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夕端坐在那里,脊背挺直,姿态优雅,她从小是学习过舞蹈的,气质自然出众,看上去一股柔和清冷的味道,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卑。
但苏秀月并未觉得自己哪里低她一等,听完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钱?”
刘楚夕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苏秀月喜欢钱她就放心了,来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怕苏秀月万一不喜欢钱,是真的喜欢周明宽这个人,那该怎么办?
“既然你喜欢钱,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只要你肯放过周明宽,我可以给你一套县城的房子。怎么样,你应该很开心了吧?”
苏秀月却眉头耷拉下来:“不,刘小姐,你既然事先打听过我的出身,那应该知道,我家里很穷的!而且我喜欢钱可不是一般地喜欢,我喜欢超多的钱,你给我一套房够干嘛的?我吃饭怎么办?结婚怎么办?将来养孩子怎么办?这可都得用钱啊!”
刘楚夕:……
“好,一套房,另外两千块钱。”刘楚夕不太情愿地说。
苏秀月皱皱眉:“你等下,我算算啊,我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一套房根本不可能够住的,这样吧,要不你给我三套房?外加一万块钱?我好想成为万元户的!”
她眼睛里透着贪婪的光,看上去真的是很期待刘楚夕答应她。
然而,刘楚夕只是个局长的女儿,掏出来一套房已经是很大方的了,怎么可能再掏三套房一万块钱给苏秀月?
她蹭地站了起来,眉目中一股鄙视:“你穷疯了吧!”
苏秀月收起脸上期待的笑意,也鄙视地看着她:“没钱你出来装什么大方?”
刘楚夕气得指着她:“你!”
苏秀月一挺胸:“我什么我?我胸比你大!”
刘楚夕慌忙低头一看,自己的确是飞机场,而苏秀月胸前饱满,这方面的确输了……
她又气又羞,提起包直接就走了。
走到半路刘楚夕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是被苏秀月这个坏女人给耍了!
刘楚夕气哼哼地回到家,不停地发脾气,恰好刘局长办事回来,心疼地过来安慰她:“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刘楚夕抹着眼泪把委屈说了,不甘愿地说:“爸,你说我对周明宽那么好,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刘局长脸色凝重起来,他坐到沙发另外一边,喝了一会茶,这才慢慢说道:“虽说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但现在明宽也还没结婚,你跟别人就是公平竞争。这样,爸帮你想办法。”
五里村这天发生了一件热闹事,村口竟然出现了一辆蹭亮的小汽车,那小汽车直接开到了周明宽家。
王彩凤正在喂猪食,听到门口的声音赶紧擦擦手出来,却瞧见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漂亮女孩进来了。
“阿姨,我是刘楚夕,明宽的朋友,我来接您去去县城。”
王彩凤吓了一跳:“刘……你是刘……刘局长的闺女?”
刘楚夕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娇羞一笑:“嗯,是的!明宽过几天就要回来了,我把您接过去一起等他回来,您看您今天方便去县城吗?”
王彩凤心里自然想念儿子,犹豫间刘楚夕又是一阵柔声劝说,最近把王彩凤成功地带走了。
住在刘局长富丽堂皇的家里,享受着刘楚夕的精心伺候,王彩凤受宠若惊。
虽然之前也想过希望周明宽跟刘局长的女儿结婚,可这真的过来一看,刘局长家里跟自家可真是完全不一样,她浑身不安,坐都坐得不舒服。
刘楚夕靠过去,很自然地给她捏肩:“阿姨,您别紧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我跟明宽……是很好的朋友的。”
王彩凤眼神灼灼地看着刘楚夕,心里很高兴,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她心里难受又焦灼,只希望周明宽快些回来,也好跟周明宽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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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考试成绩出来了,苏秀月查到成绩的时候心里跳得很快,她捂着胸口,虽然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觉得开心得不行!
她的成绩足够上省城最好的大学了!
苏秀月想来想去,最想通知的人就是周明宽了。
而家里的父母哥哥,她是打算拿着通知书再特地回去通知他们的。
电话只响了一声,周明宽就接了起来,他在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些微的声音。
“明宽哥哥。”苏秀月的声音甜得能掐出糖水来。
周明宽也声音带笑:“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陈叔叔告诉你了?我明天回去,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想给你个惊喜。”
啊……苏秀月瞬间觉得天上的云都是粉红色的!
她决定先不把成绩的事情告诉周明宽,等他明天到了,再亲口告诉他!
“好,我去接你!”
苏秀月把成绩告诉了苏秀琴,苏秀琴正在吃方便面,听到之后惊呆了,慌忙抹一把嘴:“省城?真的吗?秀月,你太厉害了!”
她站起来端着小瓷碗走来走去:“你去了省城读大学,可是省城也没有认识的人,到时候万一你有啥急事该咋办?秀月,我为你高兴可也不放心。”
苏秀月没忍住笑了:“这些事情还早,我还没有被录取呢!”
苏秀琴信誓旦旦:“你肯定会被录取的!”
