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青芒山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一位绝巅在此地坐镇，外加剿灭了天南地窟大半九品，此时此刻，青芒山一带安全无比。
……
第二天。
5月1号。
方平从房间中走出，忽然有些感慨道：“劳动节啊，今天放假吗？”
同样刚走出房间的吴奎山几人，瞬间有些凌乱。
这是你该考虑的吗？
不，这是武者会考虑的事吗？
对他们这群人而言，哪有什么假期不假期的。
弱小时还好，强大者，君不见绝巅坐镇御海山数百年之久？
方平可没管这个，四处看了看，就在这时候，秦凤青拖着长发，一脸悲伤地走了过来，喃喃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啊！
陈耀庭这样！
张涛这样！
方平他们更是如此！
弱者的悲哀吗？
可那么多人不欺负，干嘛老是欺负我。
又被压在地下一夜！
不就是说了几句大实话吗？
绝巅就这么小心眼？
秦凤青是愤愤不平，是心中落泪无言，这仇……没法报了。
干陈耀庭，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信的。
干张涛……除非他下次下地窟，能捡到绝巅妖植，生命精华当水喝，还得结出瞬间增长精神力的果子，顺便还能给自己锻金身封三焦的神果。
这样一来，他就有自信干张涛了。
要不然，别指望了。
方平几人都没管他，方平四处看了一会，奇怪道：“刚刚我好像看到……看到老李头了，你们看到了吗？”
吴奎山一点也不惊讶，随口道：“看到了。”
“还真是他？”
方平一愣，忍不住道：“老李头来这干嘛？”
吴奎山微微挑眉，有些忍不住，闷声道：“你换个称呼！”
玛德！
有点规矩！
真他么想打死你！
成天乱起外号，大狮子，老李头，在背后喊他什么？
老吴头？白发老头？还是别的？
方平笑呵呵道：“没事，老李头，快出来，我有好东西送你……”
话音未落，李老头刷地一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李老头一脸兴奋道：“小子，有九品神剑，对吗？老子知道这消息，一夜狂飞三千里……”
李老头是真的兴奋，他真的没憋住。
昨天这些人出来，方平是没通知他，可他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也是有线人的。
知道方平有九品神剑，那是真的狂飞数千里，连夜赶了过来。
方平闻言笑道：“没了。”
“什么？”
李老头尖叫一声，一旁，吕凤柔眼神不善道：“李长生，神剑跟你无关吧，你来干什么？”
李老头义正言辞道：“你懂什么，我想好了，以后给这小子当护道人，护道人当然要实力强大！你不行，小小的七品……这次下去，有没有吓破胆？”
吕凤柔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老娘没吓破胆！
老娘根本没跟着去……跟着去了，大概会死翘翘，光是听听就知道这几个小子有多浪。
黑着脸瞪了一眼李长生，这家伙自从上次下了一次地窟恢复了金身之后，就再也不是那个老实低调的李长生了。
当年虽然嚣张，可实力一般，嚣张也只是针对中品。
现在好了，七品都成了小小的七品了。
吕凤柔黑着脸不说话，一旁，吴奎山似笑非笑道：“长生，万道合一真的有那么强？有时间，你我切磋切磋？”
我老婆你也敢欺负，活的不耐烦了！
李老头懒得理他，你以为我怕你？
我是怕打死了你！
这几人，一个比一个嚣张。
方平也就听听，没插话，等他们嘴炮的差不多了，这才道：“我的想法是，拿九品神剑换那头九品妖兽，老李头，神兵还是自己锻造的更好。
就是不知道……他们换不换。”
这话一出，吴奎山倒是有些意外他的想法，不过很快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神兵自己锻造的话，更符合自己的要求，更容易蕴养。
至于现在的九品神剑，政府应该会愿意换取，不过恐怕要添加一些条件。”
方平满不在意道：“他们还欠我1600亿呢，不行就在这中间抵扣一些……算了，校长，您说我把那头七品的树妖尸体给他们，再加上九品神兵，可以换来九品的妖兽尸体吗？”
