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纸, 就这样捅破了。
秦泽平常表现得再沉稳,在喜欢的人面前依旧像个毛头小子。更何况,两个人关系走到现在, 他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
内心最为深处的焦虑, 就是怕沈瑶只是把他当作兄弟。
沈瑶也愣住了,她不傻, 听得出秦泽话里的意思。坦白来讲, 两个人一个学期的时间,除了上学不同路,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起。两个优秀的人,互相彼此吸引、彼此欣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现在这个时候, 捅破的不多,像秦泽这样看起来温和无害(齐宇:啊呸!)的人, 沈瑶实在是想象不到有一天会从他的眼里看到如此直白热切的目光。
“咳咳, 我们还没成年。”
看到沈瑶耳根处爬上的一抹红晕, 秦泽一看,心头一热, 也不委屈了,一双星眸熠熠生辉,瞳孔正中有一撮小火苗,越烧越大。
“我、我可以等的啊, 等我们上了大学!”秦泽表示他不急,反正马上就高三下学期了,大学还远吗?!
现在最关键的是, 得把这段“奸情”作实, 坚决不能给它一点机会发展成兄弟情。
沈瑶觉得秦泽说的有道理, 点点头:“既然这样, 那就上了大学再说吧,现在咱们还是好同学。”
沈瑶不比秦泽,养尊处优长大,比起这些风花雪月,她反而更期待上大学之后,她挣钱的路子就比以前更多了。
所以男人什么的,还是没有票子关键的。
人不如钱的秦小泽不是不失落的,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是他鲁莽了,但能得到沈瑶这样的话,他已经很满足了。
就算是空头支票,那也比以前啥也没有强。
更何况,依照沈瑶的性格,她说考虑,是真的会考虑,而不是单纯地说出来哄他。
于是,当天晚上,崔教授就发现,姓秦的这个后生不得了啊,一整个晚上,两颊红润,嘴甜干活儿还勤快,看得崔老止不住在心里感叹,年轻真好啊!
与此同时,秦泽也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打算趁着沈瑶回家的这段时间,跟他爸透露一些口风。
秦泽至始至终没觉得他喜欢的男生,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沈瑶而已。
沈瑶并不知道,秦泽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做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决定。第二天一早,她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时隔半年再度回到青县的沈瑶,才下火车没多久,就发现县里跟以前有了十分明显的不同。心里怀揣着疑问回了家的沈瑶,花了好半天才安抚了哭唧唧的臭弟弟,和嘴硬心软的老校长斗了一顿饭的嘴,又美滋滋地享受了一顿校长夫人的大餐后,才腾出时间来问——
“县里怎么了?我看来了不少生人啊?”
沈清快半年没见姐姐,这会儿正盘腿坐在地上给他姐剥瓜子,听他姐问,顺嘴回道:“来了一个拍电影的剧组。”
拍电影?听着挺稀罕,对青县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不过这事儿跟沈瑶没多大关系,她也没放到心上,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直到一周后,在剧组准备试妆的沈瑶,看到镜子里英姿飒爽的自己,再一看正在另一间房间试妆女主角的苏之,她突然觉得,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就在沈瑶在剧组打工,和苏之“谈恋爱”的时候,秦泽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养伤。
过了年初八之后,秦泽和他老子谈了一回之后,就被揍了。
揍就揍呗,反正秦小郎君人家就是不松口,就是喜欢、喜欢,喜欢沈小郎君!
气得他老子一个没忍住,儿子刚好点,又给人揍趴下了。
秦父也不是全然的思想保守,他不接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儿子受到别人的异样目光。九十年代的华国,社会对于这些还没有那么包容,即使秦家家产万贯。
秦泽知道父亲的顾虑,秦母夹在中间,两头为难,索性也不劝了,由着父子俩闹。反正最后这场对持,他们都心知肚明,总是当父母的要先给孩子低头。
有什么,什么都比不过一句——孩子喜欢。
见秦泽如此坚持,秦父其实也是动摇了许多,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把他儿子勾的魂牵梦绕的人,品性究竟如何。
但奈何怎么问,秦泽就是咬紧牙关,不说名字。
气得他老子,又把儿子揍了一顿。
后来秦父也不急了。
谁没年轻过?尤其这还是初恋。
秦父断定,无论是秦泽还是那个男孩,都憋不住那么长时间不见对方的。
所以,为了让两个年轻人更加忍耐不住相见的急切心情,秦父赶在儿子开学前,又把儿子给打了。
气得秦母二话不说,把老公床铺往外一扔,睡书房去吧!
