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冷笑一声:“苏秀月,别怪我太狠心了。”
苏秀月始终站在床边,面色冷淡,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张秋咬牙切齿地看着夏明,钱芬想上去拉住夏明,但也有些胆怯。
忽然,苏秀月手一扬,朝着空中喷了下什么,夏明立即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眼睛挣扎了起来!
苏秀月趁着他被辣椒水喷得眼睛巨疼之时,快速地喊钱芬:“把他绑起来!”
钱芬颤抖着手配合着苏秀月把夏明绑了起来,只要夏明一挣扎,苏秀月就对着他喷辣椒水。
没想到随身准备的防狼辣椒水,真的有用得到的一天。
自从被那个醉汉以及何健袭击过之后,苏秀月就准备了这瓶辣椒水,随时带在身上。
夏明哀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苏秀月,你这贱女人!我杀了你!”
他越是哀嚎,苏秀月就越是朝他喷得更多,一边冷声威胁他:“你再喊喊出来我就把这一瓶全部喷到你眼睛里!让你这辈子都成个瞎子!”
夏明疼得撕心裂肺,眼泪哗啦啦地流,眼珠整个已经红了,眼前迷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怀疑自己已经瞎了,第一次有这种慌乱的时刻。
苏秀月往他腿上踢了一脚,直接把他踢得跪倒在张秋的面前。
“你最好给张阿姨磕头认罪,否则我会让你更惨。”
夏明忍着剧痛,眼泪哗啦啦地流,颤抖着给张秋磕头:“妈!救我!救我啊!妈!”
毕竟是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张秋嘴唇颤抖:“夏明,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钱芬在旁边震惊极了,她看着苏秀月,仿佛是在看电视里神通广大的怪物,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害怕。
“秀月,接下来该怎么办?”钱芬小心地询问。
苏秀月把夏明绑在床腿上绑得结结实实,接着过去把张秋扶起来,喂她喝了点水,安慰她:“张阿姨,振作起来,今天会是你这辈子非常重要的一天。”
说完,她看向钱芬:“钱阿姨,很抱歉,我把常英也卷进来了,她已经去叫了张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病房里只剩张秋虚弱的呼吸声,以及夏明的喘气声,苏秀月的脸上带着出奇的平静与镇定,看得钱芬诧异至极,却只能忍着。
她在想,苏秀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卷进夏家的事情?
等张秋差不多恢复得好了一些,病房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张家大哥张稳跟着常英一起进来了,见到夏明被绑在床腿上,张稳立即怒了:“你们在搞什么!”
钱芬一把把女儿常英拉到自己背后,她面对张稳还是有立场说话的。
“张稳,你亲妹妹被人害成了这样,你还要跟夏家狼狈为奸吗?”
张稳看了看在床上虚弱的张秋,不悦地说:“小秋,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让人把夏明绑起来,他好歹是你儿子!”
张秋笑了起来:“大哥,我被骗了,你也被骗了,夏明是夏国金的儿子,但不是我张秋的儿子,他身上一丝张家的血也没有。我养了他二十多年,张家也疼了他二十多年,可到头来却是在为别人养儿子!这儿子还跟着夏国金一起想置我于死地!”
她说着说着喘得说不上话来,钱芬替她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苏秀月拿着剩下的辣椒水对着夏明说:“嗨,我还剩半瓶辣椒水,你要不要接着试试?还是你自己跟你舅舅说啊?”
夏明眼睛火辣辣地疼,他肯定不想成为瞎子,赶紧对着张稳把一切都招了,甚至连自己亲妈现在的住址都说了出来。
张稳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抬脚朝着夏明就踹了过去!
“畜生!”
张秋回头看了夏明一眼,决然地对张稳说:“大哥,就算你们这些年因为夏国金而厌弃我,但张家绝对不能再这样活生生地被夏家吞进去,我要跟夏国金离婚!”
张稳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夏国金骗得团团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必须离婚,从今天开始,夏家的人绝对不能再接近你半步!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等夏国金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秋已经出院了,她被接回了张家,夏明的眼睛虽然还是红肿一片,但好歹看得清楚东西了,他哭着跟夏国金说自己被暗算了,还要找苏秀月报仇。
夏国金瞪他一眼:“你还想把事情闹大吗?这么点辣椒水你就害怕了?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说实话,他现在还是忌惮张家的,毕竟当初夏家发家基本都是靠张家。
夏明也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住,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夏国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我去张家!”
