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自从生了三胞胎之后都不怎么喜欢用香,屋子里每日都用些瓜果充当香料,因此闻上去总有一种香甜可口的气息,胤禛入得里头,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穿了软底的布鞋,出来见苏婉正在看书,他便也坐在了苏婉身边,伸手搂着她,同她说话。
“你哥哥的事情只怕不简单,那个周氏那么大的肚子,爬上那么高的地方要上吊也不容易。”
苏婉听的心惊肉跳的:“那这样说,宅子里就有不可靠的人,若是叫这些人出来作乱的话,那岂不是更可怕。”
“接触过周氏的人都已经关了起来,你哥哥都会细细的审问,爷就跟你说说,这事情爷们心里都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苏婉如何能不操心?
她听得不开心,起了身,往里边去,胤禛笑着跟了上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叫你不要操心你做什么甩脸子?”
苏婉转身搂住了胤禛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的道:“可不就是仗着爷的宠爱无法无天了!”
胤禛被她逗得笑起来,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得,可见都是爷的不是,爷这就陪不是可好?”
说着话人却已经覆了上去。
即便已经算的上老夫老妻了,可夫妻之间的事情上胤禛总显得格外的急切又热切,况且彼此之间的熟稔,苏婉的手段加在一起,释放了胤禛的天性,让他越发的体会到了苏婉的别致美好,每次都是欲罢不能,要也要不够。
花样也越来越多,搂着苏婉纤细的腰身,沙哑着嗓子道:“宝贝,来,这样子,换个姿势!”
苏婉是个老江湖都要被胤禛的大胆奔放给震惊到。
可偏偏她自己也喜欢。
这大抵就叫什么锅配什么盖。
两个人都十分的尽兴满足,待得折腾完了,整个屋子里头一片狼藉,侍候的人进来红着脸头也不敢抬。
苏婉这才不好意思起来,藏在胤禛身边,胤禛笑的一脸餍足,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爷很满意。”
苏婉轻推了胤禛一把,抿嘴笑着转过了身,胤禛便又追上来,从后面拥着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一刻也不分
开。
第二日胤禛去上早场,苏婉起来早早侍候着他穿戴好去了,自己自去处理家中的事情。
毓泰的事情第二日便有左都御史于成龙在早朝上参奏了皇上。
“礼部侍郎毓泰,逼迫庶母身亡,害死未出世的亲兄妹,罔顾人伦,不孝父母,此等恶劣之人,不配在朝堂之上。”
于成龙的话刚刚说完,旁边的十四阿哥抬腿就踹倒了于成龙,冷着一张脸道:“哟,谁在说话?爷只当谁在满嘴喷粪!”
于成龙气的脸色一青,自己爬了起来,叱责道:“微臣知道郡王跟毓泰交好,但郡王也当知道此事郡王不该包庇毓泰。”
八阿哥轻笑了一声,温润如玉:“于大人难道是亲眼所见,竟然一口咬定了此事就是毓泰所为?”
于成龙面色一难,抱拳道:“廉郡王说笑了。”
胤禛冷笑道:“说笑?朝堂之上的事情岂是说笑推脱的过去的?”说着话又向上首的康熙行礼道:“儿臣昨日就在毓泰家中,此事并不是于大人所言,周氏身死,但却是有人故意陷害!请皇阿玛明察!”
八阿哥十四阿哥都行礼道:“请皇阿玛明察!”
上首的康熙瞧了一眼这几个儿子,又看了一眼长身玉立的毓泰,微微皱眉看向了于成龙:“于爱卿身兼重任,既要弹劾也该有理有据才是,如此草率,实在叫朕担忧,至于毓泰,朕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其中必然有隐情,但朕也不会偏向他,就叫雍亲王和廉郡王一起,会同大理寺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世人一个交代!”
听得这话,胤禛,八阿哥,毓泰还有大理寺卿王建安忙都上前行礼应是。
众朝臣:…….
