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几个大汉面面相觑, 这两人什么来头?
挂了电话,冼默彦瞥了一眼还摁着两个老人的三个健硕男子,直接开了录像, 后退一步开始录。
原还杵在童桐面前不动的大汉立时变了脸色, 虎目大瞪眼珠子暴凸,手指戴着黑框眼镜下巴兜着医用口罩的冼默彦, 咬牙大喝:“你他妈干什么?”说着就带着兄弟大步过去了。
凶相毕露。
脸肿得看不出样儿的眼镜男子发狠撞向他们, 可惜势单力薄,才扭斗到一块,就被其中的一个大汉抡起一巴掌打在耳廓上。眼镜飞了出去, 人也撑不住倒向了一旁。
“你他妈还敢硬, 老子今天就教你知道什么是怕?”动手的大汉不准备放过趴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的男子,过去就是狠踢。
穿着宽大T恤从楼梯上栽下来的女人,终于缓过劲爬了起来, 见自己男人被打冲过去抱住大汉踢人的腿, 嘶声哭骂:“你们这群喝人.血的流.氓, 为了钱帮韩志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想过你们的子孙后代吗……”
被童桐护在身后的汪晴,红肿的两眼瞪得滚圆, 全身战栗着上下牙紧咬发出吱吱响声,目睹着家人被打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还是断了, 突然抱头嘶叫:“啊啊……”
眼眶见红的童桐顿时回身, 来到汪晴背后毫不犹豫地将人抱住紧箍她的双手,阻止其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灵巧地躲过壮汉的擒拿, 冼默彦将整个现场录了下来, 保存了视频后转眼看向再次袭来的两个壮汉, 收起手机。在人走近时, 他冷不丁地抬腿踹……
围观的人群看着那瘦高的年轻人三两下就撂倒了壮汉,窃窃私语起,但估计是往日里被吓怕了,没人敢拿手机出来。
见兄弟吃亏了,摁着两老人的大汉终于松手了,眼瞪着冼默彦一边疾走一边朝着掌心啐唾沫。冼默彦前跨一步,脚踩在一只手背上,看着一只紧握的铁拳冲着他的脸捣来,不躲不闪在拳进到眼前时,双目一凛,右手成爪扣住拳用力一转。
咔嚓一声,壮汉手腕处的皮有了褶子。
“啊……”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惊得另外两个生了怯意,警惕地注视着口罩男,见他还扣着那只拳头迟迟不放手,忍不住吞咽喉结上下滚动,握着的拳没那么紧了。
得了自由的老夫妻气都来不及缓,爬起来就踉跄着跑到童桐身边接手发病的女儿,小声安抚她:“不怕不怕,童律师来了,我们不怕,”说着哽咽了起来。
呜嗷……呜嗷……
走着熟悉的路,三辆警车开进了宝庆花苑,停在49号楼前的砖头路上。一个便衣首先下了车,后头跟着几个身穿警服的公安。
警察来了,围着的人群散开。一位嘴上绒毛还没褪尽的年轻警员拿着相机开始拍照,便衣警察看过现场,也不去理赖在地上“哀嚎”的四个大汉,深沉的眼神投向冼默彦:“谁报的警?”