然而夏国金才到了张家门口,就被张稳一脚踹倒了。
“丧尽天良,枉费我信任你多年,被你骗得团团转,夏国金,我张家就算跟你鱼死网破,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夏国金跟张稳也合作多年了,他自以为很了解张稳,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说道:“大哥,鱼死网破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说实话,小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也不想这样,假如我跟小秋能和平离婚,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很快张家和夏家就会创造出省城最大的企业,小秋要再嫁也绝对没有问题。你我都是生意人,不能只考虑儿女情长……”
楼上忽然浇下来一盆冷水,把夏国金淋了个湿透。
“滚出我张家!”张秋在楼上撕心裂肺地喊道。
张稳没再犹豫,直接让人把夏国金逐出张家。
苏秀月扶着张秋坐下来,她给张秋把了把脉:“张阿姨,您现在没太大问题,我帮您开个药方您吃药调理一下,慢慢就会好起来。只是从前的药一个都不能再吃了。”
从今以后,一切都要靠张秋自己,假如她能振作起来,日后自然会慢慢变好,假如她想不开,谁也救不了她。
张秋平静了一下,忽然抓住苏秀月的手:“秀月,谢谢你。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我,只怕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敢这么做。”
苏秀月冲她一笑:“张阿姨,其实您应该谢谢您自己。我听说您捐了好几所小学,您是个好人,应该得到好报。”
她上辈子得到过陌生人的捐助,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帮,因此才会知道张秋捐了几所小学之后对张秋好感那么强。
张秋摸摸苏秀月的头:“夏家不会放过你,这些日子你在我家住着吧。”
苏秀月笑了笑:“张阿姨,他们不敢,就算是他们敢,那正好多了个让夏家完蛋的理由。”
这话让张秋心里又是一震,苏秀月也不过是个年轻轻的女孩子,为什么说话做事都这么自信?
她叹口气,没再强迫苏秀月留下来,但苏秀月走了没多久她就立即派了人暗中保护苏秀月。
“要是苏秀月出了什么问题,你们知道结果。”张秋对着自己请来的人说道。
“您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苏小姐。”三个保镖齐声答道。
苏秀月离开张家,她确实不害怕,夏国金是稳得住的人,不会在自己身上下手,夏明倒是可能会对自己想下手,但她自由对付夏明的方法。
只要有人敢欺负自己,她必定双倍地还回去。
时间还早,苏秀月忽然想到自己还从来没去过周明宽的单位,正好路过一个水果摊,苏秀月挑了几样水果,提着就朝审计局走去。
到了审计局苏秀月跟接待处的人打了声招呼,很快就有人把周明宽叫了出来,她笑吟吟把水果递上去:“我路过这边顺便看看你,水果你洗洗跟同事分了,我就不打扰你上班,先走了。”
周明宽接过来水果,心里有些怀疑,却没有问出口,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路上注意安全。”
苏秀月点点头,很快从大厅离开。
周明宽提着水果回办公室,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平时几乎都是在学校或者店里的,今天怎么会路过这边呢?
刚刚她把水果递给自己的时候,手上隐约是有伤痕的。
难道是有人对她做了什么吗?
周明宽实在放心不下,把水果给了办公室其他人,拿了自行车钥匙就往外赶。
苏秀月是走着回去的,公交车实在太绕,这儿离店里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教程,走走路还会浑身舒畅。
她没注意身后一直跟着人,甚至周明宽骑着自行车追上来的时候,苏秀月还没察觉,周明宽把车子一停,一把抓过她的胳膊。
“你干嘛!”苏秀月警惕地挣扎。
见是周明宽,她放松了些,但周明宽却依旧抓住她的胳膊,严肃地问:“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苏秀月赶紧心虚地往回抽手,抽了半天抽不回来,她急了:“你放手……”
周明宽厉声问:“你去哪儿了?胳膊怎么回事?”
他俩僵持不下,忽然,三个大汉从暗处蹿了上来,对着周明宽就打!
苏秀月吓了一跳,赶紧喊道:“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那三人长得五大三粗,看着有些身手,毫不客气地冲着周明宽开打,但很遗憾,周明宽一个人很快就把他们三个全部撂倒了……
“苏小姐,我们困住他,你先走!”其中一个大汉冲苏秀月喊。
苏秀月目瞪口呆:“你们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说着她拿出剩下的半瓶辣椒水对着三个大男人喷,很快,三个人疼得满地打滚。
“苏小姐……我们是……是张秋女士派来保护你的啊……你为什么对我们动手……”大汉们在地上打着滚一边哭诉。
苏秀月拿着辣椒水的瓶子,嘴角一抖,张秋暗中派人保护自己?
周明宽冷笑一声:“你们说是来保护她的就是来保护她的?跟我去警察局!”
最终,张家来了人,证明这三个人的确是张秋派来保护苏秀月的,这才作罢。
周明宽在警局的笔录上签了字,这才带着苏秀月离开。
天黑透了,周明宽走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苏秀月低头跟在后面,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她悄悄抬头看他,袖子捋起来,右肩膀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她赶紧追上去离近了了一点才看清楚那是血!