“问题不大。”吴奎山沉吟了片刻，脸上略带喜色道：“九品妖兽，锻造神兵其实只需要心核、脑核、骨骼。
血肉都是不需要的，需要另外一些辅料，这个魔武可以出钱去收购。
而九品妖兽的血肉……方平，上次你用了魔武的八品妖兽血液，这个抵债了！”
以前说让这小子扛八品妖兽回来，现在才几天啊，扛九品妖兽回去了！
九品妖兽的血肉，哪怕对他这些人而言，都是好东西。
当然，他们需求不大。
可给那些中品武者一些，效果绝对好到惊人！
甚至可以想办法提取一些不灭物质出来！
李老头也激动的无以复加，连忙点头道：“快去换，快去换！”
自己锻造九品神兵，这可比现成的更符合他的心意！
简直太爽了！
人在家中坐，神兵天上来……
他刚兴奋着，方平忽然有些迟疑道：“老李头，你都欠我几万亿了……你就是卖身也还不起了，我再考虑考虑吧。”
李老头脸色一僵！
这话……没办法接。
一旁，吕凤柔轻咳一声道：“方平……”
“老师，有事？”
“那个……”吕凤柔继续干咳，干咳完了又道：“那把七品神兵我还你，八品的我也不要了，你那头七品妖兽尸体……借我用用？”
她不要八品神兵了！
七品的大刀，她也不想用。
方平这么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方平还有一头七品妖兽的完整尸身，可以给她锻造自己想要的神兵。
最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一柄七品神兵，合适她，她也可以发挥出极强的威力。
之前的那把七品刀，她不是太喜欢，不像大狮子，在精神力具现的时候，直接融了那把神兵，变成了他自己的拳套。
方平想了想道：“老师，就算这头尸体算100亿，那你也欠我120亿了……”
吕凤柔脸黑，咬牙道：“打欠条！”
方平笑呵呵道：“也行，那这么算下来，我还多了一把八品的刀，一把七品的刀，一把七品的斧子，这神兵多了，感觉也没啥用处……”
这时候，不远处几位宗师路过，听到这话，几位宗师羞愧而逃。
没脸说话，也没脸打招呼。
人家神兵多的用不完，他们还能说什么？
方平可不管这个，继续感慨道：“校长欠我500亿，老李头算1万亿好了，老师，您也欠我120亿，唐老师也算120亿吧，刘老和黄院长都算……黄院长那是自己杀的，算了，刘老欠我100亿。”
方平这么一盘算，摇头道：“也不知道魔武卖给我，够不够抵债的。”
说罢，方平大声宣布道：“魔武破产了！”
资不抵债！
几位宗师哭笑不得，要是这些债务算公债，魔武真的破产了。
而债主就是眼前这小子！
吴奎山都觉得有些没滋没味，自己这校长当的，在自己任上，当的魔武都破产了，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
说笑了一阵，方平找到了还在忙碌的南云月。
听到方平要拿神兵和七品妖植的尸体换九品妖兽尸体，南云月沉吟片刻道：“九品的神兵，也是可以改造的，也可以改造成适合自己的。
不过你要换妖兽尸体自己打造，也可以，不过……要再加点东西。”
“还要加？”
方平有些郁闷，吃人不吐骨头呢。
“加多少？”
“蔷薇城主……”
“不换了！”
“那就铁木的骨骼。”南云月马上改变了说法，九品强者的骨骼，也是具有极大研究价值的。
不止是研究的价值，铁木的心核脑核其实还在。
人类，不管是地窟人类还是地球人类，心核脑核是不可以用于锻造神兵的，这一点也不知道是为何。
不过，用处也有很多。
比如建造威压室，比如让一些八品强者分析他们的能量构成，甚至可以当成小型能源矿来用，这都是可以的。
方平微微凝眉，这玩意可没算钱呢。
换来的妖兽尸体，价值能超过神剑、树妖尸体的价值总和吗？
超过了，那才能算财富值的。
想到这，方平问道：“九品妖兽尸体，大概价值多少？”
“这是无价的……”南云月还没说完，方平就连忙道：“我知道这些不是花钱能买到的，我的意思是，总有个评判的标准吧，要不然大家锻造九品神兵，难道都是自己去猎杀九品妖兽？”
“1200亿以上吧。”
方平算了算，九品神兵给自己加了1000亿财富值，树妖尸体不多，五六十亿。
这么算的话，铁木尸体大概也就能给自己增加一两百亿财富值了。
不过有比没有强，方平点头道：“好，那我换了。”
南云月也不犹豫，这笔交换政府不亏。