对比之下,何家却是一团糟糕。
为了知道何健成绩,全家人瞒着他来了县城,却得知了何健考得很差的结果。
并且沈晓晓的孩子也没了,沈晓晓失望地坐在床头抹泪,何健他妈郑秋菊坐在门口就哭了起来,不停地拍着地:“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人都给丢光了啊!我孙子也没了!你们是要我的命啊!我的老天爷啊!”
她哭着哭着,走过去拽住沈晓晓的头发:“都是你!都是你败坏了我家的名声!是你才害的我们何健考不上!是你害的我没了孙子!”
沈晓晓自从流产后身子虚弱了很多,赶紧想把婆婆郑秋菊的手拂开,却发现郑秋菊是下了狠劲儿拽的。
她猛然想起来苏秀月,赶紧说:“还不都是苏秀月!是她害的我摔了一跤没了孩子,也是她,不放过何健,去考场上三番五次地骚扰何健,肯定是因为她何健才没有考上!你们忘记了吗?何家当初的彩礼还捏在苏家的手里呢!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找苏秀月算账!”
郑秋菊住了手,回头看向何健:“真是苏秀月?她去考场上骚扰你导致你没考好?”
何健其实心里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苏秀月做了什么手脚,他私下已经去找了老同学,却被老同学反骂了一顿问他是不是把有试题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否则为啥监察组忽然换了备用试题?肯定是有人举报!
举报?难道是苏秀月举报的?何健心里跟吃屎了一样,也恨不得去找苏秀月问一番,但想到自己在苏秀月那儿吃了那么多次亏,一时也没有想到好办法。
“不知道!”何健抬起屁股就走,不想回答。
郑秋菊把这当默认了,她擦一把眼泪:“家里啥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何健考上大学好办喜酒,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笑话。苏秀月,都是苏秀月,这个小贱蹄子,一次又一次,晓晓你知道苏秀月在哪儿上班吗?咱们去找她!”
沈晓晓立即把苏秀月的地址说了出来,郑秋菊一行人赶紧浩浩荡荡地冲了过去,临到了酒店门口,沈晓晓忽然捂着肚子:“我肚子疼,妈,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去找你们。”
郑秋菊自然不在意沈晓晓去不去,她心说苏秀月一个人在这县城里上班,这酒店里人难不成还知道苏秀月以前的事儿?
只要人家不知道苏秀月以前的事儿,她在这把苏秀月勾引自己的儿子的事情一说,看她苏秀月以后还在酒店里怎么做人,老板不把她开除了才怪!
苏秀月正在包间里休息,她刚刚下楼不小心磕到了腿,妈呀掀起来裙子一看,大腿处小馒头大小的淤青,可疼了。
听到有人说外面有老家的人来找自己,苏秀月以为是爸妈又来了,高兴之余一瘸一拐地出去了,刚一出去,就瞧见郑秋菊带着俩闺女一个大儿媳站在大门口,那架势跟要饭的似的!
苏秀月皱眉,走上去问:“你们干什么?”
郑秋菊看了看苏秀月,见苏秀月整个人出落得比以前更好看,完全跟个城里姑娘似的,再想想自己儿子被害的那么惨,她心里就火,直接指着苏秀月骂:“你这个贱……”
苏秀月上去给了她一巴掌:“你说什么?”
郑秋菊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苏秀月动手动这么快,她女儿立即冲过来:“苏秀月你干什么?你动手打人?”
说着,其中一个女的伸手推了苏秀月一把,苏秀月立即往地上一倒,冲身后喊:“秀琴!报警!”
报警?乡下谁打架要报警?郑秋菊捂着脸一愣一愣的。
苏秀琴听到喊声立即出来,紧紧地护着苏秀月,然后叫保安报警。
派出所离这不远,警察很快到了,一见到警察,郑秋菊就嚷嚷开了:“这小贱人打我!”
苏秀月眼睛红红的:“警察同志,我在这好好地上班,她们来了就骂人,上来就推推搡搡的,我怀疑我的腿是不是伤着哪儿了,我现在动弹都难。”
郑秋菊跳着脚地骂:“你这贱人!是你先动手的!警察同志,你瞧我这脸,被她打的!”
她把老脸伸过去,树皮一样的老脸黑呼呼的哪儿有被打过的痕迹?郑秋菊俩女儿凑上来要说什么,警察不耐烦地一挥手:“谁再闹事儿就抓起来!现在先把人送医院!你们也跟着去!”
到了医院,苏秀月斯斯文文地喊疼,说腿疼得厉害,心口发慌,头也疼,想吐,护士瞧到她大腿上的伤,皱眉:“这咋摔这么狠?”
苏秀月掉泪,也不说话,看得警察同志好生心疼。
郑秋菊只要一开口就被警察同志怼,甚至被吓唬要坐牢,最后屁也不敢放了,只能等着苏秀月做检查。
检查出来,骨头没什么大伤,就是皮外伤外加吓着了,似乎吓得不轻。
警察一问,郑秋菊骂骂咧咧地说苏秀月勾搭自己儿子,所以自己才去打她,警察才不管谁勾搭谁,认定郑秋菊是蓄意伤人,那就赔钱吧,不赔钱就坐牢。
郑秋菊气得当场要撒泼,警察一瞪:“你想坐牢坐久些?”