是张秋的保镖跟周明宽对打的时候拿砖头砸的。
她心里一疼,揪住他的衣角:“你……你流血了……会疼的。我们去诊所吧。”
声音又软又低,带着些忐忑,周明宽回过头来,心里气得要死。
“我死不了。走吧。”他继续头也不回地推着车子朝前走。
苏秀月的步子越来越沉,她知道他生气,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心里反复地担心他的伤口。
“明宽哥哥……”她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声音跟蚊子一样。
周明宽脊背一滞,但仍旧没停下来,虽然脚步放缓了些。
苏秀月咬咬唇,再次拉着他衣襟:“我们去诊所好不好?”
“好不好嘛?”她厚着脸皮仰头去看他。
周明宽直视前方,声音冷冰冰的:“去诊所干什么?”
“去看看你肩膀的伤,都流血了,肯定很疼。”
“哦,是吗?我流血关你什么事?”他讽刺道。
苏秀月咽了口唾沫:“我要哭了。”
周明宽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讲理,大家不是在沟通吗?她忽然来一句我要哭了,还怎么沟通?
苏秀月再次重复:“我真的要哭了。”
她停下来,拿着袖子挡住眼睛,周明宽一急,上来拉开她的手:“你哭什……”
她没哭,眼睛里含笑,亮晶晶的像是星星。
“我错了。”她把自己的袖子拉起来,带有红痕的胳膊露出来举到他面前。
“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摔到了胳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了。”
周明宽没说话,低头去看着她的伤。
还是不说实话,行,他心里有数就好。
俩人去诊所处理了伤口,苏秀月摸不清周明宽到底还有没有生气,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刚一进家门,她就扑到他怀里粘着他。
“你还在生气吗?”
周明宽硬邦邦来一句:“不生气了。”
这叫不生气?苏秀月拿手去挠他痒痒,周明宽岿然不同,她再踮脚去亲他的下巴,没反应,再亲他的嘴唇,还是没反应。
苏秀月不服气地再亲一下,他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
“再闹下去你会后悔。”
苏秀月眼睛弯弯:“我不后悔。”
他喉头一动,一把把她扛起来去了卧室,也就几下已经寸缕不见,他单刀直入,惊得苏秀月痛呼一声。
“疼吗?”
苏秀月委屈巴巴:“疼。”
他再用力,还是在问:“疼吗?”
已经不疼了,她跟个水做的人儿似的,脸上泛上红晕。
一屋子狂风暴雨,苏秀月时而觉得自己进了云端,时而又仿佛跌入海底,她不知不觉抓得他背上红痕片片,一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才堪堪结束,苏秀月浑身酸疼,完全没了力气。
周明宽抱着她去洗了澡,再把她塞进被窝里,苏秀月几乎是秒睡。
他去了阳台抽烟,默默地抽了半盒,这才去洗漱了一下回房睡觉。
第二天是周六,苏秀月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跳下床找到拖鞋,又出去找周明宽,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也没有,阳台上空空的,只是残留着些烟味,她低头看看垃圾桶,里头至少有五六个烟头。
他是背着自己抽了很多烟吗?
苏秀月还在皱眉,门被打开了,周明宽进来了,他手上提着早餐,看见她时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吃饭了。”
平时周明宽基本都是早起做饭给她吃的,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出去买的早餐,苏秀月悄悄看了他几眼,觉得不对劲。
“你出去干嘛了?”她试探性地问。
周明宽把早饭往桌上一放,轻笑:“打了个人。”
苏秀月心里仿佛漏了一拍:“你……打谁?”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夏明。”
这小子那天去威胁自己的时候,他就有些想打了,但想着和平年代还是最好不要动手的好。
但看到苏秀月的伤,他实在不能忍,过去随便两句就让夏明招了,夏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什么迟早不会放过那贱女人……
周明宽一拳就打了上去,很利落地把夏明收拾了一顿。
苏秀月没想到周明宽会直接过去打了夏明,她一口粥差点没咽下去。
“那……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周明宽慢条斯理地拿起来一根油条:“估计得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他这人力气大的很,对男人出手向来不留余地,苏秀月用手指头想也能想到了。
她没再说话,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下次不要再那样打别人了……万一人家报复你……”
周明宽伸手挑挑她的刘海,无所谓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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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的病情渐渐好转,她还来了几次小凤仙,苏秀月给她做了按摩之后,精神状态更好了。
张家虽然现在跟夏家错综复杂,但张家根底深厚,就拿常家来说,都是更偏向于张家,因此要处理夏家的事情也是很利落。
张秋躺在软塌上,苏秀月细心地给她涂抹精油,她闭着眼声音悠闲:“那个女人坐牢了,她在下面县城里的一家银行工作,涉嫌贪污,已经定罪了。”
这事儿似乎也是情理之中,苏秀月没说话,张秋睁开眼睛:“秀月,我帮你开一家诊所吧,以你的技术肯定会成为名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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