其实秦父下手有分寸,打得一点也不重。秦泽之所以请假不去上学,主要是要脸。
因为他老子打儿子,从来只打——屁股。
坐不下去,只能趴着,他秦少爷,还是有偶像包袱的。
尤其当他的同桌还是自己的梦中情人的。
别看没上学,秦泽在家呆得很舒服的。因为每天都有人跑来秦家,名义上送作业,实际上是来汇报情况。
下学期一开学,齐宇就接到了他秦哥交付给他的重任——每天汇报沈瑶在学校的情况,顺便再替他哥给沈瑶送信。
秦泽自打捅破了窗户纸,简直就是一腔情怀无处放。
单开学第一天,齐宇就一脑门官司地给他秦哥转交了厚厚一沓信。
收到信的时候,沈瑶差点没怀疑人生。
这么一来二去,沈瑶好说,信鸽齐咂摸出不对劲儿的味儿了。
都是兄弟,怎么他秦哥光给沈瑶写,不给他写?!
而且每天还让他汇报沈瑶的情况,尤其每次一听又有女孩喊沈瑶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那冷飕飕的目光,冻得他恨不得裹棉袄。
诸多反常加在一起,就是迟钝如齐宇也反应过来了。
这、这,你俩这是,好上了?!
但齐宇不敢问,纵使心里痒痒得不行,他也不敢问。
只是就这样送了一个周之后,每天看沈瑶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而他秦哥成天春心荡漾的不行,齐宇突然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然后,他就把秦哥卖了。
第二天,在家里日常等待齐小弟上门来报到的秦泽,没等来齐宇,反而等来了家里的管家。
“少爷,您的同学来了,老爷在招待。”
“同学?齐宇吗?”不对啊,齐宇不是天天来吗?他爸哪里还会专门招待他?难道?!
脑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想,顾不得屁股还疼,秦泽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急切地问道:“来的人是谁?”
管家难得见到家里稳重的小少爷表现地如此不淡定,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说:“说是叫沈、”瑶。
管家话音未落,眼前就已经没人了。
等秦泽赶到会客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问了才知道,他爸带着人去练武房了。
另一边,沈瑶也一脸莫名。
秦家这位伯父,从一开始看她的目光就透着一股怪异。特别像隔壁邻居看他家大黄狗在外边自己找的那个相好的眼光。
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只是有点奇怪。
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人去过两招了。
秦泽好不容易拖着依旧疼痛的屁股,穿过半个秦宅,赶到练武房时,就听到里面传来秦父中气十足中丝毫不掩欣赏的声音:“好小子,功夫不错啊!”
没等秦小泽替他家沈小瑶骄傲一下,沈瑶清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伯父,我是女孩,您叫我小子不太妥帖。”
正准备推门进去的秦泽:“……”白挨揍了!
正准备再过两招的秦父:“……”坏了,今天晚上他老婆又得把他枕头扔出来了!
沈瑶活动了下筋骨,见秦父呆立在原地,不由问道:“伯父,还切磋吗?”
秦父猛地回过神来,老脸一下子燥得通红。
切啥切磋,他现在供着人家还差不多。
如果说五分钟前,秦父看沈瑶,还跟看别人家的猪崽子拱了自家的大白菜,现在他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成了,自家的臭猪崽子拱了人家水灵灵的小白菜了。
等把人叫出练武房,看到门口一副被雷劈了的亲儿子时,秦父好悬忍住了冲动,没踹这臭小子一脚。
接下来在秦宅呆的两个小时,沈瑶全程玄幻地度过。
秦家父母异常热情地款待了他,唯独秦泽,本该是最热情的,反而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气得秦父还是没忍住,趁着人不注意,踹了儿子一脚。
直到沈瑶告别,秦泽负责把人送到门口,两人才得到难得的一点独处时光。
少男少女漫步在初春的月夜下,沈瑶抬头看向某人俊美的侧脸,问:“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秦泽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捕捉住少女的灿烂的明眸,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在过去大半年时间里的愚蠢。
沈瑶见某人光看着他不说话,伸出手挡在秦泽的眼前晃了两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沈瑶,你得负责!”
“负什么责?”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影越拉越长,两人相携走在回崔家的路上。路两旁的树丫上,好奇的麻雀合拢翅膀,悄悄探听两人的低语声——
“你得为我的屁股负责!”
“……上了大学再说!”
“一言为定,上了大学你就得对我负责!谁耍赖就罚谁对对方负责!”
沈瑶:“……”她就说考虑考虑,没说一定吧。
但看了一眼某人眉宇处掩不住的喜悦,沈瑶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算了,男孩子,偶尔要宠的。
转眼高考近在眼前,回到青县考试前,秦泽告诉沈瑶他会报考北大。沈瑶没说话,但秦泽知道,他们会在九月的首都见面。
但直到当年九月,首都各大高校全部已经开学,秦泽也没等到来对他负责的沈小瑶。
失魂落魄·疑似被渣的秦泽:“……”
等到他跑到某人老家逮人的时候,却得到了某人已经出国了的消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