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同霍总合力, 在卧室就气候问题交流了足足三天。
第三天傍晚,梁宵挂在霍阑手臂上,随风飘荡着, 奄奄一息上了私人飞机。
“用补一补吗?”
段明蹲在边上, 看着舷窗外一丝不苟交代工作的霍阑, “我朋友圈有代购, 肾宝特价……”
梁宵枯萎在座位上, 翻出滋水枪,朝经纪人连开了好几枪。
段明挺惋惜, 抹了把脸上的水,删了好友:“我特意加的。”
经纪人是第二天带着助理回来的,混在管家保镖在内的庞大霍宅工作群里磕了一个星期的瓜子,主要负责了和修空调的工作人员一起研究怎么排水抽湿。
这些天在剧组没命赶工, 难得休了一个星期, 段明的气色都跟着好了不少:“也是,你这个状态刚好演结局, 都不用调整。”
靳导不是不讲情理, 也没少和omega演员合作过。听说梁宵有特殊情况,也就顺势把原本排后的场次往前挪了挪, 剧组并没空转着等梁宵一个人。
唯一的要求, 是梁宵的状态必须保证和回来之前相差不大。
“何止相差不大。”段明感慨,“让靳导看见,说不定都要以为你不是去解决发情期,是替干旱地区义务降雨……”
梁宵恼羞成怒:“段哥!”
段明第一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艺人甩了, 追到机场被飞机喷了一脸的尾气, 记了一周的仇,抓紧时间打击报复:“青少年款的诱导剂效果也这么好吗?”
他不问还好, 梁宵听见诱导剂就一阵头疼,气不打一处来:“一点都不好。”
段明愕然:“还不够好?”
段明吃全了瓜,忍不住问:“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跟霍总说,再不快点就来不及――”
梁宵面无表情:“霍总再不咬我,我的信息素小失控就要结束了。”
段明:“……”
经纪人亲自帮忙找的诱导剂,青少年安全型,梁宵特意兴冲冲塞了满满当当一整包。
过于安全。
如果不是彼此信息素匹配度够高,彼此就能联系呼应,梁宵甚至不大敢想象,诱导剂失效后两个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段明没料到这个,咳了一声:“毕竟安全……”
“是安全。”梁宵叹息,“有效期精准控制到了半个小时。”
段明咂了下嘴,理亏讪讪:“多一点都不行了吗?”
梁宵至今都觉得自己那半个世纪的错觉和诱导剂脱不开干系,恼羞成怒,拿过经纪人的手机,一并冷酷删掉了诱导剂代购的好友。
……
霍阑在机下交代过大略事宜,并没多耽搁,同管家一并上了飞机。
和剧组约定的时间毕竟偏紧,霍阑特意和梁宵商量过,与其第二天再平白折腾,不如当晚直接飞过去,回酒店安安稳稳修整一宿。
“都交代好了吗?”
梁宵见他上来,撑着胳膊跟着起身:“我不急,这边安稳了再走。”
“好了。”霍阑揽住他,“没什么可交代的。”
对待分家的态度早已经确定,分割已经成了定局,并没留下能转圜的余地。
这些年霍氏将权利资金流逐步回拢,分家已经被天上掉的馅饼养废得差不多,即使再有人垂死挣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龙涛那边呢?”梁宵这些天都没怎么见他工作,有些担心自己真成了祸国妖o,“我的事不急……实在不行,我先回去拍两天戏,你安排好了再过去。”
梁宵越想越觉得靠谱:“我不在,你也能安心工作,想我了就刷几道题。”
霍阑肩背微僵,拢着梁宵的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必。”
霍阑低头替他理理衣领,轻声:“不想我一起去?”
梁宵哑然:“怎么可能。”
他一个人在酒店就没能睡好过,不把自己彻底累到精疲力尽几乎根本睡不着,躺下来闭上眼睛,满心都是霍阑。
梁宵试过枕自己的胳膊,效果实在差的太远,第二天还因为肩膀麻了没能开动弓,被靳导严厉督促了半天。
这次他因为“个人原因”请假,联系上之前的情形,靳导还在制片主任的严厉督促下开展了批评与自我批评,诚恳就忽略演员身心健康的问题给他道了歉。
“就是……有点不想让你看。”
梁宵原本不想提这个,想想只怕前几次也没瞒过霍阑,横了横心实话实说:“回去要拍结局,得吃点苦。”
霍阑很清楚他说的“吃点苦”是什么,手臂回揽了下,没出声。
为了保证镜头下的最好效果,梁宵这半个月的戏几乎不能从威亚上下来,难得在地上跑的,还有不少策马在林中穿梭的戏份。
梁宵胸口的淤青现在还没彻底消下去,就是吊威亚时碰上了风向变化,钢丝拉得太长,险些一头撞实在树上。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只怕现在还要躺在医院。
梁宵这些年拍过不少马戏,但普遍危险度不高,有难度的也能靠着实打实锻炼出来的骑术应付过去。但林中策马,不止考验演员的水准,也和环境有着不少的关联。
“两年前。”霍阑握了握他的肩胛,“摔得是这?”