皇上都偏心成什么样呢?八阿哥跟毓泰交好,人尽皆知,雍亲王的侧福晋是毓泰的亲妹妹,昨日毓泰家中有事,雍亲王人都在那里,可见关系何等密切,至于大理寺卿,那到后头就是个人形工具,拿来充数的,这几个人审理案子,还说不偏心?!
更重要的是皇上这么明显的偏心,这案子也没什么悬念。
想到这里难免怜悯的看了看于成龙,这一位不知道吃的什么品质的熊心豹子胆,竟然要跟毓泰作对,这位爷看着不显山露水,真要
出个什么事,这么多人护着,他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待得下了早朝,大家都远远的躲着于成龙走,生怕沾上了他的晦气。
于成龙气的不行,坐着轿子回了家中,进了家门就快步回了书房,看见书房里坐着喝茶的人,气的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今日早朝上该说的老夫也说了,还要老夫怎样?”
年富抬头去看于成龙,一顿道:“难道朝堂上的事情不顺利?”
“顺利?!”于成龙怪叫道:“老夫的乌纱帽差点不保,这个毓泰根本是个不能得罪的,如今老夫跟他为敌,往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你回去跟年大将军说,这事情老夫已经尽力了!”
年富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尽力?年大将军要的是除掉毓泰,前面事情安排的妥当后面就是叫你把事情捅出去,你到是好,几句话就把事情办砸了,现在还想就这样算了?”
于成龙一愣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之前不是说好了,只要我按照你们说的做完了,就将我那孩子放了,如今我都做了,难道你们要食言?”
年富阴霾道:“放了?你娘老子的丧期,你跟罪臣之女苟合生下的杂种,你到是爱惜他,要放也不难,什么时候除掉毓泰,什么时候叫你见到儿子。”
这伙人竟然如此的不讲信用?!
是他有错在先,把儿子送往了西北,谁知道叫人捉住了把柄要挟!
于成龙颓然的跌坐在了椅子上,难道真要晚节不保?
苏婉备的各色珍贵药品叫人送去了什刹海给云秀用,务必叫把她的身子补回来,云秀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儿子,向着身边的娘家嫂子西林觉罗氏虚弱道:“若不是这个姑奶奶,我跟海儿只怕都见不到嫂子。”
西林觉罗氏喂她喝药道:“所以说咱们两个都是有福气的,我遇到了你这样明事理的小姑子,你碰上的是雍亲王侧福晋那样一心为你着想的,人都是相互的,她待你好,你也一心对她就行。”说着话听说绿珠过来送东西,忙叫把人请了进来,西林觉罗氏瞧见绿珠进来仔细一看,拉着绿珠的手赞叹道:“哎哟,侧福晋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瞧瞧,这通身的气派竟然比别人家的格格还要气派些。
”
绿珠忙又行了礼,叫小丫头把东西捧了出来,黑漆盒子里满满装的上等的药材,长白山的人参大概有小孩子的胳膊粗细,山东的东阿阿胶,鹿茸,藏红花,天山雪莲,怎么珍贵怎么来,西林觉罗氏也是大家子出生,看到如此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侧福晋也太破费了。”
绿珠笑道:“若是盒子装的下,主子还要多拿一些,如今毕竟管着家,有些事情也不好太过了,若叫下头人看见了,觉得主子私心太重,往后也不好安排事情。”
西林觉罗氏连连道:“说的是!”
