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堤看住他, 捧起他像是要睡去的脸,“你看看你在哪里?”
尼德兰微微垂着的头颅, 看见了自己手想努力撑住,不让自己滑倒的地方是一块金色的栖身,自己坐上的是一方鼓起的麂皮,柔软的。
“你喜欢的。”蒙堤抓起他手,去触摸王位上镶嵌的宝石,尼德兰很快就明白自己坐在了哪里,蒙堤知道他终于领悟后, 把一盒香烟拿出来,上面是银色的人像, 尼德兰接过来,发现自己的体力难以打开。
尼德兰有烟瘾, 不大,却因为蒙堤绑住他太多天,没有抽过一根, 有时候会难受。
蒙堤有时候会点着一根, 自己拿着给尼德兰,尼德兰吸一口, 然后黑色的眼睛微垂下来, 翻起来时候白雾吐出,红色的嘴唇, 然后夹住他递过来的细长香烟。
蒙堤看见他没能把烟盒翻开, 便帮他取出了一根, 尼德兰叼进了嘴里,蒙堤把打火机拿过来,尼德兰凑近。蒙堤灰色的眼睛抬起。看住他因为一礼拜都没抽过几根而犯烟瘾,看住他那张像是上几个世纪名画里的艳色的脸。
手指不紧不慢地打下火机的弹片,火机没有打着,尼德兰凑在他面前,离得很近,蒙堤才知道原来还有些东西可以让他主动靠近自己。
冷淡的气息在鼻间,像是浸过冰水的栀子花,非常的淡。
弹片再压下几次,终于跳出了火焰,蓝色的火焰心和红紫色的外焰跳动在香烟下,尼德兰终于抽了一口,倚靠在了背后的座上。
蒙堤看住他,终于舒展的面容,黑色的眼睛微微闭上,再睁开,手去夹住香烟,红色的嘴巴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缭绕在面前,黑色的眼睛,白色的面容,非常美艳。
尼德兰再次抬起手,蒙堤看见他的手在微微地、控制不住地颤抖,几乎抬不起,只能低头,咬一口香烟的屁股,吸进一口,渡进气管,过一遍肺,再吐出来。
尼德兰的黑发扫落下来,遮挡在他面容的前面,抬起的苍白手指,再凑下头颅来,吸一口香烟,烟蒂落下,打散在身上。
蒙堤单手去捧他的下颌,然后手指抚在他侧脸上,看见他垂着黑眼,去看举不起来的手上拿着的香烟,蒙堤便接过他手里的烟,递到他嘴边。
尼德兰头颅不再低下去,靠仰在座上,蒙堤看见他因为仰起的脸,眼角看上去是微微向下垂,黑发扫落在眼睛里。
再次递上烟,尼德兰吸了一口,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蒙堤就把一半的烟扔掉,骑上去,将他脖子啃咬。
尼德兰被迫撑开的姿势,只任他咬吮,黑发散落在眼前。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香烟的味道。
但是接下来的脖子上的齿印让他不得不打断神思,想把身上那只喂不饱的狼推开,结果力气丧失了的推挡,在别人眼里不过更添加几分情趣。
“叶弥,”蒙堤咬在他脖子上,尼德兰被药物控制着,优柔无力,又觉得身体冷得发蜷,“我对你说算什么?”
尼德兰神智有些混乱,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发作,还是因为沉迷在香烟里。他手指靠在了蒙堤的腰上,觉得身上的人非常地发沉,压住他胸腔上,他以一种半坐的姿势,坐在了王位上。
看他吸烟,自己也比不过那一支烟。只有药物能让他难得地、暂时没有去厌恶自己,沉浸在方才那吸烟的状态里。
尼德兰被拉到王的宝座上一侧,黑发散扫了下来,尼德兰看不见蒙堤眼里略阴沉的眼色,只想再多要一根烟,他不止怎地难受起来,有没有力气推开那个沉甸甸的家伙。
难得清醒的一丝理智,让他在抱住蒙堤的同时,在他耳边艰难地问,“你给我打的是什么?”
“治疗你不喜欢上床的药剂。”蒙堤直截地说道,尼德兰难受,蒙堤感觉身下的人在蜷缩,发抖,闭上的黑色眼睛又缓地半睁开,眼底都是涣散的,说不上来是怎么个神色。
感觉他在抖动,控制不住的,蒙堤探上他垂下的头颅,将他捧起下颌来,尼德兰的眉毛微微皱着。“很难受吗?”蒙堤抚着他的眉毛。
尼德兰点头,身体还在微微地颤着。
蒙堤第一次给他打这种药剂,不知道是怎么个效果和副作用,钢铁般的心肠软了下来,“跟你给烟,会不会好点?”
