创下的品牌,当时以母亲姚月的名字命名,几十年风雨沉淀才有了现在的辉煌。
贺承南见他不说话,试探着一句:“其实你们家老头嘴硬而已,心里还是一直念着你的。”
不说周泽林还好,说到他周钦尧就是满腹怨火,脸色即刻沉下来。
“别跟我提这个人。”
外面人人都以为周家神秘的大少爷还在外面留学,父子俩闹僵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烟继续烧着,气氛有些沉默。
刚好这时,周彦来了。
大概是太久没有看到周钦尧,进门后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上前抱住他:
“哥,亲哥!!!”
周钦尧:“……”
这场面弄得跟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凄惨。
他很嫌弃地推开:“能别嚎吗。”
“哥!”周彦还是十分激动:“我两年没见你了,我想死你了,你也一定很想我对吗?!”
周钦尧:“?”
周彦读懂了他的眼神,本想制造一种兄弟久别重逢的感人气氛,看来在周钦尧身上不太适用。
这个人有点冷血。
周彦闭了嘴。
周钦尧勾了张凳子给他,问:“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妥了!”周彦边说边坐下:“我去的时候小棠正挨骂呢,我马上表演了一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扭转了局面,这会估计她睡觉去了。”
一旁的贺承南听了,想起了什么:“对了周彦,你大清早火急火燎让我弄个医院证明,那个棠悠是谁?”
周彦冲他神秘一笑:“我哥的小女朋友,刺激的很,还在读高中,各种十八.禁!”
贺承南:“……”
目光玩味转到周钦尧身上:
“周少爷,你是不是太禽兽了点,学生都不放过?”
“……关你屁事。”
想起棠悠,周钦尧就想起几个小时前才跟她度过的一夜,冷冷淡淡的脸莫名扬起三分笑。
这个笑来得十分诡异突然,有种被下了降头的感觉,贺承南和周彦互望了一眼:“……”
众人:“……”
意识到自己思绪走神,周钦尧马上又冷下脸色:
“看什么看,赶紧都给我走,来这么多人把房东老太太都吓着了。”
“哥,你真的不回去吗?”周彦还是不放弃:“那个妖后把公司弄得鸡飞狗跳的,大伯也不管,现在管理层全是她的人,我们都说不上话。”
“那我就说得上了?”
“可你有——”
“周彦。”周钦尧打断周彦的话。
安静几秒,他声音很冷,也很无情:
“我说过,她在,我就不可能回那个家。”
周彦:“……”
其实站在周钦尧的立场,周彦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
两年前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一夜之间痛失两个亲人,被至亲背叛的滋味是痛苦绝望的。
周彦不能绑架他的思想。
因为周钦尧这一句话,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没人再开口说下去。
就在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内的沉闷。
一个软软的声音喊着:
“周钦尧?你在吗?”
周钦尧怔了怔,不敢相信地站起来。
是棠悠?
周彦也愣住了,问他:“这不是小表嫂的声音吗?她不是该在睡觉吗,怎么过来了?”
倒是贺承南露出看戏似的兴致:“是你那个小女朋友?正好,我看看长什么样。”
“……都别出声!”
周钦尧当然不想暴露自己,他想出去让吴芝玉和宋小洋也别发出声响,让棠悠以为家里没人。
然而事与愿违,宋小洋已经一溜烟的开了门,而且嘀嘀咕咕不知和棠悠说了什么,小姑娘竟然跑过来了。
“……”
周钦尧只好放弃装不在的计划,眼下再躲也来不及了,只能见机行事。
但是有个人必须要消失。
周钦尧指着周彦:“你,躲柜子里去,没我允许你不能出来,其他人也是,都给我把嘴闭死了。”
周彦:“???”
还没开口问一句为什么,下一秒就被毫无人权地塞进了衣柜。
几乎是同时,周彦刚刚进了衣柜,东厢房的门就被撞开了。
其实在进来前的一秒棠悠还是害怕的,她长这么大别说坏人,就算是凶点的狗都没见过。
但现在,对周钦尧安全的担忧驱使着她忘了一切,只有一个念头——义无反顾,帮他解围。
进来后看到面前的场景,小姑娘心跳得更厉害了。
七八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全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站着。
周钦尧坐在桌旁,他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姿态嚣张,不太像好人。
现在这个局面,有点像在谈判。
现场一片诡异的安静。
大家都看着她。
目光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这让棠悠十分紧张,但也因此更加坚定了要跟周钦尧共同面对的决心。
棠悠让自己好像空气一样,安静如鸡地走到周钦尧身边,拉了张凳子坐下,时不时偷瞟几眼身边的人,靠近压低声音问:
“出什么事了?”
