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寒暄过后,隐在人群中的萧星辰终于大着胆子上前。
本以为温宁会责怪他,不然眼中多少也会带着几分嫌弃。
但事实上……
温宁满眼的关切,“是不是受伤了,看你脸色很不好。”
萧星辰说不出的感动,嘴张了张,哑然说着,“你不怪我吗?”
看清他眼中的自责,温宁突然笑了,笑的极为绚烂璀璨。
站在后方的陈凌皱了皱眉头,不知怎得,这笑有些刺眼。
“我怎么会怪你呀,如果不是你挺身相救,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可你还是受伤了……”
萧星辰闷声埋头,温宁看着满屋子的人,每个人都很真心的在关心她。
她突然觉得,也许成为灵族族长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可以不用再让这些人为她提心吊胆了。
“这么大的阵仗,我只是受点小伤,何其庆幸,没有你们的奋力抵抗,我也捱不过昨夜,所以都不要自责啦,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们每一个人,也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蔡梁哲坐在旁边,看着温宁毫无血色的脸庞,站起身来。
“好了!她如今刚醒,正虚弱着呢,一个一个聊,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都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想说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一时。”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走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陈凌。
温宁感
受到陈凌审视的目光,只觉得灵魂都要被看穿了。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温宁不由得心虚,别过目光。
“你还傻站在这儿干嘛?不是让我来看那小子的病吗,快走快走,看完就放我离开听见没有!”
蔡梁哲不耐烦的推了推陈凌,陈凌纵有万般疑惑也只能罢休。
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温宁终于得意松了口气。
这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一言难尽啊。
梨园内,陈念已经进入梦乡,嘴角挂着晶莹,不讨人嫌,反倒透着几分可爱。
陈凌和蔡梁哲一并走来,“念儿怎么样?”
“少爷没有受伤,就是折腾的累了,睡得正香。”
杯子往后退了半步,将位置腾出来,还贴心的搬了个凳子。
“蔡神医看看吧。”
蔡梁哲鼻孔出气,不屑冷哼,但还是乖乖坐下,给陈念把脉。
陈凌坐在一旁,看似沉着冷静,但水中茶水的微微荡漾,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紧张。
回想当时,念儿说他头不疼的时候,他心中的激动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找了这么久,终于是有了一线希望!
蔡梁哲轻嗯了一声,随即眉头越皱越深,“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回事?”
陈凌坐不住了,快步上前。
蔡梁哲抬头,眸中闪着炽热,“你是给这小子吃了什么吗?”
这一问把陈凌都问懵了,严峻目光落
到杯子身上。
杯子扑通跪下,“属下没有给少爷乱吃东西,都是些寻常之物。”
蔡梁哲将人扶起,埋怨的瞪了一眼陈凌,“哎呀,你慌什么,是好事儿!”
“什么?”
蔡梁哲眼眸深邃的望着陈念,“我上一次看,这小子的头疼之症已经很是严峻了,就算有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但如今这小子的症结竟然隐隐有要愈合之状,虽然很细微,但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儿!”
“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或是用了什么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凌听见这消息,心肝都在颤。
有救了!
念儿真的有救了!
但兴奋过后,陈凌开始迫于知道究竟为何。
“最近念儿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列下来,不许有一丝遗漏!”
杯子也激动万分,自然义不容辞,“是!”
三人在房间里忙活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没寻出个所以然来。
陈凌的心好似被扔在油锅里,又被冻在雪地里一样。
“你确定没有遗漏了?”
“属下确定,只不过事发当夜,少爷一直在温小姐房里,女子闺阁,属下进去也不合适,也不知是不是和温小姐有关?”
杯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凌腾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真的糊涂了,竟让把温宁给忘了。
上个
月念儿就莫名挨过了头疼,这个月更是如此。
每一次都只有温宁在念儿身边。
所以温宁一定是关键!
“本王这就去找她!”
“你别急,往日里那么稳重,怎么一碰上这小子的事儿就这么莽莽撞撞的,那丫头受的惊吓不小,现在怕还没醒呢!你去了也是白去!”
蔡梁哲的话,陈凌听进去了,但就算在温宁门口蹲着,他也要去问清楚!
没办法,陈念是他的软肋。
他再也不想看到念儿疼的死去活来,他却毫无办法。
再也不想看到念儿小小年纪,眼中就笼着挥之不去的死寂。
“爹?”
陈凌冲到门口的身影一顿,回眸就见陈念揉着眼睛,软软糯糯的小模样。
“你要去哪儿?又要走吗?”
陈凌望着那双水眸,收回了脚步,来到床边,轻轻将陈念抱住。
“爹不会走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蔡梁哲在一边看着,善意提醒,“你可以先问问陈念,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推敲一下,再去问那丫头,也好有些谱。”
说得对。
陈凌眼中恢复清明,不再急躁。
松开陈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饿不饿?”
“饿!”
饭间,陈凌问道,“这次头还疼的厉害吗?”
陈念反应了一下,虽然不想回忆,但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不想爹担心。
“最开始还挺疼
的,有那么一段时间疼的都记不清了,后来就听温宁好像吼了一声,说的什么我听不清了,但就感觉头疼缓和了一些,这过程中,那两个人闯了进来,温宁把我放置在角落里,自己去面对。”
“后来好像那人要做不好的事儿,温宁吓坏了,我就拿着匕首挺身而出……啊对了!我的匕首被那个人拿走了,爹!”
陈凌宠溺一笑,反手拿出匕首,“别急,爹看到了,给你拿回来了,在这儿呢。”
陈念一把抓过,笑的憨憨的,“谢谢爹。”
“不用谢,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被那人提了起来,他掐着我的脖子,我都喘不上气来,幸好温宁救了我,将我死死抱在怀里。”
“再后面……温宁就被刺伤,血撒了我一脸,我吓坏了,害怕温宁就这么死掉,也怕自己小命不保,紧要关头,爹爹就来了呀!”
陈凌听着揪心,他再一次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要是陈念真的有个好歹,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这儿,陈凌心头又升起疑惑。
那一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陈念头疼的缓和之法比较要紧。
“那你的头是什么时候不疼的呀?”
陈念反应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如今再回忆更加笃定。
“是在温宁受伤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