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是我包下来,然后在期限内给人家干出来,人家给我钱。”董志兆继续解释,“就像石场一样,我是雇人去干,给他们发工钱。”
江珮点头,心里其实还是不明白,这边的有些东西和她原先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不过,她相信眼前的男人。
“那石场,你就真的不管了?”江珮道,她知道石场是董志兆一手做起来的,费了不少心血。
“怎么不管,那里也很挣钱的好不好?”董志兆忍不住弹了下江珮的额头,这个小媳妇儿上来一阵儿太可爱。“我给政方工钱,让他帮着管。”
江珮点头,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儿。
“万一以后咱做大了,可以接大的工程,就像建饭店这样的。”董志兆眼睛明亮,“到时候,全部是用咱自己的石料,可以挣双份的钱。”
“你掉钱眼儿里去了。”江珮捂嘴一笑。
“对,你说什么都对。”董志兆不反驳,啄了下江珮的唇角,“以后,我让你住的地方,肯定比你原先的家还要大,你信我!”
“啊?”江珮一愣,她原先的家?董志兆知道她原先的家有多大吗?但是这些话毕竟受用,说明他在乎自己,江珮笑着点头。
新屋这边整理了下,两人去了裁缝那里,拿了董母上次送来的衣裳。几个人的,整整装了一网兜。
路边有卖糖球的,董志兆买了两根,塞到江珮手里。两人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两人闲逛,江珮觉得有些惬意,就算冰冷的天气亦无所谓。
咬下一颗糖球,江珮把剩下的往董志兆眼前一送,“你要吗?”
董志兆看了江珮一眼,眼角一弯,张口咬住。
江珮一呆,嘴巴里的糖球忘了嚼,腮帮子鼓鼓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吃的,路上有人,一个大男人吃糖球……
“怎么了?后悔了?不想给我吃?”董志兆嘴角一翘,手指戳了戳江珮鼓着的腮帮子。
“你……”,江珮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周围,忙低下头往前走。
“等等我。”董志兆叫了声,“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给了我个带虫眼儿的!”
这下,路上的人都看了过来。董志兆现在在下村也是出名的,不少人认识他,更有家里人在他那边干活儿的。而更为出名的是,他如何的怕媳妇儿。
原本以为是多凶恶的女人,却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可人儿,真真娇花一样的女人。看着软软柔柔的,就想让人藏起来,不让别人见到。
江珮感受到目光,加快了脚步,只看着脚底的路,嘴里的山楂酸的腮麻麻的。
“媳妇儿,跳上来。”董志兆骑着自行车赶上来。
江珮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拽着董志兆的腰,身姿轻盈的跳起,稳稳地坐在后车座上。
董志兆想去石场看看,所以两人是沿着去鸽子沟的路走的。路上经过了老两的石场,那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坡上站着几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影五大三粗的,站在中间,一手拿着烟,口里吞云吐雾。
“是老两!”每次看到这个人,江珮都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这是不是原主落下的恐惧。
“看来是想重开石场。”董志兆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动作倒是快,早上闫麻子刚被带走,下午就过来想重起炉灶了。”
“他这边的石匠去了咱那里不少,他不会过去捣乱吧?”江珮问,这老两实在不是个善茬,什么事都做得出。
“怕他做什么?”董志兆倒是毫不在意,“你看看他,出了闫麻子的事,他露头了没有?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仗着他大爹是支书。”
江珮没再问,总觉得山坡上投下来的目光阴森森的。
石场这边,一切照旧。闫麻子被抓起来了,昨晚石场里的风声鹤唳,现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土路上,一辆拖拉机拉着满满的石头经过。
胡庆站在石场中央,看着董志兆回来,连忙跑了过来。
“大哥,嫂子。”胡庆有眼色的上前帮着董志兆推自行车,低头看着车把,“这两块菜板不错啊!”
“新做的。”董志兆也不客气,把自行车交给了胡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去?”