尼德兰再次点头,蒙堤又去找被他扔得远远的烟盒,取出了一根,重新回到尼德兰的身边,香烟放进了他红色的双唇间,然后为他去点火,尼德兰吸进了一口,明显眉毛舒展了一些。
把香烟放在了他的手里,尼德兰好不容易拿住了,蒙堤松开了他的手,香烟没有从他手上掉下来。
尼德兰吃力地把香烟举在颤抖手中,然后艰难地低头去凑,才能吸上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烟雾。半遮半掩住那张因为这种事情疼痛而皱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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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兰这种状态到了晚上才好不容易好了一些,香烟抽了十多根,好几根都没有抽完,就掉在地上,埋头苦干的蒙堤不想给他中场打断地去给他取烟和点火,叫他生生熬了一些时间。
蒙堤回忆下午与他在王座那番事情,想到他一边缓解身体的疼,一边颤着手不稳地抽着烟,翻云吐雾间,那张美艳的面孔,出现更多令他想要占有的神色——隐忍,满足,痛楚,舒展,无力,柔弱,还有说不清楚的快感。
再看向尼德兰,只看见他垂着眼,被绑起来的手在把玩着空了的烟盒。曾经他吸烟为了蒙堤小时候特意戒过一段时间,后来又恢复了,而且比起之前加重了一些,几乎每天几根,后来有意识减少,就被囚禁了。
蒙堤俯下去亲他,尼德兰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任他亲吻着自己。
蒙堤知道成人的世界不能如“我为你买下这个香烟牌子工厂,只为你一个人生产,你跟我做朋友好不好,永远的”这样。
若是尼德兰身复自由,官复原职,他也能轻松做到如上的条件。更别说他尼德兰当上国王后。
但是蒙堤如果换一句话,尼德兰会不会答应……简单的交换条件,他给尼德兰最想要的。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他现在这样地关押幽禁着尼德兰,也能达到他的要求条件不是?
人总是有贪念的,更希望对方报以一丝真心。
尼德兰眼睛抬了抬,手中的香烟盒停住,“明天你的典礼上,你还这样对待我吗?给我打针,让我出席?”
蒙堤停住,灰色的眼睛浮现他今天下午拿烟都不稳的手,周身不可自控地颤抖。手指摸上他的耳旁,脸颊上,“你喜欢吗,你说句不喜欢,我停止那样对你。”
尼德兰突然轻笑,神色讽刺,“我喜欢,请给我多打些。打能让我死亡的剂量。”
蒙堤突然暗下眼色,“你或许就不应该这么惹我生气。”
尼德兰黑色的眼睛,在光线投射下,变得犹如是灰褐色的。“陛下是国王,谁惹你了,拉下去砍头即可。”
“我不要,我要你的心。”中二的少年国王坦白地说出此番话,若眼前是个少女,几乎是可以倾心了。可是眼前是个纵横战场的上将,“我做不到。”上将的难得地没有套路地回答国王。
“那就要你的身,”少年国王摆正他的腰,缓声说道,“两者都一样。你说呢,上将大人?”
尼德兰想恼怒,却是没有力气让他去发出来。只能任蒙堤占有地抚摸他的脸。蒙堤看见尼德兰盯住他的眼,有不忿,有愤怒,还有后悔。竟然还有后悔?蒙堤抚过他的身体,“时间还有很久很久,我要跟你过一百年。”
叶弥心中只无奈叹一口气。
……
第二日。
尼德兰的药效还残余了一些,是蒙堤为他穿的衣服,尼德兰认得那是他上将兼总指挥的军装,心中冷然,不过是今日。过了后便是要废除罢职的。军队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要远比占在他人手中要好。
蒙堤为他穿上了内里的衬衫,再添上了薄兔绒的黑毛衣,再为他穿上军装的外套,纽扣,系链。佩戴勋章。仿佛今日典礼主角是他。
尼德兰敛住眼色,只声说:“这些交给仆人做吧。”
蒙堤为他系着袖口的纽扣,抬起了那双好看的眼睛:“你知道吗,我以前总是很讨厌那些为你穿衣服、照顾你,进你房间和书房的女佣们。”
叶弥心底一怔,从这么早以前他就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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