不但不亏，其实还有的赚，方平这小子财大气粗，很多东西他用不上，赚他点便宜，也没什么。
很快，在无数宗师羡慕的眼神中，李老头托着一头巨大无比的妖兽尸体，兴奋的快要癫狂了。
九品妖兽尸体到手！
他可以打造属于自己的九品长生剑了，而且还是量身打造的那种！
要知道，有些九品强者用的九品神兵，其实也是继承来的。
继承来的东西，哪有自己一手打造的用的习惯！
……
一旁。
京武的老校长那是眼睛都红了，不，绿了。
“吴奎山有九品神兵，量身打造的！李长生也有了！魔武……魔武……”
老头子念叨了好几句，再看一旁的李寒松，语气复杂道：“寒松，下次学的聪明点，都是冒一样的险，你这收获……”
李寒松笑呵呵道：“不少了，校长，这次我赚了60亿！”
老校长无言以对，他都没这么赚过。
一旁，苏展也是脸色复杂，李长生是越来越强了，现在真要一根手指头碾死自己了。
想到这，苏展忽然咬牙道：“校长，这次回去……我想去御海山磨炼！”
老校长没吭声，也没理他，再次看向李寒松道：“实力还是太低了，不过总算进入六品境了，这次回去，你也算毕业了，寒松，未来怎么安排？”
李寒松有些迟疑起来，老校长看了他一会，忽然道：“去魔武当导师吧！”
“啊？”
李寒松愣住了！
苏展也愣住了！
老校长轻笑道：“去魔武当导师吧，那里才更适合你。寒松，在京武，你没有那么多机会，也没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战友。
京武求的是稳，以前的你，适合京武。
可现在，你们这群年轻人，放飞了自我，京武就不再适合你了，也无法给你提供这样的平台。”
“校长！”
李寒松一脸挣扎，接着便道：“我不去，我留在京武……”
“傻孩子！”
老校长轻声道：“你去了魔武，其实是占魔武的便宜，帮京武削弱他们的实力，消耗他们的资源，等你到了八九品，你再回京武，到时候就怕你不回来了。”
李寒松一脸呆滞！
账，是这么算的吗？
苏展也是眼神异样地看着老校长！
高！
真高！
李寒松真要在魔武混到了八九品再回来，再弄个九品神兵，那就牛了。
老校长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心里却是叹息，那时候你也回不来了。
是个好苗子，可惜，京武无法提供更大的帮助了。
反而是魔武，越来越好，如今吴奎山、李长生这些人，更是战力飙升。
吴奎山细细钻研一下蔷薇城主的尸体，未必没希望跨入九品境。
只有这样的势力，才能让李寒松这样的天骄更好地成长下去。
魔武方平对李寒松也是另眼相待，李寒松去了别的地方，或者留在京武，都没有这样的机缘。
学生毕业了，长大了，终归还是要走自己的路的。
老校长心情复杂，李寒松则是开始考虑起来，校长说的很有道理啊！
他其实还是想留在京武的，京武培养他也是不遗余力。
老师待他不薄，苏展这位宗师强者，后期几乎取代了他之前导师的作用，到了大三，一直都是苏展在手把手地教导他。
如今，京武势弱，魔武昌盛，他也是京武为数不多还能拿得出手的招牌了。
可一想到到了魔武，可以更方便地和方平这家伙一起下地窟，去找自己家，找回那些老兄弟……李寒松觉得还是可以考虑的。
……
京武这边的决策，方平并不知道。
此刻的方平，正在逼着老李头打欠条！
李长生那是又憋屈，又无奈，打欠条……有必要吗？
明摆着还不起的！
无奈归无奈，李老头还是写下了欠条，一万亿！
方平算他整数了，说是给他免了几千亿的零头，这话让众人都有些崩溃。
到了这时候，方平身上的欠条是真的多的快要记不清了。
而换取了这头九品妖兽之后，方平财富值也的确出现了增长：
财富： 5000亿（转换）
气血：7700卡（7800卡）
精神：920赫（940赫）
淬骨：177块（100%），29块（90%）
储物空间：100立方米（+）
能量屏障：1万财富值/分钟（+）
气息模拟：10万财富值/分钟（+）
5000亿！
一头九品妖兽完整尸体，价值的确高达1200亿以上，这还是系统给的价值，比神兵都要贵一些。
换言之，铁木的尸骨，被方平作价150亿给卖了。
如今，还有大量的账没收回来，方平心情极佳，这一次下地窟，真的赚大了。
至于吴奎山，方平让他用神兵抵债，老吴差点没用眼神瞪死他，死活不答应。
这让方平很无奈！
他都说了，可以再租借给他，结果吴奎山就是不干，一副你干脆杀了我算了的表情，让方平郁闷的不行。