郑秋菊被吓住了,女儿拉住她:“妈,城里不比乡下,你要是真坐牢了,这辈子还咋活?咱赔钱吧?”
行,赔钱,误工费,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苏秀月柔声对警察说:“我在胜利酒店上班,一个月工资六十五,奖金什么的就不算了,护士说我这腿得养个一个星期才能不影响走路,那误工费就是二十三块钱,加上其他的费用,四十块钱就成,其他的我就不多计较了。”
啥?四十块钱?!!郑秋菊差点又蹦起来,被女儿给摁住,俩女儿一个儿媳凑半天也凑不起,最终从郑秋菊口袋里摸出来几块钱凑了四十块钱赔给苏秀月。
何家四个女人从医院离开,警察还好生安抚了苏秀月一通,苏秀月甜甜地道谢,年轻的小警察还羞涩地问她有没有对象?
苏秀月立即点头,那人才挠挠头走了。
苏秀琴心里还是生气:“这何家的人是有病吧?秀月,你这腿咋办啊,下床都难,这几天你在宿舍里休息,我来照顾你吧。”
苏秀月笑了,下床走了两步:“有啥难?”
苏秀琴一愣,压低声音:“你在讹诈?!”
苏秀月咬一口脆甜的苹果:“人家送钱上门你还能不要吗?钱多好啊,能买这么好吃的苹果。”
虽然说这一招屡试不爽,可苏秀琴心里还是隐隐后怕。
郑秋菊彻底蔫了,回到村里时时想起来那四十块钱,心疼地恨不得去死,这几天时不时有人上门问她何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没?沈晓晓怀着孩子咋还不回来养胎?郑秋菊刚开始尴尬一笑,到后来沉默不语,村里传得风言风语,都说何家是受报应了。
何健他爸蔫得更厉害了,郑秋菊简直跟他比着蔫,直到这一天薅完萝卜地里的草往家走时一个分神跌进了水沟里,大冬天的水沟冰冷十足,她爬了半天才爬上来,被人发现再抬回家,再醒过来不知道咋的半身不遂了!
有人把何家的事儿说给苏秀月爸妈听,李银霞懒得理会:“何家跟我们苏家没半毛钱关系了!他家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苏家的早餐摊子在镇上越来越红火,一个月也能赚不少的钱,苏家两兄弟干得更是起劲儿。
只不过,最近来了个抢生意的,这抢生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老大的儿子苏庆贺!
苏庆贺跟他妈王海玲收了人家男方的彩礼,很快就在镇上也摆了个早餐摊子,跟苏正富他们的早餐摊子离得还没有二十步!
最可笑的是,王海玲他们见老二家生意好,就把早餐种类跟他们做的简直一模一样。
苏庆山握紧拳头:“这狗日的,我上去踢烂他们的摊子!”
苏庆业拦住他冲动的大哥:“别急,这大街也不是咱家的,人家想做生意你有啥理由拦着呢?他要做你就让他做,做生意得有良心,大伯母那种没良心的人你觉得她能做得起来吗?”
第一天,生意被新摊子抢走不少,第二天,渐渐地有人还是回来苏正富他们的摊子来了。
“那家新开的早餐摊老板手艺不咋好啊,我吃着怎么感觉他们的糁汤不像牛骨头熬的?味道跟这家比差远了!”
“是呀我再也不去了,还是在这家吃吧。”
听着俩顾客的闲聊,李银霞笑眯眯的夸苏庆业:“老二你猜对了,你伯娘偷工减料,作出来的东西人家根本不喜欢吃!就她那个抠搜样,舍得用牛大骨头熬汤?”
王海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做这早餐摊子可花了不少钱,苏秀琴的彩礼钱外加自己攒的钱几乎全部都投入进去了,可现在才开张几天,除了第一天生意不错,其他几天根本没几个人来吃!
远远看到老二家生意依旧那么红火,板凳都不够坐,还有人站着排队,李银霞收钱收得手都软了,王海玲嫉妒到胸口起伏个不停简直无法呼吸:“这可咋办?庆贺,你想想办法!”
苏庆贺站在摊子前,看着稀稀拉拉的顾客,也不讲卫生了,点起一根烟,愁眉苦脸地说:“妈,我咋知道咋办?我也没做过生意啊!唉,秀琴结婚的日子也要到了,咱啥时候去县城把秀琴接回来?人家过几天就来要人了!”
王海玲想到这事儿更是阴沉着脸,彩礼钱已经花光了,现在把苏秀琴嫁出去她等于啥都没有拿到。
但没办法,人家男方是不会松手的,她还是得乖乖地把苏秀琴送过去。
“你媳妇前阵子矫情地说睡不着,医生不是给开了安眠药吗?给你妹子留一点不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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