绿珠又去看了云秀和海儿:“主子说叫大奶奶万万养好身子,这些东西先用着,若是还有缺的只管叫人来取,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云秀虚弱不好多说,浣纱千恩万谢:“这次就多亏了侧福晋,现在又送来这样多的好东西,真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着话哭了起来。
陪着绿珠出来,在外头耳房里叫人置办了各色的菜品和美酒,叫了几个有头脸的下人一起陪着,绿珠想着自己不过一个下人,如今出来如此体面还不是瞧的主子的面子,难免对苏婉更多了几分敬畏和感激。
浣纱提着自斟壶给绿珠满了一杯,大家说起了周氏:“那个贱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的这个时候,真是叫人不得安生。”
另一个又道:“她到是不像是会自己上吊的人,听说好像是从前那个碧玉,她生的人高马大,本来是叫她做的扫撒上的活计,不知怎么就入了周姨娘的眼,叫她往跟前侍候,那会子周姨娘回去,听说就碧玉在跟前待过,要不是万儿回去的早恰巧看见了,那个碧玉只怕早就跑了!”
绿珠惊诧道:“碧玉?先前大奶奶还没进门就买回来的丫头?”
“可不是。”
这些丫头都是苏婉当初给置办的,这个人高马大的碧玉她还有些印象。
绿珠隐约觉得这事情不小,又坐了一会起身告辞,回了雍亲王府,去院子里换了衣裳,不见苏婉在,只有柔嘉带着弘历在屋子里头写字,绿珠进去见着了,就往跟前见了礼,柔嘉笑道:“姐姐回来了,我舅妈和海儿可还要?”
绿珠行礼道:“大奶奶好多了,就
是还有些虚,去的时候镇国公家的世子福晋也在,小阿哥弱了些,但听说吃奶睡觉都好,后头养的好,用不了多久就补了回来。”
绿珠点头道:“我额娘往前头去见了太医,商量着给年侧福晋定方子了,你若有事就先等一回。”
绿珠忙应了是,又见初雪取的架子上小玻璃瓶,上头鹅黄签字写的“木樨清露”,取下来,往玛瑙被子里冲了两杯,一杯捧给柔嘉,一杯是弘历的大丫头巧安捧着喂给了弘历喝。
这都是宫里头送过来的好东西。
绿珠行礼待要出去,柔嘉想起一事,吩咐道:“姐姐若有空,替我把那个帕子上的荷花做一做,他们笨手笨脚的做的不好,我要送给十四叔家的惠佳姐姐,别人做的我都不喜欢。”
绿珠忙应了是,向着初雪道:“你帮我拿了,我这会子刚好有空。”
初雪便一并跟绿珠出来,往后头柔嘉的屋子里去拿,绿珠进去,见当地里一株半人高的海棠花树,长的遒劲有力,重要的是,花朵开的繁茂雅致,初雪笑着道:“王爷人没回来,却已经叫人把东西送给了二格格。”
绿珠赞叹道:“所以说二格格是咱们王府上最受宠的,你跟着二格格也是造化。”
初雪请绿珠进去,绿珠一看,里面一色的换了淡粉色绣虫草的纱帐,水晶珠帘微微晃动,一人高的西洋穿衣镜前,靠窗的大案上各色字帖,笔架上的笔比羊毛还多,各式各样,都是顶好的东。
绿珠赞叹道:“二格格这屋子,一日不来,一日就要变个样子。”
初雪拿了帕子出来道:“姐姐哪里知道,侧福晋上心不说,王爷那里更看重,如今有个什么好东西的,宋格格几位怎么也要给二格格留一份,因此我们这里到瞧着比侧福晋那里还要显眼上几分。”
所以大家私底下都羡慕二格格,说二格格会投胎,托生在侧福晋的肚子里,得了这样大的宠爱。
绿珠拿了帕子,坐在屋子里一面跟初雪说话,一面做针线,听见外头苏婉回来了,忙叫初雪收了帕子,一会给她送过去,她整理衣裳往前头迎了出去。
远远瞧着宋氏几个簇拥着苏婉,正是从年氏那边过来的,这气派,就是从前那拉氏
在的时候也比不上,绿珠从心底里高兴,迎上去见了礼,苏婉叫了起,问了云秀和孩子如何,绿珠一一说了,待得回去,宋氏和武氏侍候苏婉换了衣裳,苏婉笑道:“你们回去吧,不必在我这里。”
宋氏和武氏这才退了出去,苏婉这里也才和绿珠说了几句话。
绿珠说了碧玉的事情,苏婉一霎时便想到了年家的人,年氏那里虽然对她没有下过毒手,那也不过是因为上头有个那拉氏,年氏跟那拉氏打擂台忙的不可开交一时顾不上她,但这并不代表年氏就没有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种话跟胤禛那里不好说,跟毓泰她早提过醒,如今要做,就要从其他地方下手,她思来想去,吩咐了小丸子道:“你去送个信。”
十三自然也知道了毓泰的事情,他刚刚从钱掌柜的茶楼里出来,今日听的故事听说是苏婉新写的,讲的是天龙八部第五回微步縠纹生,虽则刚刚开头,但却滋滋扣人心弦,更难的的是老少皆宜,他若不是认识钱掌柜,只怕还得不了雅间,听不得这故事。
小丸子忙迎了上去,行了礼,跟十三低语了几句。
十三爽朗一笑道:“行了,跟你们主子说,我知道了!”