“我,”冼默彦把脚从手背上挪开。
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刺头,便衣警察手摸着下巴的硬茬,打量起年轻男子。这三个月,宝庆花苑他和同事已经跑了不下二十趟,可有什么用?人抓回去还没来得及审,什么狗屁律师就来了。律师一来,这些东西跟没长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很快上头就来电话要他们收保释金放人。
都他娘憋了一肚子火,刚要问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冷清的女声,“我是汪晴的代理律师,童桐。”
律师?便衣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转头后望。
记事员小邱正拿着笔记本在问话,听说这女的是汪晴的代理律师,他也愣住了,一时竟忘了动笔,盯着人看,最近他们局里跟律师犯冲。
童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自己的证件翻开,手一调让警员查看:“六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今日带着三位陆莱特殊疾病医院的医生闯进我当事人汪晴的哥嫂家中。在没有出具任何具有可信性精神疾病诊断书的情况下,强行抓捕我的当事人汪晴,并对她及其家属实施暴力侵害。”
小邱扭脸望向他师父,意思很明确,还是老油子来吧。
便衣警察回头看了一眼冼默彦,调头走向童桐:“你是汪晴的代理律师,”有意思了,终于冒出根硬骨头来。
童桐转眼打量起便衣警察。年龄在40岁上下,头发留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额上的抬头纹有点深,双眼干涩昨夜应该是没怎么睡,衣着朴素脚上的鞋上沾了泥。
望进他的眼睛,童桐从中读到了压抑和无力:“你好,我是汪晴的代理律师。”
便衣男子垂目盯着证件:“今天这个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是该去问韩志,他想要干什么?”童桐收回自己的证件:“等你们这边勘察完现场,录完口供,我会带着我的当事人和她的家属去医院验伤,”余光瞥见她先生拿着手机在玩,嘴角不禁上扬。
京都人,便衣男子微眯起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唇,不再问童桐话了,转身抬手一招:“伙计们,干活儿。”精气神跟来时不一样了,走路的步调都快了几分,不用谁指路自己冲上了楼。
入室抢人,总要勘察“室”。
童桐回头望向已经抱在一起的一家子。汪晴脸小小的,杏眼琼鼻樱桃嘴,皮肤很白,白得有些病态,左脸擦破了皮,嘴角的血渍还没干。也许是因为抑郁症,她的头发偏稀疏。
有父母哥嫂在身边,这会人已经平静下来了,双目低垂着,睫毛轻颤,想抬眼看她又好似有些不够胆。
倒是她嫂子万晗很大方,虽然额上撞了个很深的坑,两眼肿得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扯起乌青的嘴角仰头向童桐道谢:“幸亏您来得及时,不然今天阿晴肯定会被他们抓走。一旦进了精神病院,她就没命回来了,”说着眼泪又汹涌不绝,抬手抹了一把。
“没事了,”童桐转眼看向左右脸严重不对称的中年男子。他应该是汪晴的哥哥汪斌,兄妹两长得很像,就嘴巴不太一样。哥哥遗传汪父,唇厚嘴宽。
“汪斌,你……”话没说完,凤眼一紧,眼神定在他的右耳洞口,那……那往外流的黑红……是血,童桐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20:“你们别动他。”
双臂张开紧紧护在外的汪斌反应很迟钝,隔了有五秒才木愣愣地转过头:“啊,怎么了?”发出的声音嘶哑,很大。
他这一出声,血像是有了动力一样,飞快地向耳外流。
两老的察觉不对,惊悚抓住儿子的臂膀:“斌斌……斌斌……”
万晗紧捂着嘴痛哭,她想抱住老公,但却不敢动,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救护车来得很快,拉走汪斌和陪护的汪母不到五分钟,警察勘察完现场,又找了几个围观的群众问话后,便将六个大汉全铐了,强扭上了警车。三个精神病院的医生连人带救护车,被拉走了。
童桐和冼默彦领着汪晴和其父亲、嫂子坐上了大G,跟在警车后。前头警车里,坐在后座的记事员小邱勾着头往后看:“嗨,师父,我怎么觉得这回上头有人要遭殃呢?”
他是个车迷,13岁就一心想考军校,做梦都在开坦克。结果劲儿使大发了,视力直线下降,军校没能进被他老子扔去学了计算机。就后头跟着的那辆大G好几百万,全球顶级越野车,在这平整路上开简直就是浪费。
“呵,”便衣警察裘韧歪嘴一笑:“早就该出事了。”
车才开到公安局门口,有七八个警员冲了上来,围住了车。裘韧降下车窗,伸头出来看向这帮同事,诧异地问道:“怎么了?”
