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全是石头, 杂草,所以走路要小心。水洼清澈见底, 由于地下全是石头, 所以尽管下了一天的雨,但是水并不浑浊。
董志兆把水桶里装满了水, 自己在一边洗了洗手。
江珮找了一处平稳的地方, 刷洗着碗筷。刷了一遍, 她想重新换水, 忽的天空又落了雨。
“赶紧回去吧!”董志兆脱下自己的外褂, 给江珮披在头上, 他自己穿着单薄的衬衣,担起了两桶水。
江珮也赶紧收拾干净, 端着盆踏上小路。天色已经开始朦胧,前面挑着担子的人, 脊背挺直,坚定的步伐快而有力。她一直跟着这个背影,视线未曾离开。
回到小屋,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急了,屋檐下又汇成了一串珠帘。
董志兆把水倒进水缸, 回身去了里间, 找了毛巾擦着湿透的头发。
江珮放好碗筷, 进了小间,看着湿透的董志兆,心中有些愧疚, “我回去给你送一件干的衣裳来。”
“不用了。”董志兆满不在乎,“晾一下,明早就干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天这么冷。”江珮问。
“傻姑娘!”董志兆捏捏江珮的腮,“我这么强壮,害怕这点儿冷?倒是你,看你单薄的样子,一阵风就能刮跑了似得,以后多吃点儿。”
江珮站在门边,有时候她觉得董志兆对她太好了,好的她没有办法回报,他还说要供她上大学。
“怎么了?又不说话了?”董志兆身上依旧穿着湿透的衬衣,外褂披在江珮身上也湿了。他这里没有换的衣裳,但是为了不让江珮尴尬,他穿着湿衣。
“其实,我考不上大学的。”江珮低着头小声呐呐,和原主比起来,她的确不是读书的料。
“你别担心,我现在有钱,大不了再复读一年。”董志兆以为江珮是没有信心,便安慰道。
外面的天色暗了,雨势不减,哗啦啦的声音,显得屋里格外的安静。
“我回去了。”江珮道,转身去找那支在屋门后的雨伞。
“等等。”董志兆一把攥住江珮的手腕,纤细的似乎一用力就会捏碎。
“什么?”江珮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额头上还挂着水滴的青年。
“如果……你考不上……”董志兆说的有些结巴,却是深深地看着江珮,坚定地开口,“考不上的话就不要复读了,做我的媳妇儿好不好?”
江珮的眼睛眨巴了两下,面对董志兆,她真的没办法开口拒绝,所以当那个“好”字出来的时候,她都不相信是自己说的。
猛地就被眼前的人圈进怀里,勒的紧紧地,熟悉的强烈的阳刚气息,江珮的鼻子撞到董志兆的肩膀,只把她的头都撞得晕晕的。
“说好了,不准反悔。”董志兆笑着,他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满足过,以后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了。
炙热的怀抱,让江珮呼吸困难,而且脸颊贴在董志兆湿湿的衬衣上,她双手推拒着,“你的衣裳湿了。”
董志兆松开,低头看着脸色微微泛粉的江珮,好看的像三月里的桃花,艳丽娇媚。他双手捧住细滑的小脸儿,拇指指肚在软润的樱唇上略过,描绘着她的唇角。
想说的话太多了,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董志兆只将自己的额头顶上江珮的,与她的眼神细细交汇,大掌落在细细的脖颈,那里青丝缠绕,丝丝缕缕的,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思,柔情万千。
江珮无措,脚步往后退着,后背靠上了冰冷的墙面,眼前的人步步紧逼,直将她抵在墙与她之间。
“看你以后还躲?”董志兆轻笑,粗粝的指肚拂开江珮额前的碎发,那双清亮迷人的月牙眼此刻带着几丝惊慌,仿若无助的小鹿。
“我没有!”江珮嘴硬的不肯承认,又不敢对视那双热烈的眼睛,只能低头看去别处。
董志兆的手指挑起那个想逃走的小下巴,让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不急不慢一字一句,“有没有的,也没用,我说的算。”
江珮伸了小手去推,“我要回去了。”
两只作乱的小手被董志兆抓住,自己的脸慢慢靠近江珮的,低头在她的耳边轻道:“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
江珮被这句话吓得魂儿都飞了,愣愣的站着,手也挣不开。下一瞬,身子直接腾空而起,却是被董志兆打横抱起。
眼看着那人就把她往炕上抱,大步迈着,两步便到,江珮不由揪紧了董志兆湿透的衬衣,“放我下来。”
董志兆并不理会,直接抱人放到炕上。那小人儿到了炕上,跐溜一下的便从他的怀中滑走,泥鳅一样钻去了炕上的墙角处。
“你跑什么?”董志兆无奈,踢了鞋子,身子坐到炕上,长臂一伸,就抓到了江珮的脚踝。
江珮还没反应上来,便被人拉着脚踝拖了过去,自己一时没掌握好平衡,直接倒在炕上……
“你看你,叫你别跑。”董志兆顺势而上,将人制住,手指点了下江珮的鼻尖,“真的好喜欢你。”
江珮动不了了,只觉得喘气都困难,就如当初她掉进荷花池,迷茫,惊慌,害怕,窒息……
天黑了,风雨愈加激烈,窗户上的玻璃被拍打着沙沙作响。屋里也暗了,简单的摆设已经模糊。小小的土炕上是一对交叠的身影。
江珮害怕的哭了,哼唧着委屈得厉害。她还当他是什么好人,果然不过就是披着一张人皮,嘴巴抹着蜜的坏蛋。还说什么保护她,他欺负她比谁都厉害!
