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白,拉开新一天的篇章。
温宁扶着肩膀痛苦的睁开眼睛。
虽说昨天晚上她是在脑海里挨了一整晚的揍。
现实中仍旧觉得腰酸背痛。
她苦着一张脸,艰难的下了床。
洗脸的时候不由在心底,仰天长叹呐喊。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啥呢?表情这么痛苦?”
小混球站在她身边,洗干净的小脸肉呼呼圆滚滚的。
温宁一看就觉得十分治愈,忙蹲下身来揉了两把。
那Q弹的手感,再加上小混球一副十分不耐烦却又奈何不了她的样子。
瞬间缓和了她夜间积累的郁气。
“啊,心情好多了。”
陈念哀怨的揉着自己的脸,“你这两天半夜做贼去了,为什么白天都这么没精神?”
温宁面色如土,“甭提了,这两天天天晚上做恶梦,睡都睡不好。”
陈念关心问道,“怎么了吗?是有啥烦心事?”
温宁见他这小模样,在他还未来得及梳顺的脑瓜顶上狠狠的揉了一把。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啦,现在咱们说个正经事儿哈,万一你爹真的不打算告诉你娘亲的事情,你难不成要一直在王府里住下去吗?”
提起这个,陈念眉头搅得像麻花似的。
“我也说不好,哪怕告诉我娘亲是否在世也好啊,或
者……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陈念的眼睛水汪汪,一动不动将人望着的时候,活似一个小精灵。
温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你都要做好万全之策,这才是一个堂堂正正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你觉得我是男子汉?”陈念的声音里满是欣然。
温宁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那是自然了!很多成年人还没有你活的精明呢,这一次也好好让你爹瞧瞧,不能让他以后再看轻了你不是。”
陈念猛的一跺脚,“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温宁强忍着憋住笑,给他将头发捋顺。
“好了,我们出去吧,王小姐还说今日有事同我说呢。”
陈念一听这个苦着一张脸。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能聊呀?”
昨天聊了差不多快大半夜了还没聊完,让他在旁边听着都烦死了。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出去溜达溜达,正好好好想想,但一定不要走太远,让我担心好吗?”
陈念点点头,“知道了。”
三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吃完饭以后就来到了王嫣然的暖阁里。
王嫣然面色娇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拿着手帕轻轻遮面。
“我知道我们认识不过才一天,爹爹总说这世上坏人多,让我不要轻信于人,可我相信你们,视
你们为闺中蜜友。”
“有一件事在我心头困惑已久,望二位姐姐可以帮我出出主意。”
温宁和殷株一看她这神情,便知道是女儿家的心思,都是半眯着眼睛笑着。
“不能白担你这一声姐姐呀,快说来听听,是哪家的公子哥,得了我们温柔小嫣然的芳心呀?”
“就是说,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帮你掌掌眼。”
温宁和殷株二人一唱一和,逗的王嫣然的小脸红的像苹果似的。
“哎呀,两位姐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怪羞人的。”
温宁收起唇角嬉笑,“好好,不逗你了,认真些,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
王嫣然眨巴眨巴眼睛,那水眸里满是柔情,“二位姐姐应当也见过。”
“是比武大会上新来的主持。”
温宁眉尾一调,“哦?竟是那位公子?”
“宁姐姐知道他?”王嫣然半抬着眼,怯生生的不敢看人。
温宁点了点头,这个人是怎么来的,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只不过她一直以为这人是陈凌找来的,怎么会和王嫣然扯上关系?
“他处事稳妥,进退有度,在众多族长面前仍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确实让人有些印象。”
殷株也应和道,“阿宁这么说,我倒也有些印象,听说是之前那个主持不知所踪,情急之下也找不到人,
所以才找到了文学馆里的馆长。”
话落,她目光颇为沉重的看向一脸幸福的王嫣然。
“只可惜,据我所知,这个馆长虽文采出众一表人才,但没有半点功夫傍身啊。”
在他们姚城,就算你是文曲星将士也掀不起多大风波,没有真功夫傍身,那基本就是废人一个。
王嫣然欣喜的神情落寞下来,双手绞着手帕。
“剑雨哥哥他小的时候摔了,没办法练功。”
温宁还不知道姚城里重文轻武的歧视达到如此,所以没当回事儿。
“快说来听听,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见温宁一脸八卦,王嫣然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将她的神思拉回到了初见时……
“虽说我身形庞大,我爹也说我是个练武的奇才,但是很奇怪,我从小对练武半点兴趣都没有,反倒对诗词歌赋喜爱有加。”
“一练武我就各种腰酸背痛,但是看诗词能看一整夜,都不觉得辛苦。”
“久而久之的爹爹就拿我没办法,对我喜爱诗词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自己一个人绞尽脑汁的琢磨诗词,理解总归有限,所以十二岁那年我开始缠着爹爹,希望他给我请一个教书先生。”
“可姚城尚武,若说请个练武的师傅容易,请个教书的先生却是难上加难。”
“就在
我无比困惑之际,剑雨哥哥骤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好似一道无比绚烂的光,带来了所有的温暖。”
“他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懂了那么多,朝夕相伴的日子里,我越发的爱慕这个人。”
说到这儿,王嫣然眼睛里的爱慕清晰可见,可转瞬之间却如同绽放过的烟花丝丝落寞,空有余味。
“你们也看得到我的身形同寻常女子不一般,但剑雨哥哥那般英俊潇洒,在知晓了我自己心思的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感也随之而来。”
“我开始躲着不敢见他,想要打扮,想要瘦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整整三个月没有见他,相思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庞大,它几乎折磨的我茶不思饭不香。”
“就这样,我终是没忍住,又请了他回来教我诗词,本想将心中贪念永远藏起,远远的望着他,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温宁听到她话里的悲戚,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
“不要这样想。”
王嫣然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眶里虽含着泪水,但并没有温宁所想的自卑,反而洋溢着幸福。
“可后来的我明白了,就算我长得再丑,喜欢我的人就是喜欢我,他可以包容我所有的缺点。”
“而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正是剑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