“老裘,”领头的那位方脸大个朝他使了个眼色,裘韧立马推车门下来。两人走离几步,裘韧压着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干这行快二十年了,他能感觉到哥几个皮都绷着。
穿着警服的方脸大个面上虽然严肃,但话调掩不住兴奋:“汪家这事闹上新闻了,朗讯头条,空降廊微热搜第一。铭创老板转发直问:谁给的胆?京都电话已经来过,局长组织开紧急会议,”转眼看向被押下警车的那伙人,“这次不会再有人打电话来要我们收保释金放人了。”
两拳相撞,裘韧五指耙过头,大G有点本事。
在童桐一行走进警局时,网上已经吵翻天了。
朗讯新闻、微博的日活量在2017年就高达上亿,这两年发展迅猛,虽有同行插脚分润,但龙头之位不可撼动。
#光天化日入室抢人实施暴力侵害,谁给的胆#,这则新闻同时出现在朗讯要闻头条、廊微热搜榜首,有视频为证,传播得非常迅速。冼洁敏转发,直接@纪.委@扫.黑组@法制人文等等官方蓝V。
后铭创CEO冼洁赟跟着转发,质问:谁给的胆?盛科总裁颜泽、朗讯总裁石梦薇、昇桦老总、内娱一哥一姐步调划一,一个不漏地转发。
大佬自带流量,接连发声,很快网上就炸开了。
海市元曹路这一片的网友首先站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天两头的闹。一开始有居民拍视频,那些凶神恶煞夺了手机就摔,没办法人家背靠大老板,有钱是真有钱。”
海盟一家:听我奶说汪家女婿不是人,靠汪家发财,现在外有想头了,就拿原配一家不当人。小声哔哔(视频中那个女人骂的韩志,是海市远志海通的老板,据说他养在外的情妇是海市民音晚报主编孟婷。)
我是元曹路人:楼上不用害怕,都闹上头条了,铭创爸爸带头发声。今天头条跟热搜,所谓的大老板是绝对别想撤。
侬好呀:我现在对铭创是充满了好感,以私人名义替我墙头俊俊立下保证(可以当屁听),他要为铭创再苦干十年。
蒙蒙细雨:还有更恶心的,你们要听吗?我哥以前就是在远志海通工作,他说渣男跟贱.女早就公开出双入对了。贱.女还经常以老板娘的身份去远志海通找渣男。
蒙蒙细雨:远志海通内部有一说,渣男原配生了重病,不能尽夫妻义务,所以在几年前就力劝渣男找一个好女人代替她照顾小孩跟老公。我呸,恶心得我午饭都吐完了。
申花花:考古了你们说的孟婷,长得就是婊.子相。@海市民音晚报,作为一家大众传播机构,是不是该给我们大众一个说法。主编竟然给人当小三,这个无法容忍。
圆圆:@海市民音晚报,请尽快回应,如果孟婷真的是远志海通老板韩志的情妇,我们要求说法。一家传媒机构的主编,品行不能低劣。
韩冠志:艹,视频中那些人就是完完全全的黑.盲流。摇旗呐喊,律师小姐姐好飒。虽然是侧脸,但你支持正义的样子美极了。
人民的声音很响亮,央月坛蓝V转发朗讯头条:朗朗乾坤,谁在为恶势力打伞?这条博文发出不到十分钟,就有近万转发。
海市民音晚报报社社长齐子晓对孟婷的事也知道一些,之前他有找她谈过话。但孟婷说她跟远志海通的老板只是谈得来的好朋友,不存在其他不正当关系。
当事人都这么讲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现在闹出事了,齐子晓是一个头两个大,桌上的电话响了,倾身一看来电显示开头101……,心顿时凉了,不敢怠慢拿起电话:“喂,您好,海市民音晚报社长办公室。”
童桐和冼默彦陪着汪晴、汪父、万晗录完口供,走出警局。裘韧拿着份文件追上来:“嗨……”
几人回头看向他。
裘韧笑着冲汪晴说:“刚刚海市民音晚报对今天新闻的事发声了,主编孟婷已被停职,要求配合我们这边调查。”
“什什么新闻?”搀着汪晴的万晗诧异地转头看向童桐。童桐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对裘韧说:“过几天我会带我的当事人来报案。”
“随时恭候,”裘韧已经查过这位了,她就是打赢花莹反倾销案的中国籍律师童桐,才26岁。怪不得敢接汪晴的案子,他现在只好奇童桐会代汪晴以什么罪名控告韩志和孟婷?
