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一听这声音便真是施莹然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施莹然惊慌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儿子肩头上硕大的鞋印儿,心疼的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呀?他还是个孩子,就算做错了事情,皇上也不必生这么大的气,他从小体格子就弱,万一生病了可怎么办才好?”
陈昊知道施莹然极其宠溺陈念,但眼前的情况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他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施莹然拉了起来。
“朕一会儿同皇后说。”
施莹然这才看清眼前局势好似颇为复杂,当目光撇到温宁身上的时候,心头不由升起一阵厌烦。
又是她!
而缩在她怀中的陈念,正好感知到施莹然的这份情绪,眉头不由一皱。
“母后,这次是儿臣自己做错了事情,怪不得旁人。”
施莹然簇眉低头瞧着自家儿子,琥珀般的眸子里透着恳求。
陈念何时露出过这般神情?
今日之事定然和温宁脱不了关系!
就当她准备上前去问个清楚的时候,陈凌目睹了她的意图,直接向陈昊请辞。
“如今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陈昊也发现了施莹然的
异常,为了避免事情闹得再大,他连连点头,并派自己身边的申公公将人送走。
温宁本想再交代陈念几句,但看着眼前形势怕也是难为,只能埋头离开。
娜卡艰难的被送到马车上,一路颠簸的回到家中。
此时城外已经有了风言风语,温宁和陈凌也要动用自己的势力,将这水搅得更浑一些。
外面颇有些翻天覆地之势,而皇宫之中的陈念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陈昊计较着他肆意妄为之事,而施莹然则更在意自家睿智绝顶的儿子,竟然会为了温宁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陈昊严词厉色道,“就算你想了补救之法,但也弥补不了你坐下的这过错!若不是那卡公主如今心向大华王朝,你可知道你此举会让多少人生灵涂炭?!所以朕今日就罚你跪在宗祠,面壁思过!”
陈念对着这份处置没有丝毫怨言,“儿臣遵旨!”
可施莹然却不忍心自家儿子去遭这份罪,在她看来念儿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肯定是温宁暗中蛊惑了念儿,才会造成如此结果。
于是等着陈昊走了以后,她便颇有些魔怔的来到陈念身边,瞪大着眼睛说道。
“这一切不是你自愿的对吧
?都是别人强迫你的!只要你和你父皇说实话,父皇就不会责罚于你了。”
陈念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母后,眉头紧锁,“没有人逼儿臣,是儿臣一时不察做下糊涂事,儿臣认罚。”
施莹然看着陈念这逆来顺受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同时妒火也瞬间燃上心头。
“就是那个温宁蛊惑了你!你自打从她身边回来以后,就满心满眼都是她,平日里你怎么会做下这样的蠢事,都是她害了你!”
这样的念头一直憋在施莹然心头许久,今日在听得风言风雨以后的她终于忍不住爆发。
陈念看着眼前陌生疯癫的女子,眸子里也不由生起了厌烦之色。
“不是母后想的这样,今日所为确实是儿臣没能观众全局,同温宁没有任何关系。”
施莹然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她只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搭上半条命,生下来的儿子,却一心一意的向着旁的女人。
“事到如今,你还在替他她狡辩!她是不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么袒护于她!”
许是耳旁的声音过于嘈杂,更或许是今日种种都萦绕在陈念心头,让他的心久久的静不下来。
他好像没有办法再对着母
后装作那个乖乖的儿子了,也没办法再谨记那些教导。
于是他眸子里爆发出戾气,“她没有给儿臣灌什么迷魂汤!但儿臣就是会袒护她,无论何时何地因为何事,儿臣都会袒护她!”
施莹然被陈念的眸光震慑到连连后退,眸子里更是难以置信,她捂着发疼的心口失声问道。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你的娘亲,是我含辛茹苦十月将你孕育成人,是我险些丢掉了半条命去才将你生了下来,可为什么你的眼中好像只有温宁一样?!这是为什么!”
施莹然歇斯底里的吼叫并未唤醒陈念心底那一丝柔软,反倒勾起了他极其不堪的回忆。
于是他面色越发的冷静,站直了身子,步步逼近施莹然。
“您说的没错,是您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看看这世间的机会,但当灵族的长老们说我天煞孤星命中自带劫数,若是一个不小心会给整个大华王朝带来灭顶之灾时,您是如何做的?”
施莹然听着这冰冷的话语,怒火瞬间消失不见,取之而来的是无限惶恐,她眸光颤抖,“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念阴冷的勾着嘴角,“只要有心,还怕挖不出真相吗?当我知道我的
真实身份以后,当我获得太子所拥有的殊荣以后,我不由得有些好奇,为什么之前的我只能跟在王叔身边,当一个没有娘亲的孩子?”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我的头疼之症在皇宫之中无处可解,所以便交托给王叔四处求医吗?”
“可若是如此,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身份呢?”
“在这种好奇心驱使之下,我我开始调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念一点一点的话,好似梦魇魔咒一般环绕在施莹然的耳畔,施莹然开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去听陈念在说什么。
但又好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耳朵没有用,于是她上前扑向陈念,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
“不是这样的,不是念儿想的那样,母后是有苦衷的!”
可此时的陈念已经决心要将这层薄薄的脸皮彻底撕开,他已经彻底受够了母后虚伪的面庞!
如今表现的这般深爱于他,可当初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便将他扔掉,若不是王叔一时心善,此时的他怕只是皇宫后侧乱葬岗里的一具无名尸骸!
“是吗?您的苦衷就是怕我会带来不幸,怕我会影响您太子妃的地位,怕我真的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