说实话,周钦尧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眼下这个情况,就在他思考的几秒空档里,贺承南忽然兴味地开了口:
“行啊,女朋友来了是吧,那就女朋友来管吧。”
周钦尧:“……”
他不知道贺承南要搞什么把戏,但或许是无知者无畏,棠悠竟然一点没怕他,认真问:
“管什么?”
“这个人。”贺承南一副黑.老大的样子,指着周钦尧:“他欠我们一笔钱,今天要是还不上的话,我就要带走他一条胳膊了。”
“……!!”棠悠惊讶地看着周钦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欠别人的钱,但还是先下手为强地抱住他一只胳膊。
好像抱在自己手里,别人就带不走了似的。
“别,别啊。”尽管被吓得不轻,棠悠还是镇定着问:“他欠多少钱?”
看着被小姑娘死死抱在怀里的胳膊,周钦尧嘴角隐隐牵起一丝笑。
这种感觉怎么说。
真他妈……死也愿意了。
贺承南也不想玩得太大吓坏小朋友,手里玩着打火机,随便说了句:“十万。”
“哦。”棠悠好像松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能微信支付吗?”
贺承南:“……???”
视线转向周钦尧——【你这个十八禁还是个仗义的小富婆啊?】
戏演到现在,周钦尧也看知足了。
他收起棠悠的手机:“没有欠钱,他们跟你开玩笑的。”
“啊?”棠悠瞪着眼睛:“那他们是?”
周钦尧沉思片刻:“拆迁队的。”
贺承南:“……”
棠悠再仔细一看,的确,电视里的拆迁队都是这样凶凶的,为了让住户同意拆迁,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估计周钦尧是怕吴芝玉吃亏,所以才会来帮她出面谈这件事。
还好,不是出事。
“行了。”贺承南玩笑也开过了,站起来准备离开,走前还不忘跟周钦尧说:
“刚刚我们说的那件事,你再考虑一下。”
站起来的瞬间,他好像闻到了什么香气,四处看了下,视线最后落在棠悠放在桌上的塑料口袋里。
“这里装的什么?”
棠悠愣了下:“小笼包。”
贺承南又坐了回去,捋了捋衣鬓:“出来的早,还没吃早饭呢。”
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噢。”棠悠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要吃吗?”
还不等贺承南开口,她把装着小笼包的口袋从桌上拿回来,放到周钦尧的外套兜里:“外面有卖哦,十二块钱一笼。”
贺承南:“???”
我有没有听错?
大名鼎鼎贺老板,走哪都是被人跪舔的。
但现在,在棠悠面前,卑微到一个包子都得不到。
要吃?自己去买。
周钦尧忍了又忍,差点笑出声。
贺老板被气到了,带着一行人稀稀拉拉地离开,经过衣柜时,周彦找到机会从衣柜里破门而出,混到队伍里,转身跟周钦尧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棠悠没看到周彦,等人全部走了,才把包子从周钦尧口袋里拿出来放回桌上。
打开,香气扑鼻。
掰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给他:
“快趁热吃呀。”
周钦尧看到她这些小动作就想笑:
“你干嘛不给人家吃一个?”
小姑娘眨了眨眼,睫毛好像扑闪在周钦尧心坎上:“可这是我买给你吃的。”
周钦尧:“……”
心瞬间被融化成了一滩水。
太可爱了。
他把棠悠坐的凳子轻轻一拉。
女孩的脸顿时就到了自己面前。
舔了舔略干的唇,望着她的眼睛,气息流转在两人的呼吸里:
“可我现在不想吃包子。”
棠悠脸一红:“……那你想吃什么。”
周钦尧慢慢低头,往棠悠唇上靠近,炙热快要贴在一起时,他低声说:
“你知道的。”
说出的同时,他情难自控地朝女孩唇上吻过去,可还没有碰到想象中的柔软,忽然滋一声——
紧接着,周钦尧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凉,有什么从鼻尖顺着流下来,滑到嘴里。
他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的水。
男人定睛一看——
阳光映在棠悠的的梨涡里,她手里握着一把水枪,正对着他,笑得可爱又明媚:
“你再靠近一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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