上了车,童桐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只备用的手机,递给万晗:“我先生将之前录的视频传上网了,网上反响很大。”
在安全的空间里,汪晴情绪还是非常稳定的,头脑也清晰,她知道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有好处,紧抱的双手还不能松开,眼不眨地盯着童桐,嘴张张合合。
汪父鼓励她:“我们该谢谢童律师。”
童桐弯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汪晴抿了抿唇再次张合嘴,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谢童律师。”
“不谢,我是你的代理律师,这都是我该做的,”童桐现在要问他们一些事:“接下来我说的话,问的问题,你们要仔仔细细听清楚,如实回答我,”转眼看向比较严谨的汪父,“千万不要有隐瞒,不然我很难帮你们赢。”
门牙磕掉两颗的汪父用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都七十岁快入土的人了,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为后代争得安稳日子。
万晗已经找到他们的新闻了:“爸、阿晴,是头条,”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有很多人为我们发声,快看这条,”手颤抖地指向屏幕,“民音晚报的回应,孟婷被停职了。”
童桐拿出录音笔,她包里还有两份打印好的合同,从后视镜中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头挨着头盯着手机屏幕,不禁轻出一口气:“有这么多人为你们发声,你们更不用怕。”
“童律师,您有什么就问吧,”万晗是看出来了,肖律师介绍的这位大律师很有能耐。她也是在外面混了十多年的人,能不知道他们这朗讯头条上跟太快吗?
童桐开启录音:“韩志跟汪晴是怎么认识的?”
万晗本想回答,却被汪晴的手指勾住了,她急喘了两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我……我来回答,”用力地吞咽。肖律师说过她是主要当事人,不能一直躲在人后,必须自己立起来才有可能夺回儿子。
“我我跟韩志是是在惠南古镇……认识的,他他长得就就是像……踏实过日子的人,我我一开始并没有多……多注意他。后来有有一天我开车去接接我嫂子下班,在在嫂子公司又遇上他了。从从那以后,他就就开始追我……”
虽然话说得磕磕巴巴的,但童桐听得很认真:“也就是说韩志是在知道你跟万晗的关系后,才追的你?”
汪晴将童桐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理解错便点了头:“对,是是的。”
童桐接着问:“韩志追求了你多久你们确定的恋爱关系?”
“半年,原原本我我爸妈不同意,因为他们不想我嫁嫁给一个外地人。可可韩志就就是长相上占占优势,爸妈让让嫂子托人打听,很很多人都说韩志肯干活,勤快。”
两个老人疼爱女儿的心被人看透了,所以韩志就为自己立了人设。童桐又问了恋爱期间的花费、结婚费用的分摊、彩礼以及嫁妆。
汪晴都能回答出来,开口说说话,她也渐渐放松了,双手不再紧抱着自己。等到汪斌所在的医院时,她虽还是很害怕,但却不再需要汪父和万晗搀扶了。
规规矩矩地走在童桐身边,头低垂着。
冼默彦跟在后与一直注视着女儿的汪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韩志跟汪晴结婚19年,为什么前10年没有要孩子?”