“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了……”
梁宵失笑,特意活动了几下给他看:“早好全了。”
霍阑没应声,将掌心贴在他肩胛处暖着,慢慢揉了揉。
梁宵身上还隐隐发酸,舒服得呼了口气,把脸贴在他臂弯,轻轻蹭了下:“不想让你看。”
霍阑拢着他,低声:“我不会打扰你。”
“如果你不能专心。”霍阑轻攥了下拳,“我去别的地方住――”
“倒不是。”梁宵笑笑,“你不在,我才静不下心。”
梁宵闭了下眼睛,扯扯嘴角:“就是……”
梁宵不习惯说这种话,不大好意思,埋进他臂弯轻咳一声:“你一在,我就委屈了。”
两年前梁宵还是替身,也是林中策马的戏。马那天的状态不好,不知怎么忽然失控,在树林里刹不住地狂奔,撞翻了好几个负责安全防护的武行。
梁宵的身体素质不足以同惊马较力,被带着一头撞在树上,结结实实撞碎了左肩膀,人也昏了半天。
当武行的一向免不了这种事,加上剧组水平参差不齐,梁宵身上几乎没几个地方没受过伤。
这次两个人彻底坦诚相见,梁宵身上的旧伤也被霍阑格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虽然得益于omega天赋异禀,留疤的地方不多,依然没能顺利糊弄过他们霍总过于强悍的情报网络。
梁宵原本早习惯了摸爬滚打的日子,自己这一路走过来都一点没觉得有什么。被霍阑珍而重之地圈着,小心翼翼一点点吻那些伤过的地方,忽然就从心肺角落翻扯出了这些年掖着藏好的不争气。
梁宵想想自己遇到霍阑以后掉眼泪的频率,忽然有点担心:“会不会我本质其实是个哭包……”
霍阑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不是。”
梁宵忧心忡忡:“不是吗?”
霍阑静默了下,摇头:“我也下雪。”
梁宵:“……”
他们霍总在半年前,还绝不可能这么坦然地把这句话说得这样沉稳冷静。
梁宵被他的沉稳冷静感染了,清了下嗓子,以此类推:“我……我眼睛下雨。”
霍阑点点头。
梁宵绷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乐了出来 。
梁宵原本还想调侃他为了自己什么瞎话都编的出,抬头迎上霍阑格外认真的眸色,心里猝不及防一烫。
……或许就是因为秉性实在太过端肃,霍阑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有多招人心软。
梁宵心里软得不行,耳廓红了红:“……霍阑。”
他的声音放得轻,霍阑摸摸他的头发,跟着低头。
梁宵探身看了看机舱后面,确认了其他人都在睡觉,拽了拽霍阑的袖子,小声:“亲一下?”
霍阑呼吸微滞,阖了下眸,摇摇头:“你很累了。”
“还没累到底呢。”梁宵好了伤疤忘了疼,彻底不记得了迎风摇晃的是谁,轻叹口气,“我最近睡眠都不好。”
霍阑微怔,眉峰跟着蹙起来。
“必须累透了才能睡觉。”
梁宵悠悠叹息:“真的,不信你问段哥,还有靳导……”
两人偎在一块儿,被他呼出的气流扫过皮肤,霍阑肩背隐约绷了绷,轻抵上他的额头:“一下。”
梁宵得寸进尺,高高兴兴:“一点五唔――”
霍阑吻住他,手臂回揽,把人严严实实封进了怀里。
-
第二天,梁宵准时回了剧组。
“真没问题了?”