“等着你有话说,我娘让我问,婶子什么时候过去?”胡庆问,“这两天,都行,我娘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就后天吧。”董志兆直接定下,“我回去说说,看这两天天气也不错。”
“行。”胡庆应道。
“对了,正好我想问问你,包活儿的事。”董志兆又道,“到屋里说。”
两个男人进了小屋,江珮拿着剩下的一只糖球,去了水洼那里。
夕阳最后的光照被西面的山峦遮挡,水洼这边有些阴冷,董志闻正在挖着水沟,裤腿上满是泥泞。
“不用这么急,慢慢来。”江珮走过去,看着已经挖了二三十米的水沟,她把糖球递给了董志闻。
董志闻停下手里的活儿,从小沟里上来,接过糖球,“谢谢嫂子。”
“今天一天都在这里?”江珮问,她觉得董志闻和以前相比,有了点儿变化,话少了,也不愿意到处乱跑了。就算是好朋友双宝来叫,他也是很少再跟出去。看来闫玉花的事儿,到底是影响到他了。
“哥不在,我就帮着在这边看看。”董志闻拍拍身上的土,“小屋的门我修好了,玻璃也换上了。”
“回屋去吧,喝口水。”江珮拾起地上的工具,扛到肩上往回走。
董志闻嗯了声,走在后面。
小屋的红瓦上,落下一片余晖,一天很快就会过去,远处水库的薄冰也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屋里,董志兆和胡庆商量着,没有生炉子,有些冷。
董志闻喝了水,便回村了,把两块菜板也捎了回去。
拖拉机在等着胡庆一起回去,石场的石匠也开始收拾工具,准备下工。
往村里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董志兆推着在行车,在不是很平的土路上走着,车把上是从裁缝那里拿回来的新衣裳。
“电视后天就搬回来。”董志兆道,“等着去胡庆家的时候,直接捎回来。”
“买了?”江珮道,想想那小小的盒子里,会有人在里面走动,唱歌,就觉得新奇。
“买了。”董志兆看向江珮,“你这些日子都没看书,是真不想上大学了?”
江珮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你知道的,那什么数学,我根本就不懂,看着就想睡觉。”
董志兆一笑,“没事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你什么也不会,我也会养着你,把你当成明珠。”
黑暗里,江珮翘翘嘴角,“你不想上学吗?小月说你成绩很好的。”
“我去上学,谁挣钱养你?”董志兆攥着江珮的手,拉过来,抱上自行车的前大梁,自己推着往前走。
“放我下来!”坐上前大梁,江珮有些惊慌,伸手抓着董志兆的手臂。
“坐着吧,摔不到你的。”董志兆稳了稳自行车,继续往前走,“你让我去上学,就不怕我变了心思?”
“你敢!”江珮哼了一声,就这样被拥着往前。
“我不敢。”董志兆凑去江珮的耳边,“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
“跟谁学的这些油嘴滑舌?”江珮轻推一下那张贴着自己的脸。
“没跟谁学,就是想对你说。”董志兆轻轻一笑,“坐好了。”
“你等等!”江珮身子一晃,双手忙扶住前面的车把,自行车已经往前驰出。
董志兆骑上自行车,双脚蹬着脚踏。这边的路平坦,车子走的也稳当。
身后是温暖安定的怀抱,两边是后退的树影。江珮双臂伸开在夜色里,抬头看着刚刚冒出的星辰,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人生真的很美好,因为遇到了正确的人。
到了村口,江珮从车上跳下来,规矩的离着董志兆一步远。
“我有些好奇,你原先的家庭是怎么教导你的。”董志兆有些好笑,他的媳妇儿有时候顾虑太多,总是要保持端庄似得。“人前总是脸上带笑,做事稳当。”
“是吗?”江珮呐呐道,或许只是习惯了那种家里教出来的温婉端庄。
“你学那些规矩是不是很麻烦?”董志兆又问,以前他不太想问江珮原先的事,怕她想念自己的家人。但是现在,他想了解,她的一切。
“麻烦?”江珮想了想,摇摇头,“或许都习惯了,倒不觉得。只是一般不让出门,只能待在自己绣搂。”
“所以,你见过的东西也不多。”董志兆又问,深闺里的姑娘是这样吧?什么事都是家里给安排好的,从出生开始。说到底,更像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看过很多稀世珍宝,名家字画。”江珮道,“都是爹爹和大哥带我看的。”
“以后我也带你去看。”董志兆道,“你喜欢,我们就买回来。”
“好!”江珮点头。
回到老屋,江珮开始收拾做饭,董志兆在东间算账,拿着纸笔,神情专注。
炉子上的小锅里炖着芋头,锅沿处冒着丝丝热气。
“媳妇儿。”董志兆掀开门帘,露出头来,脸上的笑容难以自已,“猜猜这个月挣了多少?”
“多少?”江珮手里拿着火棍,挑着灶膛里的柴。
“反正,以后咱家就是万元户了。”董志兆走出来,把纸往江珮面前一送,“你看!”
江珮伸着手指在上面数着,然后脑子里转着,到底是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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