“唉,哪是阿晴不想要?”汪父愁苦着脸:“韩志总以创业初期公司不稳说事,阿晴那时在远志海通做总账会计,工作又不重,当时我们也没多想。后来公司在我家晗晗帮助下,业务越来越稳了。韩志就跟阿晴说想要个孩子,阿晴当时还挺高兴。不久便被韩志说服暂时放下工作,回家安心备孕。”
医院三楼,耳鼻喉科,陪护儿子的汪母听完医生说的话,当时就头晕目眩:“不能啊,他才44岁,”双手紧抓医生的大褂,就要给人跪下,“求求您救救他……”
“你快起来,”戴着无框近视眼镜的耳鼻喉科主任钟暧抱着瘫软的老太太:“汪斌右颞骨骨端碎裂,移位严重,已经推进了手术室。我们需要你在这签字,不然这手术没法进行下去,你还要不要你儿子的命了……”
童桐听到汪母的哭声了,看着汪父和万晗跑进诊疗室,她一把抓住又开始打颤的汪晴:“听我的话,吸气……”见她跟着话做,很满意,“呼气……再来吸气……”
连续数次深呼吸,汪晴渐渐地控制住了情绪:“我我要跟韩志离婚,儿子不能给给他们。孟婷不不是好人。”
她心里什么都知道,童桐对汪晴的病有了更大的把握:“你哥那有你爸妈和嫂子,我们先带你去验伤。”右颞骨,那应该是在她和冼默彦到之前就受伤了。
没有挣扎,汪晴听话地跟着童桐去挂号验伤。
一套流程走下来,天已经黑了,汪斌的手术还算顺利。汪家五口人,汪晴、汪父汪母伤都不重,万晗有轻微的的脑震荡反应,汪斌……
“您的意思是汪斌的听力不能恢复还算是轻?”童桐看着汪斌的主治医生马迁重重地点下头,喉间哽塞。
马迁给汪斌手术后,带的学生已经把下午的新闻告知他了,他心情也很沉重:“汪斌的头部受过两次重击,他的右颞骨骨端碎裂后又再次受外重力打击,致已经受损的颞骨更为严重的移位挤压到神经系统,鼓膜破裂。有些神经伤害是不可逆的,我和我的同事已经尽力救治,但……”
医生没再说下去,意思大家都明白。汪母受不住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万晗整个人都痴了。
马迁看向童桐:“我这里会尽快出一份诊断报告书给你。”
童桐垂在身侧的手拢起,冰凉的指尖触及掌心,令她神思更加清明:“谢谢。”
一行人转移到9楼ICU病房外,汪斌暂时还没脱离危险。
下午,在几人验伤的空隙,童桐已经具体地了解了汪晴和韩志的婚姻情况以及孟婷介入的过程。现在是时候该跟汪家人谈谈她的想法了,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汪晴让她先看,叫了汪父和扒在ICU病房门上的万晗跟汪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儿子在ICU病房,今晚医院这也不给留人,他们赖着没用,家里还有一大摊事等着解决。汪父拉着女儿跟上童桐和冼默彦。
因为怕韩志再进行侵扰,冼默彦给汪家人在香格酒店开了一间套房。他们到那说话,路上汪晴翻看了合同,进了房间就抓住童桐急问:“告他们故意杀人,能打赢吗?”
汪家人听到“故意杀人”全愣在当场,自知道丈夫可能重残后就一直沉默的万晗眼不眨地盯着童桐,上身晃了晃似随时要倒。
“能打赢,”童桐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坚定,直视汪晴:“你看清楚合同了吗?”怕她不明白,又把重点点明,“这是一份风险代理合同,如果韩志和孟婷故意杀人罪成立,你将付我远志海通市估值的15%。打个比方目前远志海通市估值为20亿,如果现在官司赢了,你要给我3亿人民币。当然罪定不了,我一分钱不拿。”
汪晴急喘着气,两眼睁得大大的,眼珠子凸出,紧抓童桐的手臂不放:“我给你30%,你帮告他……他们故意杀人……我要他们坐牢。”
“签合同吧,”冼默彦将钢笔递到汪晴跟前。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