靳导被制片主任训出了记性,盯着他,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不行就再休息休息。”
梁宵笑笑:“没问题了。”
靳振波执导多年,从来不知道对omega演员采用高强度拍摄能把人硬生生逼出发情期,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不用强撑。”
剧组这几天都忙得如火如荼,靳导抬了下手,示意:“不少配角群像戏份呢,你不来也有戏拍。”
监制从边上路过,笑吟吟补充:“您不来靳导也有人骂……”
主要吸引靳导火力的目标不在,雨露均沾,从演员到工作人员,这些天谁表现不好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严厉批评。
几个年轻演员已经被逼出了应激反应,打了个激灵应声站直,警惕地四处看看,贴墙飞快跑了。
梁宵几天没回来,被剧组崭新的生态面貌震撼得心服口服:“来。”
他的戏份原则上已经剩得不多,但结局的几场戏的确急不来,必须一场一场磨出最好的效果,保证收尾收得足够漂亮。
有霍总配合,台词早背得烂熟于心。梁宵没用多准备,上了妆走过几遍戏,分组导演就点了头,朝场边发出了就位信息。
几天没拍过主演特写,摄像灯光都尤其打起了精神,反光板调得一丝不差,光线送进层叠遮掩的密林。
一身尘土和血的少年将军全力策马,骏马被绊马索狠狠一绊,长嘶一声,连人带马砸在地上。
云琅就地一滚,躲开几道劲力极强的弩|箭。
远处追杀声愈近,云琅随手抹了唇角血痕,拍了两下马颈,掠上马背头也不回继续疾驰。
……
这一段要的镜头感张力极强,靳导没半点因为梁宵刚复工就放松,盯得格外严格:“马过了,拉开。”
几个副导演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迟疑着不敢劝,叫人把马牵开,空出镜头。
马是租来的,虽然受过训练懂得做戏,可也不能一味这么摔。
这些镜头后期还要剪切,梁宵没什么意见,踩着道具的弹簧木板一遍一遍滚着砸在地上,单手撑地护住头颈,翻滚发力,避开弩|箭。
毕竟已经有一周没连着拍摄,他的状态保持得再好,镜头感也要重新找。
镜头是最严厉的标准,前后的状态哪怕有细微不同,都会格外明显地暴露出来,叫人产生不自觉的违和感。
这种差异可意会不可言传,梁宵半跪着歇了一阵,撑身站起来,让妆效重新处理补妆扫掉泥土残叶,看了看监视器后靳振波的神色,又走回弹簧板前。
“差不多了吧?”监制都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低声,“这一场太耗体力,再来几镜,主演也不一定能撑得住了。”
靳振波要的就是他撑不住摇摇欲坠的关口,皱紧眉摆摆手,示意再来一次。
梁宵就地侧翻着滚开,避开擦身而过的凌厉弩|箭。
“你已经没力气了,但你必须攒出力气。”靳导让人替梁宵补妆,过去给他重新说戏,“你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疲惫,但你的心神也比任何时候都集中,这是你最认真的一次。”
梁宵小口小口补了些水,缓过一阵喘,点点头。
“会有面部特写。”靳振波说,“精气神不能懈,一懈就不对了。”
制片主任招呼着人给梁宵拿椅子,实在忍不住:“什么导演会在连人带马翻过去的时候给面部特写……”
靳导火冒三丈,扔下剧本,撸着袖子去跟制片主任吵架了。
“已经很好了……靳导精益求精。”副导演无奈,苦笑着给梁宵赔礼,“辛苦您了。”
梁宵摇头笑笑:“我状态确实不对。”
回去之前,他心里牵挂着霍阑,又惦记着那把没掉下来的刀,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反而阴差阳错契合了角色。
现在心里满当得过了头,再要找回当时的感觉,反而不容易了。
梁宵沉吟一阵,跟段明打听:“霍总有什么绯闻吗?”
段明正抱着手机日常维护微博,闻言愕然抬头,险些把手机扔到马蹄下面:“你要用来勒索霍总吗?”
“不是。”梁宵咳了一声,也觉得不大合适,“我找找感觉……”
心态问题不比别的,不是纯靠演员的职业素养能弥补的。梁宵业务水平再高,入戏也总得要个代入的由头。
偏偏他们霍总实在过于让人放心,梁宵尽力搜刮了半天,也没找出来什么用得上的切入点:“霍总有没有跟谁传过绯闻?”