小丸子又打了千,这才告退走了。
十三站在原地想了想,抬脚往十四家里去了,皇上叫四哥和八哥两个管事,只怕十四那里一身的力气正没处使,既然苏婉的意思要从西北的年羹尧处入手,那肯定就是内宅的事情叫她有所察觉了。
他精神抖擞的去找了十四,去的时候十四正在揍十四福晋生的二阿哥弘明。
十四福晋哭声震天,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在门后头看热闹,弘春凑过来劝十四,热闹的赛过了戏园子,十三笑道:“哟,十四弟这是改行唱大戏呢?”
十四这才停了手,骂道:“这臭小子,把爷那么好一方砚台拿着去和泥玩,什么败家玩意儿!”
十三嘲笑道:“你还好意思说弘明,你自己小时候干的这样的事情还少?也没见皇阿玛为的一方砚台就这样下死手打你,你如今到是能耐了!”
十四被抢白的面上一红,看自家福晋哭的可怜,弘明打的屁股也红肿了起来,到有些后悔了,向
着福晋道:“行了,如今十三哥来了,有人给这臭小子撑腰,爷便饶了这小子!”
十四福晋哭着抱着弘明下去。
院子里头安静了下来,十四向着十三道:“十三哥今日过来有什么要事?”
“我知道一件事情,或许能帮到毓泰,就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十四眼前一亮:“十三哥说的什么话?我跟毓泰那是生死之交,他有事便是我有事,我如何能不上心?十三哥有什么话快快说来听听!”
十三把苏婉的话换成了自己的话,说了年羹尧:“这个人因的是年侧福晋的兄长,为的替妹妹出头,未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何况听说他的人也出入京城,只怕这事情跟他脱不了干系!”
十四狞笑了一声:“好!只要叫爷查出来是这孬种干的好事,爷定叫他好好尝尝这恶果!”
远在几千公里外的四川宁番大营中的年羹尧,身形健硕,孔武有力,难得的是进士出身饱读诗书,战场之上无往而不利。
斡伟生番罗都等掠夺宁番卫,皇上派的年羹尧与四川提督岳升龙剿抚,如今正是关键时期,若是赢了,自然就是更上一层楼。
此刻一人独在帐中,他却想到的是远在京城的妹妹。
这个妹妹自小体弱,他母亲去世后父亲新娶,妹妹娇气跟继母和不到一处,妹妹的事情一直是他一手操持,她进门后又屡屡提及自己被钮钴禄氏欺侮,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而然的要为妹妹谋划。
如今听说那位正室福晋去世,只要除掉了钮钴禄身后的毓泰,他妹妹有他做依靠,自然而然就是下一任福晋。
待他打赢了这一场仗,向雍亲王去一封书信,钮钴禄氏就可以万劫不复了。
年羹尧想着,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