当然，他可以理解。
老吴这是在维持最后的尊严！
魔武都快姓方了，自己的小命都被对方给救了，他现在那是一无所有，就剩下一把九品神兵勉强属于自己了，这要是再抵押给方平，他这个校长都快成大笑话了。
何况，方平的抵押租借，在他看来，就是多此一举，没太大必要。
方平又不好明说，吴奎山不答应，他还真不好办。
叹了口气，方平也不急，现在多500亿少500亿都一样。
等到自己财富值到了9500亿，老吴要是不抵押给自己，他就让李老头揍他。
……
喧闹中，等到中午，李振来了。
李振并未在地窟中久留，北湖地窟目前没有绝巅坐镇，不过南十二域也就是西海地窟，那边的御海山，现在有一位绝巅在。
平时李振也不负责坐镇御海山，此刻天南事毕，他出来也不用太担心。
绝巅的作用主要还是防止地窟内部忽然作乱，出现类似于两年前天南地窟的事。
至于对面的禁区绝巅，这些人不会擅自袭杀人类武者。
而且那些绝巅，也不会长期逗留御海山附近，他们在王庭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平时不太来外域。
李振到来的第一件事，并非庆功，而是和张涛一起为战死的宗师们举办了一场追悼会。
两位绝巅，数十宗师，数千军武者……
人不算太多，追悼会也是简单到了极致。
可这样的追悼会，却是让人震撼，也让人愈发的悲哀。
起码，方平觉得悲哀。
“绝巅强者，比我预期的更强大，也许可以只手覆灭一窟！可他们不敢，不能……李振和张涛，此刻是什么心情？”
人群中，方平看着沉默的李振和张涛，忽然有些走神。
是无所谓？
还是愤怒和不甘？
他们实力强大无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宗师赴死！
这些人，有的甚至还是绝巅的弟子和亲人！
起码就方平所知，张涛有子女战死在了地窟，李振……他不清楚，不过好像也有。
绝巅强者，人类的守护神，至高无上的强者。
当他们子女战死在地窟的时候，也许他们就在外面，在御海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看着他们死去，这些人是何想法？
“因为我们太弱了！”
“因为我们夹缝中求存！”
“炸王城，灭九品……个人收获也许很大，可对于整个人类的局势，没有丝毫帮助！”
“实力，实力才是真正的根本，绝巅的实力！”
“不，绝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无能为力，不管他们如何去想，我无法忍受这一切，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朋友在我眼前死去，有能力却是无法去救援！”
天南地窟一行，方平收获巨大，却是愈发渴望实力增强！
曾经他以为，他到了六品，很强很强了，当代天骄，连宗师也不是太遥远。
可方平心中有数，这一次地窟之行，他从头到尾究竟做了什么。
若不是那些宗师在前方引走了那些强者，就算他收敛气息，也想妄图进入蔷薇城？
若不是镇星城的人，蔷薇王这些人互相火拼，轮得到他一个六品去捡便宜？
若是有实力，他直接击杀这些人，那才是真本事！
不用如履薄冰，不用算计那么多，一路横推过去，这才是底气。
一旦人类强者全部战死，他方平一人，收敛气息，改变气息，又能护住几人？
今日死在这的是这些陌生强者，翌日若是熟悉的人呢！
李老头好端端的走什么万道合一的路，为了什么？
想着想着，方平有些走神了。
人群前方，两位绝巅好像也在走神，一战死去二十多位宗师强者，这样的日子，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振忽然低沉道：“必有清算之日！我李振只战这一世！”
张涛面色平静，许久才道：“不要将遗祸再留给万世子孙了，由我等结束这一切吧！”
“必胜！”
这一刻，两位绝巅高声嘶吼！
有多少愤怒，就有多少不甘和悲愤！
让战争，终结在他们这一辈，让万世子孙，再也不用承受血与泪，只战这一世！
“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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