“有。”段明查了查,点点头,“近十年前,他刚接手霍氏的时候往那个药业不由分说砸钱,被人怀疑是不是冲冠一怒为omega。”
梁宵:“……”
段明点开另一段:“五年前,他参加龙涛挑头的宴会,有不明身份omega被紧急送医,被人怀疑是不是和他有关。”
梁宵:“……”
段明翻了翻,找到最后一个:“有身份不明某omega深夜衣冠不整,从霍宅出来,上了三天的热搜……”
“好了好了。”梁宵严肃打断,冷漠摆了摆手,“都用不上。”
段明假装没看见他红通通的耳廓,配合着点点头:“嘴角控制一下。”
导演还没回来,梁宵飞快压往上扬的嘴角,尽力往下坠了坠,切换回了一身的锋芒冷冽。
段明切回微博评论区:“其实可以换个思路。”
梁宵好奇:“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段明说,“我们讨论过,让霍总还你清白的事。”
梁宵呛了下:“……”
“当时你还没广泛引起讨论。”段明补充,“但这一次,广大网友目光如炬,有人在机场看见了你偷渡。”
梁宵气结:“我怎么就是偷渡――”
“都知道你在拍戏,微博上不少人在传谣辟谣,讨论你究竟回去干什么。”
段明翻了翻:“碰巧这两天没什么能替你吸引火力的热搜位,就只有霍氏发布声明资产重组。”
《岁除》正在热播,梁宵的热度压都压不住,广大网友看了三十来集黑白照片的戏份,等云敛归宿等得眼睛都绿了,终于难以避免地波及上升了演员本人。
梁宵扼腕:“当时就不该答应宋导。”
“晚了。”段明拍拍他,“你和霍总交集确实太多。有人显微镜出来了你上次去酒宴的表和霍总的一块同款不同色,还有数据流分析了你跳槽和收购龙涛的时间。”
段明:“八卦有记忆,上次你在片场出事,也是霍总把你抱出来的。”
梁宵一阵头疼,无从反驳:“……是。”
“星冠目前给了两种应对,直接公开或者暂时压下来。”
段明见惯了大风大浪,已经不会为这么一点小风波紧张:“参考目前霍氏的总体情况,他们的公关部更偏向于压一压,尽量不在这个时候再掀风浪。”
梁宵点点头:“还不能公开。”
霍氏资产重组不只是内部的重构,也是一场不算小的舆论战。这段时间频繁的大动作,有不少人会把这件事同收购龙涛联系起来,进而从各个角度对星冠甚至整个霍氏的资金流进行攻讦。
其他上市公司还好,影业受舆论影响更大,这种变动难免会让星冠股价不稳。
眼下正是强化霍阑个人的商业形象,增强企业舆论的信任度和可靠性的时候。
梁宵有点担心:“这种时候参加综艺会不会有问题?”
“这个倒是没问题。”段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摇摇头,“龙涛原本就是综艺大户,星冠的收购行为被不少人看作是从影视圈扩张业务的第一步,霍总带头参加个综艺顺理成章。”
段明:“星冠前几天官宣,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分析霍总亲自参加综艺的深远考虑和商业性质了。”
“正好,让霍总在综艺里树立杀伐果断冷酷霸总的形象,输出信心。”
梁宵松了口气,点点头,专心想了想:“然后再开个发布会,还我清白。”
只要综艺里两个人掌握好分寸,发布会澄清就顺理成章。最多他被质疑一段时间,对星冠的影响能压到最低。
梁宵放下心:“还有什么事吗?”
段明看着他。
梁宵:“……”
段明:“……”
梁宵豁然警醒:“我不去和霍总说!让管家――”
“管家去说过了。”段明说,“他们的公关部和营销部也去说过了……盛情难却,我也去试了一次。”
梁宵张了下嘴,心下隐约沉了沉:“说通了吗?”
段明:“你堆过雪人吗?”
……
主演心有牵挂,精准地找着了状态,在导演的高度赞扬里顺利过了精疲力竭又心神不散的一整场戏。
梁宵卸了妆,收拾好东西匆匆赶回酒店,正好迎上蹲守在门口的管家。
“梁先生!”
管家盼星星盼月亮,快步迎上来:“段先生跟您说了吗?霍总现在有点生气,只能靠您了。”
梁宵按按额头,第一次也没了什么把握:“要我做什么?”
“劝霍总在综艺里对您陌生一点。”管家说,“对您客套有礼,冷淡自矜,假装不熟……”
梁宵看着他:“……”
“……”管家忧心忡忡:“可能不行。”
“只在镜头下也不行吗?”营销部部长特意赶过来汇报的工作,在一旁为难得要命,“能表现出几个细节镜头来就行了,主要靠后期剪辑,我们完全可以让霍总深情的注视都落在花草树木上……”
梁宵深吸口气:“我……尽力。”
“您能不能拿信息素哄哄霍总?”管家把梁宵引到角落,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您下场雨,霍总可能就好了。”
梁宵百口莫辩:“我不是真的能下雨……”
他要是真能下雨,当年在江南强行救治少年霍阑那天,只怕都要水淹书房了。
霍阑的信息素能引起空气中的水分子冷凝,已经是信息素对现实影响的极限,梁宵的信息素只是雨的味道,并不能真对空调的除湿系统造成什么负担。
梁宵的腺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没能从匹配alpha信息素大剂量冲刷的状态下恢复,没有半点信息源要活跃的趋势,但也不是一点都不能驱动转化:“不信您看――”
梁宵:“……”
梁宵有些费解地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身边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小冰雹。
管家早问了医生,连忙给他解释:“您的腺体和霍总的信息素接合期还没过,释放的信息素会偏于交融状态,等过去就好了。”
梁宵心情复杂:“哦。”
管家当时听医生提醒,也只是以为雨会下得大一点,没想到交融状态会是这样,生怕他有什么负担:“没关系,正好我们新买了一批可乐,没有冰块――”
梁宵深呼吸几次,按着额头,晃了晃,从殷殷望着他们两个的营销部长手里接过了那份策划案。
梁宵抱着策划案,穿过客厅,拉开侧卧的门。
给他们霍总下冰雹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