董志兆颤抖的手在黑暗中穿进江珮凌乱的发丝,他心疼她,“不怕。”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和,带着让人不安的沙哑。
这话说过很多次了,她依旧被箍得死死地,江珮再不信了,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要掰断了,可是心底似乎又起了另一种奇怪又甜蜜的感觉。
落上软润的樱唇,吃掉那些细碎的呜咽,天知道他多喜欢她,喜欢的想毁掉她。
风雨继续着,槐树上的叶子最终没能熬过摧残,悠悠飘落,落入地上的泥水。
一夜风雨过,清晨的石场想起了几声寂寥的鸟叫,冷风卷着枯叶翻滚,这是深秋的狼藉。
外面冷风刮着,小小的屋子却温暖如春。小间里的薄被里,江珮精疲力尽,感觉身体已经散了架,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在玩着她的头发。
试着坐起来,江珮只觉得浑身不适,外面已经亮了,再不起来,万一来上工的石匠进来……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媳妇儿。”董志兆笑着,手臂圈上了那软的不行的细腰,往自己带过来。
江珮一阵头疼,她是真的不敢了,忙软声道:“我回去做饭,我饿了。”
董志兆的下颌搭在江珮滑嫩的肩头,嗯了声,“我和你一起回去。”
现在还管什么,能离开就行了。江珮赶紧点头,在炕上摸索着自己的衣裳。
董志兆去了外间洗脸。江珮穿好衣裳,想把被子叠好,入目的是昨晚留下的痕迹,她成了那人的妻子了。
开了屋门,一阵冷风灌进来,天气阴霾,乌云在天上走着。
江珮的手扶着门框,不由叹了口气,这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了。
“我用小车推着你吧?”董志兆的手缠上江珮的腰,这下她的小媳妇儿再也跑不了了。
“不要!”江珮的嗓音有些哑,少了往日的甜脆。被他推着回家,还不被村里的人笑死?就是平常也有不少媳妇嫂子的时常打趣她,说董志兆就是个媳妇儿奴。
“那我背着你?”董志兆在江珮面前蹲下,回头示意她上去。
“我自己能走。”江珮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跨出门槛,可是腿跟处是真的疼啊。
“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董志兆两步追上江珮,直接将人抱起,“你是我媳妇儿,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
“被人看见了?”江珮软绵绵的拳头捶着董志兆的胸口。
“哪里有人?”董志兆环顾四周,这石场是在山坡,谁没事大清早跑这儿来?“你有时候胆小的像只兔子。”
“你才是兔子!”江珮声音很小,脸儿已经红了,索性也就任由董志兆抱着走了。
“好好,我是兔子,你是狼。”董志兆啄了下江珮的额头,“你高兴了?”
大约是顾忌江珮的感受,等快到村子的时候,董志兆放下了她,不过走得很慢。他心中也在反思,是不是昨晚自己太过分了?可是答案是,如果重新选,他依旧会那么做。
老屋的院子里落了一层细小的叶子,那是大枣树的,一夜风雨摧残,它差不多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吱呀”,老屋的门开了,走出了睡眼惺忪的董淑莲,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看着刚走进院子的哥嫂。
“嫂子,你昨晚没回来?”董淑莲性子憨厚,直接问道。
“下大雨路不好走。”董志兆忙开口,又道:“对了,你嫂子给你打听了一个偏方。”
董淑莲看去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江珮,“嫂子,你老是惦记着。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对了,就是胡庆家。”董志兆又岔开话题,“你嫂子说的黄盆鱼针,胡庆说他的奶奶就有一根。”
这下连江珮也看向董志兆了,原来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尴尬才扯开话题的。“真的有?你怎么没说?”
董志兆看着小小的脸蛋儿,藏在衣领下的细细脖颈上还留着红色的印记,那是他留下的,不觉嘴角挂上笑意。其实鱼针这事儿他本来想说的,可是最后不是被江珮的美色给误了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